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永宁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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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寻常门诊的一天，朱辰海在晨跑完去医院。自从去了趟白家后，他一直都睡得很好，很少做梦，感觉在经历一个治疗与被治疗的过程，心情也舒畅许多。
“朱医生早。”门口的小护士一如既往热情的打招呼，朱辰海也微笑着回应。
他翻看了一下门诊安排，一切正常，却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姚玉。
朱辰海在护士台拿了一份预诊报告，通常第一次来咨询的病人，都会通过电话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按照轻重缓急来安排门诊时间。姚玉是上周打电话来咨询的，但并没有要求马上就诊，只是要求什么时候空什么时候看就可以了。有意思。
终于，下午三点半，姚玉来了。
“朱医生，不好意思，我三点才下班，所以”姚玉一进门就开始道歉，抬头看了一眼朱辰海又楞了一下，把话咽下去了。
朱辰海微笑着：“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说这个，你方便的时间就是我的时间。”
“啊。”姚玉傻愣愣地，手拘谨地抱着她的帆布包。
“请坐。”朱辰海示意她坐下，他仔细地看着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二十岁不到的模样，有些青涩，一个人外出打工，面对陌生人很拘谨。
“在我这里你可以放松一点，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说。”朱辰海看着她。
“那个”姚玉犹豫了一下，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包，“我我之前梦到过你。”
“额？”朱辰海一愣，“是吗？”
“恩就在决定来之前，梦到你了。”小玉低着头，“梦见你穿的蓝色衬衫，坐在我的右手边，这里是灰色的百叶窗，桌子上的植物还有你办公桌上那个摆来摆去的珠子”
朱辰海看着她一直低着头，复述着，没有张望也没有犹豫，并不像刚刚进来，而是像认真观察过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让我来找你，让我相信你”
朱辰海懵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经常这样吗？”
小玉调整了一下自己：“以前不是，最近开始的，越来越频繁似乎，越担心什么，越会提前预知什么。”
她接着说：“如果不是因为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你，我都不会来这里。而我一进门，却发现，你真的和梦里一模一样。”
小玉突然很认真地问：“朱医生，你值得信任吗？”
朱辰海前倾身体，将手肘抵在了膝盖上：“如果在你预知的梦里，我并没有使你不安，这是否可以表示，我值得你信任呢？”
小玉低下头想了想：“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去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不是我想去的，而是不小心去了”
小玉轻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回忆起来，仍有些心有余悸：“那里空无一人，所有的楼房c街道都很陌生。从那回来以后，我就开始经常出现幻觉。”
“那有什么标志吗？可以分辨是什么地方的？”
“永宁街。”小玉看着他，“有个指示路牌，写的是永宁街。”
朱辰海皱了一下眉，作为本地人，他很熟悉那个地方。
“你认识那里吗？”
“认识。”他点了一下头，“那里已经荒废了很久，二十年前，东城的暴雨灾害，那边受灾最严重。”
“可我去的那边，一切都很完好啊”小玉看着他说，“是不是我穿越了啊？”
朱辰海笑了一声：“你确定不是在做梦？”
“做梦？”
“是的，一般梦境都是记忆构成的，如果你曾经见过那里原来的样子，你自己没有在意，但是大脑已经拍下了照片了，所以会在不经意间投射到你的梦境。”
“不像是做梦啊，我感觉我真的去了那里。”
“你别着急，我也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我会研究一下。”朱辰海准备安慰她一下，没想到她却更紧张了。
“研究？”小玉眨眨眼，“是要治疗吗？我这是可以治疗的吗？”
“不不不。”朱辰海急忙解释，“不是。”
“可是，我看见太多可怕的东西了！”小玉紧张起来，“我不想看到别人的死都围绕着我”
朱辰海想握住她太紧张而死命捏紧的手，但处于礼貌，他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小玉，放松一点。”
可没想到小玉突然一下子抽开手，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啊——！”
这一叫把门外的护士也吓了一跳：从没从朱医生的诊室里传出过这样的声音啊。
“小玉，你怎么了？”
朱辰海看着眼前目光涣散，一动不动的小玉，像是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又突然在一瞬间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朱辰海的手臂，一脸惊恐：“朱医生！朱医生！我看到你在火里！”
