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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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不足80显示防盗章，登录晋江文学城搜索书名看正版 白若欣说着就去翻自己的枕头, 把钱翻出来的时候不是不心疼, 可想到白若臻这个傻子愿意下乡了，哪还看得上这点钱了, 当即走到白若臻的跟前说，“走，去把名报了，这些钱我都给你。”
白若臻弱弱的问了一句, “多少呀。”
“二百块呢, 妈给我一百八，另外二十是我的私房钱。”白若欣道, 之前她妈还想着等走到时候再给她，还是她说了很多可怜的话她妈才答应给她的，也是让她提前去百货商店买些用品捎着的。
一旁的白立强听见二百块钱眼睛都直了，二百块钱呢, 好多啊, 他妈得攒多久的钱啊, 这咋都给大姐了, 大姐拿走还好，现在居然便宜二姐了, 要是他的该多好啊。
白若欣迫不及待去拉白若臻，“臻臻,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 咱们就赶快去报名, 报了名这钱就给你。”
“那你得先把钱和东西都给我。”白若臻可怜巴巴的又开始抹眼泪，“我今年才十六，就离家那么远去下乡吃苦受罪的，没钱可咋行啊。”问题是下乡到底是啥情况啊，原主那个傻缺竟然一心想下乡，难道下乡真像白若欣这个坏女人说的是的能吃饱穿暖？
反正她已经决定下乡了，离开了皇宫在哪不是过啊，就当报答李秋兰对她好的恩情得了，反正她也不是原主。
白若欣一滞，叹气道，“二妹啊，你不相信大姐？”其实她刚刚回过神来了，她大可以把白若欣骗着去报了名然后回头赖账不给钱啊，看她能怎么着，对她妈说的时候就说给了，反正白若臻又没证据，而她还有白立强这个证人呢。
她想的很好，就越发不愿意现在给了，她讪笑的缩回手说，“咱们是亲姐妹，你得相信大姐，大姐还能昧了你的钱不成，不光是钱，就是妈做的棉袄和新被褥，到时候也都给你。”
被褥啥的不好藏，就忍痛给白若臻好了。
可惜白若臻不上当，眼泪咕噜就掉下来了，头一低，身子一扭，瓮声瓮气道，“我看是大姐不相信我才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下乡了。”
“你咋能反悔呢，”白若欣急了，赶紧把手里的钱塞过去，“给，给，都给你。”这会儿也顾不上心疼也顾不上算计小九九了，赶紧给了钱又翻找李秋兰给她准备的新棉袄棉裤还有被褥，要知道做这些可是费了他妈老大的力气才凑齐的布票还借了好些的棉花票。
新棉袄棉裤，白若欣自然喜欢，可再喜欢也不能为了这些东西下乡啊。
白若臻对白若欣的识趣非常满意，把钱往兜里一塞，展颜一笑，“走吧，咱们去报名。”
她的笑脸深深的刺痛了白若欣，若说一家姐妹白若欣为啥偏偏讨厌白若臻，其实就因为白若臻长的好看，关键是一张脸还显得无辜又讨喜，爹妈就偏疼她，去了姥姥家她姥姥也偏疼白若臻，有啥好吃的不给白立强也得给白若臻。
所以白若欣才特别讨厌这个二妹，甚至拉了白立强入伙一起排挤白若臻。
白立强收回盯着白若臻放钱的目光，自告奋勇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白若欣自然求之不得，三人出了门就直接往报名的地方去了。
报名的地方人不多，登记人员见老大难终于来报名了赶紧要写名字，谁知白若欣说由白若臻去下乡，登记人员还奇怪了一下，居然还有人傻到乐意去下乡，稀奇啊。
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商量的，竟然让个小的代替大的去下乡，啧啧。
不过这些不关他们的事，有人乐意去就行，于是非常痛快的把白若臻的名字写上了。
等白若臻的名字写上来，白若欣这才松了口气，甚至高兴的想要跳起来，不用下乡了，可真好。
白若臻无所谓，报完名就非常好奇的看着街上的建筑还有俩轱辘，白立强凑到她跟前说，“二姐，你那么多钱，请我们去饭店吃顿好的呗。”
白若臻捂紧了口袋当即拒绝，“不行。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就算扔了也不能请这俩姐弟，没个好东西。
“真小气。”白立强嘟嘟囔囔的有些生气，“我好歹是你亲弟弟呢，有钱了居然连点好吃的都不肯给买，小气。”
