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再见胤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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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泰轩里的格局也有些改变，约莫比从前敞亮宽广些。这也是受了梓霓胭脂铺的影响，胤禟命人在药材铺里也弄了两个类似展示台的柜架，将一些名贵药材的样品用精致的物件包装起来，放在上面展示，一来给铺子里添些新意，二来以此打造铺子里的形象定位，提高尊荣等级。
作为一个现代人，梓霓对这些改变背后的意图了然于胸，但她还想不到人家是在她那里作了借鉴的。
和李掌柜以及一众伙计嘘寒问暖之后，她被客气的晾在一边。李掌柜一边翻看着账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几句，其他的伙计也都各自忙进忙出，倒显得她有些多余。梓霓放下茶杯，意欲告辞，却又心有不甘的朝内堂扫了扫，仍不见胤禟的踪影。
“李叔，九爷何时会过来？”
“说不好，有时候连着几天都会来，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来。”李掌柜头都没抬，一手拨着算盘，一手对着账簿，“怎么，你找爷有事儿？”
说有事儿吧，又没什么事，若说没事吧，似乎有有些事情要当面说一说。梓霓闷想着，没有答掌柜的话。
他大约是没听到梓霓接话，忽地抬起头看着她，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一看，梓霓还真觉得该说点儿什么去应承他，嘟哝道：“没事，李叔，只是随便问问。我就先走了，您忙着。”
梓霓略显尴尬的起身，身子才从椅子上挪起，肩膀却被重重一拍。
“若想见我，便直说。”胤禟如同鬼影一般出现在她身侧，一只手掌还重重的摁在她的肩头，“何必在这儿打听。”
“九爷吉祥。”梓霓就坐在椅子上给他请了各福。
这个角度，除非梓霓将头侧过去狠狠的抬高才能看清他的脸，但这会让她的视觉很不舒服，也会让她的形体姿态变得有些扭曲而失了风情。
当然了，梓霓本不是那种“女为悦己者容”的性子，但这离别两年之后的头一次会面，总该留下个好的印象吧。
梓霓只是略微侧了侧头，而后又收了回来，无处安放的双眼，最后只能看向门外的街道，只觉得满眼行色匆匆的影子，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跟我来。”胤禟收回手背到身后，转而进了后院。
梓霓随即起身，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他的背影依然风姿卓越，依然稳健潇洒，依然有皇族气派。
他猛然转身，差点让措不及防的梓霓撞上去。
所幸，她在一步之外收住了双足，带着惊异和不解朝他看去，他的容颜一如往日那般俊逸不凡，亦如往日那般，一半眼角透着桀骜，一半眼角透着敦实。
他忽地拥住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却更显不容抗拒的气势。
“放开。”梓霓试图挣脱，“这里可是药铺。”
胤禟桀骜一笑，更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吻住她，不给她留一丝疑惑和抗拒的缝隙。
他就是胤禟，百无禁忌，真我性情。
梓霓的脑海里闪过两年前梅园中的那一吻，而后又很快闪过胤禛那冰冷深邃的双眸。
她推开他，带着一丝歉意。也许，她还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对于这两个男人，她仿佛都爱，又仿佛都不爱。
他带着柔情蜜意道：“你没有变。”
她抿了抿嘴：“你也没变。”
在她心中，是他的神貌和处事作风不曾改变，而在他的心中，是那个吻不曾改变。这让他轻快的笑了起来：“让你来贝子府有这么为难？”
梓霓本能的避开这样的话题，反问道：“秋草可好？是生了儿子还是女儿？”
“她很好，只不过，那孩子后来没保住。”
“没保住？”梓霓很快联想到各种宅斗里面的情节，她的胎儿十之是被那些女人害的。果然如此，那秋草又怎么可能好得了。她开始有些愤愤然，抑制不住想要朝他质问几句，替秋草讨个公道。
一眼看去，却是他满脸的温柔。梓霓心里升起的义愤填膺又瞬间消散了，只道：“你这两年可好？”
