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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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婆子的声音在夜色中是如此尖利可怖, 以至于秦淮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真的听清什么。

    可是他的身体却给出了人的第一反应, 那一刹那,他和钟信几乎是同时冲向了门口。

    钟信对钟家园子很是熟悉,在跑到院门口的当口儿,他连身子都没有停下,只是急忙对那个在门口叫喊的婆子确认了一下地方,便飞一般朝泊春苑附近那眼水井跑去。

    秦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里,既没有思想,亦没有知觉,只剩下一片空空荡荡, 甚至连害怕哭喊这样的事情,都完全想不起来。

    两个人跑得很快, 眼看着前面已经出现一带幽深的树林,而在那树林后面, 隐隐便可以看见有几个丫头婆子围成一团, 似乎正在叫嚷着什么。

    这个时候,秦淮的脑海里, 才又重新浮现出那婆子恐怖的尖叫。

    原来菊生菊生他泡在了井里面

    一个看着年幼瘦弱,其实已经十八岁的青年男子,在已经劳累得即刻便可以睡着的当口, 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一口井里。

    为什么

    虽然来不及去思虑太多, 可是到这会子, 秦淮却开始感觉到了什么叫紧张和害怕。以至于明明已经跑到了水井前,却忽然间双腿发软,不敢再走上前去,生怕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绝对不想看到的画面。

    这光景,那几个原本过来提水救火的婆子,因看见钟信与秦淮,便已自觉地让到了一边。

    秦淮用力咬紧牙关,猛地抬起头,朝井边看了过去,却见菊生一动不动地躺在井边的石板上,整个人已经湿得精透,面色白得像纸一般,嘴唇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倒不知被井水泡了多久。

    秦淮只觉心头就像刀片在绞动一般,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那疼痛让他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以至于有血流了出来,都全不知晓。

    一边的钟信早已趴下身去,一边去摸菊生的脉搏,一边去揭菊生的眼皮。

    秦淮深深呼出一口长气,看着钟信焦急却并无章法的行径,脑海里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试着去救菊生

    他要用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学到的知识和技能,去尽一切可能地去救他

    秦淮忽然很大声地朝钟信喊了一句

    “老七闪开”

    婆子们都被大少奶奶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

    钟信的肩膀晃了晃,却还俯在菊生的身上,用耳朵去听他的心脏。

    秦淮见他结结实实地挡住了自己,情急之中,便一把推在他的肩上,大约是用力实在大了,竟将钟信直接便推倒在地上。

    他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高速地旋转着,拼了命地回忆着曾经在网络上看过的抢救溺水者的教程。虽然已经不可能全部都记得清楚,但是这个时候,能想到多少就试多少,倒也顾不上许多了。

    被秦淮推倒在一边的钟信爬了起来,却看见一身雪白孝服的嫂子,此刻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双总是自带风情的眼睛,眼下却透着一股找人拼命般的光芒。

    他的嘴角死死地抿着,一双修长的手此刻正伸到菊生的嘴里,在掏出了几根水草状的脏物后,竟然将菊生的舌头也拉了出来。

    钟信有些发愣,不知道嫂子这样对待菊生的“身体”是为了什么,他往前靠近了些许,“嫂子,他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别说话,先帮我把他的身子翻过来”

    男嫂子此时的语气,是钟信从见到他进到钟家起,头一次这样的强硬与凶悍。

    一时间,他竟无声的顺从了他。

    按照秦淮的指示,钟信用力将菊生的身体翻过来,并俯趴在嫂子的大腿上,秦淮调整着菊生的头部,让他的头朝下,尽可能地从身体里排出水来。

    接着,钟信只觉自己眼前一花,便看见嫂子托起菊生的下巴,捏住鼻孔,深吸了一口气,便往菊生的嘴里缓缓吹起气来。

    一边的丫头婆子们也都被大少奶奶这古怪的举动惊呆了。

    明明那菊生被她们从井里捞上来时,已经浑身冰凉,一副死透了的感觉,可是现在大奶奶这样在他身体上弄来弄去,倒像是中了邪。

    钟信皱紧了眉头,只见嫂子又将菊生从身上移下来,仰躺着放平在石板上。他的右手平放在菊生的心口下端,左手放在右手背上,不停地按压着。

    此时此刻,虽然在他的心里,也像是刀割般的疼,可是看嫂子这样怪异地对待着已经没了知觉的菊生,钟信终是摇了摇头。

    这个很多时候让他看不懂的男嫂子,虽然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由暧昧变成了疏离,总像是防着自己什么,可是他对菊生,却当真像是一个温善的兄长,一直都十分的呵护。

