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第五十九章：在深渊边缘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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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建是被手机固定的闹铃声叫醒的。
极不乐意地与梦里的杜若分别，姜义建揉了揉眼睛，还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睡得有点僵硬，前后都束手束脚的。大约是四五秒后，他眨着眼睛对上上方似乎从未眨过眼般专注的神情，脑海终于正常运作起来，摸着脖颈从杜若腿上坐起来，语气有些懊恼。
“怎么就让我这么睡了？”
杜若有些好笑地看着姜义建这会儿和自己生起气来，把她早前定好的手机闹铃关掉。
“嗯，因为我喜欢看你睡着的样子。”
“可是好不容易才能一起待两个小时，太浪费了”姜义建有些不甘心地抓了抓头发。
眼见是劝不动这个小朋友，想了一下，杜若揉了揉发麻的腿站起身，从自己房间拿出一个小袋子，递到小朋友面前。果然，小朋友神奇地停止了碎碎念，在杜若眼神允许下，轻轻打开袋子。
里面是一色的银质配饰，有长款的耳链，十字架造型的耳环，大小不一的戒指还有项链。设计上看不出风格过重的特色和标志，却完全对他胃口，又适用在任何场合，而当细细放在手里观察，才能看清每一个饰品的内部打上的一个小小的kd字样。
“都是你做的？”姜义建惊喜地看向杜若。
“美嘉姐要回日本，对我倾囊相授，我也就学以致用了。”杜若看着姜义建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里面每一样不同的饰品，眸光摇晃深邃，心念着犹豫这么久，还是忍不住送出去。
“我会好好戴着的。”瞬间就被哄开心的姜义建跑过来亲了杜若一口，“这样就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杜若微微笑了笑，反道，“你早点回去吧，免得耽误事情。”
姜义建看了看手机时间，杜若叫他的时间算得正好，给了他尽可能最长的睡眠时间却又不至于耽误时间。只是过于理智了，总叫他莫名心疼和不安这个女孩。再温柔c善良c体贴都有个限度，换成是他，最近面对这种聚少离多和热度打击怕是早到了极限，一定会分分钟腻着杜若，绝对不放过她离开自己身边的。
没有等到姜义建回答的杜若，就这么突然被姜义建拥住了。
这个怀抱里不是寻常她见过的欣喜又或是想念，她被轻轻拥着，没有任何窒息的力度，但是后脑却被姜义建温柔揿在他坚实的肩头，顺着发丝一下一下温柔地安抚着，在她分明什么话都没有说过的时候。
“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姜义建侧首在杜若的颈窝，吐息缓缓熨烫着杜若的耳廓，虽然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心脏相贴着在最近的距离。“真的，比起拿到101第一名还要开心，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无可替代的幸运，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姜义建没来得及说完，他的唇就被杜若用手指捏住，像他曾做过的那样。
“人生无限可能，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不要说得那么死”
杜若的声音很软很柔，听上去没有什么力道，却叫姜义建心里一紧。他猛地握住杜若的胳膊，把两个人相拥的姿势拉开距离，让杜若可以最明确看到他脸上的认真和坚定，一字一字斩钉截铁。
“你或许觉得一辈子太遥远，可我至少有确定的勇气和信心。我，非你不可。”
杜若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生说情话时都会像姜义建这样，整个人的眼里好似装满了已经实现的浩瀚未来，尽是一片星辰大海，迷人得几乎忘记了所有的现实和无奈。她又好像一下理解了“如果你说谎能说一辈子，我也甘心被骗”这句话的道理。
被姜义建动摇得晃成一片的心几乎就要全盘托出所有的爱恋和慌张。
爱这个字几乎涌到了舌尖，杜若用最后一丝理智咽下。
“我等你，第一名凯旋归来。”杜若因为竭力的压抑，不自觉眸光摇晃。
“我会的。”
姜义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破坏女孩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坚强，放弃揩去她眼角的闪烁。他转身走到玄关门口换上鞋子，随意的一瞥看着厨房边已经满了的垃圾桶随口问了一句。
“那我走了，垃圾要帮你带下去吗？”
“不用！”杜若略急地答了一声，“没事，明天会有阿姨来收的。”
姜义建点点头，“那你去睡吧，刚刚都在陪我。”
“好。”
杜若乖巧地允诺，直至从窗口看着姜义建的声音从深紫色的夜幕下渐渐消失。才终于放松下神色，走到刚刚姜义建差点要拿走的垃圾袋前，重新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一个快递信封，厚度不少，是因为里面装了不少的照片。