“火？”朱辰海也被她突然的言语吓了一跳。
小玉拼命点头，肯定自己所说的。
朱辰海扶小玉坐好，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对不起”小玉突然道歉。
“怎么了？”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但是出现的幻觉会变成真的，让我太害怕了。”小玉的头越低越下。
“没关系，你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
于是，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写下了一个号码，递给小玉：“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小玉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谢谢你。”
“不客气。”刚说完，朱辰海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又叮嘱了一声：“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小玉愣了一下，又露出了笑容：“我觉得这句话，你也曾经对我说过。”
“是吗？”朱辰海微笑，“或许也是在你梦里。”
待小玉离开后，门口的护士立刻过来问询：“朱医生，刚没发生什么吧？”
“没事。”朱辰海微笑着回答。而转过身，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又是一周过去，王警官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去西郊了，全程又是林蓁和彭辉指挥。
不过那些大爷大妈的，看林蓁亲切，也从不为难，有时还跟她唠嗑几句：结婚了吗？有男朋友吗？要介绍吗？彭辉就在一边憋着笑。
施工拖了大半个月了，那些投资人忍不住了，终于还是派了代表来了现场。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还不敢开进来，停到马路边，然后提着裤腿过来了。
代表一来，就让人又送水又送点心的，然后拿这个话筒开始喊话：“各位大爷大妈，这些天看大家为了这里操了那么多心，我也是很过意不去”
林蓁翻了个白眼：早干嘛去了？
“为了让大家放心，我今天特意来说一下我们这一片的企划”代表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大爷大妈对东城，对我们西区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所以，我们会将这里翻修，建成一条集旅游度假c商业娱乐的风情街”
“什么？翻修？”“是不拆了吗？”人群里开始讨论起来。
“不拆，不拆！大家放心啊！”代表摆着手，笑嘻嘻地说：“建好后一定邀请大家回来，这些房子依旧是你们的！”
大爷大妈们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但神情已经放松了许多，然后就三三两两散去了。
“这个代表很会说嘛！”彭辉在林蓁耳边说。
“是嘛？投机取巧而已。”林蓁不屑地说，“邀请他们回来开店呗，商业街也需要人力的啊。”
“哦～”彭辉点点头，对林蓁啧啧，有道理。
那个的代表见人走了，就立刻指挥工人们快点开工，不能再拖了，拖一天就是白撒一天的钱的啊。
可刚指挥完，就有个工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眉头又皱了起来：“什么情况？确定吗？”
工头摇着头，一脸难堪：“不确定啊，见不着人，但好像是有人在”
“那去看看！”代表刚要走，瞟了一眼旁边的警察，立刻又笑嘻嘻地迎上来：“警察同志，你看这一片荒了这么久了，没人知道这里还住没住人啊。”
彭辉看了一眼林蓁，林蓁不接眼色：“既然上头交给你们来开发了，这些事情你们不应该先调查清楚吗？”
代表面露难色：“警察同志，我也是打听一下嘛，听说这里好像有人，不如跟我们一起进去了解了解？”
“行的，你们先去了解一下，如果真的有钉子户，再联系我们好了。”林蓁撂下话就示意其他人差不多可以走了。
代表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被工头催促：“去看看吗？”
“去去去，去看看。”说着就往房子那边去了。
林蓁带着人往出口走，还没走多远，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他们，西郊的荒凉显得这几个人特别的渺小，自己却隐隐有了点不安的感觉。
城东比起西郊，真是一片繁华。毕竟当时的西郊是l区，反而城东是新建出来的。新装修的房子总比翻修的来得洋气，一派现代化的风格，热闹非凡。就连单独的一栋东城大学的百年大楼都在这里显得古朴典雅起来。
白翼歇在了家里，已经不打算回学校上课了。
白局长和学校的几位教授也碰过头了，专程上门辅导，在家自学。这种待遇可真是只有在有权有势的人家才有啊。
朱辰海一周会去一次，有时会遇上杨主任，就在门口寒暄几句。
“学校里本来就人手不够，还要我们往外跑。”杨主任抱怨着，“还好之前那个林警官不来找我了，要不然我这把年纪真的折腾不来了。”
朱辰海宽慰他说：“杨主任真是辛苦了。”
“还是你机灵啊，去了附属医院。”杨主任说，“比当个穷酸的老师可好多了啊。”
“哪里。教书育人是高尚的事，更何况杨主任桃李满天下。”
杨主任得意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真是会说话。”
朱辰海推了一下眼镜，想了一想，摘下眼镜：“杨主任，岳绫瑶听说过吗？”
