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零七章：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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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邦国交涉，王也没有兴趣参与，丢下马周一人与鸿胪寺共同接待外邦使臣后，便匆匆赶往竞技场。
临近中午时，郑行之便带着人寻了过来，只因为王也当时正在陪同赴宴，所以让他们等了这许久。
一进门，王也就一脸歉意的朝郑行之行礼：“郑公，失礼失礼，实在是脱不开身，让您久等了。”
郑行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指着对面接待的裴明礼道：“王城主这里果然是人才济济，我与这位小兄弟可是相谈甚欢啊。”
王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朝裴明礼点头示意，道：“郑公大度，不知这两位？”
郑行之见王也看向自己身后，笑着介绍道：“这是老夫次子玉岩，这是三代孙女宛若。”
郑玉岩和郑宛若还是第一次见到王也，二人都是起身行礼，毕竟如今王也可是与郑行之平辈论交的关系，礼教不可疏忽。
“玉岩宛若见过王县令。”二人这么称呼没错，有官职一般称呼官职，平辈至交才直呼字。
王也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入座。
转头看了眼郑行之，道：“今早接待了北方四族使者，郑公可有兴趣听小子说个一二？”
郑行之双眼一亮，笑着捋了捋胡子，道：“愿闻其详。”
王也坐了下来，示意裴明礼继续泡茶，不用离去。
“郑公可知道现如今北方牛羊马的确切数量？”王也接过裴明礼递来的茶杯，小啄了一口，才慢慢问道。
“牛马不知，羊的话倒是听说不少，因为我郑氏每年都会采买大量羊羔，我估计单是突厥就有不下三千万之数。”郑行之应道。
王也闻言点了点头，因为牛马一直都是大唐紧缺的畜力和战力储备，所以牛马的数量一直都是北方部落严格保密的战略信息。
羊的话倒是无所谓，甚至许多部落还会主动把多余的羊羔和老羊卖给大唐商贾，而且价格及其低廉，往往两三只羊羔才能换得一斛粗盐。
王也一直在考虑怎么平衡几个世家的贸易权限，既不敢太多，又不能太少，商会其实也是一个变相的世家，王也的计划就是尽可能的平衡大家的关系，避免内部人的无畏斗争。
“我打算把羊毛工坊分出去，不知道郑公可有兴趣？”王也说完，便抬眼看着郑行之的表情变化。
如今羊毛线的销量一直供不应求，只有泾阳三千织女的微薄产量，是永远无法满足整个大唐的强大需求的，与其被迫把份额分出去，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果然，郑氏三人听到羊毛工坊这四个字都是眼前一亮，郑玉岩更是嘴角上扬，显然对于王也肯把羊毛工坊分出来很是惊喜。
郑行之倒是清醒，不解的看着王也，道：“老夫迷惑，再过两个月便是深秋，届时羊毛只会更加稀缺值钱，城主此举不可能只为得到那些工匠吧？”
“工匠是其一，李春之才可抵半数，但这个羊毛工坊还要郑公帮我一个忙。”王也开门见山。
郑行之缓缓点了点头，暗道果然如此，这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什么忙城主尽管说，老夫只要能够做到，便不会轻易推辞。”
王也顿了顿，喝了杯茶才慢慢说道：“我要十万亩良田，为我种植白绒花，租期最少五年，我付钱。”
“白绒花？”郑行之一脸诧异。
身后郑宛若面露沉思之色，开口道：“祖父恕罪，宛若有疑惑。”
王也见状，朝郑行之点了点头，后者才说道：“但说无妨。”
郑宛若感激的看了眼王也，道：“白绒花我知道一些，也知道它能用来织布入药，如果我没有猜错，商会如今售卖的白叠布或者就是白绒花花絮织就？”
王也诧异的看了这个估计也就十一二岁出头的小姑娘一眼，拍了拍手，道：“小姑娘聪慧，不错，那些布匹就是白绒花为原材料所制。”
郑行之面露狐疑之色，那布他知道，只是还以为是羊绒，没想到竟然是白绒花花絮编织的。
郑宛若得到王也答复后，激动的说道：“我郑氏可以提供十万亩良田，但我们不要租金，只求您能够拿出”
“等等。”郑行之知道孙女要说什么，歉意的看了眼王也，转头朝郑宛若摇了摇头。
郑宛若不甘的看了眼王也，只能在祖父的注视下乖乖的坐下。
王也心中叹了口气，暗道这个老狐狸太狡猾。
郑行之没好气的看了眼王也，道：“城主还是与老夫说说羊毛工坊的事情吧，若是十万亩良田不够，老夫再加便是，但租金可不能少。”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依郑公吧。”