“嗯，我就是小气。”白若臻咬了咬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那我把钱都给你好不好？”
白立强眼睛一亮，“真的？”
傻货，白若臻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道，“我把钱给你，现在咱就回去把名字改了，你替大姐下乡当知青，不光钱一分不少的给你，就连棉袄被褥都给你。”
“”白立强张了张嘴，居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一旁的白若欣瞥了眼白若臻，拉住白立强道，“大弟，别理她，打小就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若臻抬头看了眼白若欣，嘿，这女人还真是会变脸，这登上记了还没回家呢就露出真面目了。
“看啥看，再看抠了你眼珠子。”反正已经登记上了，这也算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白若欣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害怕白若臻了。
白若臻惊讶的看着白若欣，委屈道，“大姐，你咋这样啊。”
白若欣白了她一眼，哼道，“我哪样哪样了？”白若欣掐着腰就往白若臻身上凑，白若臻吓得连连后退。
白若欣得意的看她一眼，然后对白立强道，“大弟，咱们走。”
两人看都不看白若臻一眼就往前走了。
白若臻眨眨眼，眼泪也没了，她撅着嘴跟着往前走，心想要是记路她才不跟着这一对蛇蝎姐弟呢。
紧赶慢赶，白若臻终于到家了，然后她觉得好累奥，皇后娘娘哪走过这么多的路啊，更别说一个来回了。
白若欣和白立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见她进来了，两人站起来眼神不善的往她身边凑过来，然后伸出手，“拿出来。”
“啥？”白若臻装傻充愣。
白若欣眉头一竖，喝道，“还能是啥，钱，我给你那二百块钱，赶紧拿出来别逼我动手。”
白若臻也懒得装了，头一低就要往里屋走，“不给。”
“你别逼我动手。”白若欣一手拉住她，恶狠狠道，“别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不敢动手，我想揍你不用分场合。”
白若臻仍旧不吭声。
白若欣急了，狠狠的拽了她一下，白若臻被她拽的踉跄几步站住了。
“拿出来，快点。”白若欣冷笑的看着白若臻，“别逼我动手。”
白若臻看着她，仍旧不动。
白若欣朝白立强使个眼色，“大弟，掏她口袋。”
闻言，白立强有些犹豫，凑近白若欣小声道，“大姐，这不大好吧，万一被妈知道了”
“怕啥。”白若欣道，“咱就说咱把钱给她了，是她自己把钱藏起来了。”二百块钱呢，真给了白若臻才是白瞎了。她还想去买件大衣穿着去处对象呢。
白立强看了白若臻一眼，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钱的诱惑，渐渐朝白若臻靠近。
“大弟，咱俩可是双胞胎。”白若臻突然红了眼眶，看着白立强道，“咱俩可是龙凤胎，都说龙凤胎心灵相惜，咱俩不说一条心，好歹也是一个娘胎里呆过的，你就这么对待我？”
白若臻红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立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二姐”白立强站住看着白若臻居然有了一丝的同情，是呀，他们可是龙凤胎，他咋能对待自己的姐姐干这样的事呢。
白立强为难的去看白若欣，道，“大姐，要不算了吧”
白若欣眼睛一瞪，“不行，立强，你别忘了和谁亲，是谁自小带着你玩，是谁护着你，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我”
“他不干，我干。”白立强的话没说完，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若臻，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白若欣说着说着又哭了，“我都十九了，等我下乡了现在的对象肯定就没了，到时候就只能嫁个乡下人了，而你还小，在乡下待一年半载的你姐夫还能把你弄回来，我去了可咋办啊。大弟他又是长子，爸妈肯定不愿意让他去的。”
