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踏芳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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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襄走到桌边坐下，不过片刻谢景均入内，魏襄抬手止住正要行礼的谢景均，示意他坐下，问道：“大晚上的，怎么了。”
谢景均掀了袍子坐下，道：“臣见了一个形迹可疑的貌美女子。”
魏襄神色一凝，有些头疼：“她在哪儿？”
“往后面去了，臣不敢去追，特来请示。”
魏襄点头：“你在哪儿遇到的。”
“就在陛下寝殿外。”谢景均说着，调侃道：“颇有几分回风流雪之态，陛下艳福不浅呀。”
魏襄闻言，神色却顿住，画儿明明就在寝殿外，她唤一声自己便会出去，可她却往后宫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谢景均看着魏襄的面色，问道：“陛下认识那个女子？”
魏襄回过神来，摇头，淡声道：“不认识。”
他说罢，又道：“既然此女出现在宫里，那便应是宫中人，交给贵妃处置吧。”
谢景均道：“那女子刁钻的很，只怕贵妃娘子应付不来。”
“刁钻？”画儿在魏襄眼中一直都是懵懂可爱的，他竟没想到会有人用刁钻一词形容她，魏襄问道：“她做了什么？”
谢景均面色一僵，道：“能从我手中逃走，岂止是刁钻。”
魏襄看着谢景均的神色，眼睛一眯：“你如实答我便是，这般做派，莫不是让人调戏了。”
谢景均可是长安出了名的风流郎君，被他调戏的人怕是能填满一座甘露殿，怎么可能被人反过来调戏，事关面子，谢景均自然不能再含糊，当即道：“没有，她先咬我，后来见没用，又挠我痒，我不妨之下才让人逃脱了。”
这话听在耳中，魏襄面色放柔，笑道：“挠痒痒，也亏她想得出来。”
魏襄说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你被人挠痒痒的事也就传到我这儿了，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往外传。”
谢景均咬牙道：“那便多谢陛下了。”
魏襄摇头：“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不用如此客套。”
魏襄说罢，松开手：“行了，你定是累了，赶紧回去吧，你好歹是个中郎将，值守这种事何必亲自来。”
谢景均闻言，面上生了些无奈之色：“不过是进来躲清静罢了。”
魏襄闻言笑道：“你阿娘是该唠叨你，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谢景均扯了扯领子：“可惜我家管得严，成了亲可没有陛下美人如云的自在。”
魏襄闻言唇角一扯：“无妨，朕送你十个八个的美妾，任谁也不能说什么。”
“陛下可给我留条命吧。”谢景均说着，起身：“那女子之事，既然有贵妃做主，臣便告退了，陛下歇着吧。”
魏襄点头：“去吧。”
等谢景均出去后，魏襄吩咐刘清源去差人寻画儿，随后躺回床上，枕上好似还残留着画儿身上的墨香，清清浅浅的，让他没了睡意。
————
画儿一路游荡，凭着喜好，闪身进了一座清雅寝殿中，殿中摆设精致，颇有情趣，画儿轻手轻脚的摆弄了一会，便忍不住好奇，往寝室中去，一掀帘子，便见一个俏丽婢女靠在榻上睡得正香，她见状，伸手放在她眉心，过了一会，收回手：“又没做梦。”
画儿想着，抬步往床边去，掀开床幔，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眉目秀致的女子，画儿咦了一声，唇角勾起：“这个好看。”
说罢，伸手便放在她的眉心，闭上眼，便觉自己身处一片落英缤纷中，她惊叹一声，接住一片花瓣，还未来得及细看，花瓣便化作流光散去，她嘟嘴，不甚乐意，却见一只白色的蝴蝶扇着翅膀在她面前翩翩飞过。
画儿见状，抬手便去捉，却见那蝴蝶慢悠悠的停在一朵花上，还未等停稳，花瓣一颤，蝴蝶便又飞走了，画儿此时却没精力去管蝴蝶，她只见一只手捻着那朵花，将那朵花簪在女子发髻间，而那簪花的人，赫然是魏襄。
画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暗道原来这女子念着的是魏襄，再抬眼，只见魏襄的身影也化作了点点流光，风一吹，和着雨点似的花瓣一齐消散了。
那女子好似急了，伸手去抓那团光影，喊道：“陛下。”
这一声有些耳熟，画儿听出，是白日那个贵妃娘子的声音，女子声音落下，梦境便也散了，画儿睁开眼，抬手抚平女子微蹙的眉心。
