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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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气晴朗，微风和煦，水面上波光粼粼。
姜昭于冯渊各乘一条小船，带着数十人跨过沧水来到了对岸。
这附近没有渡口，因此只能使用小船，如果是稍微大点的船都无法靠岸。
船行水面，三十丈的距离眨眼而过。
脚步踏在河边的泥沙，周围静悄悄的，接着越过河水冲击而成的斜坡，上方正是一片平原，举目而望田地阡陌纵横。
姜昭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去周围的村庄看看，能找到多少船只，便找多少船只”
“遵命！”
数十人分作两队，沿着河边向两旁寻去。
纵然这里的人都不靠打渔为生，但应该也有不少船只才是，不然这条沧水他们都没有办法互相来往。
于沧水对岸不同，在那边沿着河流还能找到几条船只，在这里姜昭走了许久却没有看到，任何一艘小船。
一种古怪的感觉生起。
姜昭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田地，在河水两边的田地，一般都是肥沃无比，加上灌溉便利，没道理这里的人会荒废良田。
冯渊这时也发现了不同，他走到田中，抓起一撮泥土，仔细的嗅了嗅，低沉说道：“耕耘过，却不曾播种！”
果然是有主的田地！
既然有主，并且已经耕耘，没有不播种的道理。
大军出征时便是播种最好时间，如今半月过去，在不播种，这片田地就要彻底荒废了！
姜昭脚步疾行，连续看了数块田地，最好的一块就是已经播种一半，却又全部毁去，里面的种子想要生根发芽是不可能了。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不敢置信。
就在这时，原本派出去寻找船只的人手，也已经回来了。
“姜大人，我们一路向北走了三个村庄，皆是没有一个人影，在村头的空地上我们还发现了不少灰烬”
“我们那边也一样，就连已经播种好的田地，也被全部毁去！”
姜昭闻言心中忽然出现四个字：坚壁清野！
这三川郡哪是没有得到消息，分明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来，这才从容不迫的撤走沧水附近所有村民，临走之时还毁坏了周围所有田地。
原本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全部明白了。
这李成新和柳青两人，根本不是真心归降，分明是被三川郡守抛弃了，这才逼不得已归降了自己。
沧水和望山虽然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但是望山是死的，花点时间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绕过去，并且望山之上没有修筑要塞，原来的大周也没有自己人防备自己人的必要，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定州会有人造反？
想通了其中关键，姜昭依旧有些迷惑，既然三川郡守可以撤走全部村民，为什么没有派兵把守对岸？
难道他有信心，就算自己渡过沧水也能把自己赶回去？
也许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还没有摸清自己军中的虚实，如果他知道自己仅有五千人，凭借他手中的数万军卒，完全可以把自己挡在望山之外！
姜昭眼中一亮，对旁边一人吩咐道：“你速速回去，再起四倍营帐！打起刘义的旗号！”
那名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姜大人，我们没有那么多兵卒啊，而且帐篷也不多了”
“那就让李成新和柳青送来！记着要快！”
“是！”
那名侍卫答应一声，就要转身离去。
“还有以后全军上下一人起一座炉灶，不可再有多人共同炉灶做饭的事情发生！”
“遵命！”
姜昭看着那人背影，眼中仍旧有些思索，或许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正有几双眼睛偷偷的注视着这里。
军中的实际情况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对方摸清才是。
“冯将军！”
“姜长吏有什么吩咐？”
冯渊拱手说道。
“这几日就要麻烦冯将军了，沧水周围十里之内，不能有一船下水！”
“你是说？”
“没错，我们来时，李成新和柳青两人，都已经看到军中虚实，我担心他们两个会有二心！”
一旦自己的真实情况被对方得知，对方数万大军强行渡河，自己恐怕还真拦不住，并且自己军中还急缺箭矢，没有有效的制止手段，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刘义在定州攻城略地，需要的也是箭矢，不过在他那里，还可以收回利用，但是自己这里就不行了，射到水中那就是真的没了。
射一箭就少一箭，不用多久，自己这些人跟束手待毙没有任何区别。
“昨夜柳青曾送来万余箭矢”冯渊出声说道。
“哦？还有这等好事？”