听了这话白若臻眉头微皱，在他们那里也是长子订立门户，刚才她虽然说替白立强顶门户，别说这时候就是搁他们那儿也是行不通的。
见她沉默，白若欣和白立强对视一眼，似乎找到了对付这个二妹的办法，她二妹原来吃软不吃硬啊。
于是白若欣哭的更大声了，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可把白若臻恶心的不轻。白若欣边哭边要跪下，“二妹，我求求你了。我也不只是为了咱家啊，也是为了你啊，乡下虽然不好，可有粮食啊，能吃饱肚子啊，哪像咱们现在肚子都填不饱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行了行了，别哭了，让我想想。”白若臻烦躁的摆手然后站起来，嫌弃的走了出去。
白若欣看着她走了立即止了哭，看向白立强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白立强皱眉想了想，“大概是真的想想？”随即他又道，“大姐，以前二姐可不是这样的，以前要是咱们说这话早就炸锅了，现在居然还说要想想，肯定是脑子摔坏了。”
白若欣，“还是摔坏脑子的白若臻招人喜欢啊。”
白立强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可又没想起来，最后点头说，“但愿是真的摔坏脑子吧。”
由于白若臻没明确表示你替白若欣下乡，导致一下午白若欣看白若臻的眼神都透着股子哀怨，白若臻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里越发认定这白若欣没安什么好心。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白若欣期期艾艾的说，“若臻，你要是能替大姐下乡，大姐这辈子都感激你，你姐夫以后也会感激你。”
白若臻幽幽看她一眼，“看你表现。”
“当真？”白若欣一喜，接着又捂着脸哭，“若臻，大姐也是为了咱家好，大姐过个一年半载肯定让你姐夫把你弄回来的。”
只是下了乡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能回来，他们出力也得国家乐意啊。
况且，下乡了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白若欣心里一阵窃喜，面上却握着白若臻的手哭着保证，“大姐以后肯定会好好孝敬咱爸妈。”
“我说了考虑考虑，大姐你就别逼我了好吗？”演戏谁不会，她当皇后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了，说着说着也捂着脸哭了起来了。
白若欣看她也哭了忙停下去安慰她，“你别哭啊。”
外面爸妈还没睡，要是被听见了可不就露馅了吗，总得让她背着爸妈让白若臻把名报了再说啊。
白若臻哭哭啼啼的看着她，“大姐委屈，我也委屈呀，下乡离家那么远，我想爸妈和你们啊。呜呜呜。”哭的更厉害了。
“二姐你可别哭了。”白立强看了眼门口赶紧劝阻，“你这是为咱们全家做贡献，咱们全家上下都感激你。二姐你放心，今后但凡有好的我肯定给你寄去。”
空头白牙许诺呗，到时候没寄？没有好东西他咋寄哟。
白若臻抽抽噎噎，感动的去抓白立强的手，“大弟你真好。”
白立强赶紧抽手，哎呦喂，这一手的鼻涕。
把这姐弟俩恶心了一遍，白若臻便高高兴兴睡觉了。
而恶心二人组的姐弟俩却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商量了大半宿。
夜里白若臻被尿憋醒，心里暗道稀粥喝多了，看了眼睡的正熟的姐弟俩，白若臻披着棉袄起来去上厕所，李秋兰在外间是放了尿罐的，可白若臻用不惯，只能忍着寒冷去外面了。
只是刚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白若臻顿时站住。
李秋兰叹了口气说，“我瞅着若欣非常不愿意下乡啊，可她要是不下乡也没法子呀，总不能我把位子给她吧，学徒工一个月才十几块钱，一年后能不能转正都不知道这么下去这日子可咋办啊。”说着说着李秋兰哭了起来，“生这么多干啥，都是债啊。”