正欲收回手，腕上一热，却被姜余蓉攥住了，画儿没料到她会醒，眼下再走也来不及，索性不动。
姜余蓉睁开眼便见一个貌美脱俗的女子趴在床边，一双亮比星辰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中满是好奇。
她顿住，看着女子的眼神，原本要喊人的打算消散了，她坐起身子，问道：“你是何人？”
画儿偏了偏头：“你猜。”
姜余蓉摇头，还未言语，便听画儿道：“我叫画儿。”
姜余蓉垂眸看着她：“你深夜来此是有何事？”
画儿趴在胳膊上仰头看着她：“我来看你呀。”
因仰着头去看姜余蓉，画儿一双眼瞪得圆圆的，像是只猫儿，姜余蓉的视线从画儿面上移到她的衣着打扮上：“来看我？”
画儿点头，赞道：“你生的讨喜，我见了便想亲近。”
姜余蓉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夸自己的容貌，心中好笑，面上仍是一副浅淡神色：“你是从哪儿来的？”
画儿抬起头：“我不告诉你。”
姜余蓉眸色一动，看向画儿身后，随即收回视线，对画儿道：“可是我想知道。”
“等你下次见了我就知道了。”画儿对姜余蓉一笑，随后起身，抬手敲了一下姜余蓉床上悬着的玉璧：“我不是坏人。”
姜余蓉看着画儿的动作：“没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更何况，夜间私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行径。”
“我没私闯呀。”画儿收回手：“不问我一声就使眼色让人捉我，你也不是好人。”
画儿转身退到了窗边：“本想和你多说几句话的，但可惜我不能被捉到。”
画儿说罢，推开窗户，抬脚从窗中跳了出去，随即回头对姜余蓉道：“我不是坏人。”
说罢，抬步便跑了，闻讯来拿人的内侍见了，忙转身去追，却听姜余蓉道：“罢了。”
和月闻言喊道：“站住。”
她说罢，看着起身站在窗边的姜余蓉：“娘子就这么将那女子放了吗？”
“这女子一副有恃无恐的做派，贸然捉了，怕是会惹麻烦。”姜余蓉说着，看向那道步履轻盈的身影：“况且，你们未必抓得住她，大晚上弄得乱糟糟的，传出什么不好听的就不好了。”
和月应是，随着姜余蓉看去：“这女子打扮古怪，奴婢方才一睁眼真是被吓到了，还以为是什么狐狸精化成了人呢。”
姜余蓉瞥了和月一眼：“狐狸精成人了自去勾搭穷书生，来我殿中作甚。”
姜余蓉说罢，回身往床边去：“明日一早去使人和陛下说一声。”
————
画儿头一次出来，在寂静的宫中闲逛，逛着逛着便有些流连忘返之感，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看见太阳慢吞吞探出一丝微光时便回了甘露殿。
她一路小心翼翼的避开人，轻悄悄的将门推了个缝闪身转进去，还未松口气，便见魏襄坐在席上，沉着脸看着她。
画儿顿住，歪了歪头，面上做出疑惑之色：“阿襄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魏襄冷声道：“过来。”
画儿依言过去：“做什么？”
魏襄不答，拽住了画儿的手，抬手在她手上很很一拍，画儿低呼一声：“疼。”
“这不算疼的，今夜是你运气好，若是你惹了什么人，你这条小命在不在还两说，到时候更疼。”魏襄说罢，紧紧攥住画儿要抽回去的手：“我不是说不让你出去了吗，为什么不听话。”
画儿眼中含了水汽，委屈道：“我太闷了。”
魏襄神色冷硬，不为所动：“我说过，等你举止得宜了，我自然会让你出去玩。”
“那要多久呀，你要求那么高。”画儿说着，也有些气：“我从画里出来就是想透透气，可不是想一直被关在殿里的。”
魏襄冷笑：“这么说我还委屈你了。”
画儿不语，魏襄见状，更是气恼，抬手便撒开攥着画儿的手，画儿握住手腕，顿了半晌，闷声道：“我今日出去，和人一个样，没人说我是妖怪。”
魏襄闻言，都要被气笑了，画儿见状，扯住他的袖子摇了摇：“阿襄，你看他们都见过我了，也没将我当妖怪 ，你便许我出去玩吧，总将我关在殿里，你自个也麻烦呀。”
画儿如此说，魏襄又想起另一桩事，他看着画儿那张带着娇憨之色的绝美面庞，道：“你当时被人发现了，为何不回来，偏要往远了跑？”
画儿鼓了鼓两腮：“因为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殿里藏了个我呀，我若是回来寻你，他们就都知道了。”
