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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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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抱着一种——我只是来寻找快乐反正有法王垫背的心态,我去上学了。早自习,我便开始寻找可供复制的作业源。第一节课就被班主任抓住偷懒的话,真是挺麻烦的。

    临近结束,我正要抄到伟大胜利,一只大手结实的按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硬着头皮转向后面看,果然是光长相就自带嘲讽效果的班主任,他此时正露出一种极不耐烦的神情。那一刻我简直要伏地认错,忽而他问:“你家有亲戚啊?”

    我愣了,在反应亲戚这个词的含义。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亲戚多少会有一点吧,于是回答:“啊!”

    班主任示意,带我走出了教室。行进间他一言未发,也没有停下脚步,我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直接跟到了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推开门,只发出了一个语气词:“呐?”

    我向办公室里面看去,空无一人,准确的说没有任何教师。倒是有一名静美的少女安稳的坐在所谓会客沙发上。我还在找我的亲戚,忽而那名少女自己站起身来,正面对我,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叔。”

    我自然的向后看去,班主任似乎不愿多扯皮,只留下一句:“我第一节还有课,你赶紧把她送回家。”

    于是,办公室门口,只剩下我和一名陌生的少女。

    这样的情形可真是无法想象,素昧平生的少女为何会与我产生羁绊,我干脆的问:“你是谁?”

    对面走上前来,双手奉上一个蓝色的布包,轻声说道:“蒙尘。”

    谜底一下揭开了,我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果然麻烦。不过,或许该感谢她居然没有穿着道服跑过来。一身深色的运动服,适当的遮挡了那些许玲珑的青春少女的曲线。除了一侧发髻上白色的束带稍显另类之外,整体符合舒适柔美的可人形象。摸着良心说话,我不介意与这样稀有的璧人交涉。我难得没有产生一走了之的遁感,思量着说:“你的情况我们基本清楚,困难大家可以想办法克服。”

    看她手上的东西,想必是元诚给的信物,也就是当年我师父托付的东西。这复杂的渊源我已经忍不住要骂人了。少女抬起头,柔弱的目光中情感的流露稍显迟缓,半天没有说话,似乎受了难为。原本计划抓住一切机会逃课去上网,但置如此鲜嫩之苹果于不顾也是可惜。不过,难道刚才班主任没有亲口批假吗?

    就在这时,意外的状况出现了,少女竟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完全脱离常识,疾声哭诉:“蒙尘愿抵身为奴,只求师叔救一条性命!蒙尘已无处可归,只求师叔尽心收留!”

    本来跟预想中相比,蒙尘的性别已经出了差错,这下又摆出如此软弱可怜的姿态,多少有些诧异。我赶紧搀起她,回答:“同学,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身边的人沉默不语,看她清浅无知的模样,应该不会太难对付。依据我现在掌握的信息,把人生寄托于灵界的职业玩家就是对她最贴切的形容。另有不清楚的地方是,她的现实常识到底有多缺乏?

    走出了学校我们继续向前,虽然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把她带去哪里。蒙尘全程都在说山海妖复生c救命的问题,加上之前元诚信中所言被迫离开灵界,而又劫难当头,不难猜测出事情的大概:

    面前的少女击杀了尚处在聚灵期但实力恐怖的妖怪,七天后妖怪将会以完满的状态重生,而所有攻击只会对她一人起效。灵界不知何以不能对付这样的妖怪,于是,少女便被整个世界抛弃。真是残忍。总不会所谓独立门派全部是这么来的吧?

    想到现在她阳灵的价值保守估计有20年寿命之多,我就有点头大,如此背负也太过沉重了。说是元诚的同期,但蒙尘的身条已经发育的相当良好,我忽而没头脑的问了一句:“你多大?”

    得到的回应:“蒙尘今年已是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话绝对比元诚大不少。看来不能用同级生来理解同期。年龄和我差不多吗?

    然而她的命运要悲惨许多,孤苦流落,自幼跟随师父起居山林。一旦脱离那样封闭的环境,很难适应紧张的社会,自然产生这种与世隔绝的穿越感。甚至,蒙尘连父母都不曾有印象。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安全和归属感获得之前必需的是食物。眼下我就要负责一个对崭新世界完全陌生的少女的衣食住行了。所幸蒙尘并非身无分文,当她双手举起拿出接近四位数的现金时,我简直比看到救命稻草还高兴。接下来的故事就简单了,蒙尘跟着我找到一处住所。像我们这种小城市,能接受社会闲散人员的地方不多。蒙尘的落脚点算是公寓,周围居住的大多是独身的纺织工。单人住宿,有阳台和卫生间,余下大小只够摆一张床了。我觉得这里还不错,蒙尘没有意见。

    要问我如今的行动有何目的还有我本人对蒙尘有什么意义,我只当是作为一个友人带路罢了。就像招待远方的宾客那样。至于将来以及现实中如何生存的问题,蒙尘应该懂得自力更生。

    灵界当别论,但现实中人的独立和尊严是不容侵犯的,这些也只能靠自己取得。

    以上就是机智甩锅的全程。与蒙尘分别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乖乖回到了学校。

    如果我能真正意义上的睡一觉,估计可以做到明日又一天,然而,同蒙尘在灵界的会面已经约好。这里有必要说一下,白天我向班长询问关于逆吢的传说,看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应该是——我们只是普通同学的预告应验了。我懒得跟他计较。

    深夜,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灵界,我跑去了约定地点校门口。蒙尘不知何时开始已经等在了那里,低头保持着跪姿。

    我刚看到即大喊:“站起来!”

