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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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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日子一天一天匆匆而过,猛抬头,才发现原来已是深秋之末,渐渐的将要步入隆冬时节,树叶落尽,万物萧索,天地间一派苍凉。枯藤老树,凉风习习,最是能激起诗人心底的阵阵惆怅,苍茫辽阔,倒是效法先贤,约上好友聚会品茗的好日子。

    冷无绵,沈飞扬受邀而来,远远的便望见凉亭里的石桌上那正温着的一壶酒,“这算是青梅煮酒论英雄么?”冷无绵彬彬有礼的撩衣坐下。

    萧子寒笑笑,伸手为三只酒杯斟满美酒,“没有青梅,只有清酒一壶,至于英雄嘛”

    “倒是有三个!”惬意的倚着栏杆,沈飞扬沈公子毫不客气的认了下来,英雄这个词怎么听怎么觉得适合自己。

    萧子寒笑笑,转头望着冷无绵,“这算是什么?”

    受人敬仰的少年丞相只是随意的抬了抬眼睛,简简单单只有四个字,“大放厥词!”

    萧子寒微微的点点头,对这个评价倒是颇为认同。

    另一边,刚刚伸长了胳膊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的沈公子颇为不服气的哼哼出声,“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就算本丞相是燕雀,怎么看你沈飞扬也没长着鸿鹄的德性啊,冷无绵挑挑眉,却是懒得再说,只是仰头饮进一杯酒。

    不被认同,冷无绵那轻蔑的眼神看的清楚,沈飞扬撇撇嘴,“不知道自古美人爱英雄吗?”

    终于说出真心话来了,这美女二字对于沈公子才是真正的重点吧,萧子寒笑笑,再次斟满了酒杯,站起身来,“天朗气清,约上好友,围炉而坐,说些闲话,倒也惬意!”

    对主人这份逸致,客人们似乎都没有什么应和的闲情,冷无绵单手支着头,“如此,怎么没把你的大师兄小师弟也找来呢?还有那个只会流着鼻涕的奶娃娃呢?怎么也不见了?他们不才是你交心的兄弟们么?”

    “兄弟是一回事,爱人是另外一回事,我啊,是看上你们了”难得萧王府的小王爷如此这般不正经了一把,本想活跃一下气氛,却是惹得人寒毛直立。

    沈飞扬立即站起身来,使劲的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客客气气的摆摆手,“诶,我知道萧小王爷眼光极高,不过,不算上我也没关系,本公子还是对女人比较有兴趣!”

    “那林文君呢?也看不上么?”冷丞相坐在一旁,独斟独饮,看似随意悠闲,眸子里却闪着些隐隐的笑意,“手中握着解药的人,却没有拿出来,你还真是不同以往啊,”本以为,萧子寒遇到林文君,便会迫不及待的双手奉上解药,寻回那个牵挂许久的大哥,却想不到事到临头,原来关心都只是在嘴上而已,面对权力,世上果然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冷无绵微微的勾勾嘴角,这才对嘛,有了点人性的萧子寒如今看起来果然比原来顺眼了许多。

    “意料之中,人嘛,总有私心,生死存亡之际,哪怕面对至亲也是一样,明哲保身是所有人的选择,圣人只在书里才有!不过,我喜欢这才是人嘛,最基本的人性,”更是这么多年来早已看惯了的本能,从前的萧子寒一举一动几乎打破了那许多年以来,生存于遥夕山庄里对人性所有的认知,善良?真诚?看在眼中只觉得一阵阵泛着恶心,夜夜辗转反侧,唯一的想到的解释就只有一个,眼前这个清贵的萧王府二公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果然,时至今日,他终于露出了些许獠牙,果然,人之私欲,没有任何的例外,冷无绵不屑的撇撇嘴,转头望着萧子寒微微笑,“你也怕吧,怕失去如今的地位,更怕失去手中的权力。”

    “是啊,我也怕”似是回答,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萧子寒承认了,仰头饮尽一杯清酒,从不知百年纯酿如斯,入口却带着浓浓的苦涩。

