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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章四;玉瞳狮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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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雷诺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由石块和土堆砌成的圆台上,建在崖壁上的圆台像是天然形成,但是似乎后期经过了人为加工,不管是修筑的角度还是位置都极为不可思议。比较光滑的台中央刻有漩涡状的奇异图案,群星版的符文拱簇在其周围,使整个圆台看上去如同古代祭坛一样。

    雷诺曾经见过荒蛮邪教的死灵祭坛,那是充斥着死亡和血腥的场所,远比这个要恐怖。

    不管如何,自己很幸运地落到的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为接住落崖者而修筑的。

    “还好没死,不然就真的没辙了。”

    如今的他作为穿越者,很清楚自己所经历的奇迹绝非偶然,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降临在他身上,则必然是有原有因。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由他去完成不可。

    一定有什么非常的因由,引领他来到这个世界寻找。

    因此如此轻易地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浪费掉好不容易获得的一次机会,雷诺相信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是无法接受的。

    卡洛斯的神念方还在自己身上,那是万千信仰之力汇聚而成的圣女神念,不会轻易地消散,但终有减弱之日。虽然他清楚自己现在急于求成是无用的,但若麻痹大意而犯下覆水难收的错误,到那时方才为时过晚,自己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雷诺摸着赤裸的胸口,眼里翻滚着山崖之下的穷穷烟云,心中暗自决定,定要在这异世找到拯救故乡之法。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啸鸣,崖间的雾气顿时竟被这声响震得散去几分。

    雷诺一扭头,发现身后的崖面,竟然被凿空了,在这片完整的山崖间突兀地深黑了一大块。洞穴直接连接圆台,入口处有淡淡的雾气缭绕,加上本身漆黑无光,让人根本无法看清里头的景象。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单凭这一声诡异的生物嚎叫,就足以得出里面有东西的结论。

    “怪不得这圆台煞是突兀,原来真的有什么东西被关在这里,圆台不过是一处监牢外的平台······或许,这样的猜测还不是全部。”

    他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被身下的异样吸引注意力,惊诧地扭过头,看着圆台面上的符文发出光芒。

    “平台的功能,可能并不只是作为支撑或是方便起落建立的,这些文字就能充分证明,布满符文的圆台根本就是一道锁啊。”

    到底是什么被关押在里面,为何要阻碍它出到外面的世界中,竟然特意布下规模不小的能量锁印。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就在这时,雷诺脑海中的念头还未完全定格,洞中缓缓走出的生物令他吃了一惊。

    那仿佛是诞生于神话中的物种,不知为何被贬到了凡界。体长将近五米,依靠四肢行走,每一只脚掌都如同雄狮的利爪,伸展而开的灰白色双翼虽然略显瘦弱,但依然蓬发出力量。待到它完全从洞中探出身体后,又一声清冽的嚎鸣震彻山谷。

    兼具雄狮和猎鹰的半身,仿佛幻想世界中走出的不可思议的动物,全然脱离了亥坦博格机械种的认知。

    狮鹫!

    它的模样看上去显得有些虚弱,应该是许久未进食造成的,想必也如此,这偌大的峡谷,它唯一能活动之所不过这小小平台所设下的禁锢范围,获取猎物的途径自然少之又少。

    尽管如此,狮鹫散发出的气势依然震慑人心,它每一次扇动羽翼,眉间的一那抹黄色就高傲地扬起,玄异的翠色玉瞳清澈如碧波,一瞥一凝间的光魄射出惊心动魄的美。

    雷诺被这突然现身的生物弄得有些狼狈,它巨大双翼震颤空气发出的莫名庞大的气流差点又将他从这光滑的圆台上掀飞下去。

    “我没有恶意。”

    他双手举高,直视狮鹫的一对琉璃似的玉瞳,表明自己并非歹人,只是因一时意外坠落至此。他不断地试着表现地友好,试图缓和气氛抵消狮鹫的进攻姿态,现在的他,完全不可能是面前这只大家伙的对手,即使对方看上去虚弱不堪。

    “你能听得懂我的话么,还是说通过手势能理解意思?”见狮鹫不再迈前,他心中的希望大了几分,连忙微微挥手表达友好。

    然而话音刚落,狮鹫又狠狠地朝前踏出一步,震颤双翼引得阵阵风卷扫过圆台。

    玩我呢······

    雷诺有些感到无力,顿时明白不同种类生物之间存在的交流的局限性还是巨大的,这只看似充满智慧的生物可能实际并不理解自己的拼命传递的意思。

    雷诺同时也发现,在狮鹫从洞中走出后,能量锁印呈环状收缩起来,他每朝前迈出一步,被锁链卷住的脸上就会痛苦一分,仿佛有无形的手在缠绕它的四肢,吸收着它发出的力量。

    看起来它每到必须要靠捕猎为生的时候,行动起来都会异常地艰难啊。雷诺暗想道。

    雷诺身后几乎无路可退了,若是对方再次逼近,在那锋利的狮爪和鹰喙下,他清楚自己毫无生还可能。躲闪么,这么小的空间即便将数千种大小身法倾斜而出,凭借这副身体他都没有任何把握尽数规避,而一旦被刺中,即必然是致命。

