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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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上海的高铁上，秀立的电话响了，这时他身边的璞纽正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五指紧紧扣着秀立的手，双眼紧闭，这几天也确实辛苦。秀立拿出电话，可能动作有点大，璞纽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但是眼睑却没有任何动作，秀立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在璞纽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后，便马上起身了，因为这是个重要电话。
“喂，喂？喂。”高铁的速度太快，信号似乎不太好，秀立边走边说。
“听到吗？”
“喂？哦，你说。”看来是接通了，秀立靠在车门旁，看着窗外的荒山。
“你怎么知道？”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底气虽然有点不太足，但从音色可以判断，是位年轻人。
“传照片给我。”
“诶诶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你是怎么做侦探的？”说完，秀立就把电话挂了。
当他往回走时，突然眼前一黑，不是高铁进了山洞，如果是山洞，至少有个缓冲的过程。由于这几天一直熬夜，又加上秀立本身就有点贫血，所以才会这样。秀立很冷静地，慢慢地蹲了下来。看来，这种事经常发生。
“同学，你没事吧？”
秀立虽然现在无法睁开眼，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样，但从这句话，便知道对方是位学生，男学生。秀立含笑摇了摇头，那位男学生看了，以为是‘没事’的信号，便从秀立身边走了过去，但其实，秀立摇头是在内心苦笑，自己都毕业好几年了，难道还是一身书生气？不过也不奇怪，秀立本来就有点瘦，穿衣也是极简主义，裤子和上衣永远都是单色调，要么黑，要么白。在日本那会儿，无印良品就是他的衣橱。
可能受到那位男学生关怀的影响，前几排的人都探出脑袋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喜欢看热闹的，而且不怕事大。
这些探出来的那袋中，也有一张可爱的面孔——璞纽。她见是秀立，惊吓地马上跑了过来，“你怎么啦？”语气中毫不吝啬她对秀立的担心。
“没事。有点贫血。”
“那怎么办？”璞纽有点焦急了。
“坐会就好。”
“好，来。”说着璞纽用力搀扶起秀立，不忍心让他多出一分力。
回到座位上后，璞纽马上关切，“好点了吗？”
按照平常人的思维，都会回答‘好多了’，但秀立的逻辑和别人的有点不一样，“怎么可能这么快。”还略带责备的口吻。
但听秀立这么一说，璞纽反而不担心了，还动手掐了他一下，“你吓死我了。”她撅着嘴抱怨。
“你掐死我啦。快，去帮我买瓶可乐。”
“你不能喝可乐了。”
“为什么？怕满足不了你？”秀立仰着头，仍然闭着眼睛，但丝毫没妨碍他贫贱的释放。
“什么啊！”不用看，秀立都知道璞纽的脸已经红了，“你有蛀牙。”
“那没办法啊，我又不想蛀牙。”
“那你少喝可乐，少抽烟不就行了。”
“你喜欢减肥吗？”
“不喜欢啊，你不是一直说我太瘦了，不好看嘛。”璞纽也不知道秀立为什么会把话题跳到她身上，而且还是痛处。
“对嘛。你瘦不是因为你想，而是你只喜欢吃蔬菜水果。所以我也一样啊，你能逼自己只吃肉吗？”
“当然不能。”
“这件对了，所以你赶快去给我买。”
“什么乱七八糟的？”璞纽有点被秀立搞晕了，也不想去理解他的歪理，和他再做什么争辩，“痛死你活该。”
“你怎么这么狠毒。”
璞纽朝秀立做了个鬼脸，然后还是去帮他买了。
回来的途中，璞纽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屏幕，马上跑到秀立身旁，“你看！”说着，兴奋地把手机屏亮给秀立看。
“保存好。”秀立说着把璞纽一把抱了过去，吓得她差点丢了手中的可乐，“这几天辛苦了。”说完，秀立亲了璞纽一口。
璞纽缓过神来时，也回敬了他一口，“那你该怎么奖励我？”
“你说。”
“我想要你带我去旅行。”璞纽还没决定要去哪儿，但已经在脑海想象着青山水绿，大海滩沙。所以她没注意到秀立这时冷冷的表情。
“约你朋友或家人，我帮你们定机票和酒店。”