    不知道从何时起,饮酒从来只是为了应酬的萧王府二公子,在闲暇时也喜欢上了小酌几杯,如梦如幻,隐隐约约,沉醉的感觉让人着迷。贪恋着能脱离一切烦忧的时光,固执着不肯撒手,可终究酒总会醒,短暂的不省人事后还是要面对一切。怕失去小王爷的地位么?当初既然选择离开,便已经做好了放弃一切的打算,更何况这萧小王爷的名号远不是别人看起来的那般风光。怕失去手中的权力?萧子寒微微的苦笑,根本一丝权力,又何谈失去?不过,内心深处却依旧会怕,怕给予自己温暖的大哥露出失望之情,面对王爷的惩戒捶楚,都不曾这般心惊,或许那不是怕,而是心痛,“失望”二字从萧文俊的口中说出来,对萧子寒来说,是坠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样的痛苦。

    围炉而坐,好友聚会,美酒佳肴,本该天南海北,高谈阔论,相谈甚欢,到如今却是各怀心事,自顾自的独斟独饮。沉默良久,冷无绵才从怀中掏出一纸信笺,“主上的信,吩咐我交给你。”

    薄薄的一封书信,悠悠的在手中转了几个圈圈,对着阳光,透过信封还能分辨的出冷秋寒的字迹。果然来了,萧子寒笑笑,歪歪头,带着些醉意,对着一旁的冷无绵扁扁嘴,“你知道冷无涯是怎么死得吗?你知道我最讨厌脚踏几只船吧。”

    “脚踏几只船?”冷无绵悠悠的理了理衣襟,“那你就错了!我冷无绵从不脚踏几只船,因为我从来不轻易上任何一条船!过去是,现在是,以后更是,我的船上,永远只会是我自己一个人而已!”

    不会孤单么?萧子寒心里闪着大大的问号,嘴里却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连亲生父亲也是?”

    “主上而已。”冷无绵慢慢耷拉下一直j□j的肩膀,几分没落,

    “你还是称呼他主上啊。”

    “一个称呼而已!”冷无绵仰头猛地饮尽三杯酒,一直以来,我的心只由我自己一个人保管。

    这个话题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愉快,多说无意,萧子寒松弛了下筋骨,这才伸手打开了那封书信,里面只有一张薄纸,洋洋洒洒,龙飞凤舞,字数不少,嘘寒问暖,词藻堆砌,任他再如何华丽修饰,却掩不住最真实的渴望一一一一一一一想要解药,就拿玉狐家的玉佩和墨玉来换,这就是目的。要知道江湖传闻中,玉佩墨玉不但是能代替原本的主人操纵江湖上最大的探子组织影卫的钥匙,更是攸关玉狐家存亡的关键,冷秋寒想要它们?想要击垮玉狐家的心思不言自喻。

    萧子寒把信递给冷无绵,冷丞相看罢,又丢给了对面的沈飞扬,沈大公子醉眼惺忪,打着哈欠,眯缝着眼睛把信读完,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集齐这些东西对你萧小王爷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别人看来难于上青天的问题,怎么想,由萧子寒来做都觉得是轻而易举,沈公子大大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看来今儿这酒的后劲真有些大了,懒懒的把脸耷拉回石桌上,只觉得眼皮太过沉重,支持不住的要耷拉下来,“不过,就算集齐了,你还真打算把这些东西双手奉上?”双眼紧闭,似是在梦呓。

    真的打算把江湖传闻里关于玉狐家命运的宝物送给冷秋寒么?可不送,又能如何?任由玉林风那样静静的躺着,直到老去么?

    “你怎么知道他会愿意拿出解药来?”冷无绵随手把那纸信笺丢进火中,不留下任何痕迹,滴水不漏,这是冷丞相一贯做事的准则。

    萧子寒笑笑,却是笑而不答,冷秋寒若是想要了玉林风的命,有那样大好的机会蛮可以用些无人可解的奇毒,如此大费周章,玉林风只是弄的昏迷而已。别有他图,这份心意任谁也看得出来,只是没想到,如今他图的却是把玉狐家一朝倾覆。不过,只凭那几块石头就真的能动摇堂堂玉狐家的根基么?

    “你真打算把这些东西双手奉上?”冷无绵似乎和沈飞扬有同样的疑问。

    萧子寒望望天,“不管是遥夕山庄颠覆了玉狐家,还是玉狐家斗倒了遥夕山庄,对我似乎都没什么好处,不是么?”

    “好像也没什么坏处!”沈飞扬闭着眼睛,想不到耳朵倒是十分灵光。

    “从来一方独大,都不是什么好事。”

    “几足鼎立,各方平衡,那样你就能坐收渔人之利?”

    冷无绵的话,倒是说进了自己心坎里,萧子寒笑笑,歪头细看冷无绵,这才发觉,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能走进自己心里,“你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冷无绵也笑了,“我是越来越中意你了!”

