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昌平军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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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周心里苦笑，心道：我的叔叔啊，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父亲那里正郁闷着呢，你怎么还往这个茬上说。
心里这么想脸上可不敢带出来，一迭声的道：“叔叔肯赏脸，侄儿一定让您老人家满意，咱们的房子就在秦淮河边。有您老人家坐镇，梦周可就放心了，哪里都可去得。”
娄士域又哈哈笑道：“还是你小子聪明，敢情你让我这老家伙去给你看家护院啊。好，到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给你去看家护院。”
梦周抽空把玉环和红娘子拉了过来，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们不要动么。”
玉环委屈的道：“还不是红姐姐，见半天也没有动静，就说过来看看，人家小毛不让，她就拿着火铳逼住小毛，还让我把小毛绑上了。”
梦周瞪了她俩一眼，道：“就知道胡闹。”
红娘子撇了撇嘴道：“你把我们两个撂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来表演，还表演的那么精彩，要是我们不偷跑过来，怎么能看得见，真是开心啊，姐真崇拜你，小弟，你把丁老贼弄得跟三孙子一样，真解气。”
梦周是哭笑不得，赶紧过去看看毛如根怎么样了。刚一出门，只见毛如根和十名侍卫齐刷刷的跪在门口。
见梦周出来，大家齐声请求将军责罚。
梦周挨个把大家扶起来，道：“这次不怪你们，你们是迫不得已，要责罚等回去请示冒先生，由他责罚玉环，是她做错了。”
听说要责罚夫人，已经被扶起来的侍卫又纷纷跪了下来，请求责罚大家，不要责罚夫人，夫人也是为大家好，如果不把毛如根绑起来，受责罚的就是大家了。
梦周无奈，他也就是随便说说，哪里会真的舍得责罚玉环，没想到大家却当真了，可见冒辟疆对制度的执行很得力。
最后他只好答应大家，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责罚任何人，打击才纷纷站了起来。
这一幕，都被刚刚走出大帐的昌平军将领看在眼里，大家纷纷赞扬左二公子治军严谨，纪律严明。
大部分人都走了，左良玉把金声桓和娄士域以及左梦庚留了下来，派人把梦周也叫进了大帐，玉环和红娘子也在旁边就坐。
金声桓不到四十岁，面皮白净，有儒将之风，与娄士域并称左良玉的左膀右臂。梦周见在座的几个人是昌平军的核心人物，知道这次会议不同寻常，他也变得严肃起来。
左良玉首先开口，道：“今天在座的没有外人，除了我左家的自己人，就是昌平军的骨干，把大家找到一起，是想研判一下昌平军的出路问题。
“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看见了，梦周已经和丁启睿撕破了脸，当时我没有制止，现在我也没有反悔。
“事实上，我们昌平军和他的矛盾已非一日，只不过经梦周一搅合，提前爆发了，既然早晚要爆发，早比晚好，可以让我们大家在心里有个准备。
“梦周今天和我说了两个情况，第一，是他觉得我的身体不大好，不想让我再厮杀疆场，劝我解甲归田，退养临泉。
“我考虑了一下，没有答应，老夫戎马半生，离开战场，就等于把我的半天命要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点，我们的观点一致，大明的天下长不了了，大家也都看到了，就拿李自成来说，队伍越打越多，如今已经有几十万人了。
“而朝廷呢，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人没人，这样下去，朝廷还拿什么打仗？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出路在哪里？大家都说说。
“事关大家的前途，本来应该找更多的人商量，可是事关机密，我们必须先拿出主意，然后再做大家的工作，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说完，左良玉看着大家，等着大家开口。
沉吟了一下，金声桓先开口了，道：“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到了，二公子的表现可圈可点，他能处变不惊，在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反败为胜，末将深为佩服。
“尤其对时局的分析和把握，是我们这些整天只知打打杀杀的人所不能及，所以末将想先听听二公子的想法。”
左良玉看向娄士域。