“岳绫瑶”杨主任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不不认识啊”
“不认识？”
杨主任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在学校管学生档案很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有这个学生呢？
“是是不，不知道啊。”
朱辰海发现他的下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抽动，这是反指令？
就在朱辰海一筹莫展的时候，白翼突然出现在杨主任的身后，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
杨主任似乎瞬间想起了什么：“那个岳绫瑶是你之前的学生啊学习成绩特别好”
我的学生？
朱辰海一脸疑惑，之前他的课程是研究生课程，岳绫瑶并不符合标准啊。
“岳绫瑶是大四的学生今年大四岳绫瑶今年大四今年大四”杨主任一遍又一遍叙述重复的信息，似乎在这里卡壳了。
白翼松开了手，看了朱辰海一眼。
朱辰海戴上眼镜，若无其事地和杨主任告别，杨主任笑嘻嘻地离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
“被重复洗脑，记忆就会不完整，东一块西一块。”白翼说着，“岳绫瑶要留在东城大学，是要下很多功夫的。”
“她为什么要来东城大学？”朱辰海问。
白翼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清楚，但我一个朋友告诉我，一般拥有异能的人都会在十八岁后觉醒”
“也就是？”朱辰海眨了一下眼睛，“她要第一时间找到觉醒的人？”
“嗯。”白翼点了下头。
朱辰海回忆起自己的能力，的确是大学后慢慢呈现的，不过他看着白翼：“那你也是？”
“我不是。”白翼转身回了楼里，“我从懂事起，已经可以听到别人内心的话，然后发现接触一个人，还能读取他的记忆。”
“真的？”朱辰海表示有点不可思议。
“嗯。”他说，“你刚看到了，我碰到了杨主任，能够让他回忆。”
“那和催眠很像啊！”
“也不完全是。”白翼不愿意多说，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有发现什么特别能力的人吗？”
“特别的能力？”朱辰海仔细想了想，姚玉算吗？
“姚玉？”白翼追问。
“嗯。”朱辰海回答，“前几天刚来找过我的一个女孩，似乎有预知的能力吗。”
“预知？”白翼重复了一遍。
“是的，她好像很害怕这样的能力。”
“一开始都会害怕的，后来就会接受了。”白翼微微一笑，“我从小就能听到所有人的心里话，我自己都会害怕，以为是精神分裂呢！”
“那你现在呢？”
“现在控制的很好。”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耳机，笑着说，“和你的眼镜一样，收放自如。”
朱辰海笑了一声，将眼镜推好。
“不过，她提到了一个地方永宁街。”
“永宁街是哪里？”
朱辰海一愣，然后又笑了一下：“对了，我忘了，永宁街的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白翼嘴巴一撇：“那你就带我去看看呗！说不定我能了解到比你还多的东西。”
看着他一脸倔强，朱辰海心里笑得比脸上还灿烂：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约好了第二天的上午一起去永宁街，朱辰海便收拾好开车去接他。
白翼依旧一身黑色的卫衣，戴着一顶鸭舌帽，他站在路边，双手插在兜里听着歌。朱辰海远远地就看见了他，虽然帽子总会遮住一半的脸，但是青春气息却掩盖不住，尤其是在清晨的阳光下。
朱辰海放下车窗和他打招呼，白翼取下耳机上了车。
“可以问你，为什么总是戴着帽子吗？”
白翼一笑：“难道你没见过我像鸟窝一样的头发吗？”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我以为年轻人喜欢装酷耍帅呢。”
“恩，我不用装，我已经很帅了。”白翼可不客气。
朱辰海笑着开车，这个早晨他并没有去晨跑，但是心情却很舒畅。
两人一言一语的闲扯着，很快就到了西郊。朱辰海将车停好，却发现这边还停着辆高档轿车。
“投资人的。”白翼瞄了一眼，“来我家送过好几次礼了，为了搞开发。”
而眼前的老屋却一片静悄悄，并没有动工的痕迹。
“这片就是你说的永宁街？”白翼指着前面的房子说。
“永宁街只是里面的一条街，整个西郊有好几条街呢。”朱辰海指着靠山的那一片废墟，“你看那边以前是西宁街，暴雨的时候被泥石流冲毁了还有这边是”
“行行行，我们就去永宁街看看。”说罢他就往前走了。
朱辰海笑着摇摇头，跟在他身后。
永宁街就在中间一段，受损还不算太严重，但是荒废了那么多年，还是很萧条的。
越往里走，越是寂寥，伴随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你觉没觉得这里很吵？”白翼轻声说。
“吵？”朱辰海不明白，毕竟他什么也没听到。
“恩。”白翼说着，“一路过来都很安静，唯独这里特别吵，不像人在说话，而是气流在这里回旋，进不去出不来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白翼抬头一看：永宁街49号。
“这里之前住着什么人？”他问。
朱辰海并不知道，只是摇了摇头。
“这里的声响特别大”
白翼还没说完，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救救我！”
两人都吓得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那人扑倒在地，四肢一抽便不动了，只见他五官狰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而他满身的肥肉竟在一瞬间褶皱起来，像是被瞬间抽干了。