    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你侬我侬的气氛,直叫沈飞扬沈公子这情场上的老手满身寒毛直立,这这这这算什么?突的只听见一声叫喊由远及近打破了沉默。

    “呀呀呀!”远远的望见亭子里的三个人,韩大少爷飞奔而来,“你们这样聚会,怎么又不叫上我??”

    “叫你有什么用?”

    “还流着鼻涕的奶娃娃!”

    在挖苦韩振轩这方面,冷无绵沈飞扬难得的找到了共鸣点。

    “什么?”只有两句话便叫韩大少爷急得跳起脚来,这是j□j裸的轻视!我抗议!

    “韩少爷这不是找来了么?不说,是相信少爷的聪明才智啊。”

    萧子寒一句话立时化解了一场眼看要来临的口水战,韩振轩大大的哼哼一声,“少来拍马屁!”红扑扑的小脸上却露出些许得意,本少爷的聪明才智那是人神共知的,那还用说?

    “有事吗?”才得意了一会儿的韩大少爷,因为萧子寒这一问,挺直的胸板立即耷拉下来,呵呵呵,突然笑得尴尬,“那个那个这个你们聊,你们接着聊呵呵呵”说完竟是乖乖的坐在了一边,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直直的盯着冷无绵看。

    沈飞扬夹起一口菜,看着韩振轩呆呆的侧脸,突然笑出声来,“哎呦,这小眼神,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喜欢上了呢!怎么?韩少爷这是移情别恋了?”悠悠的伸手摸摸自己俊俏的小脸,貌似原本这位大少爷是对自己有点意思吧!

    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冷无绵冷丞相这会儿也被盯得有些难受,被一个男人这样专注的瞧着,有生以来还是头一遭,韩振轩那双大眼睛几乎要把自己看穿了一般,实在忍受不住,只得站起身来,避开这位韩少爷一丈远,“你看什么?”

    “我我在看丞相大人的肚子!”韩世英嘟嘟嘴,“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是想看看这能撑船的肚子到底得有多大啊?”

    这才知道了原由,冷无绵微微的叹气,还真是个不懂事的奶娃娃,一个转身,避开了韩振轩几乎要摸上来的双手,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那不过是想形容丞相们容人容事的度量大而已!”

    “哦!”韩振轩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大大点头,突的却是话锋一转,大大的眼睛几乎成了水滴状,“那什么,我刚刚不小心把你的马砸坏了,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不会怪我的吧?”

    “什么?”

    难得亲眼见证了世人敬仰的冷无绵冷丞相吃了哑巴亏,萧子寒使劲的憋住即将冲出口来的笑意,早知道韩大少爷如此乖乖的模样后面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沈飞扬沈公子却是再也支持不住的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韩振轩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徒留下冷无绵站在原地,无话可说。

    集齐玉狐家的几块玉佩,对萧子寒来说的确并不是什么难事,宝玉有主,而这些主人们似乎都同自己有着些或浅或深的缘分。

    要玉佩么?水灵斜倚着临风阁的栏杆,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纤纤玉手随意的玩弄着鬓边的长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说想要玉佩,就连一句原由都不肯讲,南宫水灵支着脑袋,侧头瞧了瞧立在面前的萧子寒,终于悠悠的伸手从腰间解下那块随身了许多年的玉佩。对着大大的太阳仔细瞧瞧,羊脂白玉在温和的阳光中更显得温润漂亮,不觉轻轻的叹口气,这么块好玉,价值连城,本想没钱时当了换酒喝的,不过,也罢妖娆的站起身来,才要落进萧子寒手中的玉佩却又被生生的拽了回去,真是可惜了这么块好玉,南宫水灵樱桃样的小嘴鼓鼓的,孩子样的歪歪头,逐字逐句的嘱咐,“下次记得把买玉的银子拿来!这可不是白给的哦!”转身坐回床边,就在玉林风腰间解下另一块玉佩丢给萧子寒,不是替他决定,而是深知他的抉择,小夕姐珍惜的孩子,林风哥同样会视若珍宝,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吧

    策马奔驰,没有停歇,一路回到楚府,朱红色的大门一如昨日,物是人非,心却已经不似旧时一般。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吧,站在府门外,萧子寒长长的深吸一口气,还未进门,暖暖的阳光下,风带来些似乎独属于楚府的味道,心也跟着安宁下来。