“不。我就要你陪我。”
“乖！别闹。”秀立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你知道我没时间。”
“那我们不去远的地方，就去。。。日本。”见秀立这时把头扭向窗外，璞纽接着妥协，“五天，就五天。”车窗倒影中，秀立的脸上依旧冰霜不改，“那三天，求求你啦。”说着，几滴泪花擒在璞纽的眼角。
“三天还不够花在路上的呢。”秀立转过头来，温柔地注视着璞纽，“好了，乖。”
看到秀立来哄自己，璞纽开始耍点小脾气，闹起别扭来。
“你知道，我不喜欢太撒娇的女人。”这时，秀立冷冷地说到，好像一种警告。
这种警告很有用，“好吧。”说着璞纽端正坐姿，把失望转向过道。
秀立也把视界再次投向窗外，一条大河蜿蜒向远方，河边有排直挺挺的白桦树，一辆摩托车载着一男一女，朝着夕阳沉落处的村庄驶去。秀立看着他们，然后将手伸向座位靠手，放在了璞纽的手背上。璞纽没有抗拒，而是翻过掌心，与秀立十指相扣。
秀立带着璞纽刚到他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电话就响了。打来翻盖，来电显示上是‘先輩付’，“我刚到家。”秀立抱怨到。
“快点来公司，大事。”说完，付明博就把电话挂了。
从口气中，秀立可以听出事情的重要性，而且付明博也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主，他说大事，那事实上只会更严重。
秀立有点耳背，所以把手机的声音调得很大，自然，一旁的璞纽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现在脸色呈现的是一种分外无奈的表情。
“公司有事，你先上楼休息。”秀立害怕自己多停留一会儿，就必须去哄哄璞纽，为了避免这个麻烦，他搁下这句话后，马上就转了身。才走了几十步远，秀立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将电话放在了耳边。原来，因为太着急，忘了把钥匙转交了，所以他的这通电话是打给璞纽的，告诉她，备用钥匙就在第三个花盆下。
秀立来到公司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有些人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这种表现还算不上异常。但反而，这种正常让秀立感到十分不安，带着焦虑，秀立的步伐迈得越来越快，等到付明博办公室门前时，几乎变成了小跑。
“到底什么事？”秀立一推开门，就迫不及待地问。
付明博甩了一下头，示意他先进来再说。然后付明博走过去，把秀立忘记关掉的门合了起来。这个动作让秀立有点做立不安了。
“税务局的人来了。”付明博小声地说，“在这个节点，真是他马/的会挑时间。”
“有人在算计我们？”
“你也这么想？”
“很明显。”
“知道是谁吗？为什么？”付明博对公司的事确实了如指掌，但对背后的恩怨等是一概不知，他也不想问，不想趟浑水。但现在，浑水已漫到自己脚下。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把眼前的事解决掉。”
被秀立这么一说，付明博也恢复了理性，没错，现在比起去瞎猜敌人是谁，更迫切的是度过眼前这一劫。但自己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越想越觉得头皮干燥。付明博挠挠后脑勺，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思考中的秀立。
秀立眯缝着眼，对着办公室的墙角，他似乎在努力把思绪集中在一点上，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要不然，付明博就快发疯了，可能他自己都还未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已染上血迹。
“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我在开会，突然来了二个，哦不，是三个人。”付明博有点紧张，他咽了口口水。秀立没有试图去安慰他，想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不想打断付明博，“他们找到我，说是审查我们公司时，发现了一些问题，需要法人代表出面，协助他们做些调查。然后，然后还让我们把公司所有的财务资料提交给他们。我很莫名啊，他妈/的什么鬼？可他们给我看了调查通知书。反正我也没见过，盖了个鬼章。我还特意去，去找了辛子君，哈哈，像个傻子，”说到这，付明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左右来回地彷徨着徘徊的脚步，好像迷失了方向的无头苍蝇，“她告诉我的确是真的。然后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他们。”