白翼蹲下立马将手扶在他身上，眼前只闪过一幕就消失了。
“怎么了？”朱辰海问。
“他已经死了。”白翼放开手，“我没来得及了解。”
他站起来，看着屋里：“还有人死在了里面。”
说着，他们便走进了屋里。屋子里光线微弱，只有从破窗里投来的几缕光线。这老式的房屋都是分前屋和里屋，当中是一块天井。而里屋的光线更是微弱，刚一踏进去就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屋尸体！
这些尸体就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一个个朝下趴着，面目狰狞，被抽干的身体干干净净的，没有其他伤痕。
“都是才死了没多久的。”白翼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一丝害怕。
朱辰海看着他：“要先报警吗？”
“恩。”白翼回过头来，“你打电话，我先撤。”
朱辰海看了他一眼，白翼却突然笑嘻嘻地说：“反正朱医生一定会有脱身的办法，我不方便解释呀。”
“好吧。”朱辰海会意一笑，让他先行离开，自己拨打电话。
白翼刚出大门迈开几步，警觉出现了一个身影，而身后随之传来一个声音：白翼，我们总算见面了
他一惊——岳绫瑶！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万一对视了就完了。他赶紧跑起来，直到离她越来越远，才算安全。
可是朱辰海还在里面
白翼看着前方，不知道岳绫瑶是否会在这里下手。但是感觉岳绫瑶的目标并不是朱辰海，而是他。
西郊此刻的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东城警局的人突然又被召唤来这里，小警察们一路上都在抱怨，没个安稳日子。
林蓁没心思抱怨什么，只是在心里寻思着：这个报警的人怎么是朱辰海，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了凶案现场？
当车子挺稳后，林蓁突然发现前面停着的一辆车，那不就是昨天投资代表的车吗？怎么还是停在那里，一动没动的。
“林警官。”片警迎上来，“现场就在里面。”于是带她往里面走。
一路走到永宁街，林蓁就觉得不安起来，千万别是——果然，凶案发生在49号！怎么偏偏是这里？而一旁，是朱辰海正在接受调查，复述他发现的经过。
林蓁见朱辰海一脸镇静，还是老样子，看见她还打了个招呼。
她没多想什么，只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第一具尸体就趴在门口，那衣着打扮很眼熟，翻开一看，果然是那个代表，死的真难看。她赶紧走进里屋，里面的那几个不出意外，就是工地上的人。
真是晦气，怎么死在这里？
林蓁抑制心底的愤怒，不知道是哪个天煞的杀到自己老家来了！
“林警官。”片警说，“检查过，都没有受伤的痕迹，具体死因要让法医进一步检验。”
“法医呢？”
“马上到了。”
林蓁气冲冲地冲到门口，看朱辰海还在，一把拿下片警的记录本：“朱医生，真是巧，走哪都能遇上，还碰上大案件了啊！”
朱辰海刚想开口，林蓁迅速瞟了一眼记录本上的记录，轻藐一笑：“看海路过？朱医生好情趣啊！”
朱辰海明显能感觉林蓁是有意针对自己了，不过他依旧淡定，大不了糊弄不过去的时候取下眼镜，可是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朱教授，对不起，我不应该来这里的。”那女声娇弱带有哭腔，把所有人的注意一下子都带过去了。
朱辰海一愣，怎么是岳绫瑶？
林蓁自然也认得她。
“林警官，都是我不好，是我说想跳海自杀，朱教授才会来这里找我的”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我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我也好怕啊”然后扑在朱辰海怀里，哭得更是梨花带雨。
这些小警察都停下了自己的工作，看着她，一片爱怜。
林蓁才不吃这一套：“干嘛呢！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吗？！”
大伙儿回过神来，又赶紧工作起来。
“你可真会挑地方啊，来这里自杀啊？”林蓁气不打一处来。
岳绫瑶倒是不慌不忙，抬起眼看着她：“林警官，我受了刺激，可以让我们先回去吗？”
“可以可以！”彭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应和着。
林蓁回头瞪了他一眼，再回头看着他们，却脑子一片糊涂，不知道自己还要说什么，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快让他们走，别烦我！
她鬼使神差地摆摆手：“走吧走吧！”
岳绫瑶一笑，拉着朱辰海的手就要走，朱辰海不习惯被人这么拉着，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尴尬地推了一下眼镜。
刚等他们一走远，林蓁才又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
“人呢？人怎么走了？”
“不是你让他们走的吗？”彭辉一脸茫然。
而这时，一旁的一个小警察匆匆忙忙赶过来，慌张中还带着几分恐惧：“林警官！不好了！”
小警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里这里还有几具尸体！”