    见到楚天阔,没有丝毫的迟疑,撩衣跪地,大礼参拜,恭恭敬敬,不单单只为了玉佩,更是发自内心的深深一拜。

    这份郑重的大礼并没有让堂堂的武林盟主楚天阔有丝毫的感动,却是直接警觉起来,这是干什么?这个小混蛋,又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瞪圆了圆溜溜的一双眼睛,全身毛发直竖,颇有些准备就绪,蓄势待发的姿态。

    听到玉佩这两个字,楚盟主却是愣了愣,什么玩意儿??玉佩??那块烂石头??八百年前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随后,楚府便陷入了一场翻箱倒柜,鸡飞狗跳的战役中,乱七八糟,鸡犬不宁,楚天阔楚盟主瞪了瞪眼睛,使劲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有这个小混蛋,老子得少活多少年啊?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老子还真是没猜错,有多大的礼就有多大的麻烦,这个小混蛋!

    玉佩的主人分别是谁心中早已有数,可天下之大,小小的墨玉究竟在何处倒是破费疑猜,本以为叶子卿叶小先生是最有力的人选,却想不到他只是眯起眼睛,微微笑,只是随手指了指。

    顺着叶小先生的指引,沿着河堤慢慢的走,猛抬头,却望见宽阔的河床上,远远的只有一人披着蓑笠,坐在大大的青石上。难道他才是墨玉的主人?萧子寒慢慢的走上前去,等真正看清楚草帽下的那张脸,心里是实实在在的震惊,不觉垂首恭立,轻轻的唤了一声,“二叔”

    萧少原撇撇嘴,不觉在心中叹口气,这么好的天气,如此垂钓的好日子,更难得萧侯爷突的有了这份闲情逸致,才吟唱了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就被人生生的给截断了,真是太可惜了,懒懒的朝着身边那块平滑的石头努努嘴,“坐吧!”

    萧子寒这才点点头,颇有些拘谨的坐下来,面对二叔,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子寒听说玉狐家曾经有一块墨玉”

    话未说完,一块晶莹的墨玉便出现在眼前,在灼灼的阳光下还闪着隐隐的绿光,萧少原长长的舒口气,眼见得要上钩的鱼儿又跑了,不觉有些扫兴,“为了它而来?”

    萧子寒的震惊看在眼中,萧少原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懒懒的撤回手来,再一次把墨玉塞回怀里,“没错,我就是影卫真正的主人。”

    承认的爽快,更是坦然,萧子寒舔舔突的有些发干的嘴唇,“那可以”可以给我吗?才开口,萧少原却好像早已洞悉一切一般,冷冷的给出了答案,“不可以!”拒绝,就这么简单。

    望着身边人失落的低下头去,萧少原扁了扁嘴,“为了救林师兄?”

    真不愧是影卫的主人,这世上似乎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面对萧子寒的惊讶,萧少原微微的耸了耸肩,“这么多年,很多事不是我不能知道,只是不想知道而已。”知道的越多,烦恼就越多,难得糊涂,也算是保持常乐的一种方法,“你知道为什么是我来掌管墨玉么?”

    早就想问却开不了口的问题,怎么想也想不透的问题,萧子寒转头看看萧少原,而面前人却只是在这广阔的山山水水间随意的伸展着筋骨,似乎实在聊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大师兄太莽撞,三师兄太温情,林师兄外表如冰,可最里面却是如火一样的温暖,我哥嘛”萧少原微微的露出些许苦笑,“你也知道,有时候对我哥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用师父的话说,这么多人里面,真到最后的时刻,或许只有我一个人才能保持住最起码的冷静。”说到冷静,不觉单手支头,仔细的思索起来,似乎说是冷血才更准确些。唉轻轻的摇摇头,砸吧砸吧嘴,萧少原转过脸来,“墨玉,现在我不会交给你,至少不会只为了跟冷秋寒做交易而交给你。林风哥的事,我来解决,你就不必再插手了。”

    萧子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面前人那个大大的懒腰给直接堵回看嘴里,萧少原轻轻的挥挥衣袖,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去吧!”却在萧子寒转身而去时,开了口,“等等”萧少原斜斜眼睛,扁扁嘴,“对我这个二叔连道别礼都没有?没礼貌嘛!”萧子寒这才弯腰行礼,躬身而退。