娄士域道：“大帅不用看我，我老娄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只要大帅定了的事，我一定跟着走。不过我觉得老金说的也有道理，梦周这孩子长大了，他说的话我信服。”
红娘子和玉环交换了个眼色，偷偷地笑了。她俩坐在外围，也没人注意。
左良玉又看了看梦庚。
梦庚道：“父亲知道梦庚，我只知道打仗，别的事别问我，老二比我想的清楚。”
左良玉叹了口气，五个人，自己和梦周没有表态，其他三个人表面是听自己的，可是内心所表达的，都是想听听梦周的意见。可见老二今天的表现起到了收拢人心的效果。
他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支部队，梦周几句话就让人心发生了动摇。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很失败，自己难道真的老了，不值得部下们信任了么？
他向梦周点了点头。
梦周看了大家一眼，然后目注父亲，缓缓道：“首先，梦周要声明一点，我现在已经不是昌平军的人了，所以最终如何决定还要靠昌平军自己。梦周的意见仅供参考。”
左梦周见父亲的眼里有亮光一闪，他有些心酸。
他知道父亲的矛盾心理，他更无意强迫父亲什么，只是想给大家指出一条更好的出路，以免这只军队走向民族的对立面，使父亲成为千古罪人。
可是，父亲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以为自己有可能要争夺对昌平军的控制权，所以顾虑重重，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打消他老人家的这层顾虑。
他感觉得到，刚才的几句话让父亲有所触动，继续道：“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昌平军面临的形势，正如父亲所说，流贼的势力越来越大，而朝廷的财政危机越来越严重。
“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作为在第一线剿匪的军队，昌平军的前途确实堪忧。李自成拿下开封的决心很大，而朝廷方面却一直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事实上，朝廷已经是无能为力。
“所以明年是河南战场破局的关键，而这种破局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李自成拿下开封，实力进一步增大，然后寻求扩大它的活动区域。
“这样，朝廷在中原的官军势必被李自成打得七零八落，昌平军将处于一种被动挨打的局面，被迫撤出中原的势力范围，那么下一步何去何从就成为了选择的关键。
“选择可以有几个：一是继续留在两湖和河南与李自成周旋；二是尾随李自成部，限制他的进一步发展。这是朝廷希望我们作出的选择。
“这两种选择的前提是，朝廷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粮饷和兵员补充，而且还要给我们足够的自主权，否则最终很可能是一条死路，像傅宗龙一样成为丁某人瞎指挥的牺牲品。
“由于连年的灾荒和征战，中原和川陕一带已经枯竭，无力支持军队的补给和大规模的战争。梦周觉得下一步的去向，以向东发展为宜。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这些年有没有受到天灾和战争的荼毒，是最好的休养生息的地方。
“张献忠正是看到了这种形势，东进南下，企图在英霍山中打出一片天下，进而图谋江南。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如意算盘，新年以后，我回到金陵，下一步就是把他赶出英霍山中，使其无力向江南发展。
“这一方面是出于战略大局的考虑，我不能允许卧榻之侧有这样一股军事力量对我进行威胁，同时，梦周也不齿于张献忠的为人，不能任由其滋扰和荼毒江南。
“同时，他戕害我昌平军家属的一箭之仇，梦周绝不敢妄。”
此时的左梦周大气磅礴，俨然威风八面的战场统帅c方面大员，仿佛天下大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座之人也都为他的气势所感，变得豪情万丈。
娄士域拍案而起，道：“好，有气魄，不愧是大帅的儿子。”说完以后觉得有些不妥，看了梦庚一眼，讪讪地道：“梦庚也是好样的，昌平军中的虎将。”
梦庚倒没多想什么，只是向二弟伸出了大拇指。梦周也向大哥点头致意。
左良玉见兄弟二人能够和睦相处，也是老坏欣慰，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红娘子两眼放光，越来越欣赏这个弟弟，不自禁的冲玉环一笑，在她耳边偷偷嘀咕几句，玉环的脸一红，看向爱郎的目光更加温柔如水。
