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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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城中兵马渐多，据说是康熙出塞行围归来，而且是提前归来。梓霓凭着知之甚少的历史知识猜出此时正值一废太子之际。
“梓霓姐姐，你发什么呆呢？”红莺一边说着，一边朝街道上张望着，“你看那领队的是哪位皇子呢？可真是英俊不凡呢！”
“你怎知是皇子，兴许只是个普通的侍卫呢！”翠娥白了她一眼，也巴巴朝那条浩浩荡荡的队伍看去，“不过，瞧那打扮贵气得紧。”
“管他是皇子还是少爷，与我们何干？”梓霓淡淡回应着，拿着瓶瓶罐罐又开始调制着胭脂水粉。
嘴上说不相干，可她的心里却跟着不安的闹腾起来。都说一废太子之时，众多阿哥都受了牵连，她实难料想胤禟会落得何种处罚，不由得隐隐担忧起来。心里越是翻转着他的影子，手中的活儿越发显得忙碌，待拿着空空的瓶子准备继续时，才发现足足半斤的粉料都被她胡乱的调在一起，全都浪费了。
“梓霓啊，你这可是怎么了？”翠娥微微打趣着她，又不免有些担忧，伸手贴到她的额头上，又贴回自己额间，“没发烧啊，好着呢。”
“我没病。”梓霓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不过是走了下神。”她便悉悉索索的又在柜子里捻出些新的粉料，故意躲避着她们的疑问和探寻。
“我这是怎么了！”她暗自问着自己，贴在柜门上的脸滚烫滚烫。她努力的摆了摆头，想要想些新鲜的事儿，将那个时时闪现的人影在脑海中抹去，忽而想起梓雯，继而想起她说的“顶罪”，不由得对“胤禟”这个名字又排斥了起来，陈谷南终归是因他而死，梓霓不可能毫无介怀。这一招果然是奏效的，她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水粉的调配一丝不乱。
“梓霓就是聪慧灵巧，即便是调配水粉这样现学现卖的事情都难不到你呢。”翠娥又是一脸的欣喜，“我若不是拖家带口的，真想好好跟你学一学。”
“店铺的东西，多数还是从苏杭进回的现货。”梓霓朝她淡淡一笑，继续低头倒腾着自己的东西，“我这儿都是些皮毛，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研究一下，做些创新也好。”
“创新？！”两个丫头瞪大了眼睛。
“创新就是做出更好的新东西。”梓霓一边解释着一边难为情的笑了笑，暗自又觉得自己这斤两说创新简直是大言不惭，最多只能算实验。
说话间，门口便进来一位姑娘，带着清丽稚嫩的音质朝店里说道：“掌柜的可在？”
“我是。”梓霓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整了整衣袖，“姑娘，是要买水粉吗？”
“我是逸翠楼颜妈妈的丫鬟，她请掌柜的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谈。”
“哪个逸翠楼？”红莺先一步问道。
“小姑娘家家的，别打听了。”翠娥白了她一眼，便又朝梓霓道：“那可是京城第二号的青楼，据说比得春院可是不相上下呢！”
梓霓迟疑了一下，心想着和那逸翠楼的颜如玉并无来往，甚至都没会过面，怎的会请自己呢？她掂量着只怕还是和水粉生意有关，便朝翠娥道：“八成是谈水粉生意，我先去一趟，铺里你们看着。”
“是。”翠娥说着，便又朝那领路的小丫头看了看，“我们掌柜的可头一回去你们那儿，小心点带路。”
待她一脚踏进富丽堂皇c歌舞升平的逸翠楼，恍惚间竟有种错觉，这难道是皇宫！竟是名号第二么？只怕比得春院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堂足有一两百平的面积，东边是个大大的舞台，舞娘们在上面妖娆尽显，西边是自助的休闲区，达官贵人们或喝酒聊天，或吟诗作赋，或醉卧美人膝皆一副欢愉酣畅的欣喜之色。
大堂之上有楼三层，那都是客房了，供男人带着心仪的姑娘到私房耳际厮磨c行鱼水之欢。这都是额外要花费不菲的银子了。据说点了当红的姑娘，一间私房一天的进账那都是百两计。
梓霓被丫头小心翼翼的引到逸翠楼的后院的一间客房，上了茶水点心，只等颜妈妈在前堂忙活完这一阵就过来。
“丫头，颜妈妈如此繁忙，怎地又让我此时过来呢？”梓霓等得有些着急了，眼看着茶水都换了两遍，实在也喝不下了。