    独自坐在河边,凉风习习,一条鱼也没钓到的萧侯爷狠狠的扯落身上的蓑衣,唉看来渔夫这个行当果然不适合自己,靠打渔为生绝对会饿死,扯扯筋骨,大大的伸伸懒腰,萧少原好好活动了下因为久坐而有些酸疼的脖子,望着宽阔的蓝天,不觉长长的叹气,看来沉寂的多年的萧少原又不得不动起来了,这山这水真是辜负了这么好的景致,这么惬意的时光。

    萧王府的萧侯爷一直游戏人间,不问朝政,不管纷争,可真要做起事情来,却是雷厉风行,毫不拖延。没有几日光景,这儿有名的醉仙楼里,便与遥夕山庄的庄主面对面而坐。

    冷秋寒眯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笑看着眼前人,“千算万算,却好像独独少算了一样!”想不到当年受了重伤已经废去武功的萧少原还可以这样生龙活虎的坐在自己面前,甚至还略带了些耀武扬威的姿态,“听说,当年,玉狐梦最想传位的人是你啊!”

    传位??说得和什么似的,别说是什么武林盟主,就算是天子之位,又有什么好贪恋的?人生本来就只有短短数十载,死是注定了的归宿,既然如此在这短短的旅程里,何不及时行乐?走的那么累做什么?萧少原无所谓的耸耸肩,“人本来就是这世上最难把握的!”悠悠的拿起摆在桌子中间的那一小瓶药丸,“这真的是解药么?”

    冷秋寒微微笑,“可以找人试试!试试不就知道了?”

    “嗯!”萧少原大大的点头,倒是颇为认同,一手悠悠的转着那瓶解药,一手托腮,似是在认真思考,“找谁试呢?是要你儿子冷无绝来试,还是要你弟弟冷云寒来试试?”

    面前人托着茶杯的手,明显一顿,萧少原瘪瘪嘴,轻轻的一挥手,那精致的瓷瓶便飞出楼外,落在石板路上跌了个粉碎,“我不喜欢试,我喜欢确定。明日太阳落山之前,若是玉林风还没有醒过来,你就会见到冷云寒加上冷无绝的尸首!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喜欢确定某件事情吧?”

    “他不是冷云寒,从他成为玉狐梦的弟子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冷秋寒的弟弟了。”

    “是吗?”萧少原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倒省事了,不必送还给你,把他的尸首喂了狗,你也不介意的,是吧?”不需要冷秋寒有任何的回应,萧少原便站起身来,走出醉仙楼。

    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宽阔无限,沐浴着明媚的阳光,温柔的似乎可以包容一切,萧少原深深的吸口气,却又长长的叹口气,深秋清冷的空气猛冲进胸膛,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就是说嘛,人还是无能的人最好,无能便无忧,没有争斗的烦恼,更没有抉择的痛苦,真是搞不明白,勾心斗角c精心算计c步步为营,担惊受怕的日子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么?这简直就是自虐嘛,真是奇怪的癖好,可世上固执着保持这份癖好的人却实在是不是少数。

    啊呀!!萧少原抱着脑袋,在心中呐喊,天上那随意舒卷着的白云,山间那悠然流过的泉水似乎都在狠狠的嘲笑自己,萧少原,你这个不会及时行乐,把握美好时光的傻瓜!

    不喜欢斗争,斗争真是好麻烦!麻烦透顶了!萧少原鼓着嘴巴,任他再麻烦却是不得不做,不长却也不短的人生里,总有许多的事情别无选择,只能面对。

    翌日,太阳才高高的挂上了正中,天下第一名师叶子卿叶小先生便收到盛情邀约,萧侯爷的请帖不容回绝,要知道萧王府手握重兵,雄踞一方,而今日正是派重兵来请,既然人家已经给足了面子,自己又何必固执的要去讨那杯罚酒,自讨苦吃呢?反正结果都只有一个而已。

    请客的地点正设在叶子卿的学堂里,满桌的珍馐佳肴,玉液琼浆,菜是萧侯爷备下的,地方却是叶小先生的。

    叶子卿提起衣襟,迈步进了正厅,兵围书院,乌压压里三层外三层,毫不掩饰的重兵把守,危险的气息任谁也嗅得到,不过备受世人尊重的叶小先生却依旧淡然,不卑不亢,面对的一桌佳宴,微微的笑笑,“听说,临行前最后一餐都会特别丰盛!”