“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八哥自从上次废太子的事情到如今都没有恢复过来。虽说皇阿玛不再提及，但明显冷淡了许多，又防备了许多。这不，今次出巡塞外的名单已经下来了，首批就带着他呢，看起来是恩遇，实际上是随身看管。”
说起八阿哥，胤禟一脸忧愁。
梓霓蹙眉道：“我问的是你，不是八爷。”
“我，你知道的，论才德比不上八哥，论谋略比不上四哥，如今也不过是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自我消遣罢了。”
“如今皇上要巡行塞外，那你领了什么差事？”
按照历史记载，康熙这次去塞外，留了胤禟在京协理朝政。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对留京皇子做从政治国方向的培养。不管康熙喜不喜欢他，但至少在用他。梓霓故意来此疑问，无非是希望胤禟不要妄自菲薄。
“跟四哥排在一组，协理朝事。”
梓霓嗔怪道：“皇上这不还是挺器重你嘛。”
“八哥一向待我真心，从小大到，事事相护，总盼着他能有一番大作为，如今这样，只希望他能在皇阿玛跟前多谋些功绩了。”
听着胤禟三句话不离八阿哥，梓霓的心也渐渐有些冷了。如若胤禛能离他远些，历史定不会如此。
她只得将话题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的这些朝廷重事还是找别人讨论吧，我那胭脂铺的事情，倒是要好好与你讨教一下。”
“哎，我可是听说了，四哥帮你找了铺子，怎么你宁可承他的情，也不愿找我？”
梓霓有些心虚，可面上依然振振有词：“别胡说了。那大约是王谦替我说的话，你也知道王谦好歹也是我的姐夫，他帮我的忙，有什么说不通的吗？”
“就不说四哥吧，可怎么两年不见，你竟然跟着那个神医双宿双栖了。”
“你胡说什么啊，一会儿四爷，一会儿陆沉，你可真会想。”
胤禟忽地眉眼一挑，高声道：“是你那神医师傅亲口跟我说的。”继而一脸的愤慨，“既然你不仁，也不就不要怪我无义了，那铺子我就霸占了怎么着吧。”
“他真怎么说？”
“说得真真儿的，将你们的日常起居说得绘声绘色。”
胤禟的话看起来愤愤然，但饱含怀柔之意，梓霓知道他不会真生气。但如果她当场否认陆沉的话，那他就是欺瞒皇子，若真追究起来，陆沉那个天下第一自然不是胤禟的对手。一念至此，她便道：“啊，是的，我们约好过两年就成亲的。”
“过两年？为什么要过两年？”胤禟似乎在找她话里的漏洞。他宁愿相信与己有利的一面。
“因为”梓霓一时语塞，这个现场瞎编的理由还真不咋的，都没法圆场了。她忧怨的搜肠刮肚，恨不能快点找到个绝处逢生的理由，一击即中，彻底将他的追根问底粉碎掉。她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兴奋道：因为，我的病还未痊愈。”
听闻此言，胤禟神情一紧：“你的身体怎样，哪儿不舒服？”紧接着愤怒的咆哮起来：“他不是神医吗？怎么两年都没治好你？什么神医，简直庸医！招摇撞骗，罪该当诛！”
方才说起自己的病，梓霓是丝毫不在意，甚至还一脸欣喜，反倒惹得胤禟绷紧了神经，这让她略感愧疚，连忙解释道：“我这病要到别的大夫手里早没命了，可如今不是好好的吗？这可都是他的功劳。”
胤禟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已经是满脸的醋意了，嚷嚷道：“你看你，这么快就维护上他了。”转而双手抱胸，一脸认真，又有些无赖的说道：“我不准你跟别的男人。”
梓霓瞪大眼睛：“你凭什么不准？”
“就凭这个。”胤禟忽地从身上摸出一块方巾，缓缓抖开，那上面赫然有两团红色的血迹。那是三年前，他们两人的杰作。一块是她咬破了他的手臂流下的血，而另一块，是他咬破了她的嘴唇流下的血。
梓霓接过来，看着那丝巾，那血迹，百感交集。想着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深情如他，痴情如他。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就这样和他天荒地老下去。
“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好，如果你觉得还要对我继续考验下去，那么在你的考验没有结束之前，把我当成你的唯一。”
唯一？多么奢侈的字眼。
梓霓漠然反问：“你能给我唯一吗？”
“今生我给不了。”他的情绪渐渐低落起来，看着眼前的梓霓，如同隔着重重迷雾，“你真的那么在乎？”
“是，我在乎。所以，以后不必因此而为难自己了。”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改变的。”胤禟抛出一丝笑意，唇角扯出一丝桀骜而坚定的神情。他不等梓霓拒绝，便阔步出到前堂，离开了富泰轩。