把自己因为姜义建突然来访，而没有细看直接扔进垃圾桶里的照片重新摆开。照片主体人物一半一半，有她也有姜义建，姿势亲昵，看姜义建发色多半都是他准备参加101前一个月左右的时候。
她还以为她和姜义建已经足够低调谨慎，却还是防不胜防。这个寄来照片的人，杜若还是听闻过他的一些大名，他因为一些恶劣事迹被赶出了正经报社，现在严格来说都算不上记者。手下收了几个旁门左道的小弟，平常就以拍明星艺人八卦绯闻用以勒索或者交换情报用。
他手下的小弟们没事会跟一些大公司的公开练习生，拍点资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练习生的一种“投资”吧，没想到姜义建和她也入了他们的眼。对他们来说，可能相比较下来，现在出道的杜若比起练习生姜义建更能直接榨取钱财，所以选择把东西先寄到了她这里，探探口风。
杜若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庆幸。
姜义建的潜力价值经过明天最后一役的提升，出道后他们怕是绝对会后悔选择要挟她。
把东西交给公司，把自己择干净实在是最省时省力的解决方法了。
可公司绝对不会考虑姜义建的处境。
杜若盯着在照片底下最后压着的信上的联系方式，无知觉地用牙齿反复噬咬着自己的下唇，丝毫没有意识到天幕的墨色正一点一点被日光驱逐。
“杜若，你老实告诉我你一晚上睡没睡？”早上来宿舍接杜若的金珉宇皱眉看着杜若眼皮下的黑眼圈，很怀疑以那个小节目的化妆师能不能替她遮掉这么深的痕迹。“都和你说了，既然你决心要参加这个公益节目，就得做好准备。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再熬一个通宵吗？”
“可以。”杜若不喜欢金珉宇质疑她的职业素养。
“嗯。刚刚接到节目组通知，因为器材协调问题，你和李烈前辈现在被安排同一天拍摄了。可能基本都要安排在李烈前辈之后了，等待时间会很长，你不想的话，我可以和节目组说一下你稍微晚一点再去现场。”金珉宇是不太满意这种安排的，可没办法的事，人家李烈无论是偶像团队还是经济公司都业界数一数二的，他们这种小公司还没办法在他们面前理论协商。
“没事，我在现场多学一些也好。”
杜若摇了摇头，她不希望自己脑袋空出来想一些吓到自己的可能。
就是有这种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你说他能怎么办？
金珉宇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杜若沟通，直接把车发动起来。
杜若要参加的这个公益节目是国家台源于最近多起抑郁症自杀案例，临时起意的一个企划——关注潜在的心理疾病，早发现，早治疗。本着多出镜的想法，公司就替杜若应下来了这个并没有多少出演费，而且路程还远得很，又花大把时间录制的节目。
早上先去了美容室做完管理，杜若一秒没落地带着自己能呈现的最好状态和金敏宇一起到了现场，还难得主动提出她自己请客买一些零食给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
已经习惯这种钱都被杜若磨着记在公司账上的金敏宇挑了挑眉，“你不是要犯什么大错吧，破财消灾？明明前两天还说要为了盘下首饰店勒紧裤腰带生活的。”
“这不是有李烈前辈嘛，作为一个合格的迷妹套个近乎应该的。”杜若答得很像那么回事，事实上，一旦打散盘下店面的想法，这个小钱花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到了现场，被杜若的零食车意外惊喜到的工作人员们是一片决口称赞，再看不到的地方，让杜若单纯等待的时间都少了许多，甚至还在李烈前辈的同意下，首次两人一起录制了节目过程。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同一公司的正被工作和家庭压力困扰的一男一女两个职工。
接触下来，其实有的时候得忧郁症只是因为内心太过善良敏感，用各种考虑把自己缓缓勒死。他们的痛苦，对于杜若来说，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但是她能从男职员的眼里看到他的疲倦，那是不同于她跑行程的劳累，是每天的生活都让他的心在跑一场看不到终点的马拉松，麻木和冷淡是他无奈之下应对这种痛苦的方式，他也知道他还有家庭他还有责任，可是太累了，有的时候连麻木都不管用，只有死亡似乎才能让他结束这场马拉松，彻底地停下下休息。
太难受了。
即使曾经有过绝望，一次次不断跌倒在失望中，杜若也没法说自己能够理解这种痛苦。仅仅只是这样的谈话相处，她就能感受到这一分从当事人身上溢出来的沉重，她很迷茫已经快失去动力的她又能帮到他们什么。
节目结束这段的拍摄后，喝着自己请客的饮料，杜若站在这个公司大楼的天台，试图缓解被黑色缠得紧紧的心脏。她不是第一次被事实打击到，她甚至都觉得她已经被打击习惯了，可这样子站在天台上的心情，却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可就连夜色也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颗星星。
一切都很沉重，她明白自己似乎正在被什么吞噬，身体却没有一点挣扎的意识。
