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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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越转越快的星辰，苏州感觉到双眼越来越沉，困意袭上心头，一瞬间意识沉入黑暗，一瞬间又突然清醒，交替往复直到意识完全沉沦。
这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很多场景和断片。有昏暗的飞船舰桥，明亮的蓝色晶体，破碎的宇航服头盔。还有很多更古老的东西，一些他也从未学习过的事物，白色的连绵的火车，木质的讲台与讲桌，杂乱的纸质信件与开信刀。甚至还有一匹枣红色的马，而马的眼中又是一群戴着白色兜帽的人在接踵游行，他们高举着一个十字权杖。而那个十字又转瞬间化为盔甲上的花纹和声嘶力竭的喊杀声。然后画面越来越快，飞檐楼阁，方头大船，丝竹管乐，到沙漠神殿。最后快到无法看清，不断向前，向前坍缩成一条时光隧道，成千上万年的光阴画面在他的身边掠过，沧海桑田，高山变得平整，海水漫过膝盖，苍林拔地而起，最后他止步在一个佝偻的身影面前，那个身影用硕大的眼睛看着苏州，好像在传达着什么。然后苏州的视角瞬间拔高远离地面穿过苍穹，抬升到太空，鸟瞰着地球，并且向着太阳系外飞梭。火星，木星，土星，太阳系的行星一个个从他身后飞跃到他身前然后化为一个个小点。直到他被拉出太阳系，连太阳也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光球。
他的视角缓缓转过了身，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黑色深邃的星空背景之下，成百上千的发光巨人矗立在虚空之中。他们排列成一个奇异的图案，而苏州正站立在他们中间。
苏州正面对着最中心的一个巨人，巨人没有明显的五官，好像是头部的位置左右有六个像是飘带，又像是翅膀一样的东西。六节羽翼轻轻飘动，又伴随着不同光泽和亮度的闪烁。这也许是他们的交流方式，因为苏州感觉到大量的信息冲击着他的大脑，好像所有轮回转世的灵魂记忆都在回归他的身躯，大多数是破碎不堪的，只有少数还携带一些完整的逻辑与情节，苏州的大脑实在不堪重负头痛欲裂，又晕了过去。
这漫长的几万年光阴，又仅仅是转瞬即逝的刹那。苏州两眼一黑就感到身躯在向前倾斜，在失去重心，却摔倒前又迅速撑住了身形。视觉恢复的时候，他看见如镜子般的湖面上倒映着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银色巨人，银色的头发，银色的皮肤，银色的手脚和流窜着银色电芒的双眼，一颗颗闪耀着彩色光辉的星辰镶嵌在他的皮肤之上，明灭不定。而他的额头中央则有一颗拇指长的蓝色菱体在缓缓地没入他的皮肤。他惊讶地用手指去触碰那个菱体，但那个菱体已经钻进他的额头消失不见，触碰到的只有坚硬的皮肤。
回顾四周，有些少年也和他一样变成了银色的巨人，而有些少年的降灵仪式却还未完成。洋河先贤的手指直至苍穹，而那些旋转的星辰也如雨点般坠落而下，镶嵌在少年们的皮肤之上。脚底的银色湖面则如同真正的水流般顺着少年的腿脚逆流而上，钻进他们的皮肤中，骨骼中，毛发中，把他们的身形堆砌地越来越来越高大。直到星辰的光芒与镜中湖水的光芒汇聚在额头，凝聚成一颗四面的菱体才纷纷停止。
苏州再次用手触碰着眉间，这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的一米七身高。他能感觉到柔软的皮肤下面有一种鳞片般的坚硬物体，而肉色的皮肤下也有着银色的丝线在流转。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电阻”，罗菲，马上弃船！这是命令！”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
然后是大梦初醒般的无比渺茫，“这里，这里，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湖面中倒影的脸庞疑惑得问这自己。
“这里是归灵地，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苏州看着湖面倒影中自己那轻微变化的面容。好像在通过镜面与另一个人对话。
这是成人礼的最后一句祈祷语，或者是欢迎先祖之灵的一句慰问语。
因为他们自远古而来，与今生之人合二为一。在这个生命消散以前将与今生之人共生共存。
。。。。。。。。。。。。。。。。。。。。。。。。。。。。。。
“你小子终于睡醒了！没有上级命令，谁允许你牺牲的？”洋河看着苏州的眼眸，恍若透过一切外在看到那个熟悉又年轻的灵魂。
“报告上校，柯依伯站科研大队中尉，“长城一号”现任船长苏舟归队，等待上级命令。”苏州的右手毫无迟疑地行了一个军礼，金属长靴的鞋跟碰撞发出响亮的声音。
“好~好~好~，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纨绔侄子吗？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了。”洋河的双腿缓缓踏在地面上，如云似雾的衣服幻化成一件有着单肩披风的旧式军装，也向苏州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苏舟中尉，我等待了跟多年，想要亲口对你说，感谢长城一号梯队的牺牲，你们拯救了我们，也保留下了“人类”这个物种。没有让我们在大冲击中完全湮灭。”
“我谨代表所有柯依伯站的幸存者和所有的盖亚遗孤，感谢你们！”洋河上校，现在，此时此刻，他作为柯依伯站的最高指挥官，向苏舟深深的鞠躬。
“这么说，地球确是，没有幸存者？”苏州的眼神闪烁而动摇。
洋河并没有回答，仍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抬头。
“果然如此。”苏州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
。。。。。。。。。。。。。。。。。。。。。。。。。。。。。。。。。。。