    可是再呵护亲厚,他眼下的举动,也未免太过怪异了。

    钟信俯下身子,便想将秦淮从地上拉起来,可是他刚刚弯下腰的瞬间,地上的菊生却突然咳嗽了一声,两只脚竟然轻轻抽搐了几下,似乎有了活人的样子。

    这工夫,秦淮正帮菊生交替做着心脏起膊与人工呼吸,当他刚要低下头向菊生嘴中呼气的当口,伴随着菊生的一声咳嗽,一口水猛地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直喷了秦淮满脸都是。

    秦淮轻轻将喷在眼睛上的水擦掉,可是却有更多的水滴从双目中不停地流出来。只是这水,却是他激动而又辛酸的泪。

    这是秦淮从穿书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流泪。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座阴沉污秽的大宅子里,真正用自己的力量,救了菊生,也救了自己。

    这一刻,那喷在秦淮脸上冰冷的井水,竟让他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

    在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强烈到让他浑身发抖的念头。

    自己,便一定还是要离开钟家吗

    为什么,看着眼前莫名跌落在深井中的菊生,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却会瞬间有了疑惑和动摇

    是因为自己知道,像钟家这样污秽的深宅大院,这样在暗中能吞噬人的水井,在这样阴霾的天空下,到处都存在,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吗

    还是自己在心底里也有些醒悟,钟家里的某些人,绝不可能真正的放过自己,毕竟那个秘方,还没有找到。

    面前的菊生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呓语,那井水,毕竟是冰凉透骨,让他的身体,受到了摧残。

    那么这个孤苦可怜的孩子,这一次得到了重新呼吸的机会,可如果自己离开了,再有下一次,又会怎样

    一时之间,千百个零乱的念头在秦淮的脑海里翻涌、撕扯,便像是两个自己在搏斗一样。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钟信的脸上。

    那男人状似乎佝偻的后背像一把拉满弦的弯弓,可是让秦淮想到的,却是弦上的利箭。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一个念头,慢慢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而明确起来。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要逃既然有过一次宝轮寺的死,为什么还要惧怕泊春苑的生。

    是的,眼前的这个男人阴狠厉害,可是既然自己知道他的底细,又为什么不能像他院中的四时锦那样,花借人势,人助花娇

    这一夜,钟家无人入眠。

    当大太太听说后园子走水,火场中竟然还有三少爷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僵直在床前,彻底傻住了。

    直到蕊儿一迭声地告诉她,三少爷只是受了些轻微的烧伤,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但暂时并没有生命之忧的时候,何意如才如梦方醒,猛地跌坐在床上,连念了数声的阿弥陀佛。

    在火场中死去的,只有泊春苑昔日的掌事大丫头,雀儿。

    在大火燃起,火苗即将把房舍填满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的雀儿,看着火焰中静坐在自己面前的钟礼,却忽然抓起桌上的破旧陶壶,重重地砸昏了他。

    火光里,她用自己带着泥污的手指,在钟礼的唇上慢慢抚摸着。此刻,她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却有几许难得的温柔,因为现下的这个样子,便是她希望永远留在三少爷心中的自己。

    旋即,她像是忽然间有了无穷的力气,拖着钟礼,在那大火即将吞噬整个房间的时候,竟将他从房里生生推到了外面。

    床脚的铁链被她的脚绷得直直的,已经连一步都不能再向前,可毕竟钟礼,已经身在那火场之外了。

    这边厢三少爷离奇地和雀儿共陷午夜的大火,最后一死一伤,已经让钟家人惊掉了下巴。

    而那边泊春苑大房的义子跌进深井,却又神奇之极地被大少奶奶救回一条命,则更是震惊了整个钟家大宅。

    一时之间,钟家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暗自琢磨,窃窃私语。

    于汀兰被走水的吵闹声惊醒后,才发现丈夫钟义根本没有睡在身边,而从隔壁书房里,却隐隐传来他低低的打电话的声音。

    她本来想起来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可是越来越大的肚子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嘴里却恶狠狠地道