“那他们是当场调查的，还是说把资料都带走了？”秀立似乎不想让付明博在记忆里再次经历一次痛苦，但也许是他听得有些着急了。
“后者。”果然，还是回答比描述要简单的多，付明博现在的思维仍然说不上是清晰的，因此，他更喜欢，也更擅长回答提问。
“赧赧姐呢？”为什么秀立会突然提起楚赧赧的原因是，她是秀庭立杰的法人代表。
“已经通知了，让她明天去税务局接受寻谈。”
“那还有别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没别的就好。”
“那这个事该怎么办？”
“我那知道。”秀立说得十分轻巧，但看到付明博冲着血丝的双眼正怒瞪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付明博会撕碎自己的，“交给老头子吧，他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不能妄自行动，免得帮倒忙。需要我们做什么的话，老头子会通知我们的。”
秀立说得的确有道理，他们俩都是初出江湖的小毛孩，虽然创业之初预想了许许多多的挫折与磨难，但却没有想到这一种。
“你干嘛？”当付明博还在自我安慰与平复的时候，秀立已经拉开了门，半个身子已经属于办公室之外了。
“回家睡觉啊。”秀立苦丧着脸，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但这个表情不但没赢得付明博的体谅与关心，反而引燃了他的怒火。有时候，情绪的表达还是得分场合的。很明显，在这种情况下，秀立表现的情绪是不能被赞同的，而付明博的则理正身直。
“快从我面前消失！”付明博叹了口气，冷冷地语气让秀立脊背发凉。
秀立迅速但十分小心地关上了那扇能让他们可以有眼神，言语与情绪交流的门。当他经过皖之的办公桌前时，就像他来时一样，一眼也没撇，好像那个位子不存在，或者是那个位子上的人不存在一般。
皖之抬着眉宇，看着秀立慢慢走远，直到拐角后的人影消失。今天经历了很多事，早上的时候，还因为方案中出现了错别字，被付明博说了一顿，‘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这句话从付明博嘴里说出来时是语轻气匀的，但到了皖之耳朵里，却是雷鸣的，咆哮的。然后，中午刚吃好饭，还没来得及消化，公司前台就出现了那三个穿制服的人。什么叫祸不单行，皖之觉得大抵就是这样吧。
“喂，喂？喂。”高铁的速度太快，信号似乎不太好，秀立边走边说。
“听到吗？”
“喂？哦，你说。”看来是接通了，秀立靠在车门旁，看着窗外的荒山。
“你怎么知道？”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底气虽然有点不太足，但从音色可以判断，是位年轻人。
“传照片给我。”
“诶诶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你是怎么做侦探的？”说完，秀立就把电话挂了。
当他往回走时，突然眼前一黑，不是高铁进了山洞，如果是山洞，至少有个缓冲的过程。由于这几天一直熬夜，又加上秀立本身就有点贫血，所以才会这样。秀立很冷静地，慢慢地蹲了下来。看来，这种事经常发生。
“同学，你没事吧？”
秀立虽然现在无法睁开眼，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样，但从这句话，便知道对方是位学生，男学生。秀立含笑摇了摇头，那位男学生看了，以为是‘没事’的信号，便从秀立身边走了过去，但其实，秀立摇头是在内心苦笑，自己都毕业好几年了，难道还是一身书生气？不过也不奇怪，秀立本来就有点瘦，穿衣也是极简主义，裤子和上衣永远都是单色调，要么黑，要么白。在日本那会儿，无印良品就是他的衣橱。
可能受到那位男学生关怀的影响，前几排的人都探出脑袋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喜欢看热闹的，而且不怕事大。
这些探出来的那袋中，也有一张可爱的面孔——璞纽。她见是秀立，惊吓地马上跑了过来，“你怎么啦？”语气中毫不吝啬她对秀立的担心。
“没事。有点贫血。”
“那怎么办？”璞纽有点焦急了。
“坐会就好。”
“好，来。”说着璞纽用力搀扶起秀立，不忍心让他多出一分力。