而梓霓，又一次因为胤禟的一言一行，变得心慌意乱。如此深情，那堪卿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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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现代人，梓霓对这些改变背后的意图了然于胸，但她还想不到人家是在她那里作了借鉴的。
和李掌柜以及一众伙计嘘寒问暖之后，她被客气的晾在一边。李掌柜一边翻看着账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几句，其他的伙计也都各自忙进忙出，倒显得她有些多余。梓霓放下茶杯，意欲告辞，却又心有不甘的朝内堂扫了扫，仍不见胤禟的踪影。
“李叔，九爷何时会过来？”
“说不好，有时候连着几天都会来，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来。”李掌柜头都没抬，一手拨着算盘，一手对着账簿，“怎么，你找爷有事儿？”
说有事儿吧，又没什么事，若说没事吧，似乎有有些事情要当面说一说。梓霓闷想着，没有答掌柜的话。
他大约是没听到梓霓接话，忽地抬起头看着她，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一看，梓霓还真觉得该说点儿什么去应承他，嘟哝道：“没事，李叔，只是随便问问。我就先走了，您忙着。”
梓霓略显尴尬的起身，身子才从椅子上挪起，肩膀却被重重一拍。
“若想见我，便直说。”胤禟如同鬼影一般出现在她身侧，一只手掌还重重的摁在她的肩头，“何必在这儿打听。”
“九爷吉祥。”梓霓就坐在椅子上给他请了各福。
这个角度，除非梓霓将头侧过去狠狠的抬高才能看清他的脸，但这会让她的视觉很不舒服，也会让她的形体姿态变得有些扭曲而失了风情。
当然了，梓霓本不是那种“女为悦己者容”的性子，但这离别两年之后的头一次会面，总该留下个好的印象吧。
梓霓只是略微侧了侧头，而后又收了回来，无处安放的双眼，最后只能看向门外的街道，只觉得满眼行色匆匆的影子，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跟我来。”胤禟收回手背到身后，转而进了后院。
梓霓随即起身，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他的背影依然风姿卓越，依然稳健潇洒，依然有皇族气派。
他猛然转身，差点让措不及防的梓霓撞上去。
所幸，她在一步之外收住了双足，带着惊异和不解朝他看去，他的容颜一如往日那般俊逸不凡，亦如往日那般，一半眼角透着桀骜，一半眼角透着敦实。
他忽地拥住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却更显不容抗拒的气势。
“放开。”梓霓试图挣脱，“这里可是药铺。”
胤禟桀骜一笑，更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吻住她，不给她留一丝疑惑和抗拒的缝隙。
他就是胤禟，百无禁忌，真我性情。
梓霓的脑海里闪过两年前梅园中的那一吻，而后又很快闪过胤禛那冰冷深邃的双眸。
她推开他，带着一丝歉意。也许，她还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对于这两个男人，她仿佛都爱，又仿佛都不爱。
他带着柔情蜜意道：“你没有变。”
她抿了抿嘴：“你也没变。”
在她心中，是他的神貌和处事作风不曾改变，而在他的心中，是那个吻不曾改变。这让他轻快的笑了起来：“让你来贝子府有这么为难？”
梓霓本能的避开这样的话题，反问道：“秋草可好？是生了儿子还是女儿？”
“她很好，只不过，那孩子后来没保住。”
“没保住？”梓霓很快联想到各种宅斗里面的情节，她的胎儿十之是被那些女人害的。果然如此，那秋草又怎么可能好得了。她开始有些愤愤然，抑制不住想要朝他质问几句，替秋草讨个公道。
一眼看去，却是他满脸的温柔。梓霓心里升起的义愤填膺又瞬间消散了，只道：“你这两年可好？”
“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八哥自从上次废太子的事情到如今都没有恢复过来。虽说皇阿玛不再提及，但明显冷淡了许多，又防备了许多。这不，今次出巡塞外的名单已经下来了，首批就带着他呢，看起来是恩遇，实际上是随身看管。”