“好了，老东西，你要耽误整个仪式吗？”一个空灵回响的声音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洋河抬起头看见所有的少年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导。
“确实，有些失态了。非常抱歉孩子们，请原谅我的失礼，你们会了解到这位降灵的故事的，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让我教导你们使用第一个技能，这是一种灵魂技能，但是又称不上是一种明确的技术。”
“首先，把你们的手掌放在ai的思维模块上，记得先激活能源供给。然后感知你们额头中的那个菱形体，从中呼唤你们降灵的名称，我想你们刚刚已经互相认识过了。然后引导着降灵，通过接触，转移到ai的运算中心里。”
少年们有些人涨红了脸，有些人却一脸轻松。最快激活“菱体”的是盐湖，盐湖的额头有一个菱形的印记缓缓发亮，然后如同流光一般，藉由手臂窜进ai中枢中。这个宇宙大路货ai辅助无人机缓缓亮起了能源灯，然后漂浮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其中飘出一种机械合成的女声“我感觉同时存在于两个身体里面，一个是安全的黑房子，一个是自由的院子，但是我却被卡在门上，出不来，也进不去。”
“傻大个，是不是你操作失误了？赶快再来一遍，这种感觉难受极了。”无人机的八块整流板上下变换，简易的机械臂做出了秀肌肉的动作。这个最简陋的无人机居然表现出了丰富多彩的“表情”。
“我是一步步来的呀？”盐湖憨厚地挠挠反射星光的圆脑袋，一脸无辜。
无人机正要继续发作，却被洋河先贤轻轻抓在手里，微微抬高然后说：
“盐湖非常优秀，一次就做到了。这是一次成功的凭依操作，但是你们要注意，降灵的主体任然在你们身上，所以隔空凭依的连接性非常不稳定。二代盖亚遗孤开发出将辅助机与身体连接的技术，可以有效提升降灵的凭依能力。所以，你们需要把思维连接端口与降灵连接，就像这样。”说着，洋河先驱把盐湖服装后面的一根金属线与无人机的外接端口相连。
“呼~”这个新生的asi呼出一口气“感觉轻松多了。”
少年们纷纷尝试，唤醒asi并且与自己的思维端口连接。这其中不乏脾气暴躁的asi，看来他们需要一个漫长的磨合期。
“洋河先贤，我们恐怕出了问题！”一个合成的电子音在洋河身后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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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很多场景和断片。有昏暗的飞船舰桥，明亮的蓝色晶体，破碎的宇航服头盔。还有很多更古老的东西，一些他也从未学习过的事物，白色的连绵的火车，木质的讲台与讲桌，杂乱的纸质信件与开信刀。甚至还有一匹枣红色的马，而马的眼中又是一群戴着白色兜帽的人在接踵游行，他们高举着一个十字权杖。而那个十字又转瞬间化为盔甲上的花纹和声嘶力竭的喊杀声。然后画面越来越快，飞檐楼阁，方头大船，丝竹管乐，到沙漠神殿。最后快到无法看清，不断向前，向前坍缩成一条时光隧道，成千上万年的光阴画面在他的身边掠过，沧海桑田，高山变得平整，海水漫过膝盖，苍林拔地而起，最后他止步在一个佝偻的身影面前，那个身影用硕大的眼睛看着苏州，好像在传达着什么。然后苏州的视角瞬间拔高远离地面穿过苍穹，抬升到太空，鸟瞰着地球，并且向着太阳系外飞梭。火星，木星，土星，太阳系的行星一个个从他身后飞跃到他身前然后化为一个个小点。直到他被拉出太阳系，连太阳也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光球。
他的视角缓缓转过了身，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黑色深邃的星空背景之下，成百上千的发光巨人矗立在虚空之中。他们排列成一个奇异的图案，而苏州正站立在他们中间。
苏州正面对着最中心的一个巨人，巨人没有明显的五官，好像是头部的位置左右有六个像是飘带，又像是翅膀一样的东西。六节羽翼轻轻飘动，又伴随着不同光泽和亮度的闪烁。这也许是他们的交流方式，因为苏州感觉到大量的信息冲击着他的大脑，好像所有轮回转世的灵魂记忆都在回归他的身躯，大多数是破碎不堪的，只有少数还携带一些完整的逻辑与情节，苏州的大脑实在不堪重负头痛欲裂，又晕了过去。
这漫长的几万年光阴，又仅仅是转瞬即逝的刹那。苏州两眼一黑就感到身躯在向前倾斜，在失去重心，却摔倒前又迅速撑住了身形。视觉恢复的时候，他看见如镜子般的湖面上倒映着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银色巨人，银色的头发，银色的皮肤，银色的手脚和流窜着银色电芒的双眼，一颗颗闪耀着彩色光辉的星辰镶嵌在他的皮肤之上，明灭不定。而他的额头中央则有一颗拇指长的蓝色菱体在缓缓地没入他的皮肤。他惊讶地用手指去触碰那个菱体，但那个菱体已经钻进他的额头消失不见，触碰到的只有坚硬的皮肤。
回顾四周，有些少年也和他一样变成了银色的巨人，而有些少年的降灵仪式却还未完成。洋河先贤的手指直至苍穹，而那些旋转的星辰也如雨点般坠落而下，镶嵌在少年们的皮肤之上。脚底的银色湖面则如同真正的水流般顺着少年的腿脚逆流而上，钻进他们的皮肤中，骨骼中，毛发中，把他们的身形堆砌地越来越来越高大。直到星辰的光芒与镜中湖水的光芒汇聚在额头，凝聚成一颗四面的菱体才纷纷停止。
苏州再次用手触碰着眉间，这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的一米七身高。他能感觉到柔软的皮肤下面有一种鳞片般的坚硬物体，而肉色的皮肤下也有着银色的丝线在流转。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电阻”，罗菲，马上弃船！这是命令！”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
然后是大梦初醒般的无比渺茫，“这里，这里，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湖面中倒影的脸庞疑惑得问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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