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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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缓缓朝清月派而去，白灵儿走在末尾，早前就曾听师父说不再收弟子，可如今又破了例，况且这对母子委实不讨她的喜欢，隐隐便有了些不悦。
而刚刚被救出的清月派大弟子萧云则被众人小心的扶着走在中间，苍白的面容虚弱之极，散乱的发髻恰巧遮住了一双明眸，落云瞧了眼便加快步伐，紧跟上了含儿。
清月派依岳麓山而建，所有房间共分三层，以门籍高低区分，不用说掌门霜晓天自然是住在最高处的三楼，而地位稍高的弟子例如瓶中那位和白灵儿则住二楼，落云和含儿以及其他普通弟子则只能住在三楼也就是最底层。
每每抬头便能看到霜晓天的房间，孤零零的独自建在高处，颇有几分高处不胜寒的意味，灰色瓦片的屋顶远远看着隐隐透出一股质朴清幽的气息。
可惜一个人住在里面是否会有些孤寂，太过冷清了？落云幽幽想着却又羡慕着，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些。霜晓天，霜晓天，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听到过，冥思苦想后还是一片茫然。
初来此地不过两天，含儿便显得有些忧郁，脸上的笑容也少有露展，落云很是担忧，生怕这仙门他是待不惯，毕竟素菜清律，对一个尚是幼年的孩子来说却是有些无趣了。
“含儿，你若不喜欢这里娘就带你回去好不好？”若现在走倒也还来得及，毕竟这地方她也不是很习惯，以前在村子里住着虽然也有些孤单，好歹也有点人间烟火的气息。不比这仙门典型的高台楼阶。
?含儿正两只手托着下巴坐在门口发呆，听到她说话慢慢抬起头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忽然落下一滴泪来，着实把她惊了一跳：“娘，我喜欢这里也喜欢师父，但是白师叔说我是个离不开娘的奶娃，可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我要学本领，以后长了跟师父一样厉害。”
一听这话落云心里是又气又笑却仍含笑哄他：“这是掌门喜欢你她在妒忌呢，你若哭鼻子不就让她痛快了么，再说了我倒觉得含儿真是个小男子汉呢，上次你不是还帮娘赶跑了一个妖怪吗。”
“真的吗？娘我真的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吗？”尚显幼稚的一张小脸立时涌上了笑意，眼里一丝兴奋微微颤动。
落云心里暗暗叹气，笑着将他一把抱入怀中，连连点头：“是真的，娘何时骗过你。”
孩子的心思实在简单，一两句好话就能哄住了，她也明白白灵儿这女娃看着年纪不大，心思那是填了海般，性格更是几分泼辣。
惹不起，躲着几分便是。
掌门倒也客气，给了她和含儿一个大房间单独居住，让住惯了破房子的落云着实有些感动。
出门正要带着含儿上去道谢，忽然一个白色身影闪进了房内。
落云悠悠一瞥：“白灵儿，你不请自来，这清月派莫非没教过你做人的基本礼貌。”
“哼，若不是掌门让我送东西，你以为我愿意踏入你这破门槛。”
她低头看看，门槛确实有些破损，漆都脱了点：“既然你不愿进这破门槛，要不你有事就站到门外说？”
“你！”白灵儿显然气极，扔给她一串佛珠子：“这是师父让我拿给含儿的，带了能稳定心神，不过你爱戴不戴。”
落云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顿时心里痛快极了，以后她若再敢欺负含儿，她也不是好惹的。
?手中佛珠冰凉如水，触手处又偏偏生的温润，两者辅之，心神俱安，果然是好东西，这霜晓天竟也舍得。
落云俯身给含儿细细带好：“莫要取下，知道吗？”
含儿点点头，眼里全是兴奋，对他而言师父就算送给他一颗草那也是全天下最好的草。
“娘，我们要不要去谢谢师父。”
“这是自然的。”落云捏捏他的小脸蛋，欢喜的很。
“不用了，掌门正在休息，恐怕不便打扰。”
回头一瞧正是那日瓶中男子清月派大弟子，现今一身白衣模样倒是清秀的很。
“你身体好些了没。”落云略略客套了句。
“恩，我好些了多亏师父帮我疗伤，只是师父为了救我们，也受了些伤。”大师兄眉头紧皱，一脸的担忧，能让堂堂清月派掌门都受伤，看来那蛇妖也有些不简单。
“没事，他是掌门，仙根稳固恢复的定然也快。”落云安慰他。
“恩，这是我去集市上买的一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他神情稍微缓和，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落云。
胭脂水粉？落云接过一看突然想笑：“难道大师兄觉得我面貌丑陋，还需这些俗物来掩盖。”
“不不。”大师兄的脸变得通红，有些无措的看：“我只是以为你会喜欢。”
“大师兄，我娘不喜欢胭脂水粉，她喜欢鲜花！”一旁的含儿实在看不过自己娘亲调戏他大师兄，忙出面解围。