她说着，看向魏襄：“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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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均掀了袍子坐下，道：“臣见了一个形迹可疑的貌美女子。”
魏襄神色一凝，有些头疼：“她在哪儿？”
“往后面去了，臣不敢去追，特来请示。”
魏襄点头：“你在哪儿遇到的。”
“就在陛下寝殿外。”谢景均说着，调侃道：“颇有几分回风流雪之态，陛下艳福不浅呀。”
魏襄闻言，神色却顿住，画儿明明就在寝殿外，她唤一声自己便会出去，可她却往后宫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谢景均看着魏襄的面色，问道：“陛下认识那个女子？”
魏襄回过神来，摇头，淡声道：“不认识。”
他说罢，又道：“既然此女出现在宫里，那便应是宫中人，交给贵妃处置吧。”
谢景均道：“那女子刁钻的很，只怕贵妃娘子应付不来。”
“刁钻？”画儿在魏襄眼中一直都是懵懂可爱的，他竟没想到会有人用刁钻一词形容她，魏襄问道：“她做了什么？”
谢景均面色一僵，道：“能从我手中逃走，岂止是刁钻。”
魏襄看着谢景均的神色，眼睛一眯：“你如实答我便是，这般做派，莫不是让人调戏了。”
谢景均可是长安出了名的风流郎君，被他调戏的人怕是能填满一座甘露殿，怎么可能被人反过来调戏，事关面子，谢景均自然不能再含糊，当即道：“没有，她先咬我，后来见没用，又挠我痒，我不妨之下才让人逃脱了。”
这话听在耳中，魏襄面色放柔，笑道：“挠痒痒，也亏她想得出来。”
魏襄说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你被人挠痒痒的事也就传到我这儿了，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往外传。”
谢景均咬牙道：“那便多谢陛下了。”
魏襄摇头：“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不用如此客套。”
魏襄说罢，松开手：“行了，你定是累了，赶紧回去吧，你好歹是个中郎将，值守这种事何必亲自来。”
谢景均闻言，面上生了些无奈之色：“不过是进来躲清静罢了。”
魏襄闻言笑道：“你阿娘是该唠叨你，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谢景均扯了扯领子：“可惜我家管得严，成了亲可没有陛下美人如云的自在。”
魏襄闻言唇角一扯：“无妨，朕送你十个八个的美妾，任谁也不能说什么。”
“陛下可给我留条命吧。”谢景均说着，起身：“那女子之事，既然有贵妃做主，臣便告退了，陛下歇着吧。”
魏襄点头：“去吧。”
等谢景均出去后，魏襄吩咐刘清源去差人寻画儿，随后躺回床上，枕上好似还残留着画儿身上的墨香，清清浅浅的，让他没了睡意。
————
画儿一路游荡，凭着喜好，闪身进了一座清雅寝殿中，殿中摆设精致，颇有情趣，画儿轻手轻脚的摆弄了一会，便忍不住好奇，往寝室中去，一掀帘子，便见一个俏丽婢女靠在榻上睡得正香，她见状，伸手放在她眉心，过了一会，收回手：“又没做梦。”
画儿想着，抬步往床边去，掀开床幔，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眉目秀致的女子，画儿咦了一声，唇角勾起：“这个好看。”
说罢，伸手便放在她的眉心，闭上眼，便觉自己身处一片落英缤纷中，她惊叹一声，接住一片花瓣，还未来得及细看，花瓣便化作流光散去，她嘟嘴，不甚乐意，却见一只白色的蝴蝶扇着翅膀在她面前翩翩飞过。
画儿见状，抬手便去捉，却见那蝴蝶慢悠悠的停在一朵花上，还未等停稳，花瓣一颤，蝴蝶便又飞走了，画儿此时却没精力去管蝴蝶，她只见一只手捻着那朵花，将那朵花簪在女子发髻间，而那簪花的人，赫然是魏襄。
画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暗道原来这女子念着的是魏襄，再抬眼，只见魏襄的身影也化作了点点流光，风一吹，和着雨点似的花瓣一齐消散了。
那女子好似急了，伸手去抓那团光影，喊道：“陛下。”
这一声有些耳熟，画儿听出，是白日那个贵妃娘子的声音，女子声音落下，梦境便也散了，画儿睁开眼，抬手抚平女子微蹙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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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住，看着女子的眼神，原本要喊人的打算消散了，她坐起身子，问道：“你是何人？”