金声桓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道：“二公子的分析让金某茅塞顿开，梦周的气魄也让我心折，刚才当着丁启睿的面二公子声言以两千步卒全歼了蔺养成与贺锦的六千骑兵，听的老金心潮澎湃，能不能详细给大家说说经过，让我们也领略一下忠勇军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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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这么想脸上可不敢带出来，一迭声的道：“叔叔肯赏脸，侄儿一定让您老人家满意，咱们的房子就在秦淮河边。有您老人家坐镇，梦周可就放心了，哪里都可去得。”
娄士域又哈哈笑道：“还是你小子聪明，敢情你让我这老家伙去给你看家护院啊。好，到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给你去看家护院。”
梦周抽空把玉环和红娘子拉了过来，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们不要动么。”
玉环委屈的道：“还不是红姐姐，见半天也没有动静，就说过来看看，人家小毛不让，她就拿着火铳逼住小毛，还让我把小毛绑上了。”
梦周瞪了她俩一眼，道：“就知道胡闹。”
红娘子撇了撇嘴道：“你把我们两个撂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来表演，还表演的那么精彩，要是我们不偷跑过来，怎么能看得见，真是开心啊，姐真崇拜你，小弟，你把丁老贼弄得跟三孙子一样，真解气。”
梦周是哭笑不得，赶紧过去看看毛如根怎么样了。刚一出门，只见毛如根和十名侍卫齐刷刷的跪在门口。
见梦周出来，大家齐声请求将军责罚。
梦周挨个把大家扶起来，道：“这次不怪你们，你们是迫不得已，要责罚等回去请示冒先生，由他责罚玉环，是她做错了。”
听说要责罚夫人，已经被扶起来的侍卫又纷纷跪了下来，请求责罚大家，不要责罚夫人，夫人也是为大家好，如果不把毛如根绑起来，受责罚的就是大家了。
梦周无奈，他也就是随便说说，哪里会真的舍得责罚玉环，没想到大家却当真了，可见冒辟疆对制度的执行很得力。
最后他只好答应大家，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责罚任何人，打击才纷纷站了起来。
这一幕，都被刚刚走出大帐的昌平军将领看在眼里，大家纷纷赞扬左二公子治军严谨，纪律严明。
大部分人都走了，左良玉把金声桓和娄士域以及左梦庚留了下来，派人把梦周也叫进了大帐，玉环和红娘子也在旁边就坐。
金声桓不到四十岁，面皮白净，有儒将之风，与娄士域并称左良玉的左膀右臂。梦周见在座的几个人是昌平军的核心人物，知道这次会议不同寻常，他也变得严肃起来。
左良玉首先开口，道：“今天在座的没有外人，除了我左家的自己人，就是昌平军的骨干，把大家找到一起，是想研判一下昌平军的出路问题。
“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看见了，梦周已经和丁启睿撕破了脸，当时我没有制止，现在我也没有反悔。
“事实上，我们昌平军和他的矛盾已非一日，只不过经梦周一搅合，提前爆发了，既然早晚要爆发，早比晚好，可以让我们大家在心里有个准备。
“梦周今天和我说了两个情况，第一，是他觉得我的身体不大好，不想让我再厮杀疆场，劝我解甲归田，退养临泉。
“我考虑了一下，没有答应，老夫戎马半生，离开战场，就等于把我的半天命要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点，我们的观点一致，大明的天下长不了了，大家也都看到了，就拿李自成来说，队伍越打越多，如今已经有几十万人了。
“而朝廷呢，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人没人，这样下去，朝廷还拿什么打仗？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出路在哪里？大家都说说。
“事关大家的前途，本来应该找更多的人商量，可是事关机密，我们必须先拿出主意，然后再做大家的工作，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说完，左良玉看着大家，等着大家开口。
沉吟了一下，金声桓先开口了，道：“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到了，二公子的表现可圈可点，他能处变不惊，在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反败为胜，末将深为佩服。
“尤其对时局的分析和把握，是我们这些整天只知打打杀杀的人所不能及，所以末将想先听听二公子的想法。”
左良玉看向娄士域。
娄士域道：“大帅不用看我，我老娄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只要大帅定了的事，我一定跟着走。不过我觉得老金说的也有道理，梦周这孩子长大了，他说的话我信服。”
红娘子和玉环交换了个眼色，偷偷地笑了。她俩坐在外围，也没人注意。
