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阿丹的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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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广告都第三遍了”沈母边给沈墨填了满满一碗饭边瞥了眼电视，“怎么阿丹还不出来”
自从知道“阿丹”是儿子的朋友后，沈母便特别关注萧靖天，守着电视看直播，看完直播看重播。今晚还特意抓了沈墨过来吃饭，好一起为“阿丹”加油鼓劲。整点刚过，节目放完预报就插了广告，沈母看起来倒是比沈墨这个后援会会长还要心急。
“最近都没见阿丹啊”
夹了一筷子糖醋豇豆的沈墨面不改色道“录节目，见不着。”
“还真关里头啊”沈母心疼了片刻，便又两眼放光地说起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就觉得他仪表不凡，必成大器。
沈墨听着听着便开始走神，想起昨天分别前那一吻，立刻又脸上发烫。
当时时间有限，又是上台前，两人都小心翼翼，生怕那困兽般的感情借着星火燎原。本以为转身时便能看似平静地结束，哪知萧靖天那般这男人真是，太会撩了，自己在他跟前全无招架之力。想想就有些来气，分明平日里给人做情感顾问谋划得头头是道，轮到自己时，却只能落荒而逃。
辗转反侧，只凌晨小睡了会儿，人却精神得很，像打了鸡血，脑中反反复复都是当时好在今天是周末。
“来了来了”沈母忽然激动道。
沈墨抬头，恰见着萧靖天穿着见风衣出现在荧幕上。
惨白的色调，一只手在门前不知当不当落下，最后轻而快地敲了下，推门而入。
病床上躺着一位脸色惨白的穿着病号服的老妇人，一头花发，无精打采，可见了萧靖天，眼中却忽地亮起来。
萧靖天犹豫了一下，才走到病床前，看了眼边上椅子却并不坐，只将目光落在那从外头折下来的蔫了的一支花上。
老妇人抬头细细打量他，目光抚摸着他的轮廓，萧靖天却不瞧她，只将个信封搁桌上“你自己买点吃的用的，我就来这么一会”
似乎还有什么未出口的话，又觉得没必要说了，只僵在那儿。
“孩子”老妇人一把拉住他袖子，见他回头，赶紧松了手道，“那时候那时候妈也是没办法你爸走了，留下我们仨，你弟弟还小”
“他小，那我呢”萧靖天抽出手冷冷道，“我开口晚，只会叫妈，你在村口，你把我丢给他们的时候，我叫了你多少声”
老妇人一低头，一行热泪滚下来。
“我叫得嗓子都哑了，可你有回头看我一眼吗”萧靖天的眼中却压抑着翻涌的情绪，“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梦到那一天是我养父母对我好，我才能有今天。当初你数钱的时候，哪里想过我会遭遇什么我被卖了当童工呢被折了手脚乞讨呢要不是你病成这样，他们非要我来，我根本不会来”
说罢转身就走，却听身后道“七十一声。”
萧靖天脚步顿住了。
“你叫了我七十一声。”老妇人一双眼像是再哭不出泪来，“你们刚走我就后悔了，可我没追上车，也不知道电话。”
哽咽片刻，抬头看着怔愣当场的萧靖天“妈没多少日子了，能再见你一面，已经知足了。这钱你拿回去”说着，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布包递过去。
萧靖天瞧了许久，才缓缓伸出手。
一束冷光打在医院的走廊，刚带上门出来的萧靖天，走到窗台边轻轻吐一口气，这才打开布包。
舞台另半边亮起，一个年轻的母亲正在床上哄孩子睡觉。
“妈妈，饿。”男孩扬起小脸。
“睡着就不饿了。”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发。
抬起头，家徒四壁，一张黑白照搁在厨上，淡淡微笑着看着无助的她。只这一隅是暖的，边上躺着襁褓中睡得正香的婴儿，可她必须做个抉择。
“妈，糖。”
“明天妈就给你买。”母亲眼眶红了，“给你买吃不完的糖。”
“一颗。”男孩闭上眼微笑起来，“一颗，够。”
男孩带着美好的期待，酣然入睡，一滴泪落在他脸上，都浑然未觉。
光线切回来，聚焦在萧靖天的掌心，那是一粽子糖。小巧玲珑，像琥珀一般，融着就别经年的酸涩。
萧靖天望着那颗糖，脸上的冷漠的神情渐渐融为了无法割舍又无法亲近的痛苦，他猛地收紧了手指，将那颗糖紧紧捏在掌心。回身往病房走了几步，却又在门前收住了脚步。最终，在病房前磕了个头，起身走了。
灯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像一束留恋的目光。
镜头扫下去，好些观众都仍红着眼眶。
萧靖天和那位女演员重又亮相时，主持人邀请三位评委点评。
吴睿道“这剧本其实很一般，说服不了人，全靠演员撑起来。二位的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好，炉火纯青。”
谢婉容红着眼道“其实像这种悲情的题材是很难处理的，如果演员感情太丰富，收不住，一上来哭得稀里哗啦的，就显得假，很难把观众带进去。靖天这里处理得很好，你看得出他的压抑，你不会因为他一开始没有流露太多感情就感觉不到他的情绪，这也令他最后一段很有张力，让人跟着入戏。”