    但是他心中隐隐地感觉狮鹫不会对他下杀手,这个念头一经出现连雷诺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也许是那美丽的玉瞳使他高度紧张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下来,还是说狮鹫隐约中也在给自己传递着什么信息。

    终于,狮鹫振翅稍稍腾空,下一个瞬间就扑到了雷诺身前,一对前掌压在他的肩膀两旁,那抹流光般的翠色不知不觉划到了他眼前不足一米处,气氛令人窒息。

    狮鹫胸脯缩放,往雷诺脸上吐出了一大口气,令他不禁闭眼难受地皱起了鼻子。不知道什么生物腐烂尸体和污泥混杂的腥臭味喷薄而出,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现在我还不能证明自己无恶意么?”雷诺终于忍无可忍,愠怒道。被逼到悬崖边上,是死是活都在一瞬之间,如果这都不给个痛快,实在是逼得他有些急。

    然而狮鹫随后向后撤了一步,翠色瞳子中流动的光芒缓和了几分,不知道方才究竟是什么说服了它。望着那巨大身影退后,雷诺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高傲又孤独的神奇生物。

    “你被锁在这里,是主人做的么?”

    面对雷诺的发问,狮鹫垂下脑袋,上下晃了晃,仿佛像是模仿人类动作一般表达肯定的意思。

    “他珍惜你么?”

    狮鹫再次点了点头。

    “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将你锁在这里,其中应该还是有什么苦衷的。”雷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于是,一人一兽,依靠着语言沟通和动作交流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好久。雷诺发现,这只生物全身都散发着惊人的吸引力,同它交谈不需多言,却异常地轻松惬意。毫无疑问,是一只充满魅力的奇兽。

    驯服了它的人,应当是极其幸运且实力不凡的,能拥有这样一只坐骑,既能横行陆地,又能腾空而翔,在常人眼中,必然极具吸引力。

    幽幽深谷,不时传来巨兽的啸鸣,时而如同猿猴啼鸣,时而像是幽龙潜蛟,时而又好似狂狮怒罡。在这样奇珍异兽遍布的环境中生存,绝非易事。

    而且雷诺即便还未掌握这个世界的力量,但是依旧看得出来,这只拥有奇异玉瞳的狮鹫,本身实力一般,莫说遭群兽围堵,可能即便十余人的武者小队,就能轻松捕获甚至是杀死它。

    但隐隐约约地,又有一股奇异的波动从狮鹫体内散发出来,令雷诺稍许在意。它原本的主人不可能轻易抛弃如此珍奇的活物,一定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缘由,迫使他不得不将爱兽关押在此,扬尘而去。

    就在雷诺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宽阔的阴影瞬间横在了他们的上方,狂风卷涌,山林间树叶簌簌地坠落,一时间,庞大的生物压迫感席卷而来。通体黝黑,一双金色圆鼓鼓瞳子的巨鱼慢悠悠地飞来,不知何时出现在谷口位置,并且沿着峡谷浮游,它速度不快,但因为体积太大,所以不一会就出现在了雷诺他们上方。

    看到这幅景象,雷诺不自觉地惊叹一声,再看向眼前狮鹫时,他发现后者的鹰眸上,泛着一层惊惧的光。

    毫无疑问,它确实在害怕着什么。

    “那个飞鱼太过巨大,我们作为目标体积很小,它应该发觉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比划手势试图让狮鹫冷静下来。

    然而狮鹫并没有能恢复过来,它的身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双翼不安地扑扇着。确实,震天的野兽咆哮声满山遍野地传来,期间还夹杂着些哀鸣声,仿佛是被吞噬时发出的。

    雷诺再次往上望去,在不算清晰的视野中,可怕的一幕悄然呈现。

    只见巨鱼张开了血盆大口,无数利齿组成的巨口放出诡异的吸力,将下方数百米内一切生物吸入口中。那些不算强壮的野兽巨怪像玩具一样被抛向空中,刚接触到那锋利巨齿就化为一团血泥,然后慢慢被切碎吸入飞鱼体内。

    他不再多想,眼下只有一个字方是最优解。

    跑!

    但是,往哪跑,怎么跑,要不要管这只刚认得的狮鹫?他犹豫了片刻,想到的快速脱身之法,唯有优先解决眼下的枷锁。

    解开禁锢玉瞳狮鹫的牢印咒法,驾驭它飞下山谷。

    听起来虽然有些天方夜谭,但为了活命,雷诺现在只有这个办法选择了。总不可能赌赌运气从这个高度往下跳吧,虽然下面有一层雾气隔着看不清,但想必高度绝对不会低到摔不死普通人。