左良玉又看了看梦庚。
梦庚道：“父亲知道梦庚，我只知道打仗，别的事别问我，老二比我想的清楚。”
左良玉叹了口气，五个人，自己和梦周没有表态，其他三个人表面是听自己的，可是内心所表达的，都是想听听梦周的意见。可见老二今天的表现起到了收拢人心的效果。
他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支部队，梦周几句话就让人心发生了动摇。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很失败，自己难道真的老了，不值得部下们信任了么？
他向梦周点了点头。
梦周看了大家一眼，然后目注父亲，缓缓道：“首先，梦周要声明一点，我现在已经不是昌平军的人了，所以最终如何决定还要靠昌平军自己。梦周的意见仅供参考。”
左梦周见父亲的眼里有亮光一闪，他有些心酸。
他知道父亲的矛盾心理，他更无意强迫父亲什么，只是想给大家指出一条更好的出路，以免这只军队走向民族的对立面，使父亲成为千古罪人。
可是，父亲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以为自己有可能要争夺对昌平军的控制权，所以顾虑重重，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打消他老人家的这层顾虑。
他感觉得到，刚才的几句话让父亲有所触动，继续道：“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昌平军面临的形势，正如父亲所说，流贼的势力越来越大，而朝廷的财政危机越来越严重。
“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作为在第一线剿匪的军队，昌平军的前途确实堪忧。李自成拿下开封的决心很大，而朝廷方面却一直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事实上，朝廷已经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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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可以有几个：一是继续留在两湖和河南与李自成周旋；二是尾随李自成部，限制他的进一步发展。这是朝廷希望我们作出的选择。
“这两种选择的前提是，朝廷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粮饷和兵员补充，而且还要给我们足够的自主权，否则最终很可能是一条死路，像傅宗龙一样成为丁某人瞎指挥的牺牲品。
“由于连年的灾荒和征战，中原和川陕一带已经枯竭，无力支持军队的补给和大规模的战争。梦周觉得下一步的去向，以向东发展为宜。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这些年有没有受到天灾和战争的荼毒，是最好的休养生息的地方。
“张献忠正是看到了这种形势，东进南下，企图在英霍山中打出一片天下，进而图谋江南。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如意算盘，新年以后，我回到金陵，下一步就是把他赶出英霍山中，使其无力向江南发展。
“这一方面是出于战略大局的考虑，我不能允许卧榻之侧有这样一股军事力量对我进行威胁，同时，梦周也不齿于张献忠的为人，不能任由其滋扰和荼毒江南。
“同时，他戕害我昌平军家属的一箭之仇，梦周绝不敢妄。”
此时的左梦周大气磅礴，俨然威风八面的战场统帅c方面大员，仿佛天下大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座之人也都为他的气势所感，变得豪情万丈。
娄士域拍案而起，道：“好，有气魄，不愧是大帅的儿子。”说完以后觉得有些不妥，看了梦庚一眼，讪讪地道：“梦庚也是好样的，昌平军中的虎将。”
梦庚倒没多想什么，只是向二弟伸出了大拇指。梦周也向大哥点头致意。
左良玉见兄弟二人能够和睦相处，也是老坏欣慰，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红娘子两眼放光，越来越欣赏这个弟弟，不自禁的冲玉环一笑，在她耳边偷偷嘀咕几句，玉环的脸一红，看向爱郎的目光更加温柔如水。
金声桓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道：“二公子的分析让金某茅塞顿开，梦周的气魄也让我心折，刚才当着丁启睿的面二公子声言以两千步卒全歼了蔺养成与贺锦的六千骑兵，听的老金心潮澎湃，能不能详细给大家说说经过，让我们也领略一下忠勇军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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