回到座位上后，璞纽马上关切，“好点了吗？”
按照平常人的思维，都会回答‘好多了’，但秀立的逻辑和别人的有点不一样，“怎么可能这么快。”还略带责备的口吻。
但听秀立这么一说，璞纽反而不担心了，还动手掐了他一下，“你吓死我了。”她撅着嘴抱怨。
“你掐死我啦。快，去帮我买瓶可乐。”
“你不能喝可乐了。”
“为什么？怕满足不了你？”秀立仰着头，仍然闭着眼睛，但丝毫没妨碍他贫贱的释放。
“什么啊！”不用看，秀立都知道璞纽的脸已经红了，“你有蛀牙。”
“那没办法啊，我又不想蛀牙。”
“那你少喝可乐，少抽烟不就行了。”
“你喜欢减肥吗？”
“不喜欢啊，你不是一直说我太瘦了，不好看嘛。”璞纽也不知道秀立为什么会把话题跳到她身上，而且还是痛处。
“对嘛。你瘦不是因为你想，而是你只喜欢吃蔬菜水果。所以我也一样啊，你能逼自己只吃肉吗？”
“当然不能。”
“这件对了，所以你赶快去给我买。”
“什么乱七八糟的？”璞纽有点被秀立搞晕了，也不想去理解他的歪理，和他再做什么争辩，“痛死你活该。”
“你怎么这么狠毒。”
璞纽朝秀立做了个鬼脸，然后还是去帮他买了。
回来的途中，璞纽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屏幕，马上跑到秀立身旁，“你看！”说着，兴奋地把手机屏亮给秀立看。
“保存好。”秀立说着把璞纽一把抱了过去，吓得她差点丢了手中的可乐，“这几天辛苦了。”说完，秀立亲了璞纽一口。
璞纽缓过神来时，也回敬了他一口，“那你该怎么奖励我？”
“你说。”
“我想要你带我去旅行。”璞纽还没决定要去哪儿，但已经在脑海想象着青山水绿，大海滩沙。所以她没注意到秀立这时冷冷的表情。
“约你朋友或家人，我帮你们定机票和酒店。”
“不。我就要你陪我。”
“乖！别闹。”秀立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你知道我没时间。”
“那我们不去远的地方，就去。。。日本。”见秀立这时把头扭向窗外，璞纽接着妥协，“五天，就五天。”车窗倒影中，秀立的脸上依旧冰霜不改，“那三天，求求你啦。”说着，几滴泪花擒在璞纽的眼角。
“三天还不够花在路上的呢。”秀立转过头来，温柔地注视着璞纽，“好了，乖。”
看到秀立来哄自己，璞纽开始耍点小脾气，闹起别扭来。
“你知道，我不喜欢太撒娇的女人。”这时，秀立冷冷地说到，好像一种警告。
这种警告很有用，“好吧。”说着璞纽端正坐姿，把失望转向过道。
秀立也把视界再次投向窗外，一条大河蜿蜒向远方，河边有排直挺挺的白桦树，一辆摩托车载着一男一女，朝着夕阳沉落处的村庄驶去。秀立看着他们，然后将手伸向座位靠手，放在了璞纽的手背上。璞纽没有抗拒，而是翻过掌心，与秀立十指相扣。
秀立带着璞纽刚到他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电话就响了。打来翻盖，来电显示上是‘先輩付’，“我刚到家。”秀立抱怨到。
“快点来公司，大事。”说完，付明博就把电话挂了。
从口气中，秀立可以听出事情的重要性，而且付明博也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主，他说大事，那事实上只会更严重。
秀立有点耳背，所以把手机的声音调得很大，自然，一旁的璞纽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现在脸色呈现的是一种分外无奈的表情。
“公司有事，你先上楼休息。”秀立害怕自己多停留一会儿，就必须去哄哄璞纽，为了避免这个麻烦，他搁下这句话后，马上就转了身。才走了几十步远，秀立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将电话放在了耳边。原来，因为太着急，忘了把钥匙转交了，所以他的这通电话是打给璞纽的，告诉她，备用钥匙就在第三个花盆下。
秀立来到公司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有些人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这种表现还算不上异常。但反而，这种正常让秀立感到十分不安，带着焦虑，秀立的步伐迈得越来越快，等到付明博办公室门前时，几乎变成了小跑。
“到底什么事？”秀立一推开门，就迫不及待地问。
付明博甩了一下头，示意他先进来再说。然后付明博走过去，把秀立忘记关掉的门合了起来。这个动作让秀立有点做立不安了。
“税务局的人来了。”付明博小声地说，“在这个节点，真是他马/的会挑时间。”
“有人在算计我们？”
“你也这么想？”
“很明显。”