“啊？”一下子所有人停下了工作，你看我，我看你，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事情可不得了，林蓁脑子突然一看空白，脱口而出：“赶紧通知局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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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医生早。”门口的小护士一如既往热情的打招呼，朱辰海也微笑着回应。
他翻看了一下门诊安排，一切正常，却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姚玉。
朱辰海在护士台拿了一份预诊报告，通常第一次来咨询的病人，都会通过电话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按照轻重缓急来安排门诊时间。姚玉是上周打电话来咨询的，但并没有要求马上就诊，只是要求什么时候空什么时候看就可以了。有意思。
终于，下午三点半，姚玉来了。
“朱医生，不好意思，我三点才下班，所以”姚玉一进门就开始道歉，抬头看了一眼朱辰海又楞了一下，把话咽下去了。
朱辰海微笑着：“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说这个，你方便的时间就是我的时间。”
“啊。”姚玉傻愣愣地，手拘谨地抱着她的帆布包。
“请坐。”朱辰海示意她坐下，他仔细地看着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二十岁不到的模样，有些青涩，一个人外出打工，面对陌生人很拘谨。
“在我这里你可以放松一点，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说。”朱辰海看着她。
“那个”姚玉犹豫了一下，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包，“我我之前梦到过你。”
“额？”朱辰海一愣，“是吗？”
“恩就在决定来之前，梦到你了。”小玉低着头，“梦见你穿的蓝色衬衫，坐在我的右手边，这里是灰色的百叶窗，桌子上的植物还有你办公桌上那个摆来摆去的珠子”
朱辰海看着她一直低着头，复述着，没有张望也没有犹豫，并不像刚刚进来，而是像认真观察过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让我来找你，让我相信你”
朱辰海懵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经常这样吗？”
小玉调整了一下自己：“以前不是，最近开始的，越来越频繁似乎，越担心什么，越会提前预知什么。”
她接着说：“如果不是因为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你，我都不会来这里。而我一进门，却发现，你真的和梦里一模一样。”
小玉突然很认真地问：“朱医生，你值得信任吗？”
朱辰海前倾身体，将手肘抵在了膝盖上：“如果在你预知的梦里，我并没有使你不安，这是否可以表示，我值得你信任呢？”
小玉低下头想了想：“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去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不是我想去的，而是不小心去了”
小玉轻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回忆起来，仍有些心有余悸：“那里空无一人，所有的楼房c街道都很陌生。从那回来以后，我就开始经常出现幻觉。”
“那有什么标志吗？可以分辨是什么地方的？”
“永宁街。”小玉看着他，“有个指示路牌，写的是永宁街。”
朱辰海皱了一下眉，作为本地人，他很熟悉那个地方。
“你认识那里吗？”
“认识。”他点了一下头，“那里已经荒废了很久，二十年前，东城的暴雨灾害，那边受灾最严重。”
“可我去的那边，一切都很完好啊”小玉看着他说，“是不是我穿越了啊？”
朱辰海笑了一声：“你确定不是在做梦？”
“做梦？”
“是的，一般梦境都是记忆构成的，如果你曾经见过那里原来的样子，你自己没有在意，但是大脑已经拍下了照片了，所以会在不经意间投射到你的梦境。”
“不像是做梦啊，我感觉我真的去了那里。”
“你别着急，我也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我会研究一下。”朱辰海准备安慰她一下，没想到她却更紧张了。
“研究？”小玉眨眨眼，“是要治疗吗？我这是可以治疗的吗？”
“不不不。”朱辰海急忙解释，“不是。”
“可是，我看见太多可怕的东西了！”小玉紧张起来，“我不想看到别人的死都围绕着我”
朱辰海想握住她太紧张而死命捏紧的手，但处于礼貌，他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小玉，放松一点。”
可没想到小玉突然一下子抽开手，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啊——！”
这一叫把门外的护士也吓了一跳：从没从朱医生的诊室里传出过这样的声音啊。
“小玉，你怎么了？”
朱辰海看着眼前目光涣散，一动不动的小玉，像是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又突然在一瞬间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朱辰海的手臂，一脸惊恐：“朱医生！朱医生！我看到你在火里！”
“火？”朱辰海也被她突然的言语吓了一跳。
小玉拼命点头，肯定自己所说的。
朱辰海扶小玉坐好，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对不起”小玉突然道歉。