姜昭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这沉默寡言的柳青，竟然还比较会来事。
“只是箭矢都已生锈，打磨之后恐怕也有半数无法使用”
“这就难怪了”
姜昭心中了然，三川郡于定州一样，都是武备废弛日久，能够有万余箭矢就不错了，在奢望他个个精良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柳县令有心了”
无论怎么说，人家记着自己总比没有好，就是一支不给又能怎样？
自己总不能硬抢吧，姜昭不是刘义，他自问做不来那样的事。
“另外，再多派人前往”
“姜大人姜大人，不不好了，你快去看看！”
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在远处狂奔过来，边跑边喊道。
“怎么了，慢慢说！”
姜昭皱眉，他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有人！有许多人！起码不下五万！”
“什么！”
这次姜昭再也不能淡定了，五万人这哪是自己能低档的？
十倍于己，这怎么打？
再说了三川郡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难道乾州出兵了？
姜昭心思浮动，急声说道：“在哪？带我去看看！”
“就在那边，爬上那个小山丘就能看到！”那人指着身后的一座土丘，快速说道。
“走！上去看看！”
姜昭一挥手，当先向前走去。
一行数十人，弓着腰偷偷摸摸的爬上土丘顶部，爬开眼前的杂草，远处的景象尽收眼底。
两条黑色的长龙，蜿蜒在大地上，正缓缓的向着沧水走来，漫天的烟尘中两张旗帜迎风飘扬，一者为赵，一者为徐！
姜昭心中一沉，果然是乾州出兵了，而且来的这么快，自己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当自己知道的时候，人家都快走到自己脸上了！
燕王姓赵，姜昭明白，但是那个徐字，他就有些迷惑了。
“三川郡守名为徐阙！”
冯渊的脸上也不好看，只是被青铜面具遮挡，让人看不到他的真实想法罢了。
姜昭闻言心中了然，难怪徐阙不设兵驻守，原来他早就有恃无恐，有乾州相助，纵然刘义亲自过来，只怕也不是对手。
远处两条长龙已经汇合在了一起，隐隐间铁甲铮鸣的声音近乎清晰可闻，随着对方的接近，大地也有些颤抖。
姜昭松开紧握的手掌，不知何时他的掌心已经布满汗水。
旁边的冯渊，没有理会姜昭的脸色，沉声说道：
“来者不下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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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于冯渊各乘一条小船，带着数十人跨过沧水来到了对岸。
这附近没有渡口，因此只能使用小船，如果是稍微大点的船都无法靠岸。
船行水面，三十丈的距离眨眼而过。
脚步踏在河边的泥沙，周围静悄悄的，接着越过河水冲击而成的斜坡，上方正是一片平原，举目而望田地阡陌纵横。
姜昭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去周围的村庄看看，能找到多少船只，便找多少船只”
“遵命！”
数十人分作两队，沿着河边向两旁寻去。
纵然这里的人都不靠打渔为生，但应该也有不少船只才是，不然这条沧水他们都没有办法互相来往。
于沧水对岸不同，在那边沿着河流还能找到几条船只，在这里姜昭走了许久却没有看到，任何一艘小船。
一种古怪的感觉生起。
姜昭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田地，在河水两边的田地，一般都是肥沃无比，加上灌溉便利，没道理这里的人会荒废良田。
冯渊这时也发现了不同，他走到田中，抓起一撮泥土，仔细的嗅了嗅，低沉说道：“耕耘过，却不曾播种！”
果然是有主的田地！
既然有主，并且已经耕耘，没有不播种的道理。
大军出征时便是播种最好时间，如今半月过去，在不播种，这片田地就要彻底荒废了！
姜昭脚步疾行，连续看了数块田地，最好的一块就是已经播种一半，却又全部毁去，里面的种子想要生根发芽是不可能了。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不敢置信。
就在这时，原本派出去寻找船只的人手，也已经回来了。
“姜大人，我们一路向北走了三个村庄，皆是没有一个人影，在村头的空地上我们还发现了不少灰烬”
“我们那边也一样，就连已经播种好的田地，也被全部毁去！”
姜昭闻言心中忽然出现四个字：坚壁清野！
这三川郡哪是没有得到消息，分明是一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来，这才从容不迫的撤走沧水附近所有村民，临走之时还毁坏了周围所有田地。
原本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全部明白了。
这李成新和柳青两人，根本不是真心归降，分明是被三川郡守抛弃了，这才逼不得已归降了自己。
