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李定国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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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梦周哈哈大笑，道：“定国将军多虑了，你我虽是兄弟，毕竟立场不同，了解对方的虚实也是人之常情。
“说实话，忠勇军对贵军的动向也是很感兴趣，据说最近一段时间张大帅征集了许多民船，打算在巢湖训练水军，如果有了水军的配合，贵军毕竟会如虎添翼，对于攻打金陵可以增加几成胜算。”
梦周话题一转，道：“张大帅可能不知道，长江水师一年来在忠勇军的帮助下，已非昔日阿蒙，如果封锁江面，绝不是小小的贵军新练水军可以撼动，而金陵城有长江水师的拱卫，也将固若金汤。
“还有一个消息，小弟也是刚刚得到，高斗光因连失五城已被逮治，经周延儒举荐，马士英被重新启用，任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使，总督庐c凤等处军务。
“这位马大人可不是高斗光那样不通军务的书生可比，况黄得功c刘良佐部虽为贵军所败，但实力仍存，若张大帅敢贸然进攻金陵，难免腹背受敌，到时候恐怕能不能走出江南也是未定之数。”
李定国暗暗心惊，张献忠确有东取金陵之心，左梦周的判断也不是没有道理，更让他担心的是，巢湖训练水军乃是绝密之事，却被忠勇军轻易掌握，还有多少秘密是人家不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李定国不由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
没等他继续发言，一名年轻将领悄悄走进来，附在左梦周耳边说了几句话，梦周点了点头，那名军人退了出去。
左梦周扫视了在座几人一眼，道：“通报大家一个消息，也顺便向定国将军通报一下，今日凌晨，庐江以被忠勇军收复，歼敌两千余人，俘虏刘文秀以下近三千人。”
李定国心头剧震，怎么会这样？他不由起身怒声道：“梦周怎可如此不讲信义，我们在这里谈判，却偷偷派人偷袭庐江？如此作为，岂不令人齿冷？”
梦周摆了摆手，道：“定国将军此言差矣，截至目前，你我双方并未达成休战协议，此其一；其二，贵军也未曾停止军事行动，日前曾与黄得功部有过接触。所以，我军的军事行动并无不当之处。”
沉吟了一下，梦周道：“既然定国兄来看我，梦周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我会命令部下将刘文秀将军释放，作为送给你的礼物。”
李定国叹了口气，梦周这招玩的够阴狠，来之前庐州还在为庐江继续增兵还是撤军而在争论不休，人家却悄悄拿下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那里驻扎了刘文秀的五千兵马，即使有三c四万人大军，没有十天半月，也不是能轻易拿得下来的，而且还把刘文秀给俘虏了，这说明忠勇军不止擅长野战，攻城也毫不含糊。可笑的是，自己人还没有把左梦周当成真正的对手。
人家对自己了如指掌，可自己对忠勇军几乎一无所知，还要妄自尊大，失败已经可以预期。定国暗暗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劝义父另想办法，尽量躲开左梦周，暂时不要打江南的主意了。
占领了无为c庐江二城后，忠勇军真的停了下来。
按照侯方域的安排，迅速在两地建立起地方政权，苏州沈家的公子沈自然出任无为洲知州，同为苏州人的叶绍袁出任庐江城守。两处召集民夫整修城墙，防止敌人的反扑。
原来，早在水军搭载俘虏回金陵的时候，梦周就给曹文瑞发去了密令，让他带忠字营秘密搭乘返回来的水师战船开赴襄安，做好攻取庐江的准备。
昨天下午又命令梁崇武率领虎威军前去增援，同时带去了五门红夷大炮，加上忠字营配备的五门，一共十门红夷大炮，一起开炮，轰击庐江的南大门。在庐江没有多少准备的情况下，不到一个时辰，南门即告攻破，大量忠字营士兵冲进城去。
虎威军分成三部，吸取上次教训，梁崇武c韩江海c戚武城分别率领人马埋伏在南门以外的其他三个城门外监视敌军动向。待南门被攻破以后，刘文秀带领人马从北门杀出，正好遇上梁崇武，两军立即厮杀在一起。
庐江城不大，埋伏在东门外的韩江海和西门外的戚武城，从喊杀声和密集的三眼铳声音，判断出北门是敌人的主要突围方向，分别留一千人监视，其余的人都派到北门去增援。
北门的虎卫军增加到了六千人，而突围出来的不足一千人，刚一冒头，就被打了回去。此时，忠字营已经占领了半个城，而且控制了东门。
东门外的一千虎威军在韩江海的带领下，直接进城。北门的虎威军再次分兵，分出一千去支援西门，另外两千绕到东门飞驰进城。小小的庐江城，五千守军，在忠字营和虎威军的蹂躏下，终于全线崩溃。
当天下午，李定国等到刘文秀被带回无为，直接带着他和二百亲兵驰回了庐州。一进庐州城，他就得到一个很坏的消息：刚刚组建的巢湖水军船只，一夜之间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纵火者来历不明，根本没人看到他们的踪迹。
李定国和刘文秀来到张献忠在庐州的临时帅府的时候，张献忠正在召开军事会议。
参加的人除了军中高级将领，还有军师徐以显，没有见到另一位军师潘独鳌，李定国知道潘独鳌被派去巢湖训练水军。
可是，按照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员看，连驻守舒城和六安的将领都被召回了，还有革左五营的老回回马守应c革里眼贺一龙c改世王刘西尧。很明显，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潘独鳌也应该赶回来参加。