白建生也很烦躁，翻个身道，“那你说咋办，欣欣说她去报名了，我看够呛。这要是让革委会的找到家里，咱俩也都不用干了。”
“我哪知道咋办。”李秋兰继续抹泪，又怕里面的孩子们听见压低了声音，“咱们家总得走一个，她是老大她不去谁去。”
“可欣欣也说她有对象了，这一走可就唉，难不成让她到乡下找个乡下人？”白建生快要愁白了头发。
里屋门口白若臻故意发出了一点声音，外面果然没了动静，她舒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才推门出去然后打开屋门往外走。
“臻臻，大半夜的干啥去？”李秋兰坐了起来，话音里还带着鼻音。
白若臻镇定道，“上厕所。”
李秋兰接着笑了，“你这孩子一家人讲究个啥，”说着也披了衣服起来，“我陪你去。”
正好白若臻也有些害怕就嗯了一声。
李秋兰开了门出去小心的拉着她的手往下走，到了楼下，李秋兰叹了口气说，“你大姐也可怜，有了对象了也得下乡，她脾气不好你就让着她点，过了年她估计就得走了。”
“嗯。”白若臻乖乖巧巧的应了声，黑夜里大院里只有一个不怎么亮的路灯，白若臻看了李秋兰一眼，眼睛红彤彤的，而握着她的手却很温暖。她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温暖，跟记忆里母亲的手不一样，母亲的手长年保养柔软细腻，可带着丝丝的凉意，李秋兰的手粗糙布满老茧，可却非常温暖。
“妈，要不我去下乡？”从厕所出来，白若臻说。
李秋兰吓了一跳，当即就呵斥，“说什么胡话，你才多大，这话别说了。”
虽然她更心疼儿子，可闺女也是她的心头肉，俩闺女哪个去下乡她都舍不得，可她不能让才十六的二女儿代替老大去，更何况本来就该老大去的。
白若臻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我不去。”
可她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
见她这么说李秋兰松了口气，这二闺女听话归听话，可是个有主意的，以前就想着毕业了就下乡，也不想想下乡能好吗，他们但凡有办法就不能让一个孩子下乡。
安安稳稳睡了一晚，白若臻也醒来就受到白若欣殷勤的照顾，不止如此，大早晨的还给她煮了一个鸡蛋。李秋兰问的时候白若欣还说是补偿之前那个的。可把一家老小惊的不轻。
可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吃早饭的时候白若欣非常殷勤的给白若臻盛了一大碗的粥，而且是稠的，可把一家子人给惊呆了，当然除了三个当事人。
白若云捧着自己的大碗伸到白若欣跟前，“大姐，我也要。”
白若欣瞪了她一眼然后随便给盛了一勺子。
“大姐。”白若云带了哭腔，“你咋区别对待呢，给二姐盛那么多，咋给我盛这么点。”
白若欣没好气的说，“你个小孩吃那么多干啥，浪费。”
白若云看看白若欣再看看漠不关心的白若臻，“二姐”
白若臻淡定的捧着碗吸溜了一口，嗯了一声，没打算帮忙。白若云眼巴巴的看着她那碗稠稠的浓粥，哇的一声哭了。
可她哭也没用，早饭就那么点，就是白建生和李秋兰也没法子。更何况白若臻如今是病号，吃的好点也应该，所以就是白建生和李秋兰也不帮她。
白若云见爹妈都不帮忙了也不哭了，可看白若臻的目光却恨极了。
饭后白若云和白立善出去玩了，白若欣讨好道，“二妹，你考虑的咋样了？”
白若臻拿了一块洗的发白的手绢非常优雅的擦擦嘴角，然后委屈哒哒的说，“大姐，我倒是想替你下乡。”
只这一句，就让白若欣兴奋起来，“二妹，你答应了？”
白若臻捂着脸哭，“大姐，我什么都没准备，咋下乡啊。”
只要她能下乡就好，白若欣当即激动的握着她的手说，“我有啊，妈给我准备的东西都给你，钱我也给你。”
但一直到了深夜火车靠站的时候，赵来娣都没再出幺蛾子。
已经是深夜了，白若臻困的不行，其他知青一路上陆陆续续的都下车了，剩下的八个人就是要在烟城插队的知青了。
下了车，白若臻便看到了白茫茫的雪地，而在一片白亮中她还看到雪花正往下掉落着。
深夜的火车站下车的人并不多，李铭和另外两个男知青帮她提着行李下来看着她道，“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吧？”