沈浩道“这剧情非要煽情，所以没有非要去打动观众的刻意，就很难。表现都比我预期得要好。”
紧接着是投票，萧靖天成功晋级了。
这剧本不好，谁都看得出，但却契合了萧靖天的心结，恐怕这一期的卖点就在萧靖天身上，只是因为他们一闹，都剪了。
紧接着的一周便是国庆小长假。
沈墨陪着爸妈坐高铁附近玩玩，其实是有个私心高铁录了萧靖天报站的语音。之前那些个睡前故事，他已经听得倒背如流了，需要补充新鲜的素材来安抚愈演愈烈的思念。
二老很喜欢旅游，都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不像他，能宅就宅在家里，更享受独处的时光。要不是萧靖天忽然闯入他的生活，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孤独。如今却是越来越怕无所事事地一个人留在那个满是回忆的家。
安排的项目以休闲为主，一两个景点加上包含了许多项目的五星级酒店，人流是避不开的，但父母也并不介意这份热闹，到哪里儿都能自得其乐。
等晚上，各自回房间，沈墨便洗了澡等着有秦梓风的这一期节目。
这次秦梓风抽到的剧本是谍战片背景的兄弟阋墙，这里面有一段打斗，平日里秦梓风拍戏都十分注意形象，但这一次倒是豁出去了，什么包袱都没有，表现出了英姿飒爽的硬朗，打到后来甚至有些狼狈。只是因着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可交心的朋友，他对“过命的交情”这种议题并没有多少自己的见解，只能靠演技去弥补感情体验的匮乏。
这一点自然也逃不过三位评委的眼睛，在肯定了秦梓风的进步后，也都还是谈到了他技巧性的东西多，感情投入少的问题，总结就是还欠一点火候，尽管最后仍旧是晋级了，可秦梓风显然有些失落。
沈墨特意去秦梓风的超话看了眼，他的官方后援会也已经发了cut，文案是“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得到”，不少粉丝在下面为秦梓风鸣不平，觉得他够拼的了，为什么还对他如此苛刻。也有路人去下面留言说，对他路转粉了，希望他有更好的表现。
沈墨想起之前廖铮讲的小时候的故事，又联系到后来他们鲜为人知的交集，知道这孩子是在害怕，怕自己压抑的东西出来，怕收不住。他的那些个傲慢与任性，不过是因着不知如何与人建立关系而设立的屏障罢了。
这点其实和萧靖天很像，都选择当一颗仙人掌，却又悄悄在背面开出花来，期待有心人的驻足。
十一长假回来，又听了一路萧靖天的报站，忽然就想到两人约定的节目结束后的旅行，不知道他想去哪里。不能人太多，容易被认出来，也不能太冷门的线路，怕有安全隐患。就这般思来想去地暗自规划着，想想甜蜜，又觉得难熬，分明四个月都熬过来了，却等不及这两周，终于体会到了患得患失、度日如年的滋味。
上了两天班，又逢周末，这天恰巧排到沈墨远程值班。沈墨在这家机构做志愿者已经五年多了，因为可以视频或者电话咨询，时间自由，在家也能操作。
吃了萧靖天留给他的爱心餐，打开笔记本，工作人员已经替他开好了工号，点开后台页面，已有一个咨询者在排队。
沈墨试了试麦，点开来，传输过来的画面却是漆黑一片，该是贴掉了摄像头。这样的情况沈墨也已经习惯了，许多咨询者一开始都带着戒备，并不想透露私人信息。
沈墨用公式化的开场白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自己，对方似在审视他，在长时间的沉默后，传过来一张照片。接收文件，是几颗药物，放在一个塑封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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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阿丹”是儿子的朋友后，沈母便特别关注萧靖天，守着电视看直播，看完直播看重播。今晚还特意抓了沈墨过来吃饭，好一起为“阿丹”加油鼓劲。整点刚过，节目放完预报就插了广告，沈母看起来倒是比沈墨这个后援会会长还要心急。
“最近都没见阿丹啊”
夹了一筷子糖醋豇豆的沈墨面不改色道“录节目，见不着。”
“还真关里头啊”沈母心疼了片刻，便又两眼放光地说起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就觉得他仪表不凡，必成大器。
沈墨听着听着便开始走神，想起昨天分别前那一吻，立刻又脸上发烫。
当时时间有限，又是上台前，两人都小心翼翼，生怕那困兽般的感情借着星火燎原。本以为转身时便能看似平静地结束，哪知萧靖天那般这男人真是，太会撩了，自己在他跟前全无招架之力。想想就有些来气，分明平日里给人做情感顾问谋划得头头是道，轮到自己时，却只能落荒而逃。
辗转反侧，只凌晨小睡了会儿，人却精神得很，像打了鸡血，脑中反反复复都是当时好在今天是周末。
“来了来了”沈母忽然激动道。