李定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李定国坐下以后四处张望，坐在帅案后面的张献忠道：“定国别找了，潘军师已经阵亡了，巢湖水军的战船被烧，潘军师也不幸遇难。”
李定国一阵晕眩，相对来说，他和潘独鳌c徐以显这些军中的文人关系处的比较融洽，和孙可望c艾能奇这些纯粹的军人相比，李定国和刘文秀这些文武双全的军人更能得到文人的好感，因为他们不是那么的粗鲁不文。
虽然他很尊重这些文人，可是左梦周却不会喜欢他们，在他眼里，足智多谋就是阴险狡诈，所以他对这些人不会客气，尤其是，训练水军多少对金陵和江南是个威胁，这是左梦周不能容忍的，所以他要斩草除根，烧毁了船只，刺杀了水军主管。
在张献忠的要求下，李定国和刘文秀汇报了各自的情况。
刘文秀重点汇报了庐江失守的经过，并作了深刻的检讨。张献忠对检讨不感兴趣，挥手制止了，然后是李定国回报忠勇军的火器配备，以及左梦周的性格特点c用兵方式等这两天了解到的情况。并通报了马士英总督凤c庐兵事的情况。
张献忠一面听着，逐渐变得面沉似水，本来红润的脸膛，变得很是苍白。李定国了解养父，这是他气恼到了极点，即将爆发的前兆。
出人意料的是，张献忠并没有发作，而是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马守应c贺一龙和刘西尧，用他那浓郁的陕西口音，沉声道：“老马龙c西尧，形势很不乐观啊，你们几位怎么看？”
刘西尧沉吟了一下，道：“我和张大帅的想法一样，不容乐观。刘良佐和黄得功从北面压了上来，南面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左梦周，马士英又重整旗鼓，看起来我们的计划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贺一龙也紧皱眉头，道：“看起来进攻江南的可能性不大了，在江北能不能站住脚都成问题。”
马守应比较沉稳，直到张献忠再次邀请他也谈谈，他才不疾不徐的道：“我看没有那么严重，大不了我们再回英c霍山，马士英c左梦周c还是刘良佐c黄得功，只要进了山，他们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张献忠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革左五营的人在英c霍山中经营日久，有很好的基础和山地作战经验，而张献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马守应这么说，分明是不顾大局，把他张献忠当成了外人。
马守应见张献忠面露不虞之色，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道：“张大帅的弟兄们久在四川大山里面转悠，山地的门道应该比革左五营的弟兄们摸的还清，差的只是路径不熟而已，有革左的老弟兄们带路，不出两个月，管教官军不敢进山。”
这时，只听徐以显干笑一声，道：“马当家说的很有道理，只要进了山，官军确实奈何不了我们，不过么”徐以显欲言又止。
张献忠一皱眉，道：“老徐，你能不能痛快一次，像大便干燥似的，没有爽快时候。”
徐以显小声嘀咕了一句：“有辱斯文。”然后立刻变得笑眯眯的道：“我们进山以后关进是没办法，可是那样我们也就不会有什么作为，总不能一辈子躲到山里吧？”这回他一口气都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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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忠勇军对贵军的动向也是很感兴趣，据说最近一段时间张大帅征集了许多民船，打算在巢湖训练水军，如果有了水军的配合，贵军毕竟会如虎添翼，对于攻打金陵可以增加几成胜算。”
梦周话题一转，道：“张大帅可能不知道，长江水师一年来在忠勇军的帮助下，已非昔日阿蒙，如果封锁江面，绝不是小小的贵军新练水军可以撼动，而金陵城有长江水师的拱卫，也将固若金汤。
“还有一个消息，小弟也是刚刚得到，高斗光因连失五城已被逮治，经周延儒举荐，马士英被重新启用，任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使，总督庐c凤等处军务。
“这位马大人可不是高斗光那样不通军务的书生可比，况黄得功c刘良佐部虽为贵军所败，但实力仍存，若张大帅敢贸然进攻金陵，难免腹背受敌，到时候恐怕能不能走出江南也是未定之数。”
李定国暗暗心惊，张献忠确有东取金陵之心，左梦周的判断也不是没有道理，更让他担心的是，巢湖训练水军乃是绝密之事，却被忠勇军轻易掌握，还有多少秘密是人家不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李定国不由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
没等他继续发言，一名年轻将领悄悄走进来，附在左梦周耳边说了几句话，梦周点了点头，那名军人退了出去。
左梦周扫视了在座几人一眼，道：“通报大家一个消息，也顺便向定国将军通报一下，今日凌晨，庐江以被忠勇军收复，歼敌两千余人，俘虏刘文秀以下近三千人。”
李定国心头剧震，怎么会这样？他不由起身怒声道：“梦周怎可如此不讲信义，我们在这里谈判，却偷偷派人偷袭庐江？如此作为，岂不令人齿冷？”
梦周摆了摆手，道：“定国将军此言差矣，截至目前，你我双方并未达成休战协议，此其一；其二，贵军也未曾停止军事行动，日前曾与黄得功部有过接触。所以，我军的军事行动并无不当之处。”
沉吟了一下，梦周道：“既然定国兄来看我，梦周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我会命令部下将刘文秀将军释放，作为送给你的礼物。”