    “打吧、打吧我是看出来了,这做兄妹的,天天要不亲近亲近,就不算完,真是没的让人恶心”

    然而于汀兰这次却真的猜错了,钟义此时通话的对象,并不是钟秀,却是钟秀的恋人安醒生。

    安醒生打来电话的目的很简单,他今天晚上和几个警界的朋友在一起聚了聚,在席上,因有人知道他是钟家二小姐的恋人,便说了一个钟家的消息给他。而他在回到家后,觉得还是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钟义才好。

    而这个消息,便是钟家大少爷钟仁的案子,已经在官方彻底结案,仅有的两个嫌疑人钟信与秦淮,都因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而全部被解除了嫌疑。

    估计明天,官方就会正式将这个结果通报给钟家了。

    安醒生在说完这个消息之后,便有些感慨地对钟义道,“你家那个老七倒也罢了,毕竟有你们钟家的血脉,原也不会太差,只是没想到那位大房的新寡,说是出身不堪,可是细看之下,倒颇不像是池中物呢。”

    钟义谢了他通报信息过来,两人寒暄几句,便各自挂了电话。

    他坐在摇椅之上,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想着安醒生的话。而忽然间,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便真的是二小姐钟秀了。

    钟秀的声音里第一次少了那份惯常的恬静。

    “二哥,那菊生,竟然没有死”

    钟义一下子从摇椅上坐直了身体。

    “你说什么这话可当真吗”

    钟秀似乎略压低了些声音。

    “怎么不真,方才碧儿让人送来消息,说是老七和大奶奶已经让人将他抬了回去,这会子眼睛已经睁开了,也能说话了,那边还叫赶紧给煮些姜汤,说是给他驱寒呢。”

    钟义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线。

    “这真是活见了鬼,在那井里泡了那阵子,早该死得透透的了才是。碧儿没说,他又是如何醒转过来的吗”

    钟秀声音里忽然透出一股奇怪的凶狠。

    “还不是那个秦大奶奶,原本看他不过是个不中用的草包,谁知老大没了,倒像是被换了真气般,整个人竟越发剔透厉害起来了。这次菊生那小子的命,便说是他用了不知什么西洋的法子,生生给救了回来,真真是气得我这胸口倒像是针扎般的疼。”

    钟义慢慢点了点头,道

    “你倒也不要生气,他便是真的有几分本事,现下却也没有施展之地了。方才醒生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听警局的人说,咱家老大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老七和他都脱去了嫌疑。你难道忘了,那日九叔在花厅让我代掌钟家时,他不是第一个跳将出来,询问何时商议遣返他一事,如今,可不就到了时辰了。”

    对面的钟秀听到此处,似乎沉吟了半晌,才道

    “这贱人也不知是从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东西,从他来了,竟生了多少事出来,能把他弄走,原是最好不过。只是我心中只担心一事,毕竟那个秘方,还没有着落。你要知道,我把碧儿派过去,她这些日子,只差没将泊春苑查个底掉,却还是一无所获。若放他走,我却还是有些担心呢。”

    钟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低低笑了两声,道

    “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泊春苑那边,过后再细细查验便是。何况他若被遣走之后,你以为我真会任他飞鸟投林不成,我自是会派多些个人手,暗中将他劫到密处,扒个精光,连身上的汗毛都不放过一根,若有秘方,自然便抢了来。”

    钟秀听他所言,才柔声笑道

    “终是你们男人行事粗野,想得方法也是这般下流。那原是咱们的亲嫂子,便是搜身倒也罢了,可别让那些莽汉之流,占了他太多的便宜,传出去,丢得可是咱们钟家的人。”