“怎么了？”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但是出现的幻觉会变成真的，让我太害怕了。”小玉的头越低越下。
“没关系，你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
于是，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写下了一个号码，递给小玉：“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小玉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电话号码：“谢谢你。”
“不客气。”刚说完，朱辰海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又叮嘱了一声：“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小玉愣了一下，又露出了笑容：“我觉得这句话，你也曾经对我说过。”
“是吗？”朱辰海微笑，“或许也是在你梦里。”
待小玉离开后，门口的护士立刻过来问询：“朱医生，刚没发生什么吧？”
“没事。”朱辰海微笑着回答。而转过身，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又是一周过去，王警官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去西郊了，全程又是林蓁和彭辉指挥。
不过那些大爷大妈的，看林蓁亲切，也从不为难，有时还跟她唠嗑几句：结婚了吗？有男朋友吗？要介绍吗？彭辉就在一边憋着笑。
施工拖了大半个月了，那些投资人忍不住了，终于还是派了代表来了现场。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还不敢开进来，停到马路边，然后提着裤腿过来了。
代表一来，就让人又送水又送点心的，然后拿这个话筒开始喊话：“各位大爷大妈，这些天看大家为了这里操了那么多心，我也是很过意不去”
林蓁翻了个白眼：早干嘛去了？
“为了让大家放心，我今天特意来说一下我们这一片的企划”代表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大爷大妈对东城，对我们西区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所以，我们会将这里翻修，建成一条集旅游度假c商业娱乐的风情街”
“什么？翻修？”“是不拆了吗？”人群里开始讨论起来。
“不拆，不拆！大家放心啊！”代表摆着手，笑嘻嘻地说：“建好后一定邀请大家回来，这些房子依旧是你们的！”
大爷大妈们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但神情已经放松了许多，然后就三三两两散去了。
“这个代表很会说嘛！”彭辉在林蓁耳边说。
“是嘛？投机取巧而已。”林蓁不屑地说，“邀请他们回来开店呗，商业街也需要人力的啊。”
“哦～”彭辉点点头，对林蓁啧啧，有道理。
那个的代表见人走了，就立刻指挥工人们快点开工，不能再拖了，拖一天就是白撒一天的钱的啊。
可刚指挥完，就有个工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眉头又皱了起来：“什么情况？确定吗？”
工头摇着头，一脸难堪：“不确定啊，见不着人，但好像是有人在”
“那去看看！”代表刚要走，瞟了一眼旁边的警察，立刻又笑嘻嘻地迎上来：“警察同志，你看这一片荒了这么久了，没人知道这里还住没住人啊。”
彭辉看了一眼林蓁，林蓁不接眼色：“既然上头交给你们来开发了，这些事情你们不应该先调查清楚吗？”
代表面露难色：“警察同志，我也是打听一下嘛，听说这里好像有人，不如跟我们一起进去了解了解？”
“行的，你们先去了解一下，如果真的有钉子户，再联系我们好了。”林蓁撂下话就示意其他人差不多可以走了。
代表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被工头催促：“去看看吗？”
“去去去，去看看。”说着就往房子那边去了。
林蓁带着人往出口走，还没走多远，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他们，西郊的荒凉显得这几个人特别的渺小，自己却隐隐有了点不安的感觉。
城东比起西郊，真是一片繁华。毕竟当时的西郊是l区，反而城东是新建出来的。新装修的房子总比翻修的来得洋气，一派现代化的风格，热闹非凡。就连单独的一栋东城大学的百年大楼都在这里显得古朴典雅起来。
白翼歇在了家里，已经不打算回学校上课了。
白局长和学校的几位教授也碰过头了，专程上门辅导，在家自学。这种待遇可真是只有在有权有势的人家才有啊。
朱辰海一周会去一次，有时会遇上杨主任，就在门口寒暄几句。
“学校里本来就人手不够，还要我们往外跑。”杨主任抱怨着，“还好之前那个林警官不来找我了，要不然我这把年纪真的折腾不来了。”
朱辰海宽慰他说：“杨主任真是辛苦了。”
“还是你机灵啊，去了附属医院。”杨主任说，“比当个穷酸的老师可好多了啊。”
“哪里。教书育人是高尚的事，更何况杨主任桃李满天下。”
杨主任得意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真是会说话。”
朱辰海推了一下眼镜，想了一想，摘下眼镜：“杨主任，岳绫瑶听说过吗？”
“岳绫瑶”杨主任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不不认识啊”
“不认识？”