    萧少原微微的点点头,大大的笑脸上还有两个酒窝,“那只是听说而已,亲眼见识,今日亲身体会,或许会是别样的感受。”轻轻的抬手,一个请的动作潇洒流畅,连见多识广的叶小先生都惊叹于这份优雅,这才知道却原来真人不露相,先人留下的话句句真理,这萧少原平素看起来悠闲自在,真的事到临头,或许他才是最能扭转乾坤的关键。

    “难怪,玉狐梦曾经希望让你来接替他看来他偏爱于你,是有原因的。”管中窥豹,也看得出果真不同反响。

    唉望着叶子卿,萧少原长长的叹口气,还真不愧是兄弟两个,说出来的话都一个调调,“偏爱我?偏爱我什么?是偏爱我的纯真?淘气?还是无赖?”萧少原少有的露出丝丝冷笑,“他应该只会喜欢如他一样嗜血如命的人吧。”不过说起来,曾经追随玉狐梦的日子里,自己的确因为杀人流血而兴奋过。

    转头望望叶子卿,以玉狐梦的性格,会收冷秋寒的弟弟做弟子还真是天方夜谭,若不是此时的此刻此人就在眼前,说出去指定会笑掉所有人的大牙,绝对有可能直接笑死几个,萧少原大大的点点头,双手支起脑袋,突然有些好奇,“诶,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各式菜肴塞满了整个嘴巴,连腮帮子鼓起来的天下第一名师叶子卿叶小先生嚼了好一会儿才咽下这一大口菜,猛灌下一杯茶,才悠悠的擦了擦嘴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有歌舞助兴,谈谈往事也不不错,至少不会太过气闷。

    要说起来,那还真算得上是个遥远的故事了

    魔教覆灭的那一天,魔教少主冷秋寒真如疯魔了一般,绝望却又不甘,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似得杀开一条血路,独自走出魔教,心已经被掏空了,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人,眼前飘飘渺渺,模模糊糊,身轻如云,好似落入梦中。已经对那个女人付出了自己能给予的一切,冷秋寒曾自信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这样的义无反顾,彻彻底底,只要她一句话,关系着魔教命脉的地图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人常说种瓜得瓜,想不到深情如此换来的依旧是最沉痛的背叛,玉遥夕走了终于还是走了携着关乎魔教生死存亡的关键悄然而去,竟是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夜夜相思,等来的却是对魔教一场斩草除根样的杀戮,不管老弱幼小,只有血流成河,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尸骨,冷秋寒轻轻的勾勾嘴角,这就是相信女人的结果,爱情?真是莫大的讽刺!他们都是为自己而死的,到此时才深切的体会到,魔教少主这个称谓的沉重,自己一念之差便关乎着千百条无辜的性命。

    不过,生命在玉狐梦眼中犹如草芥,如砖瓦一般,只是摞起来供自己往上爬的阶梯而已。

    冷秋寒走了,提剑而去,那顺着利刃滴下来的血迹,画出一道惊心的血红,无论身后冷云寒如何的呼唤哥哥,无助而凄凉,冷秋寒都只是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充耳不闻,有人阻挡,便是一刀毙命。喜欢玉遥夕的原因?至今冷秋寒都说不清楚,这世上本来有的人便如过客样匆匆,是看过了便忘了的风景,可有的人却会在心中抽根发芽,那是没来由的缘分天注定。

    如今想来,如果那天大哥可以再回一下头,哪怕是不经意的也好,或许如今的一切都会是另一番天地,没有叶子卿,没有萧子寒,只有甜甜淡淡平平凡凡的一家人。可惜天意弄人,心结在一起的人还没有好好相爱,便成了永远的回忆,再回首,沧海桑田,已是天涯,有的转身,真的就是一生,从此,后会无期,天上人间,永不相见。

    冷秋寒不知道,玉遥夕曾经回来过,自古情义两难全,遵从师命,献上魔教的命脉是义,深知那场颠覆魔教的战争,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回去,哪怕同魔教一同消失,为的只是自己的一颗心

