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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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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你们是否接纳我回家族,在我心里,我都是卫家的一员。但我与卫家的情分,到此就尽了。十六年前,我便该跟子涯离去。这十六年来的坚持,不过是让我撞到南墙,然后懂得回头而已。”卫灵均不顾众人期盼的目光,直白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一直以来所支撑她留在家族的,乃是那十六年之约,这是当初她与凌子涯之间的约定。凌子涯说她怀上卫轻尘起,命运的轨迹,便发生了变化,他们两个人,都应该在那时就离去,去追寻新的命运。卫灵均,却割舍不下对父亲的情感,承诺要以十六年的时间,把所怀灵胎留在家族,然后再跟凌子涯汇合。而今距离十六年之约,还有一点点时间。卫灵均的心,却已经放下了。

    卫镇星面色惨然。而今他已明白,这都是他的错。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如此糊涂,如此眼瞎,竟辜负掉了女儿的这番苦心。

    “你挽救了家族的危难,我们已经同意让你回归家族,至于你想要做什么事情,或是不想做什么事情,那是你的自由,我们不会再干涉你。这些年来,我们欠你一声对不起!”卫镇星的态度,极为和蔼起来,也没有因为卫灵均的话而犯怒。经历了此番波折后,他的心中,真正感受到了悔意。

    “轻尘,我们走吧。”卫灵均朝卫轻尘招一招手,身上飞起一片遁光,带着卫轻尘离去。

    卫轻尘原本还以为,母亲会帮着家族劝说自己去参加星辰道院的测试,没想到经此一事,她竟是全都看开了。卫轻尘从未觉得心中有这般畅快。

    二人回到平日所居的院子里,在那棵大桂花树下坐下来,卫灵均问起了卫轻尘的打算,“轻尘,你今后打算怎么过?”

    “寻龙府已经留下我的元灵印记,我会去参加寻龙府的选拔测试。”卫轻尘直白地回答。

    “也好,也好,你要多加小心。”卫灵均脸上一片和蔼,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

    “娘,你呢?你今后是什么打算?”卫轻尘问。

    “我会还掉宙光星盘,然后去找子涯。十六年之约,已经结束。我知道我做了错误的选择,当时就应该跟他一同离去。”卫灵均道。

    “你知道他的下落?凌家的周老夫人,一直在盼着见他了。”卫轻尘连忙道。

    “我只知晓方位,并不知晓具体的位置。只要我去那里,他自然会找到我。”卫灵均回答。

    “那么,可否把这个方位,透露给老夫人,让她有个念想。”卫轻尘很想帮老夫人一把。

    “如果子涯要回来,他自然会回。如果他不想回,知道他在哪里,也没用。当初如果凌家长辈,答应了我们俩的婚事,他又何至于背出家门?”卫灵均道。

    经她这么一说,卫轻尘便知道,周老夫人自己,是不可能找到凌子涯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回来。这一切真要穷根究底,还在于凌家,当初没有答应他们俩的婚事。再深一步,这全都是由于自己的不速而来。卫轻尘也无法想象,如果当初凌子涯和卫灵均成婚了,现如今他们一家三口,会是怎样的景象。

    “既如此,就作罢吧。您准备什么时候走?”卫轻尘问。

    “等你前往首阳山了,我便走。”卫灵均道。顿了一顿之后,她又说,“你有没有想过,跟我一起去找子涯?”

    卫轻尘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选择,不由愣了愣,“寻龙府,不是已经掌握了我的元灵印记吗?”

    “如果你命运的轨迹,跟子涯扯上了关系,一切都会发生变化。寻龙府的元灵印记追踪,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我已经推算过。虽说不是什么好事,也算不得凶兆。我们并非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一旦我们的命运,与他人的命运发生了联系,整个命运之主的安排,都会被打破。那正是我们掌握自身命运的关键所在。”卫灵均道。

    “那卫家呢?那寻龙选拔使,岂不会找他们算账?”卫轻尘倒不是为家族忧心,只是说出这个可能。他是怕母亲放心不下这件事。

    哪里想到卫灵均只是笑了笑,“那是他们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尝这个果。这就是命运之主的奇妙安排。而今我对于命运,已经有了更深的领悟。之前是我太浅薄了,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

    “那不是浅薄,只不过是眼睛被情感所遮蔽住罢了。外公,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被愤怒遮住了眼睛,所以再无法看透命运真正的安排。所以守元归一,明心见性的道法,是有其根源的。我们都被种种迷障遮住眼睛,才会被命运之主玩弄于股掌之间。唯有潜心修道,窥破迷障,明了本源,才有可能寻找到自己的宿命,走上那最应该行走的道路。”卫轻尘也不禁生出许多感慨和领悟,感觉到体内元气,突然涌动了几下,直往脑顶百汇之处冲去,似乎是想要冲破某种障碍,又似乎是想要登上一座高山,想要更高c更远c更清楚地看到这个世界,突破那一层层的表象,看到本质里的东西。

    卫灵均察觉到卫轻尘的异样,禁不住露出喜悦之情,“你距离命魂境,已经非常近了。很快就可以突破,这份天资,实在是超乎想象。真希望我可以看到你命魂的样子,看是不是还是我最初见你时的模样。”

    “您的意思,是让我跟您一起走吗?”卫轻尘看到母亲脸上那温婉而期待的神情,心里不禁变的柔软极了。这样的感情,在以往,是很少出现的。一旦两个人针锋相对,原本柔软的心,也会变的又硬又冷。

    卫灵均摇了摇头,“从你修炼出元气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应该再干涉你的选择。或许为了确保你修炼到命魂境,还需要强迫你做一些事情。因为我要确保,投身于我的这道元灵,他还能再入轮回。而今你很快就能修炼到命魂境,我还能要求你做什么呢?你是无比古老的元灵,拥有你宿命的轨迹。我乐于见到你作出的每一个决定。这些决定里所蕴含的智慧和远见,是我所无法窥破的。就像子涯当初的决定一样。”

    卫轻尘心中一片释然,心中,反而是有些不舍。以往他总是想要反对母亲,而今母亲尊重了他的一切决定,他去参加寻龙府选拔测试的意志,反而没有那么坚定起来。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好好想一想,我究竟该做怎样的决定。”卫轻尘道。而今决定权完全到了自己手上,他就不得不慎重考虑起来,而且还要以自身道行,去推算怎样的决定,才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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