天台下的世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那么渺小，那么遥不可及，她什么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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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不乐意地与梦里的杜若分别，姜义建揉了揉眼睛，还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睡得有点僵硬，前后都束手束脚的。大约是四五秒后，他眨着眼睛对上上方似乎从未眨过眼般专注的神情，脑海终于正常运作起来，摸着脖颈从杜若腿上坐起来，语气有些懊恼。
“怎么就让我这么睡了？”
杜若有些好笑地看着姜义建这会儿和自己生起气来，把她早前定好的手机闹铃关掉。
“嗯，因为我喜欢看你睡着的样子。”
“可是好不容易才能一起待两个小时，太浪费了”姜义建有些不甘心地抓了抓头发。
眼见是劝不动这个小朋友，想了一下，杜若揉了揉发麻的腿站起身，从自己房间拿出一个小袋子，递到小朋友面前。果然，小朋友神奇地停止了碎碎念，在杜若眼神允许下，轻轻打开袋子。
里面是一色的银质配饰，有长款的耳链，十字架造型的耳环，大小不一的戒指还有项链。设计上看不出风格过重的特色和标志，却完全对他胃口，又适用在任何场合，而当细细放在手里观察，才能看清每一个饰品的内部打上的一个小小的kd字样。
“都是你做的？”姜义建惊喜地看向杜若。
“美嘉姐要回日本，对我倾囊相授，我也就学以致用了。”杜若看着姜义建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里面每一样不同的饰品，眸光摇晃深邃，心念着犹豫这么久，还是忍不住送出去。
“我会好好戴着的。”瞬间就被哄开心的姜义建跑过来亲了杜若一口，“这样就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杜若微微笑了笑，反道，“你早点回去吧，免得耽误事情。”
姜义建看了看手机时间，杜若叫他的时间算得正好，给了他尽可能最长的睡眠时间却又不至于耽误时间。只是过于理智了，总叫他莫名心疼和不安这个女孩。再温柔c善良c体贴都有个限度，换成是他，最近面对这种聚少离多和热度打击怕是早到了极限，一定会分分钟腻着杜若，绝对不放过她离开自己身边的。
没有等到姜义建回答的杜若，就这么突然被姜义建拥住了。
这个怀抱里不是寻常她见过的欣喜又或是想念，她被轻轻拥着，没有任何窒息的力度，但是后脑却被姜义建温柔揿在他坚实的肩头，顺着发丝一下一下温柔地安抚着，在她分明什么话都没有说过的时候。
“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姜义建侧首在杜若的颈窝，吐息缓缓熨烫着杜若的耳廓，虽然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心脏相贴着在最近的距离。“真的，比起拿到101第一名还要开心，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无可替代的幸运，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姜义建没来得及说完，他的唇就被杜若用手指捏住，像他曾做过的那样。
“人生无限可能，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不要说得那么死”
杜若的声音很软很柔，听上去没有什么力道，却叫姜义建心里一紧。他猛地握住杜若的胳膊，把两个人相拥的姿势拉开距离，让杜若可以最明确看到他脸上的认真和坚定，一字一字斩钉截铁。
“你或许觉得一辈子太遥远，可我至少有确定的勇气和信心。我，非你不可。”
杜若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生说情话时都会像姜义建这样，整个人的眼里好似装满了已经实现的浩瀚未来，尽是一片星辰大海，迷人得几乎忘记了所有的现实和无奈。她又好像一下理解了“如果你说谎能说一辈子，我也甘心被骗”这句话的道理。
被姜义建动摇得晃成一片的心几乎就要全盘托出所有的爱恋和慌张。
爱这个字几乎涌到了舌尖，杜若用最后一丝理智咽下。
“我等你，第一名凯旋归来。”杜若因为竭力的压抑，不自觉眸光摇晃。
“我会的。”
姜义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破坏女孩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坚强，放弃揩去她眼角的闪烁。他转身走到玄关门口换上鞋子，随意的一瞥看着厨房边已经满了的垃圾桶随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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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杜若略急地答了一声，“没事，明天会有阿姨来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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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乖巧地允诺，直至从窗口看着姜义建的声音从深紫色的夜幕下渐渐消失。才终于放松下神色，走到刚刚姜义建差点要拿走的垃圾袋前，重新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一个快递信封，厚度不少，是因为里面装了不少的照片。