    还记得天塌地陷,满眼尽是鲜血,满心全是绝望的那一刻,小夕姐出现在冷云寒眼前,怀里还抱着几岁大的冷无绵和尚在襁褓中的萧子寒。

    “云寒,拉着姐姐的裙子,千万不要放开手,知道吗?”玉遥夕的声音如天籁一般,神奇的能叫人心立刻安宁下来。

    冷云寒点点头,攥紧了那如雪样纯白的衣襟,如抓住了最后一棵可以救命的稻草,紧紧的跟在身后,头顶上不住的大石飞落,身边高大的柱子时不时的倾倒下来,眼前已经杀红了眼的人挥刀乱舞,玉遥夕用尽全力抵挡着,可是要保护三个幼小的孩子,这样险恶的环境,纵使武功盖世,也是孤掌难鸣,冷云寒跟在玉遥夕身后,亲眼看着那一袭白衣胜雪,渐渐的染成了嫣红,为了保住三个孩子,面对那虎背熊腰的大汉,玉林圣女如鸟儿的母亲一般,展开双臂,把孩子们护在身下,任那把闪着寒光的刀重重的砍在自己的背上,对着冷云寒的脸却只是轻轻的微笑,连一声痛哼都没有发出,其实,玉遥夕或许不知道,那强压下去的一口血没有喷涌而出,可那嘴角隐隐的血迹,冷云寒却是确确实实的看在眼中。

    直到走进一间密室,玉遥夕才微微的舒了口气,似乎连呼吸都成了痛苦,慢慢的蹲下身来,玉遥夕却依旧淡淡的微笑,“云寒,这儿还算安全,你就呆在这里,姐姐先把他们两个小的送出去,再回来接你,好不好?”小小的孩子顺从的点点头,在这危急的时刻,乖巧的让人心酸,冷云寒慢慢的松开还抓着衣裙的小手,没有哭闹,更没有别扭,无绵和子寒还那么小,自己是大孩子,就该让着侄儿们。

    眼看着小夕姐用尽全力拉上石门,厮杀声,吼叫声,似乎在一刹那间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冷云寒环抱着双腿,蜷缩在密室的一角,留在这里,等小夕姐回来,这是唯一的信念,没有丝毫的疑惑,一直坚信,小夕姐一定会再回来,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她是玉遥夕。

    也不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只感觉连石门外那刀剑相撞的声音都渐渐消失,震天动地的喊叫声也已不再,只有朔风阵阵穿过细小的缝隙,发出些呜呜如哭泣般的响声。

    门终于开了,走进来的却不是玉遥夕

    玉狐梦远远的望着那缩在角落里的孩子,淡淡的吩咐,“你走吧!”

    冷云寒却只是固执的摇摇头,“小夕姐会来接云寒的”

    “她不会来了”

    冷云寒却依旧摇摇头,“她会来的!”坚定的相信。

    “她已经死了!”

    一句话如五雷轰顶,冷云寒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眶里一下子积满了泪水,却固执着不肯掉下来,其实,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自己早已经隐隐的猜到了,却只是自欺欺人的不肯相信,她不会死的,因为她是玉遥夕,她会来的,更因为她是玉遥夕

    许久没有吃过东西,冷云寒小小的身子有些微微的打晃,却依旧咬着牙站起身来,迈出密室的大门,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眼前除了鲜红的血,便是七零八落的残肢断臂,冷云寒强忍住呕吐的感觉,攥紧了拳头,低着头直往外走,偌大的魔教圣地,似乎除了刚刚那个人便再也没有了一丝活物,天下之大,如今能跟随的好像就只剩下了他,固执的倔强的给在他身后,无论荒山野径,还是城郭闹市,而那个叫玉狐梦的人似乎纵使在闲庭信步样的闲逛,任由一个小小的孩子尾巴一样跟在后面。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夜宿也罢,投宿也好,总会留下些许残羹冷炙,能让身后的小尾巴填饱肚子,就这么跟着,渐渐的似乎达成某种默契,某种和谐,跟着,跟着,便一直跟到了现在

    往事对于师兄弟们来说似乎只有悲伤,听完小夕临去前的点点滴滴,萧少原突然感到一阵酸楚,揪着心扯着骨一颤一颤的疼,纵使自己恨透了冷秋寒,可公平的说,对小夕,他不曾有过半点亏欠,为了各自的利益,你争我夺,造化弄人,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错误?

    突的,只听见”吱呀”一声响,门开了,随身的护卫走进来,低声在自家主子耳边耳语几句,却原来京城那边发出了消息,玉林风身上的毒已清。

    “只救了林风哥一个人?”中毒的好像是两个才对吧。

    那护卫点点头。

    萧少原转过脸来,望望叶子卿,不觉轻笑一声,“看来冷秋寒对自己的儿子还真是没什么兴趣啊人说虎毒不食子,连禽兽都不如的冷秋寒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性命,不过,对你这个弟弟倒是挺上心的嘛!”轻轻的歪歪头,“是因为儿子太多,物以稀为贵么?”