“”
半个时辰后，双方达成一致，商会提供器械，郑氏提供厂房和工人，销售也统一由郑氏自行负责，但每年需向商会缴纳三十万贯代理费。
而白绒花的种植却是跟崔氏一样，王也以每亩一贯的价格租用土地和劳工，总共租了十五万亩，共十五万贯。
郑行之三人离开竞技场后，王也和裴明礼站在二楼阳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叹气。
“城主因何叹气？”裴明礼不解的问道。
王也揉了揉肩膀，幽幽说道：“白绒花的推广进行缓慢，这些老贵族还是太循规蹈矩。”
裴明礼了然，点了点头道：“非是他们守旧，而是看不到实际的利益，说白了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嗯，确实也是，当初我们组建羊毛工坊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积极，唉，都不愿意冒险，哪里来的那么多稳赚不赔的生意。”
九州大酒店，郑氏所在别墅内。
郑行之老神再在的坐在上首，下面郑玉岩正核对着几个产业的账册，而郑宛若正撅着小嘴托着下巴发脾气。
郑行之无奈的看了眼这个小孙女，道：“你是觉得爷爷眼界太短？看不到那白叠布的前景？”
郑宛若撅着小嘴哼了一声，显然是默认了。
郑玉岩白了她一眼，这郑家第三代，敢这么跟郑行之耍脾气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了。
郑行之没有责怪她，反而解释道：“你要知道，这布匹就是金钱，不管是商会的羊毛线也好，还是刚刚开始售卖的白叠布，这两样东西都会大大的刺激江南的那些贵族门阀联手与商会展开抗衡。你这个丫头平时精明得很，今日却怎么这般糊涂，要是我们现在就参与白叠布的生产销售，那我们就会被商会绑到同一条船上，处于南北贵族斗争的风口浪尖。”
郑宛若神色一凝，心中一紧，不过还是拧着脾气道：“那按您的说法，这羊毛线不也一样，您还不是也参与了进去。”
郑行之仿佛习惯了她的脾气，耐着性子道：“羊毛线不一样，要知道第一个把羊毛线卖到江南的，不是我们，也不是商会，而是打下江南的秦王殿下，你懂爷爷的意思吗？”
“秦王殿下？”郑宛若不解。
“没错，正是秦王殿下，这就是王城主的厉害之处了，江南那些人要是敢对羊毛线出手，那就要掂量掂量秦王的心胸是否足够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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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时，郑行之便带着人寻了过来，只因为王也当时正在陪同赴宴，所以让他们等了这许久。
一进门，王也就一脸歉意的朝郑行之行礼：“郑公，失礼失礼，实在是脱不开身，让您久等了。”
郑行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指着对面接待的裴明礼道：“王城主这里果然是人才济济，我与这位小兄弟可是相谈甚欢啊。”
王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朝裴明礼点头示意，道：“郑公大度，不知这两位？”
郑行之见王也看向自己身后，笑着介绍道：“这是老夫次子玉岩，这是三代孙女宛若。”
郑玉岩和郑宛若还是第一次见到王也，二人都是起身行礼，毕竟如今王也可是与郑行之平辈论交的关系，礼教不可疏忽。
“玉岩宛若见过王县令。”二人这么称呼没错，有官职一般称呼官职，平辈至交才直呼字。
王也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入座。
转头看了眼郑行之，道：“今早接待了北方四族使者，郑公可有兴趣听小子说个一二？”
郑行之双眼一亮，笑着捋了捋胡子，道：“愿闻其详。”
王也坐了下来，示意裴明礼继续泡茶，不用离去。
“郑公可知道现如今北方牛羊马的确切数量？”王也接过裴明礼递来的茶杯，小啄了一口，才慢慢问道。
“牛马不知，羊的话倒是听说不少，因为我郑氏每年都会采买大量羊羔，我估计单是突厥就有不下三千万之数。”郑行之应道。
王也闻言点了点头，因为牛马一直都是大唐紧缺的畜力和战力储备，所以牛马的数量一直都是北方部落严格保密的战略信息。
羊的话倒是无所谓，甚至许多部落还会主动把多余的羊羔和老羊卖给大唐商贾，而且价格及其低廉，往往两三只羊羔才能换得一斛粗盐。
王也一直在考虑怎么平衡几个世家的贸易权限，既不敢太多，又不能太少，商会其实也是一个变相的世家，王也的计划就是尽可能的平衡大家的关系，避免内部人的无畏斗争。