    “你走出来一点,我想到逃走的办法,但需要你配合。”雷诺比了一个向前走的手势,狮鹫很听话,乖乖地低着头往前走了几步,它眼里的不安已经十分明显了。

    不怪它胆怯,因为这是生物的本能,自然界弱肉强食亘古不变的法则。在绝对的猎食者压迫面前,弱小者只能无力地颤抖或逃窜。

    狮鹫仿佛听懂了雷诺的意思,一步步地按照他的意思做。很快,充满整座圆台表面的发光符印完整的样式暴露出来,宛如一道门锁,中间圆形,漩涡状向四面扩散,扭曲的咒印交错,犹如文字的解答,又如同无解的谜题。

    雷诺深呼吸一口气,沉心凝视符印,机械种高度开发的大脑在此时充分发挥,密密麻麻的方程演算在思维的海洋里穿梭。

    他给自己留的思考时间只有短短十秒,若是十秒没有得出正解,则宣告失败。事实上,他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推出解法。

    屏息凝神,专注力提高到了极致,一秒的过程在他的脑海中被拉得很长。他甚至没注意到头顶前方的的黑影逐渐靠近,震天的轰响雷鸣般袭来。

    雷诺尽力了,但是印式超越了语言的结构,也并非有关于纯粹的几何图形。他初到这个世界,尚未了解此处技法的奥义,这个任务对于他来说,太过艰难。

    正当他准备放弃之际,碰巧抬头看到了悬崖上方的坠石炸裂开,粉末碎块源源不断落下。一个念头顿时闪过,雷诺目光微亮起来,给狮鹫一个令人心安的眼神。

    “我需要你的协助,朝这边,全力跃起,尽可能地试图挣脱这处封印禁锢!”他用力挥手喊道。

    狮鹫通性地鸣叫两声,随后张开双翼,铆足了劲往站在圆台边缘上的雷诺位置跃去。正如雷诺所料,他的观察没有错,每当狮鹫向前蹒跚一步,封印符印的光芒便加深一分,仿佛能量枷锁受到充能而收紧。而光芒颜色最深之处,正是那圆心。

    不会错的,那里,是能量最为强盛的场所。同时也是这处封印,最为脆弱的地方。

    身为精通武器装备,无所不用其极,无所不造其极的机械种之王,雷诺最清楚引爆枪械贮藏能源的地方,无疑于引爆枪械中潜在的一枚炸弹。这份由己而生的威力,足够毁灭武器本身和它的使用者。

    所以很简单,只要把封印场所,看成是一把武器就可以了。

    玉瞳狮鹫已经尽力移动到极限位置了,再往前,它的脖颈就会因为能量枷锁的收紧而受伤。它不畏疼痛地抬着头,眼中清晰可见对这名初识不久的人类的信任。

    雷诺一咬牙,催动机械躯体包裹皮肤,因为核心亦无法使用,所以尽管用尽全身解数,备用的能源只够武装左手的拳头。

    他走到圆台中央,双目因强光微眯,随即猛地朝中心点的绿色符文挥拳,机械重拳实实地砸在石板上,竟然使其出现了浅浅的裂纹。

    见有了效果,雷诺赶忙马不停蹄地猛锤圆台,金属和岩石的撞击声回荡谷壁间,还未传远就被上方的浩大声势淹没。

    “给我破!”

    经历了数十次的敲击后,光芒逐渐汇聚,顷刻间一道虹光直冲上天,裂痕彻底崩溃扩张开,组成细碎的黑线蛛网般覆盖了整座圆台,甚至附近的谷壁,都受到了波及。

    轰响声中,雷诺感到脚底一松,下一刻身体被呼啸而过烈风包裹,快要撕裂耳膜的爆响声从上方相随而至,仿佛有实体重量一样压在他身上。勉强睁眼一瞥,巨鱼已经停在上方谷口,自己的位置正对着它令人绝望的深渊巨口。

    身体刚下坠,庞大无边的吸力转瞬间扯着他整个人往高空升起,迎面砸下的无数圆台岩石残块在他赤裸身体上增添更多的伤痕,几处重创令得鲜血涓涓流下,血花飞散空中。

    雷诺双目紧闭,任凭身旁发生的一切随风而过,仿佛置生死于度外,老僧般只身风暴里。

    肩膀突然受力,身体倏然间被稳稳托起,反应过来后,和缓的风徐徐刮过脸颊,他察觉自己不知不觉地脱离了巨鱼的吞噬区域,某物正提着他沿峡谷翱翔。

    抬头望,不出所料,是那玉瞳狮鹫。正如对方信任他能解开封印一样,他同样也确信自己会在空中被援救。

    力量十足的狮爪向上一抛,雷诺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个圈,稳稳落在狮鹫背上,瘫坐着。一波惊险刺激过后,他的心脏仿佛还悬在空中,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然后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狮鹫振翅而翔,撕破浓浓雾气,飞向谷底。重获自由的嚎鸣逆风而起,久留天际迟迟未散去。

    可能是本身虚弱,过于激动导致力竭,正当雷诺渐渐放松之际,玉瞳狮鹫飞行过程中稍不留意,翅膀刮到了锋利的岩壁突石,哀嚎中急掠坠下,羽毛纷落。

    面对令人汗颜的大起大落,雷诺无感地任由身体下落,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靠。”

    托更了,争取二十章以内签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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