把自己因为姜义建突然来访，而没有细看直接扔进垃圾桶里的照片重新摆开。照片主体人物一半一半，有她也有姜义建，姿势亲昵，看姜义建发色多半都是他准备参加101前一个月左右的时候。
她还以为她和姜义建已经足够低调谨慎，却还是防不胜防。这个寄来照片的人，杜若还是听闻过他的一些大名，他因为一些恶劣事迹被赶出了正经报社，现在严格来说都算不上记者。手下收了几个旁门左道的小弟，平常就以拍明星艺人八卦绯闻用以勒索或者交换情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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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义建的潜力价值经过明天最后一役的提升，出道后他们怕是绝对会后悔选择要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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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你老实告诉我你一晚上睡没睡？”早上来宿舍接杜若的金珉宇皱眉看着杜若眼皮下的黑眼圈，很怀疑以那个小节目的化妆师能不能替她遮掉这么深的痕迹。“都和你说了，既然你决心要参加这个公益节目，就得做好准备。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再熬一个通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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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在现场多学一些也好。”
杜若摇了摇头，她不希望自己脑袋空出来想一些吓到自己的可能。
就是有这种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你说他能怎么办？
金珉宇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杜若沟通，直接把车发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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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先去了美容室做完管理，杜若一秒没落地带着自己能呈现的最好状态和金敏宇一起到了现场，还难得主动提出她自己请客买一些零食给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
已经习惯这种钱都被杜若磨着记在公司账上的金敏宇挑了挑眉，“你不是要犯什么大错吧，破财消灾？明明前两天还说要为了盘下首饰店勒紧裤腰带生活的。”
“这不是有李烈前辈嘛，作为一个合格的迷妹套个近乎应该的。”杜若答得很像那么回事，事实上，一旦打散盘下店面的想法，这个小钱花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到了现场，被杜若的零食车意外惊喜到的工作人员们是一片决口称赞，再看不到的地方，让杜若单纯等待的时间都少了许多，甚至还在李烈前辈的同意下，首次两人一起录制了节目过程。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同一公司的正被工作和家庭压力困扰的一男一女两个职工。
接触下来，其实有的时候得忧郁症只是因为内心太过善良敏感，用各种考虑把自己缓缓勒死。他们的痛苦，对于杜若来说，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但是她能从男职员的眼里看到他的疲倦，那是不同于她跑行程的劳累，是每天的生活都让他的心在跑一场看不到终点的马拉松，麻木和冷淡是他无奈之下应对这种痛苦的方式，他也知道他还有家庭他还有责任，可是太累了，有的时候连麻木都不管用，只有死亡似乎才能让他结束这场马拉松，彻底地停下下休息。
太难受了。
即使曾经有过绝望，一次次不断跌倒在失望中，杜若也没法说自己能够理解这种痛苦。仅仅只是这样的谈话相处，她就能感受到这一分从当事人身上溢出来的沉重，她很迷茫已经快失去动力的她又能帮到他们什么。
节目结束这段的拍摄后，喝着自己请客的饮料，杜若站在这个公司大楼的天台，试图缓解被黑色缠得紧紧的心脏。她不是第一次被事实打击到，她甚至都觉得她已经被打击习惯了，可这样子站在天台上的心情，却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可就连夜色也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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