画儿偏了偏头：“你猜。”
姜余蓉摇头，还未言语，便听画儿道：“我叫画儿。”
姜余蓉垂眸看着她：“你深夜来此是有何事？”
画儿趴在胳膊上仰头看着她：“我来看你呀。”
因仰着头去看姜余蓉，画儿一双眼瞪得圆圆的，像是只猫儿，姜余蓉的视线从画儿面上移到她的衣着打扮上：“来看我？”
画儿点头，赞道：“你生的讨喜，我见了便想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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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下次见了我就知道了。”画儿对姜余蓉一笑，随后起身，抬手敲了一下姜余蓉床上悬着的玉璧：“我不是坏人。”
姜余蓉看着画儿的动作：“没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更何况，夜间私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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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说罢，推开窗户，抬脚从窗中跳了出去，随即回头对姜余蓉道：“我不是坏人。”
说罢，抬步便跑了，闻讯来拿人的内侍见了，忙转身去追，却听姜余蓉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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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余蓉说罢，回身往床边去：“明日一早去使人和陛下说一声。”
————
画儿头一次出来，在寂静的宫中闲逛，逛着逛着便有些流连忘返之感，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看见太阳慢吞吞探出一丝微光时便回了甘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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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顿住，歪了歪头，面上做出疑惑之色：“阿襄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魏襄冷声道：“过来。”
画儿依言过去：“做什么？”
魏襄不答，拽住了画儿的手，抬手在她手上很很一拍，画儿低呼一声：“疼。”
“这不算疼的，今夜是你运气好，若是你惹了什么人，你这条小命在不在还两说，到时候更疼。”魏襄说罢，紧紧攥住画儿要抽回去的手：“我不是说不让你出去了吗，为什么不听话。”
画儿眼中含了水汽，委屈道：“我太闷了。”
魏襄神色冷硬，不为所动：“我说过，等你举止得宜了，我自然会让你出去玩。”
“那要多久呀，你要求那么高。”画儿说着，也有些气：“我从画里出来就是想透透气，可不是想一直被关在殿里的。”
魏襄冷笑：“这么说我还委屈你了。”
画儿不语，魏襄见状，更是气恼，抬手便撒开攥着画儿的手，画儿握住手腕，顿了半晌，闷声道：“我今日出去，和人一个样，没人说我是妖怪。”
魏襄闻言，都要被气笑了，画儿见状，扯住他的袖子摇了摇：“阿襄，你看他们都见过我了，也没将我当妖怪 ，你便许我出去玩吧，总将我关在殿里，你自个也麻烦呀。”
画儿如此说，魏襄又想起另一桩事，他看着画儿那张带着娇憨之色的绝美面庞，道：“你当时被人发现了，为何不回来，偏要往远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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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看向魏襄：“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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