白若臻的睡意在一阵寒风吹来的时候散去不少，她笑了笑摇头，“没见过。”她抬起头几片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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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臻弱弱的问了一句, “多少呀。”
“二百块呢, 妈给我一百八，另外二十是我的私房钱。”白若欣道, 之前她妈还想着等走到时候再给她，还是她说了很多可怜的话她妈才答应给她的，也是让她提前去百货商店买些用品捎着的。
一旁的白立强听见二百块钱眼睛都直了，二百块钱呢, 好多啊, 他妈得攒多久的钱啊, 这咋都给大姐了, 大姐拿走还好，现在居然便宜二姐了, 要是他的该多好啊。
白若欣迫不及待去拉白若臻，“臻臻,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 咱们就赶快去报名, 报了名这钱就给你。”
“那你得先把钱和东西都给我。”白若臻可怜巴巴的又开始抹眼泪，“我今年才十六，就离家那么远去下乡吃苦受罪的，没钱可咋行啊。”问题是下乡到底是啥情况啊，原主那个傻缺竟然一心想下乡，难道下乡真像白若欣这个坏女人说的是的能吃饱穿暖？
反正她已经决定下乡了，离开了皇宫在哪不是过啊，就当报答李秋兰对她好的恩情得了，反正她也不是原主。
白若欣一滞，叹气道，“二妹啊，你不相信大姐？”其实她刚刚回过神来了，她大可以把白若欣骗着去报了名然后回头赖账不给钱啊，看她能怎么着，对她妈说的时候就说给了，反正白若臻又没证据，而她还有白立强这个证人呢。
她想的很好，就越发不愿意现在给了，她讪笑的缩回手说，“咱们是亲姐妹，你得相信大姐，大姐还能昧了你的钱不成，不光是钱，就是妈做的棉袄和新被褥，到时候也都给你。”
被褥啥的不好藏，就忍痛给白若臻好了。
可惜白若臻不上当，眼泪咕噜就掉下来了，头一低，身子一扭，瓮声瓮气道，“我看是大姐不相信我才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下乡了。”
“你咋能反悔呢，”白若欣急了，赶紧把手里的钱塞过去，“给，给，都给你。”这会儿也顾不上心疼也顾不上算计小九九了，赶紧给了钱又翻找李秋兰给她准备的新棉袄棉裤还有被褥，要知道做这些可是费了他妈老大的力气才凑齐的布票还借了好些的棉花票。
新棉袄棉裤，白若欣自然喜欢，可再喜欢也不能为了这些东西下乡啊。
白若臻对白若欣的识趣非常满意，把钱往兜里一塞，展颜一笑，“走吧，咱们去报名。”
她的笑脸深深的刺痛了白若欣，若说一家姐妹白若欣为啥偏偏讨厌白若臻，其实就因为白若臻长的好看，关键是一张脸还显得无辜又讨喜，爹妈就偏疼她，去了姥姥家她姥姥也偏疼白若臻，有啥好吃的不给白立强也得给白若臻。
所以白若欣才特别讨厌这个二妹，甚至拉了白立强入伙一起排挤白若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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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欣自然求之不得，三人出了门就直接往报名的地方去了。
报名的地方人不多，登记人员见老大难终于来报名了赶紧要写名字，谁知白若欣说由白若臻去下乡，登记人员还奇怪了一下，居然还有人傻到乐意去下乡，稀奇啊。
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商量的，竟然让个小的代替大的去下乡，啧啧。
不过这些不关他们的事，有人乐意去就行，于是非常痛快的把白若臻的名字写上了。
等白若臻的名字写上来，白若欣这才松了口气，甚至高兴的想要跳起来，不用下乡了，可真好。
白若臻无所谓，报完名就非常好奇的看着街上的建筑还有俩轱辘，白立强凑到她跟前说，“二姐，你那么多钱，请我们去饭店吃顿好的呗。”
白若臻捂紧了口袋当即拒绝，“不行。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就算扔了也不能请这俩姐弟，没个好东西。
“真小气。”白立强嘟嘟囔囔的有些生气，“我好歹是你亲弟弟呢，有钱了居然连点好吃的都不肯给买，小气。”
“嗯，我就是小气。”白若臻咬了咬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那我把钱都给你好不好？”