杨主任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在学校管学生档案很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有这个学生呢？
“是是不，不知道啊。”
朱辰海发现他的下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抽动，这是反指令？
就在朱辰海一筹莫展的时候，白翼突然出现在杨主任的身后，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
杨主任似乎瞬间想起了什么：“那个岳绫瑶是你之前的学生啊学习成绩特别好”
我的学生？
朱辰海一脸疑惑，之前他的课程是研究生课程，岳绫瑶并不符合标准啊。
“岳绫瑶是大四的学生今年大四岳绫瑶今年大四今年大四”杨主任一遍又一遍叙述重复的信息，似乎在这里卡壳了。
白翼松开了手，看了朱辰海一眼。
朱辰海戴上眼镜，若无其事地和杨主任告别，杨主任笑嘻嘻地离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
“被重复洗脑，记忆就会不完整，东一块西一块。”白翼说着，“岳绫瑶要留在东城大学，是要下很多功夫的。”
“她为什么要来东城大学？”朱辰海问。
白翼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清楚，但我一个朋友告诉我，一般拥有异能的人都会在十八岁后觉醒”
“也就是？”朱辰海眨了一下眼睛，“她要第一时间找到觉醒的人？”
“嗯。”白翼点了下头。
朱辰海回忆起自己的能力，的确是大学后慢慢呈现的，不过他看着白翼：“那你也是？”
“我不是。”白翼转身回了楼里，“我从懂事起，已经可以听到别人内心的话，然后发现接触一个人，还能读取他的记忆。”
“真的？”朱辰海表示有点不可思议。
“嗯。”他说，“你刚看到了，我碰到了杨主任，能够让他回忆。”
“那和催眠很像啊！”
“也不完全是。”白翼不愿意多说，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有发现什么特别能力的人吗？”
“特别的能力？”朱辰海仔细想了想，姚玉算吗？
“姚玉？”白翼追问。
“嗯。”朱辰海回答，“前几天刚来找过我的一个女孩，似乎有预知的能力吗。”
“预知？”白翼重复了一遍。
“是的，她好像很害怕这样的能力。”
“一开始都会害怕的，后来就会接受了。”白翼微微一笑，“我从小就能听到所有人的心里话，我自己都会害怕，以为是精神分裂呢！”
“那你现在呢？”
“现在控制的很好。”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耳机，笑着说，“和你的眼镜一样，收放自如。”
朱辰海笑了一声，将眼镜推好。
“不过，她提到了一个地方永宁街。”
“永宁街是哪里？”
朱辰海一愣，然后又笑了一下：“对了，我忘了，永宁街的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白翼嘴巴一撇：“那你就带我去看看呗！说不定我能了解到比你还多的东西。”
看着他一脸倔强，朱辰海心里笑得比脸上还灿烂：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约好了第二天的上午一起去永宁街，朱辰海便收拾好开车去接他。
白翼依旧一身黑色的卫衣，戴着一顶鸭舌帽，他站在路边，双手插在兜里听着歌。朱辰海远远地就看见了他，虽然帽子总会遮住一半的脸，但是青春气息却掩盖不住，尤其是在清晨的阳光下。
朱辰海放下车窗和他打招呼，白翼取下耳机上了车。
“可以问你，为什么总是戴着帽子吗？”
白翼一笑：“难道你没见过我像鸟窝一样的头发吗？”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我以为年轻人喜欢装酷耍帅呢。”
“恩，我不用装，我已经很帅了。”白翼可不客气。
朱辰海笑着开车，这个早晨他并没有去晨跑，但是心情却很舒畅。
两人一言一语的闲扯着，很快就到了西郊。朱辰海将车停好，却发现这边还停着辆高档轿车。
“投资人的。”白翼瞄了一眼，“来我家送过好几次礼了，为了搞开发。”
而眼前的老屋却一片静悄悄，并没有动工的痕迹。
“这片就是你说的永宁街？”白翼指着前面的房子说。
“永宁街只是里面的一条街，整个西郊有好几条街呢。”朱辰海指着靠山的那一片废墟，“你看那边以前是西宁街，暴雨的时候被泥石流冲毁了还有这边是”
“行行行，我们就去永宁街看看。”说罢他就往前走了。
朱辰海笑着摇摇头，跟在他身后。
永宁街就在中间一段，受损还不算太严重，但是荒废了那么多年，还是很萧条的。
越往里走，越是寂寥，伴随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你觉没觉得这里很吵？”白翼轻声说。
“吵？”朱辰海不明白，毕竟他什么也没听到。
“恩。”白翼说着，“一路过来都很安静，唯独这里特别吵，不像人在说话，而是气流在这里回旋，进不去出不来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白翼抬头一看：永宁街49号。
“这里之前住着什么人？”他问。
朱辰海并不知道，只是摇了摇头。
“这里的声响特别大”
白翼还没说完，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救救我！”
两人都吓得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那人扑倒在地，四肢一抽便不动了，只见他五官狰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而他满身的肥肉竟在一瞬间褶皱起来，像是被瞬间抽干了。
白翼蹲下立马将手扶在他身上，眼前只闪过一幕就消失了。
“怎么了？”朱辰海问。
“他已经死了。”白翼放开手，“我没来得及了解。”