“掌柜的可不知，这两日不知怎的，客官忽地比往常多了两成，出手也都比一般的客人大方许多。”
“这两日？”梓霓隐隐揣摩着，忽然像明白了些缘由，不自觉轻哼了一声，这莫不是随康熙出塞回来的那些人迫不及待的要出来放松一下，找点儿乐子吧！想着对这逸翠楼不甚了解，如今空等也是耗时间，便又朝她问道：“楼里有多少位姑娘？当红的有几位？”
“楼里有一百零八位姑娘，当红的有二十四位。”
“哎哟!陈掌柜的，久等了。”
颜妈妈人还没进门，便传来她满含笑意的声音。待她整个人出现在梓霓跟前才让她大吃一惊，这分明是个二十几不到三十岁的女子！
梓霓不由得定定的看着她，妖娆中带着些洒脱之气，笑意中略待三分淡然，不像印象中那般俗气的老鸨。
“这位就是颜妈妈。”丫头介绍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颜妈妈可真是年轻呢！”梓霓朝她笑了笑，越发展开了各种联想。一位如此不凡的女子怎的要谋这门营生呢？那背后的老板是——难道是
梓霓记起胤禟经营着两家青楼，一家是东街的得春院，一家就是西街的什么楼——逸翠楼！
按照他的出手，又是在西街，那八成就是这逸翠楼了。
“要说年轻，哪儿比得了陈掌柜的。”颜如玉将手帕一挥，便也落坐下来，“颜如玉快人快语，今日请你来，是想买你的水粉，每个月包你六十两。”
“五十两。”梓霓略略粗算了一下，“多一两，我都不会收。”
“陈掌柜真是爽快人。”颜如玉爽朗一笑，“果然能入得了九爷的法眼。”
“九爷？”梓霓略带笑意的脸不由得一僵，竟不料那点儿纠缠不清的事情她都知道，又细细看了看她，那张脸上妖娆和清丽同显c风情和美貌并存，梓霓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颜如玉和胤禟之间也有些不同寻常。“颜妈妈何处此言呢！”
“没什么，”颜如玉缓缓收住脸上荡漾开来的笑意，“只是觉得要做九爷的女人，没那么简单。”
梓霓听不出她这是警告还是提醒，只觉得继续坐下去，有些难受了，遂起身作别：“我过几日将货送过来，先告辞了。”
“行——”颜如玉对梓霓的突然起身显得有些愕然，但依然保持着镇定，再一次爽朗的笑了起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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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霓姐姐，你发什么呆呢？”红莺一边说着，一边朝街道上张望着，“你看那领队的是哪位皇子呢？可真是英俊不凡呢！”
“你怎知是皇子，兴许只是个普通的侍卫呢！”翠娥白了她一眼，也巴巴朝那条浩浩荡荡的队伍看去，“不过，瞧那打扮贵气得紧。”
“管他是皇子还是少爷，与我们何干？”梓霓淡淡回应着，拿着瓶瓶罐罐又开始调制着胭脂水粉。
嘴上说不相干，可她的心里却跟着不安的闹腾起来。都说一废太子之时，众多阿哥都受了牵连，她实难料想胤禟会落得何种处罚，不由得隐隐担忧起来。心里越是翻转着他的影子，手中的活儿越发显得忙碌，待拿着空空的瓶子准备继续时，才发现足足半斤的粉料都被她胡乱的调在一起，全都浪费了。
“梓霓啊，你这可是怎么了？”翠娥微微打趣着她，又不免有些担忧，伸手贴到她的额头上，又贴回自己额间，“没发烧啊，好着呢。”
“我没病。”梓霓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不过是走了下神。”她便悉悉索索的又在柜子里捻出些新的粉料，故意躲避着她们的疑问和探寻。
“我这是怎么了！”她暗自问着自己，贴在柜门上的脸滚烫滚烫。她努力的摆了摆头，想要想些新鲜的事儿，将那个时时闪现的人影在脑海中抹去，忽而想起梓雯，继而想起她说的“顶罪”，不由得对“胤禟”这个名字又排斥了起来，陈谷南终归是因他而死，梓霓不可能毫无介怀。这一招果然是奏效的，她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水粉的调配一丝不乱。
“梓霓就是聪慧灵巧，即便是调配水粉这样现学现卖的事情都难不到你呢。”翠娥又是一脸的欣喜，“我若不是拖家带口的，真想好好跟你学一学。”
“店铺的东西，多数还是从苏杭进回的现货。”梓霓朝她淡淡一笑，继续低头倒腾着自己的东西，“我这儿都是些皮毛，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研究一下，做些创新也好。”