沧水和望山虽然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但是望山是死的，花点时间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绕过去，并且望山之上没有修筑要塞，原来的大周也没有自己人防备自己人的必要，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定州会有人造反？
想通了其中关键，姜昭依旧有些迷惑，既然三川郡守可以撤走全部村民，为什么没有派兵把守对岸？
难道他有信心，就算自己渡过沧水也能把自己赶回去？
也许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还没有摸清自己军中的虚实，如果他知道自己仅有五千人，凭借他手中的数万军卒，完全可以把自己挡在望山之外！
姜昭眼中一亮，对旁边一人吩咐道：“你速速回去，再起四倍营帐！打起刘义的旗号！”
那名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姜大人，我们没有那么多兵卒啊，而且帐篷也不多了”
“那就让李成新和柳青送来！记着要快！”
“是！”
那名侍卫答应一声，就要转身离去。
“还有以后全军上下一人起一座炉灶，不可再有多人共同炉灶做饭的事情发生！”
“遵命！”
姜昭看着那人背影，眼中仍旧有些思索，或许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正有几双眼睛偷偷的注视着这里。
军中的实际情况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对方摸清才是。
“冯将军！”
“姜长吏有什么吩咐？”
冯渊拱手说道。
“这几日就要麻烦冯将军了，沧水周围十里之内，不能有一船下水！”
“你是说？”
“没错，我们来时，李成新和柳青两人，都已经看到军中虚实，我担心他们两个会有二心！”
一旦自己的真实情况被对方得知，对方数万大军强行渡河，自己恐怕还真拦不住，并且自己军中还急缺箭矢，没有有效的制止手段，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刘义在定州攻城略地，需要的也是箭矢，不过在他那里，还可以收回利用，但是自己这里就不行了，射到水中那就是真的没了。
射一箭就少一箭，不用多久，自己这些人跟束手待毙没有任何区别。
“昨夜柳青曾送来万余箭矢”冯渊出声说道。
“哦？还有这等好事？”
姜昭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这沉默寡言的柳青，竟然还比较会来事。
“只是箭矢都已生锈，打磨之后恐怕也有半数无法使用”
“这就难怪了”
姜昭心中了然，三川郡于定州一样，都是武备废弛日久，能够有万余箭矢就不错了，在奢望他个个精良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柳县令有心了”
无论怎么说，人家记着自己总比没有好，就是一支不给又能怎样？
自己总不能硬抢吧，姜昭不是刘义，他自问做不来那样的事。
“另外，再多派人前往”
“姜大人姜大人，不不好了，你快去看看！”
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在远处狂奔过来，边跑边喊道。
“怎么了，慢慢说！”
姜昭皱眉，他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有人！有许多人！起码不下五万！”
“什么！”
这次姜昭再也不能淡定了，五万人这哪是自己能低档的？
十倍于己，这怎么打？
再说了三川郡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难道乾州出兵了？
姜昭心思浮动，急声说道：“在哪？带我去看看！”
“就在那边，爬上那个小山丘就能看到！”那人指着身后的一座土丘，快速说道。
“走！上去看看！”
姜昭一挥手，当先向前走去。
一行数十人，弓着腰偷偷摸摸的爬上土丘顶部，爬开眼前的杂草，远处的景象尽收眼底。
两条黑色的长龙，蜿蜒在大地上，正缓缓的向着沧水走来，漫天的烟尘中两张旗帜迎风飘扬，一者为赵，一者为徐！
姜昭心中一沉，果然是乾州出兵了，而且来的这么快，自己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当自己知道的时候，人家都快走到自己脸上了！
燕王姓赵，姜昭明白，但是那个徐字，他就有些迷惑了。
“三川郡守名为徐阙！”
冯渊的脸上也不好看，只是被青铜面具遮挡，让人看不到他的真实想法罢了。
姜昭闻言心中了然，难怪徐阙不设兵驻守，原来他早就有恃无恐，有乾州相助，纵然刘义亲自过来，只怕也不是对手。
远处两条长龙已经汇合在了一起，隐隐间铁甲铮鸣的声音近乎清晰可闻，随着对方的接近，大地也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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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冯渊，没有理会姜昭的脸色，沉声说道：
“来者不下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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