他站起来，看着屋里：“还有人死在了里面。”
说着，他们便走进了屋里。屋子里光线微弱，只有从破窗里投来的几缕光线。这老式的房屋都是分前屋和里屋，当中是一块天井。而里屋的光线更是微弱，刚一踏进去就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屋尸体！
这些尸体就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一个个朝下趴着，面目狰狞，被抽干的身体干干净净的，没有其他伤痕。
“都是才死了没多久的。”白翼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一丝害怕。
朱辰海看着他：“要先报警吗？”
“恩。”白翼回过头来，“你打电话，我先撤。”
朱辰海看了他一眼，白翼却突然笑嘻嘻地说：“反正朱医生一定会有脱身的办法，我不方便解释呀。”
“好吧。”朱辰海会意一笑，让他先行离开，自己拨打电话。
白翼刚出大门迈开几步，警觉出现了一个身影，而身后随之传来一个声音：白翼，我们总算见面了
他一惊——岳绫瑶！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万一对视了就完了。他赶紧跑起来，直到离她越来越远，才算安全。
可是朱辰海还在里面
白翼看着前方，不知道岳绫瑶是否会在这里下手。但是感觉岳绫瑶的目标并不是朱辰海，而是他。
西郊此刻的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东城警局的人突然又被召唤来这里，小警察们一路上都在抱怨，没个安稳日子。
林蓁没心思抱怨什么，只是在心里寻思着：这个报警的人怎么是朱辰海，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了凶案现场？
当车子挺稳后，林蓁突然发现前面停着的一辆车，那不就是昨天投资代表的车吗？怎么还是停在那里，一动没动的。
“林警官。”片警迎上来，“现场就在里面。”于是带她往里面走。
一路走到永宁街，林蓁就觉得不安起来，千万别是——果然，凶案发生在49号！怎么偏偏是这里？而一旁，是朱辰海正在接受调查，复述他发现的经过。
林蓁见朱辰海一脸镇静，还是老样子，看见她还打了个招呼。
她没多想什么，只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第一具尸体就趴在门口，那衣着打扮很眼熟，翻开一看，果然是那个代表，死的真难看。她赶紧走进里屋，里面的那几个不出意外，就是工地上的人。
真是晦气，怎么死在这里？
林蓁抑制心底的愤怒，不知道是哪个天煞的杀到自己老家来了！
“林警官。”片警说，“检查过，都没有受伤的痕迹，具体死因要让法医进一步检验。”
“法医呢？”
“马上到了。”
林蓁气冲冲地冲到门口，看朱辰海还在，一把拿下片警的记录本：“朱医生，真是巧，走哪都能遇上，还碰上大案件了啊！”
朱辰海刚想开口，林蓁迅速瞟了一眼记录本上的记录，轻藐一笑：“看海路过？朱医生好情趣啊！”
朱辰海明显能感觉林蓁是有意针对自己了，不过他依旧淡定，大不了糊弄不过去的时候取下眼镜，可是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朱教授，对不起，我不应该来这里的。”那女声娇弱带有哭腔，把所有人的注意一下子都带过去了。
朱辰海一愣，怎么是岳绫瑶？
林蓁自然也认得她。
“林警官，都是我不好，是我说想跳海自杀，朱教授才会来这里找我的”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我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我也好怕啊”然后扑在朱辰海怀里，哭得更是梨花带雨。
这些小警察都停下了自己的工作，看着她，一片爱怜。
林蓁才不吃这一套：“干嘛呢！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吗？！”
大伙儿回过神来，又赶紧工作起来。
“你可真会挑地方啊，来这里自杀啊？”林蓁气不打一处来。
岳绫瑶倒是不慌不忙，抬起眼看着她：“林警官，我受了刺激，可以让我们先回去吗？”
“可以可以！”彭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应和着。
林蓁回头瞪了他一眼，再回头看着他们，却脑子一片糊涂，不知道自己还要说什么，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快让他们走，别烦我！
她鬼使神差地摆摆手：“走吧走吧！”
岳绫瑶一笑，拉着朱辰海的手就要走，朱辰海不习惯被人这么拉着，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尴尬地推了一下眼镜。
刚等他们一走远，林蓁才又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
“人呢？人怎么走了？”
“不是你让他们走的吗？”彭辉一脸茫然。
而这时，一旁的一个小警察匆匆忙忙赶过来，慌张中还带着几分恐惧：“林警官！不好了！”
小警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里这里还有几具尸体！”
“啊？”一下子所有人停下了工作，你看我，我看你，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事情可不得了，林蓁脑子突然一看空白，脱口而出：“赶紧通知局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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