    二人又絮谈了一阵子,便拿定了主意,待官家通报一至,便立即找族中人来,商议将大房无后寡妇遣返一事。

    一大早,便有常来钟家的医生,在何意如的房里坐了好一阵工夫。

    这医生在本地可谓是极负盛名,非钟家这样的巨富之家,轻易很难求得其登门医治。

    这会子,医生和何意如细细说了些钟礼的病情,何意如听完他的话,身子靠在那里,有许久一言不发。

    原来钟礼至昨夜被人从火场外救出后,何意如便让人把他暂时安置在自己的隔壁,也好能时刻照看一些。谁知从那时直到现在,他已经整整昏迷了一夜,却还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

    而现下医生经过仔细检查后,才发现他身上的皮外伤都非常轻微,可是整个人,却似乎进入了一种极为少见的状态。

    那便是无论医生或家人如何呼唤他、甚至用医用针刺等方法惊扰他,他却都完全没有反应了。

    医生似乎苦想了半天,才有些犹豫地告诉何意如,三少爷现在的身体状态,若在西洋医学看来,似乎像是一种叫植物人的情状。

    但是让医生奇怪的是,那种被定为植物人的病人,往往都是脑部受了巨大的创伤,引起大脑的神经坏死,才会导致整个人处于这种昏迷不醒的状态。

    而钟礼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头部外伤,也完全找不到可以诱使他昏迷的病因。

    医生走了,何意如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的右手慢慢摸上了左腕上的一只玉镯,那是她身上常年戴着的一个宝贝,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那玉的水头成色,可是只有她和钟九知道,那原是她生下钟礼那会儿,他专门选了一块和田美玉,打成后送给她的礼物。

    可是这会子,这玉镯还是莹润如初,可是那个和它同龄的婴儿,虽然长大了、成人了,却变了模样。

    她想起医生一边摇头一边说的话。

    “三少爷这毛病,我这几十年来,也从未得见,当真是纳罕得很。依我个人愚见,他此时这症状,并非是外因所致,竟完全是心魔所困。说得直白点,他现在昏迷不醒,原是他潜意识里,便不想苏醒过来。所以太太问我他可有清醒之日 ,我却不敢回答,这一切,都要看三少爷自己脑子里,有没有那个念头了。他若想醒来,也不过是片刻之间,他若不想,便这样长眠一世,也未可知了。”

    何意如这边正想着医生的话,愁眉不展,门口却进来了一个婆子,竟是跟大女儿钟毓去的陪房。

    这几日钟毓两口子一直未来,老三又这样,何意如更觉失了臂膀。这时见了那婆子,忙问她因何而来。

    那婆子特特从邱府赶来,便是受钟毓所托,来和何意如说一声,因姑爷邱墨林前几日夜里在钟家给钟仁上了夜香后,不知是不是撞到了什么,回去后倒像是中了邪一般,上吐下泄,高烧不退,还成日家说着胡话,听大小姐说,总是在嘴里喊着“锁、锁,莫抢我那锁头”等字样,胡言乱语,倒把大小姐吓得夜不能安。因此特让这婆子来说声,这程子暂不能过来了。

    何意如摆手让她去了,心中却难免更加烦闷,只觉从钟仁突然故后,整个大房便没了顺心顺水之事 ,竟是别扭得很。

    她一想到这里,便挣扎着想去佛堂拜拜神佛,却不料一个管外事的婆子匆匆赶来,原来方才在外面厅里,竟有那官差专程派人送来通知,说是钟仁的案子已经了结,一并大奶奶和钟信也都脱了嫌疑和干系。

    何意如正稍稍点头,缓了口气,谁知那婆子又告诉她,因二爷现在临时主事,那官差便是他亲自接待,现下二爷特意让告诉太太一声,打铁原需趁热,既然大奶奶已经官判了无事,便不宜再拖延,他那边已经通知了族中掌事者,马上就要按族中规矩,商议大奶奶无后遣返一事。

    何意如听得此言,便知钟义等人心急如焚,恨不能尽早将自己在大房的势力一一扫除,好换上他们的人马。

    她被诸事煎熬,眼前倒像是有无数金光乱晃一般,即便纵横了半生,此刻却只觉千头万绪、事事灼心,竟完全没了主意。

    便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太太,不知这会子可有工夫,老七有一要紧事,想讨您的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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