“创新？！”两个丫头瞪大了眼睛。
“创新就是做出更好的新东西。”梓霓一边解释着一边难为情的笑了笑，暗自又觉得自己这斤两说创新简直是大言不惭，最多只能算实验。
说话间，门口便进来一位姑娘，带着清丽稚嫩的音质朝店里说道：“掌柜的可在？”
“我是。”梓霓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整了整衣袖，“姑娘，是要买水粉吗？”
“我是逸翠楼颜妈妈的丫鬟，她请掌柜的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谈。”
“哪个逸翠楼？”红莺先一步问道。
“小姑娘家家的，别打听了。”翠娥白了她一眼，便又朝梓霓道：“那可是京城第二号的青楼，据说比得春院可是不相上下呢！”
梓霓迟疑了一下，心想着和那逸翠楼的颜如玉并无来往，甚至都没会过面，怎的会请自己呢？她掂量着只怕还是和水粉生意有关，便朝翠娥道：“八成是谈水粉生意，我先去一趟，铺里你们看着。”
“是。”翠娥说着，便又朝那领路的小丫头看了看，“我们掌柜的可头一回去你们那儿，小心点带路。”
待她一脚踏进富丽堂皇c歌舞升平的逸翠楼，恍惚间竟有种错觉，这难道是皇宫！竟是名号第二么？只怕比得春院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堂足有一两百平的面积，东边是个大大的舞台，舞娘们在上面妖娆尽显，西边是自助的休闲区，达官贵人们或喝酒聊天，或吟诗作赋，或醉卧美人膝皆一副欢愉酣畅的欣喜之色。
大堂之上有楼三层，那都是客房了，供男人带着心仪的姑娘到私房耳际厮磨c行鱼水之欢。这都是额外要花费不菲的银子了。据说点了当红的姑娘，一间私房一天的进账那都是百两计。
梓霓被丫头小心翼翼的引到逸翠楼的后院的一间客房，上了茶水点心，只等颜妈妈在前堂忙活完这一阵就过来。
“丫头，颜妈妈如此繁忙，怎地又让我此时过来呢？”梓霓等得有些着急了，眼看着茶水都换了两遍，实在也喝不下了。
“掌柜的可不知，这两日不知怎的，客官忽地比往常多了两成，出手也都比一般的客人大方许多。”
“这两日？”梓霓隐隐揣摩着，忽然像明白了些缘由，不自觉轻哼了一声，这莫不是随康熙出塞回来的那些人迫不及待的要出来放松一下，找点儿乐子吧！想着对这逸翠楼不甚了解，如今空等也是耗时间，便又朝她问道：“楼里有多少位姑娘？当红的有几位？”
“楼里有一百零八位姑娘，当红的有二十四位。”
“哎哟!陈掌柜的，久等了。”
颜妈妈人还没进门，便传来她满含笑意的声音。待她整个人出现在梓霓跟前才让她大吃一惊，这分明是个二十几不到三十岁的女子！
梓霓不由得定定的看着她，妖娆中带着些洒脱之气，笑意中略待三分淡然，不像印象中那般俗气的老鸨。
“这位就是颜妈妈。”丫头介绍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颜妈妈可真是年轻呢！”梓霓朝她笑了笑，越发展开了各种联想。一位如此不凡的女子怎的要谋这门营生呢？那背后的老板是——难道是
梓霓记起胤禟经营着两家青楼，一家是东街的得春院，一家就是西街的什么楼——逸翠楼！
按照他的出手，又是在西街，那八成就是这逸翠楼了。
“要说年轻，哪儿比得了陈掌柜的。”颜如玉将手帕一挥，便也落坐下来，“颜如玉快人快语，今日请你来，是想买你的水粉，每个月包你六十两。”
“五十两。”梓霓略略粗算了一下，“多一两，我都不会收。”
“陈掌柜真是爽快人。”颜如玉爽朗一笑，“果然能入得了九爷的法眼。”
“九爷？”梓霓略带笑意的脸不由得一僵，竟不料那点儿纠缠不清的事情她都知道，又细细看了看她，那张脸上妖娆和清丽同显c风情和美貌并存，梓霓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颜如玉和胤禟之间也有些不同寻常。“颜妈妈何处此言呢！”
“没什么，”颜如玉缓缓收住脸上荡漾开来的笑意，“只是觉得要做九爷的女人，没那么简单。”
梓霓听不出她这是警告还是提醒，只觉得继续坐下去，有些难受了，遂起身作别：“我过几日将货送过来，先告辞了。”
“行——”颜如玉对梓霓的突然起身显得有些愕然，但依然保持着镇定，再一次爽朗的笑了起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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