“知道是谁吗？为什么？”付明博对公司的事确实了如指掌，但对背后的恩怨等是一概不知，他也不想问，不想趟浑水。但现在，浑水已漫到自己脚下。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把眼前的事解决掉。”
被秀立这么一说，付明博也恢复了理性，没错，现在比起去瞎猜敌人是谁，更迫切的是度过眼前这一劫。但自己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越想越觉得头皮干燥。付明博挠挠后脑勺，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思考中的秀立。
秀立眯缝着眼，对着办公室的墙角，他似乎在努力把思绪集中在一点上，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要不然，付明博就快发疯了，可能他自己都还未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已染上血迹。
“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我在开会，突然来了二个，哦不，是三个人。”付明博有点紧张，他咽了口口水。秀立没有试图去安慰他，想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不想打断付明博，“他们找到我，说是审查我们公司时，发现了一些问题，需要法人代表出面，协助他们做些调查。然后，然后还让我们把公司所有的财务资料提交给他们。我很莫名啊，他妈/的什么鬼？可他们给我看了调查通知书。反正我也没见过，盖了个鬼章。我还特意去，去找了辛子君，哈哈，像个傻子，”说到这，付明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左右来回地彷徨着徘徊的脚步，好像迷失了方向的无头苍蝇，“她告诉我的确是真的。然后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他们。”
“那他们是当场调查的，还是说把资料都带走了？”秀立似乎不想让付明博在记忆里再次经历一次痛苦，但也许是他听得有些着急了。
“后者。”果然，还是回答比描述要简单的多，付明博现在的思维仍然说不上是清晰的，因此，他更喜欢，也更擅长回答提问。
“赧赧姐呢？”为什么秀立会突然提起楚赧赧的原因是，她是秀庭立杰的法人代表。
“已经通知了，让她明天去税务局接受寻谈。”
“那还有别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没别的就好。”
“那这个事该怎么办？”
“我那知道。”秀立说得十分轻巧，但看到付明博冲着血丝的双眼正怒瞪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付明博会撕碎自己的，“交给老头子吧，他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不能妄自行动，免得帮倒忙。需要我们做什么的话，老头子会通知我们的。”
秀立说得的确有道理，他们俩都是初出江湖的小毛孩，虽然创业之初预想了许许多多的挫折与磨难，但却没有想到这一种。
“你干嘛？”当付明博还在自我安慰与平复的时候，秀立已经拉开了门，半个身子已经属于办公室之外了。
“回家睡觉啊。”秀立苦丧着脸，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但这个表情不但没赢得付明博的体谅与关心，反而引燃了他的怒火。有时候，情绪的表达还是得分场合的。很明显，在这种情况下，秀立表现的情绪是不能被赞同的，而付明博的则理正身直。
“快从我面前消失！”付明博叹了口气，冷冷地语气让秀立脊背发凉。
秀立迅速但十分小心地关上了那扇能让他们可以有眼神，言语与情绪交流的门。当他经过皖之的办公桌前时，就像他来时一样，一眼也没撇，好像那个位子不存在，或者是那个位子上的人不存在一般。
皖之抬着眉宇，看着秀立慢慢走远，直到拐角后的人影消失。今天经历了很多事，早上的时候，还因为方案中出现了错别字，被付明博说了一顿，‘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这句话从付明博嘴里说出来时是语轻气匀的，但到了皖之耳朵里，却是雷鸣的，咆哮的。然后，中午刚吃好饭，还没来得及消化，公司前台就出现了那三个穿制服的人。什么叫祸不单行，皖之觉得大抵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