    不过,无论如何,终于结束了,悠悠的挥挥手,下令撤了房前屋后的士兵,萧侯爷站起身来,懒懒的伸伸腰,刚抬腿,耳边却响起了叶子卿的声音,“如果没拿到解药,你真的会杀了我吗?”

    “会!”没有丝毫犹豫,干脆更坚定,毫不留情,委婉这件事情和钓鱼一样不适合自己,萧少原临走前,悠悠的伸手扣了扣桌子,“好好做你的小先生吧,我希望你永远都只是叶子卿而已!至于你和冷秋寒的关系,我会永远守口如瓶!”

    “谢谢。”

    叶子卿两个轻飘飘的字,却惹得萧少原一声叹息,“别误会,不是为了你。”真相揭开,历经岁月,纵使大师兄c三师兄最终会以宽大的胸怀接受,可每当看见叶子卿的这张脸,总会有感而发,时不时的心中不快吧?至于大哥萧少原微微的摇头,嫉恶如仇的萧王爷,大哥他是永远都不会接受的。长长的在心中叹息,这才发觉好像这短短的两天,游戏人生的萧侯爷把这十几年来节省下来的叹息统统用光了。

    “你知道吗?客气有时候只是尊重别人的一种礼仪而已!”不是真的想谢你!叶小先生话中带刺。

    “哦!”萧少原这才恍悟样的点点头,“我嘛,只对亲人和值得尊重的人才有礼仪,你嘛,好像不属于这里面任何一个!”毫不示弱

    这才知道,真人不露相,这么多年来,萧少原不但隐瞒了深厚的内功,就连这绵里藏针的性子也没有显露出分毫。

    直等到萧少原迈出正厅,叶子卿才拾起一根筷子,随手丢出窗外,只听“扑通”一声响,叶子卿却没有回头,只有冷冷的吩咐,“去告诉冷秋寒,拿解药救冷无绝!”

    才出了大门,迎头便碰上了如豹子老虎一样大踏步而来的武林盟主楚天阔,萧少原不觉长长的在心中哀叹自己时运不济,脸上却如花朵一般绽开一张大大的满是谄媚的笑脸,“呵呵大师兄呵呵你怎么来了?”

    真是越看越带了些小人相,楚天阔大大的哼哼一声,废话,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动刀动枪,更何况这地方还是叶子卿叶小先生的学堂,老子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难,抬手指了指还未去远的一队队士兵,“这是什么?”

    “什么?”萧少原纯真的睁大了眼睛,几乎要滴出水的眸子透着无邪,“他们啊,是我的护卫啊,大师兄也知道我是需要很多人保护的嘛!”

    “放屁!”你个小混蛋还需要人保护??他们所有人被你保护还差不多,楚天阔狠狠的咬牙,光天化日之下又不好发作,“滚蛋!”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才要迈开腿却被人拉住了胳膊,萧少原一张小嘴扁扁的透着委屈,“大师兄,都这么久了,你还生气啊,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吧。”一边说着,一边双手还轻轻的摸着楚大盟主的肚皮,消消气,消消气嘛。

    “滚蛋!”一下子打落了搭在肚皮上的双手,楚天阔瞪圆了一双眼睛,真是懒得理他,这个每次只会耍滑头的小无赖。

    被人如此直接的拒绝了一番大大的好意,萧少原小侯爷鼓起嘴巴,两腮圆圆如包子一般,装着的全是委屈,一句“大师兄”叫的千呼百转,楚盟主却是直接无视,“滚蛋!”

    想不到这一回,萧侯爷却是小孩子一般直接坐到了地上,“你真的要我滚蛋啊?我滚起来可是不会好看的!”说完竟是真的作势要滚起来。

    这个只会到处现眼的小无赖,楚天阔狠狠的一脚踢在萧少原的屁股上,只觉得胸中怒火熊熊,即将喷涌而出,七窍生烟的感觉此刻真是体会的彻底。

    眼见得老虎要发威,萧少原立即如笨熊一般四肢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着楚盟主呵呵的一阵傻笑谄媚,“好好好,我走,我走!”

    楚天阔深吸一口气,使劲的平复了下心情,要知道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江湖人口中喜怒不形于色的楚盟主是不可以动怒的,才转过身却听见身后一小串连续不断的小声的嘀咕,“小肚鸡肠,那么大的肚子里面净装了些小肚鸡肠,合适吗?”

    萧少原撅着嘴巴,不住的抱怨,猛抬头,对上楚盟主燃着火焰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没有丝毫迟疑,立即转身,夺路而逃,只把那一声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完全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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