李定国叹了口气，梦周这招玩的够阴狠，来之前庐州还在为庐江继续增兵还是撤军而在争论不休，人家却悄悄拿下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那里驻扎了刘文秀的五千兵马，即使有三c四万人大军，没有十天半月，也不是能轻易拿得下来的，而且还把刘文秀给俘虏了，这说明忠勇军不止擅长野战，攻城也毫不含糊。可笑的是，自己人还没有把左梦周当成真正的对手。
人家对自己了如指掌，可自己对忠勇军几乎一无所知，还要妄自尊大，失败已经可以预期。定国暗暗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劝义父另想办法，尽量躲开左梦周，暂时不要打江南的主意了。
占领了无为c庐江二城后，忠勇军真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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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在水军搭载俘虏回金陵的时候，梦周就给曹文瑞发去了密令，让他带忠字营秘密搭乘返回来的水师战船开赴襄安，做好攻取庐江的准备。
昨天下午又命令梁崇武率领虎威军前去增援，同时带去了五门红夷大炮，加上忠字营配备的五门，一共十门红夷大炮，一起开炮，轰击庐江的南大门。在庐江没有多少准备的情况下，不到一个时辰，南门即告攻破，大量忠字营士兵冲进城去。
虎威军分成三部，吸取上次教训，梁崇武c韩江海c戚武城分别率领人马埋伏在南门以外的其他三个城门外监视敌军动向。待南门被攻破以后，刘文秀带领人马从北门杀出，正好遇上梁崇武，两军立即厮杀在一起。
庐江城不大，埋伏在东门外的韩江海和西门外的戚武城，从喊杀声和密集的三眼铳声音，判断出北门是敌人的主要突围方向，分别留一千人监视，其余的人都派到北门去增援。
北门的虎卫军增加到了六千人，而突围出来的不足一千人，刚一冒头，就被打了回去。此时，忠字营已经占领了半个城，而且控制了东门。
东门外的一千虎威军在韩江海的带领下，直接进城。北门的虎威军再次分兵，分出一千去支援西门，另外两千绕到东门飞驰进城。小小的庐江城，五千守军，在忠字营和虎威军的蹂躏下，终于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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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一阵晕眩，相对来说，他和潘独鳌c徐以显这些军中的文人关系处的比较融洽，和孙可望c艾能奇这些纯粹的军人相比，李定国和刘文秀这些文武双全的军人更能得到文人的好感，因为他们不是那么的粗鲁不文。
虽然他很尊重这些文人，可是左梦周却不会喜欢他们，在他眼里，足智多谋就是阴险狡诈，所以他对这些人不会客气，尤其是，训练水军多少对金陵和江南是个威胁，这是左梦周不能容忍的，所以他要斩草除根，烧毁了船只，刺杀了水军主管。
在张献忠的要求下，李定国和刘文秀汇报了各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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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一面听着，逐渐变得面沉似水，本来红润的脸膛，变得很是苍白。李定国了解养父，这是他气恼到了极点，即将爆发的前兆。
出人意料的是，张献忠并没有发作，而是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马守应c贺一龙和刘西尧，用他那浓郁的陕西口音，沉声道：“老马龙c西尧，形势很不乐观啊，你们几位怎么看？”
刘西尧沉吟了一下，道：“我和张大帅的想法一样，不容乐观。刘良佐和黄得功从北面压了上来，南面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左梦周，马士英又重整旗鼓，看起来我们的计划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贺一龙也紧皱眉头，道：“看起来进攻江南的可能性不大了，在江北能不能站住脚都成问题。”
马守应比较沉稳，直到张献忠再次邀请他也谈谈，他才不疾不徐的道：“我看没有那么严重，大不了我们再回英c霍山，马士英c左梦周c还是刘良佐c黄得功，只要进了山，他们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张献忠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革左五营的人在英c霍山中经营日久，有很好的基础和山地作战经验，而张献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马守应这么说，分明是不顾大局，把他张献忠当成了外人。
马守应见张献忠面露不虞之色，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道：“张大帅的弟兄们久在四川大山里面转悠，山地的门道应该比革左五营的弟兄们摸的还清，差的只是路径不熟而已，有革左的老弟兄们带路，不出两个月，管教官军不敢进山。”
这时，只听徐以显干笑一声，道：“马当家说的很有道理，只要进了山，官军确实奈何不了我们，不过么”徐以显欲言又止。
张献忠一皱眉，道：“老徐，你能不能痛快一次，像大便干燥似的，没有爽快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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