白立强眼睛一亮，“真的？”
傻货，白若臻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道，“我把钱给你，现在咱就回去把名字改了，你替大姐下乡当知青，不光钱一分不少的给你，就连棉袄被褥都给你。”
“”白立强张了张嘴，居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一旁的白若欣瞥了眼白若臻，拉住白立强道，“大弟，别理她，打小就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若臻抬头看了眼白若欣，嘿，这女人还真是会变脸，这登上记了还没回家呢就露出真面目了。
“看啥看，再看抠了你眼珠子。”反正已经登记上了，这也算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白若欣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害怕白若臻了。
白若臻惊讶的看着白若欣，委屈道，“大姐，你咋这样啊。”
白若欣白了她一眼，哼道，“我哪样哪样了？”白若欣掐着腰就往白若臻身上凑，白若臻吓得连连后退。
白若欣得意的看她一眼，然后对白立强道，“大弟，咱们走。”
两人看都不看白若臻一眼就往前走了。
白若臻眨眨眼，眼泪也没了，她撅着嘴跟着往前走，心想要是记路她才不跟着这一对蛇蝎姐弟呢。
紧赶慢赶，白若臻终于到家了，然后她觉得好累奥，皇后娘娘哪走过这么多的路啊，更别说一个来回了。
白若欣和白立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见她进来了，两人站起来眼神不善的往她身边凑过来，然后伸出手，“拿出来。”
“啥？”白若臻装傻充愣。
白若欣眉头一竖，喝道，“还能是啥，钱，我给你那二百块钱，赶紧拿出来别逼我动手。”
白若臻也懒得装了，头一低就要往里屋走，“不给。”
“你别逼我动手。”白若欣一手拉住她，恶狠狠道，“别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不敢动手，我想揍你不用分场合。”
白若臻仍旧不吭声。
白若欣急了，狠狠的拽了她一下，白若臻被她拽的踉跄几步站住了。
“拿出来，快点。”白若欣冷笑的看着白若臻，“别逼我动手。”
白若臻看着她，仍旧不动。
白若欣朝白立强使个眼色，“大弟，掏她口袋。”
闻言，白立强有些犹豫，凑近白若欣小声道，“大姐，这不大好吧，万一被妈知道了”
“怕啥。”白若欣道，“咱就说咱把钱给她了，是她自己把钱藏起来了。”二百块钱呢，真给了白若臻才是白瞎了。她还想去买件大衣穿着去处对象呢。
白立强看了白若臻一眼，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钱的诱惑，渐渐朝白若臻靠近。
“大弟，咱俩可是双胞胎。”白若臻突然红了眼眶，看着白立强道，“咱俩可是龙凤胎，都说龙凤胎心灵相惜，咱俩不说一条心，好歹也是一个娘胎里呆过的，你就这么对待我？”
白若臻红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立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二姐”白立强站住看着白若臻居然有了一丝的同情，是呀，他们可是龙凤胎，他咋能对待自己的姐姐干这样的事呢。
白立强为难的去看白若欣，道，“大姐，要不算了吧”
白若欣眼睛一瞪，“不行，立强，你别忘了和谁亲，是谁自小带着你玩，是谁护着你，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我”
“他不干，我干。”白立强的话没说完，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若臻，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白若欣说着说着又哭了，“我都十九了，等我下乡了现在的对象肯定就没了，到时候就只能嫁个乡下人了，而你还小，在乡下待一年半载的你姐夫还能把你弄回来，我去了可咋办啊。大弟他又是长子，爸妈肯定不愿意让他去的。”