落云瞪他一眼，这小子实诚的太不像她。
“原来如此，恕我眼拙，不知姑娘性情如此高雅，爱花之人也必定心善如水。”
落云顿时鸡皮疙瘩也起来了，她本就是花仙，自然更多爱花一些：“我就是一俗妇，大师兄不必自责，这盒胭脂我瞧着倒也不错就收下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大师兄看着她欲言又止。
几番下来，落云倒是有些不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个，白灵儿本就是这冷性子，还望姑娘不要太过介怀。”
倒也难为这个师兄还护着她，落云笑笑：“白灵儿性格直爽，我看着倒是很喜欢呢。”
大师兄似乎松了口气，温温一笑：“那就好，如此我便回去了。”
“对了，我叫萧云。”他迈出门又回头说道，脸上笑容端的灿烂。
落云点点头，有些不明白这大师兄今日登门到底是为了感谢她还是特地为了那个白灵儿。
“娘，师父受伤了，那我们更要去看望他了。”一旁含儿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好，娘带你去，不过我要先找个东西。”她返身在包裹里细细翻，记得还有一颗百花王送的能治百伤挽人性命的丹药，幸好诛仙台那日正好带在身上，此时拿来作个人情倒是不错。
掏阿掏，终于被翻了出来，药丸淡淡的散发着一股花香味。一天之内两样心爱之物要献于他人，这都是前世欠的什么债啊！
掌门的房间高高在上，落云没有仙法，也不会御剑，只能带着含儿吭哧吭哧半拖半背的爬上去。
结果一道结界把她两生生挡在了外面。探头往里看去，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凹字形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白色的木槿花，正开的一片荼迷，花雨风飞正当是风景此处独好。
“掌门，掌门。”落云扯开嗓子喊。
“进来吧。”半晌一个清冷的声音回。
结界淡去，落云拉着含儿的手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有花瓣飞到她脸上，丝绒般的触感滑腻舒适。
房门不推自开，一股墨香淡淡飘来，霜晓天微微挽起袖管，正在执手研磨，落云瞧见忙笑着凑上去：“这粗活还是我来吧。”
对她这般殷勤，霜晓天并不推脱，净了净手与她道：“不过轻伤，萧云怎的多嘴。”
落云一愣，所生之事，他尽知悉！
“你肯收我儿为徒，我也是要来谢的。”墨已磨好，霜晓天执起案桌上的紫玉墨笔微微蘸饱，在宣纸上轻轻勾过。
“我若不收，岂不负了天下。”
落云聪慧听出了话中之音便有些尴尬的笑。
这含儿毕竟妖王转世，一旦再世成妖，必将生灵涂炭。放在她身边难保养成个什么样，而放在这仙门自然更好控制一些。
“含儿，快将东西放于你师父桌上。”落云讪讪道。
“哦。”含儿掂起脚尖，把小心藏在怀里的药丸拿出来：“师父，这是我家的宝贝，娘特意寻了给你的。”
这小子有啥话怎么都藏不住。落云伸手揉了揉他那头漂亮的紫发，真正是乖巧。
“恩，含儿乖，既是宝贝那你替为师先收着可好。”他一口婉拒，可含儿不懂其意又欢喜的收回怀里。
笔落墨封，落云探头看去，竟是一女子跃然纸上，只可惜是个背影。
“这可是掌门意中之人？”她好奇之心顿起，这个背影瞧着愈发的眼熟。
“不，她是我需救赎之人。”霜晓天眸光深沉，眼睛像看着画又像透过画在看着虚无的东西，浅淡的眼神有丝寂寥。
“哦。”落云噤了声，只觉得自己太过多嘴竟去问如此的话，便闭口不再多言。
“彭！”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霜晓天，陪老子喝酒去。”一个带有几分醉意的声音传来。
接着一个花衣花裤的高大身影带着耀眼的阳光瞬间晃了进来，一股酒味四处弥漫，含儿厌恶的捏紧了鼻子。
“那个，掌门你既有客来访，我们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了。”落云见情况不太对便识趣的拉着含儿要走。
“哟，这是哪来的美女呀！”花影身形踉跄一晃恰恰挡在门前，一张桃花魅脸如吃了春药般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我是谁，我是你姑奶奶。”落云见他那副放浪形骸的模样也有些没好气，一把猛地推开他。
“哟，还挺有个性吗！”花影站稳，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她，嘴里一股淡淡的酒气喷到她脸上：“不如与我交个朋友如何，我定会好好对你。”
落云竟不知是气是恨，如此调戏她，到底是该高兴自己尚有几分姿色，还是该狠狠的一拳让眼前的登徒子知道妇人家也不是好欺负。
“在孩子面前莫要如此放荡。”霜晓天看不过眼终于出声喝道，眼里稍有一丝无奈的怒色。
花影这才低头发现含儿，顿时瞪大了眼睛：“看你年纪尚轻，想不到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知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