说起八阿哥，胤禟一脸忧愁。
梓霓蹙眉道：“我问的是你，不是八爷。”
“我，你知道的，论才德比不上八哥，论谋略比不上四哥，如今也不过是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自我消遣罢了。”
“如今皇上要巡行塞外，那你领了什么差事？”
按照历史记载，康熙这次去塞外，留了胤禟在京协理朝政。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对留京皇子做从政治国方向的培养。不管康熙喜不喜欢他，但至少在用他。梓霓故意来此疑问，无非是希望胤禟不要妄自菲薄。
“跟四哥排在一组，协理朝事。”
梓霓嗔怪道：“皇上这不还是挺器重你嘛。”
“八哥一向待我真心，从小大到，事事相护，总盼着他能有一番大作为，如今这样，只希望他能在皇阿玛跟前多谋些功绩了。”
听着胤禟三句话不离八阿哥，梓霓的心也渐渐有些冷了。如若胤禛能离他远些，历史定不会如此。
她只得将话题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的这些朝廷重事还是找别人讨论吧，我那胭脂铺的事情，倒是要好好与你讨教一下。”
“哎，我可是听说了，四哥帮你找了铺子，怎么你宁可承他的情，也不愿找我？”
梓霓有些心虚，可面上依然振振有词：“别胡说了。那大约是王谦替我说的话，你也知道王谦好歹也是我的姐夫，他帮我的忙，有什么说不通的吗？”
“就不说四哥吧，可怎么两年不见，你竟然跟着那个神医双宿双栖了。”
“你胡说什么啊，一会儿四爷，一会儿陆沉，你可真会想。”
胤禟忽地眉眼一挑，高声道：“是你那神医师傅亲口跟我说的。”继而一脸的愤慨，“既然你不仁，也不就不要怪我无义了，那铺子我就霸占了怎么着吧。”
“他真怎么说？”
“说得真真儿的，将你们的日常起居说得绘声绘色。”
胤禟的话看起来愤愤然，但饱含怀柔之意，梓霓知道他不会真生气。但如果她当场否认陆沉的话，那他就是欺瞒皇子，若真追究起来，陆沉那个天下第一自然不是胤禟的对手。一念至此，她便道：“啊，是的，我们约好过两年就成亲的。”
“过两年？为什么要过两年？”胤禟似乎在找她话里的漏洞。他宁愿相信与己有利的一面。
“因为”梓霓一时语塞，这个现场瞎编的理由还真不咋的，都没法圆场了。她忧怨的搜肠刮肚，恨不能快点找到个绝处逢生的理由，一击即中，彻底将他的追根问底粉碎掉。她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兴奋道：因为，我的病还未痊愈。”
听闻此言，胤禟神情一紧：“你的身体怎样，哪儿不舒服？”紧接着愤怒的咆哮起来：“他不是神医吗？怎么两年都没治好你？什么神医，简直庸医！招摇撞骗，罪该当诛！”
方才说起自己的病，梓霓是丝毫不在意，甚至还一脸欣喜，反倒惹得胤禟绷紧了神经，这让她略感愧疚，连忙解释道：“我这病要到别的大夫手里早没命了，可如今不是好好的吗？这可都是他的功劳。”
胤禟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已经是满脸的醋意了，嚷嚷道：“你看你，这么快就维护上他了。”转而双手抱胸，一脸认真，又有些无赖的说道：“我不准你跟别的男人。”
梓霓瞪大眼睛：“你凭什么不准？”
“就凭这个。”胤禟忽地从身上摸出一块方巾，缓缓抖开，那上面赫然有两团红色的血迹。那是三年前，他们两人的杰作。一块是她咬破了他的手臂流下的血，而另一块，是他咬破了她的嘴唇流下的血。
梓霓接过来，看着那丝巾，那血迹，百感交集。想着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深情如他，痴情如他。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就这样和他天荒地老下去。
“如果，你觉得我不够好，如果你觉得还要对我继续考验下去，那么在你的考验没有结束之前，把我当成你的唯一。”
唯一？多么奢侈的字眼。
梓霓漠然反问：“你能给我唯一吗？”
“今生我给不了。”他的情绪渐渐低落起来，看着眼前的梓霓，如同隔着重重迷雾，“你真的那么在乎？”
“是，我在乎。所以，以后不必因此而为难自己了。”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改变的。”胤禟抛出一丝笑意，唇角扯出一丝桀骜而坚定的神情。他不等梓霓拒绝，便阔步出到前堂，离开了富泰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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