“我打算把羊毛工坊分出去，不知道郑公可有兴趣？”王也说完，便抬眼看着郑行之的表情变化。
如今羊毛线的销量一直供不应求，只有泾阳三千织女的微薄产量，是永远无法满足整个大唐的强大需求的，与其被迫把份额分出去，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果然，郑氏三人听到羊毛工坊这四个字都是眼前一亮，郑玉岩更是嘴角上扬，显然对于王也肯把羊毛工坊分出来很是惊喜。
郑行之倒是清醒，不解的看着王也，道：“老夫迷惑，再过两个月便是深秋，届时羊毛只会更加稀缺值钱，城主此举不可能只为得到那些工匠吧？”
“工匠是其一，李春之才可抵半数，但这个羊毛工坊还要郑公帮我一个忙。”王也开门见山。
郑行之缓缓点了点头，暗道果然如此，这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什么忙城主尽管说，老夫只要能够做到，便不会轻易推辞。”
王也顿了顿，喝了杯茶才慢慢说道：“我要十万亩良田，为我种植白绒花，租期最少五年，我付钱。”
“白绒花？”郑行之一脸诧异。
身后郑宛若面露沉思之色，开口道：“祖父恕罪，宛若有疑惑。”
王也见状，朝郑行之点了点头，后者才说道：“但说无妨。”
郑宛若感激的看了眼王也，道：“白绒花我知道一些，也知道它能用来织布入药，如果我没有猜错，商会如今售卖的白叠布或者就是白绒花花絮织就？”
王也诧异的看了这个估计也就十一二岁出头的小姑娘一眼，拍了拍手，道：“小姑娘聪慧，不错，那些布匹就是白绒花为原材料所制。”
郑行之面露狐疑之色，那布他知道，只是还以为是羊绒，没想到竟然是白绒花花絮编织的。
郑宛若得到王也答复后，激动的说道：“我郑氏可以提供十万亩良田，但我们不要租金，只求您能够拿出”
“等等。”郑行之知道孙女要说什么，歉意的看了眼王也，转头朝郑宛若摇了摇头。
郑宛若不甘的看了眼王也，只能在祖父的注视下乖乖的坐下。
王也心中叹了口气，暗道这个老狐狸太狡猾。
郑行之没好气的看了眼王也，道：“城主还是与老夫说说羊毛工坊的事情吧，若是十万亩良田不够，老夫再加便是，但租金可不能少。”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依郑公吧。”
“”
半个时辰后，双方达成一致，商会提供器械，郑氏提供厂房和工人，销售也统一由郑氏自行负责，但每年需向商会缴纳三十万贯代理费。
而白绒花的种植却是跟崔氏一样，王也以每亩一贯的价格租用土地和劳工，总共租了十五万亩，共十五万贯。
郑行之三人离开竞技场后，王也和裴明礼站在二楼阳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叹气。
“城主因何叹气？”裴明礼不解的问道。
王也揉了揉肩膀，幽幽说道：“白绒花的推广进行缓慢，这些老贵族还是太循规蹈矩。”
裴明礼了然，点了点头道：“非是他们守旧，而是看不到实际的利益，说白了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嗯，确实也是，当初我们组建羊毛工坊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积极，唉，都不愿意冒险，哪里来的那么多稳赚不赔的生意。”
九州大酒店，郑氏所在别墅内。
郑行之老神再在的坐在上首，下面郑玉岩正核对着几个产业的账册，而郑宛若正撅着小嘴托着下巴发脾气。
郑行之无奈的看了眼这个小孙女，道：“你是觉得爷爷眼界太短？看不到那白叠布的前景？”
郑宛若撅着小嘴哼了一声，显然是默认了。
郑玉岩白了她一眼，这郑家第三代，敢这么跟郑行之耍脾气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了。
郑行之没有责怪她，反而解释道：“你要知道，这布匹就是金钱，不管是商会的羊毛线也好，还是刚刚开始售卖的白叠布，这两样东西都会大大的刺激江南的那些贵族门阀联手与商会展开抗衡。你这个丫头平时精明得很，今日却怎么这般糊涂，要是我们现在就参与白叠布的生产销售，那我们就会被商会绑到同一条船上，处于南北贵族斗争的风口浪尖。”
郑宛若神色一凝，心中一紧，不过还是拧着脾气道：“那按您的说法，这羊毛线不也一样，您还不是也参与了进去。”
郑行之仿佛习惯了她的脾气，耐着性子道：“羊毛线不一样，要知道第一个把羊毛线卖到江南的，不是我们，也不是商会，而是打下江南的秦王殿下，你懂爷爷的意思吗？”
“秦王殿下？”郑宛若不解。
“没错，正是秦王殿下，这就是王城主的厉害之处了，江南那些人要是敢对羊毛线出手，那就要掂量掂量秦王的心胸是否足够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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