听了这话白若臻眉头微皱，在他们那里也是长子订立门户，刚才她虽然说替白立强顶门户，别说这时候就是搁他们那儿也是行不通的。
见她沉默，白若欣和白立强对视一眼，似乎找到了对付这个二妹的办法，她二妹原来吃软不吃硬啊。
于是白若欣哭的更大声了，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可把白若臻恶心的不轻。白若欣边哭边要跪下，“二妹，我求求你了。我也不只是为了咱家啊，也是为了你啊，乡下虽然不好，可有粮食啊，能吃饱肚子啊，哪像咱们现在肚子都填不饱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行了行了，别哭了，让我想想。”白若臻烦躁的摆手然后站起来，嫌弃的走了出去。
白若欣看着她走了立即止了哭，看向白立强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白立强皱眉想了想，“大概是真的想想？”随即他又道，“大姐，以前二姐可不是这样的，以前要是咱们说这话早就炸锅了，现在居然还说要想想，肯定是脑子摔坏了。”
白若欣，“还是摔坏脑子的白若臻招人喜欢啊。”
白立强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可又没想起来，最后点头说，“但愿是真的摔坏脑子吧。”
由于白若臻没明确表示你替白若欣下乡，导致一下午白若欣看白若臻的眼神都透着股子哀怨，白若臻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里越发认定这白若欣没安什么好心。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白若欣期期艾艾的说，“若臻，你要是能替大姐下乡，大姐这辈子都感激你，你姐夫以后也会感激你。”
白若臻幽幽看她一眼，“看你表现。”
“当真？”白若欣一喜，接着又捂着脸哭，“若臻，大姐也是为了咱家好，大姐过个一年半载肯定让你姐夫把你弄回来的。”
只是下了乡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能回来，他们出力也得国家乐意啊。
况且，下乡了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白若欣心里一阵窃喜，面上却握着白若臻的手哭着保证，“大姐以后肯定会好好孝敬咱爸妈。”
“我说了考虑考虑，大姐你就别逼我了好吗？”演戏谁不会，她当皇后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了，说着说着也捂着脸哭了起来了。
白若欣看她也哭了忙停下去安慰她，“你别哭啊。”
外面爸妈还没睡，要是被听见了可不就露馅了吗，总得让她背着爸妈让白若臻把名报了再说啊。
白若臻哭哭啼啼的看着她，“大姐委屈，我也委屈呀，下乡离家那么远，我想爸妈和你们啊。呜呜呜。”哭的更厉害了。
“二姐你可别哭了。”白立强看了眼门口赶紧劝阻，“你这是为咱们全家做贡献，咱们全家上下都感激你。二姐你放心，今后但凡有好的我肯定给你寄去。”
空头白牙许诺呗，到时候没寄？没有好东西他咋寄哟。
白若臻抽抽噎噎，感动的去抓白立强的手，“大弟你真好。”
白立强赶紧抽手，哎呦喂，这一手的鼻涕。
把这姐弟俩恶心了一遍，白若臻便高高兴兴睡觉了。
而恶心二人组的姐弟俩却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商量了大半宿。
夜里白若臻被尿憋醒，心里暗道稀粥喝多了，看了眼睡的正熟的姐弟俩，白若臻披着棉袄起来去上厕所，李秋兰在外间是放了尿罐的，可白若臻用不惯，只能忍着寒冷去外面了。
只是刚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白若臻顿时站住。
李秋兰叹了口气说，“我瞅着若欣非常不愿意下乡啊，可她要是不下乡也没法子呀，总不能我把位子给她吧，学徒工一个月才十几块钱，一年后能不能转正都不知道这么下去这日子可咋办啊。”说着说着李秋兰哭了起来，“生这么多干啥，都是债啊。”
白建生也很烦躁，翻个身道，“那你说咋办，欣欣说她去报名了，我看够呛。这要是让革委会的找到家里，咱俩也都不用干了。”