“这是我朋友，生性如此，你莫要在意。”霜晓天解释的浅淡，卷起桌上画纸放在了一旁的青花瓷瓶里。
“这样的朋友，掌门还是不交的好，若教坏了徒弟，恐怕坏了名声。”落云眉梢一挑慢条斯理道。
霜晓天嘴角一勾有些难忍的笑意，花影脸色便难看了起来，一双醉眼正欲波动
落云先用力推了他一个踉跄，瞅准机会牵着含儿就快步离开。
“我就说她认不出你，可你偏要来试一试，如今可服了，上次你拿我跟北冥真人打赌赢来的那坛三酿桃花酒可别忘了放入我酒窖中。”霜晓天走了几步，有些好笑的拍拍花影的肩膀。
两人看着远去的熟悉背影，有些沉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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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刚被救出的清月派大弟子萧云则被众人小心的扶着走在中间，苍白的面容虚弱之极，散乱的发髻恰巧遮住了一双明眸，落云瞧了眼便加快步伐，紧跟上了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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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落云心里是又气又笑却仍含笑哄他：“这是掌门喜欢你她在妒忌呢，你若哭鼻子不就让她痛快了么，再说了我倒觉得含儿真是个小男子汉呢，上次你不是还帮娘赶跑了一个妖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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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心思实在简单，一两句好话就能哄住了，她也明白白灵儿这女娃看着年纪不大，心思那是填了海般，性格更是几分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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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倒也客气，给了她和含儿一个大房间单独居住，让住惯了破房子的落云着实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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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有啥话怎么都藏不住。落云伸手揉了揉他那头漂亮的紫发，真正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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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是你姑奶奶。”落云见他那副放浪形骸的模样也有些没好气，一把猛地推开他。
“哟，还挺有个性吗！”花影站稳，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她，嘴里一股淡淡的酒气喷到她脸上：“不如与我交个朋友如何，我定会好好对你。”
落云竟不知是气是恨，如此调戏她，到底是该高兴自己尚有几分姿色，还是该狠狠的一拳让眼前的登徒子知道妇人家也不是好欺负。
“在孩子面前莫要如此放荡。”霜晓天看不过眼终于出声喝道，眼里稍有一丝无奈的怒色。
花影这才低头发现含儿，顿时瞪大了眼睛：“看你年纪尚轻，想不到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知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
“这是我朋友，生性如此，你莫要在意。”霜晓天解释的浅淡，卷起桌上画纸放在了一旁的青花瓷瓶里。
“这样的朋友，掌门还是不交的好，若教坏了徒弟，恐怕坏了名声。”落云眉梢一挑慢条斯理道。
霜晓天嘴角一勾有些难忍的笑意，花影脸色便难看了起来，一双醉眼正欲波动
落云先用力推了他一个踉跄，瞅准机会牵着含儿就快步离开。
“我就说她认不出你，可你偏要来试一试，如今可服了，上次你拿我跟北冥真人打赌赢来的那坛三酿桃花酒可别忘了放入我酒窖中。”霜晓天走了几步，有些好笑的拍拍花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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