沈墨抬头，恰见着萧靖天穿着见风衣出现在荧幕上。
惨白的色调，一只手在门前不知当不当落下，最后轻而快地敲了下，推门而入。
病床上躺着一位脸色惨白的穿着病号服的老妇人，一头花发，无精打采，可见了萧靖天，眼中却忽地亮起来。
萧靖天犹豫了一下，才走到病床前，看了眼边上椅子却并不坐，只将目光落在那从外头折下来的蔫了的一支花上。
老妇人抬头细细打量他，目光抚摸着他的轮廓，萧靖天却不瞧她，只将个信封搁桌上“你自己买点吃的用的，我就来这么一会”
似乎还有什么未出口的话，又觉得没必要说了，只僵在那儿。
“孩子”老妇人一把拉住他袖子，见他回头，赶紧松了手道，“那时候那时候妈也是没办法你爸走了，留下我们仨，你弟弟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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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得嗓子都哑了，可你有回头看我一眼吗”萧靖天的眼中却压抑着翻涌的情绪，“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梦到那一天是我养父母对我好，我才能有今天。当初你数钱的时候，哪里想过我会遭遇什么我被卖了当童工呢被折了手脚乞讨呢要不是你病成这样，他们非要我来，我根本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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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天脚步顿住了。
“你叫了我七十一声。”老妇人一双眼像是再哭不出泪来，“你们刚走我就后悔了，可我没追上车，也不知道电话。”
哽咽片刻，抬头看着怔愣当场的萧靖天“妈没多少日子了，能再见你一面，已经知足了。这钱你拿回去”说着，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布包递过去。
萧靖天瞧了许久，才缓缓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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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就不饿了。”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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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糖。”
“明天妈就给你买。”母亲眼眶红了，“给你买吃不完的糖。”
“一颗。”男孩闭上眼微笑起来，“一颗，够。”
男孩带着美好的期待，酣然入睡，一滴泪落在他脸上，都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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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天望着那颗糖，脸上的冷漠的神情渐渐融为了无法割舍又无法亲近的痛苦，他猛地收紧了手指，将那颗糖紧紧捏在掌心。回身往病房走了几步，却又在门前收住了脚步。最终，在病房前磕了个头，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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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自然也逃不过三位评委的眼睛，在肯定了秦梓风的进步后，也都还是谈到了他技巧性的东西多，感情投入少的问题，总结就是还欠一点火候，尽管最后仍旧是晋级了，可秦梓风显然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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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试了试麦，点开来，传输过来的画面却是漆黑一片，该是贴掉了摄像头。这样的情况沈墨也已经习惯了，许多咨询者一开始都带着戒备，并不想透露私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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