“我哪知道咋办。”李秋兰继续抹泪，又怕里面的孩子们听见压低了声音，“咱们家总得走一个，她是老大她不去谁去。”
“可欣欣也说她有对象了，这一走可就唉，难不成让她到乡下找个乡下人？”白建生快要愁白了头发。
里屋门口白若臻故意发出了一点声音，外面果然没了动静，她舒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才推门出去然后打开屋门往外走。
“臻臻，大半夜的干啥去？”李秋兰坐了起来，话音里还带着鼻音。
白若臻镇定道，“上厕所。”
李秋兰接着笑了，“你这孩子一家人讲究个啥，”说着也披了衣服起来，“我陪你去。”
正好白若臻也有些害怕就嗯了一声。
李秋兰开了门出去小心的拉着她的手往下走，到了楼下，李秋兰叹了口气说，“你大姐也可怜，有了对象了也得下乡，她脾气不好你就让着她点，过了年她估计就得走了。”
“嗯。”白若臻乖乖巧巧的应了声，黑夜里大院里只有一个不怎么亮的路灯，白若臻看了李秋兰一眼，眼睛红彤彤的，而握着她的手却很温暖。她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温暖，跟记忆里母亲的手不一样，母亲的手长年保养柔软细腻，可带着丝丝的凉意，李秋兰的手粗糙布满老茧，可却非常温暖。
“妈，要不我去下乡？”从厕所出来，白若臻说。
李秋兰吓了一跳，当即就呵斥，“说什么胡话，你才多大，这话别说了。”
虽然她更心疼儿子，可闺女也是她的心头肉，俩闺女哪个去下乡她都舍不得，可她不能让才十六的二女儿代替老大去，更何况本来就该老大去的。
白若臻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我不去。”
可她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
见她这么说李秋兰松了口气，这二闺女听话归听话，可是个有主意的，以前就想着毕业了就下乡，也不想想下乡能好吗，他们但凡有办法就不能让一个孩子下乡。
安安稳稳睡了一晚，白若臻也醒来就受到白若欣殷勤的照顾，不止如此，大早晨的还给她煮了一个鸡蛋。李秋兰问的时候白若欣还说是补偿之前那个的。可把一家老小惊的不轻。
可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吃早饭的时候白若欣非常殷勤的给白若臻盛了一大碗的粥，而且是稠的，可把一家子人给惊呆了，当然除了三个当事人。
白若云捧着自己的大碗伸到白若欣跟前，“大姐，我也要。”
白若欣瞪了她一眼然后随便给盛了一勺子。
“大姐。”白若云带了哭腔，“你咋区别对待呢，给二姐盛那么多，咋给我盛这么点。”
白若欣没好气的说，“你个小孩吃那么多干啥，浪费。”
白若云看看白若欣再看看漠不关心的白若臻，“二姐”
白若臻淡定的捧着碗吸溜了一口，嗯了一声，没打算帮忙。白若云眼巴巴的看着她那碗稠稠的浓粥，哇的一声哭了。
可她哭也没用，早饭就那么点，就是白建生和李秋兰也没法子。更何况白若臻如今是病号，吃的好点也应该，所以就是白建生和李秋兰也不帮她。
白若云见爹妈都不帮忙了也不哭了，可看白若臻的目光却恨极了。
饭后白若云和白立善出去玩了，白若欣讨好道，“二妹，你考虑的咋样了？”
白若臻拿了一块洗的发白的手绢非常优雅的擦擦嘴角，然后委屈哒哒的说，“大姐，我倒是想替你下乡。”
只这一句，就让白若欣兴奋起来，“二妹，你答应了？”
白若臻捂着脸哭，“大姐，我什么都没准备，咋下乡啊。”
只要她能下乡就好，白若欣当即激动的握着她的手说，“我有啊，妈给我准备的东西都给你，钱我也给你。”
但一直到了深夜火车靠站的时候，赵来娣都没再出幺蛾子。
已经是深夜了，白若臻困的不行，其他知青一路上陆陆续续的都下车了，剩下的八个人就是要在烟城插队的知青了。
下了车，白若臻便看到了白茫茫的雪地，而在一片白亮中她还看到雪花正往下掉落着。
深夜的火车站下车的人并不多，李铭和另外两个男知青帮她提着行李下来看着她道，“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吧？”
白若臻的睡意在一阵寒风吹来的时候散去不少，她笑了笑摇头，“没见过。”她抬起头几片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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