    蒙尘愣一下,略为慌张的站起,低头向我,双手垂在身前。视线中首先落入的,除了她两条笔直光滑的大腿,还有与她瘦弱身躯极不相称的漆黑的枷锁。手链脚铐使得她只能保持那样的姿态。显然,蒙尘在灵界中的装束与现实中截然不同,似乎符合囚犯的形象。只有一件单衣,仅用下摆可怜的长度就像遮挡那裸露的双腿吗?我尽量保持理智,心底莫名产生一种最苦的背负感,这一切的起源都赖元诚的信件。

    在确定蒙尘脚铐上的铁链已经断掉,可以行走之后,我决定把她带去异界。

    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找到异界的正式入口。但异界并不是完全封闭,它有不计其数的自然开口与现实灵界相连。其中一个便在我们学校的一处拐角内,班长最初带过路。这些自然开口全部靠异界的力量维持,所通向的地点只有一个,主宰看守的那个入口。这其中的意义我还不明确。

    本来以为需要解释一下,但我们很顺利的进入了异界。主宰完全不见踪影。

    接下来就是召唤华清的过程,我跑到所谓玩家登入口,换了一批虚拟助理,有莱莉c尤莉c马莉,就是不见我的妮可。算了,马莉就马莉,我直接对她说:“我要见你们的领导。”

    瞬间,马莉的笑脸冷了下来,变了一副腔调,说道:“连续登入五次,我还在想是什么人找麻烦呢!”

    虽然这样附身出现有些奇怪,不过,正和我意。我在为难该如何与华清正面对峙。

    我站直了身体,毫无保留的说道:“哈其死了。因为我的缘故。”

    面前的马莉,实际上相当于华清,不改嘲讽的语气,回应:“是吗?大快人心呢。”

    我早编好了一堆理由,说:“是责怪我?”

    “没有。”

    又是意外简洁的回答。我还是想向预料中的对话引导,于是说:“总会有这样的嫌疑,像是哈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马莉接下来的回答颠覆了我长久以来的立场,我如同深陷巨大的漩涡,连站立能力都失去了。她说:“一个将将死去的鬼能有什么修行?所谓寄生虫就只有苟活的份。”

    我岂止难以相信,一字一顿的说:“为了攫取哈其强大的力量,不是所有人都想在聚灵期杀死他吗?”

    马莉显出鄙夷的神情,回答:“那些力量全部散失了,你看到的就是一只可怜的寄生虫。”

    出乎意料,马莉所言与我既往的认知产生了矛盾,回想起来,的确没有出现任何人,目的是为了修行来图害聚灵的哈其,一切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可是,逆吢又为何现身,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涉及哈其马莉怒言不已,喋喋不休的重复着:“该死,该死。”

    我实在不想背上这无以言喻的负担,把最后一件事结束就彻底忘掉吧。我说:“哈其托付给了我一件重要的东西,我想还回去,你知道他的家人该如何联系吗?”

    可马莉的回答却是:“不知道呢。”

    马莉似乎对我身边的人更有兴趣,接着说:“啊,这如濒死般的面容又是什么悲惨的预兆?”

    我转头看着沉默的蒙尘,神色似乎没有那么难堪。她又是我不得不解决的麻烦。我倒是想过几个应对的方法。首推法王,绝对没有他打不过的妖怪。只是不知道法王有没有兴趣多培养一个阴阳师。其次,便是那惊为天人的式神,似乎拥有无限的防御力,但完全无法控制,不知道她是否会出手保护蒙尘。再次,把问题简化成一般人对付不了的妖怪,不是有一个佣金排行第一,号称能应对所有从冥界脱离的鬼怪的职业杀手吗?这不正是他出场的最佳时机,至于过去一次与我交手的经历暂且忽略。

    于是,马莉又恢复了机械的笑容,进入带路模式。我依然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无畏锋。

    我们绕到了一处又高又尖的建筑前,这整栋楼里住的都是目标为妖怪的职业杀手。在几乎是最高层,我们顺利的见到了救星。他正在充满现代气息的办公室里讲电话,一身西装革履:“如果这个价钱你能接受,我就安排一下行程,专门解决你的问题。”

    所谓最高雇佣金,看上去缺少一些神秘感和派头。交涉开始,无畏锋念念不忘曾经,絮叨:“你毁了我唯一的愿望。”

    年轻人沉静冷漠的态度可没有显出一丝好感。虽然上述方案中无畏锋是再次的选择,但就可靠程度来说,不是其外方法能够比拟的。我不能退缩,我用相当诚恳的语气说:“她需要保护的是真正的生命,不单是为了些无聊的修行或灵力。”

    无畏锋改变了想法,决定先聊价钱。无视可能难以面对的困难直接进到这一步,必是对自身实力有相当的自信。而我正恰恰相反,没有独自一人保护蒙尘的信心,所以才来请求无畏锋的帮助。我已经做好了听到一个天文数字的心理准备,然而,无畏锋却开出了奇怪的条件:“一个愿望。”

    我当即答应了。愿望这种东西能够帮忙达成的话就叫做人情了,人情这种东西还不上的话就只好拿金钱弥补,相当于无畏锋完全模糊的开价。我的应允也算是权宜之计。

    接下来才到故事真正的主角蒙尘发挥的时间,无畏锋问了她几个简单而必要的问题。某些事情我真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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