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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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不在长枕宫，不过，估摸着，过几日听到消息了，就会赶过来，到时候，阿瑾可要小心了，那家伙可是吵闹的很。”司南看了一眼白离，觉得自己脸上的冷淡实在是太重了一些，于是想笑一笑，可多年未笑，嘴角有些僵硬，瞧着就是一脸苦相了。
“啧啧啧，旋翼有这么可怕吗，这小脸苦的，白白浪费了这幅美貌啊。”白离看着那苦笑，眉尖一挑，想起了当年自个儿在长枕宫时旋翼那个闹腾，又忍不住开始不正经的打趣了。
嗯，看着司南这脸色，怎么觉得当年自个儿将那旋翼放出来，做的不大对啊。
“咳，别闹，你一个长辈，怎么样调戏小辈做什么？”沉璧听闻白离的话，顿时眼角直跳。
这是个什么话？
“切，本君不过还是个孩子，什么长辈啊？”白离分外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极为的不要脸。
“是是是，你还是个孩子，来，吃糖，甜不甜，要不要明天再给你加一把甘草。”沉璧看着那狡黠的小脸，忍不住抬手将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给揉了揉，顺道就塞了一把糖过去，果真是将人当作小孩子了。
“滚。”黑了脸的白离。
司南看着任由自家师尊揉头发的白离，总觉得，自家师尊对阿瑾的情愫不对劲。
沉璧不想自家两个徒弟留下来碍眼，司南与陌笛便真的没有留下来，只是走之前的那个幽怨的眼神哟，看得白离忍不住怜惜美人的上前摸了一把陌笛那娇娇嫩嫩的小脸。
结果被沉璧一巴掌给拍回来了。
白离回眸看着一脸严肃的沉璧，撇撇嘴，拂袖就回去了。
无趣，不就是摸了一把他徒弟吗，小气吧啦的，还瞪她。
沉璧挥退两个弟子，回头看望着白离的背影，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苏苏这登徒子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不过，沉璧摸了摸自个儿隐隐倾城的脸颊，耳根微微染了霞色。
当年，苏苏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就爱时不时的舔一下他的脸，只是，苏苏如今也喜欢调戏别人。
这样子想起来，那时候爱吃自己豆腐的苏苏和现在忍不住捏一捏陌笛脸的凤歌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啊。
沉璧心间蓦然又忍不住生出几许失落来。
兴许在苏苏心里，自个儿和那陌笛，和司南，甚至是青耕都是一样的，并无区别，说不定，还不及那冥界收的傻徒弟重要呢。
白离猜到了旋翼会来，却没想到青耕会去而复返，就在陌笛与司南回去的下午。
白离那时刚刚睡了午觉起来，整个人身上都还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睡意，眉眼间含着慵懒，眸色迷离，带着几许未散尽的波光，连眼角都是妖媚的水色，与平日里的潇洒不羁大相庭径。
可惜沉璧去长枕宫了，未瞧见这一美色。
倒是青耕瞧见了，很是愣了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有事儿？”白离打了个哈欠，微微蹙了蹙眉，狐疑的看了眼那一身青衣的墨发上君。
青耕身上灵气厚重，根基很稳，心境也稳当，几乎没有心魔执念，若是日后要晋位上神，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若非自己当初点化青耕为长枕宫仙使，说不定，如今化形的青耕已是一方威名赫赫的上君了，不必在沉璧座下做一个伺候人的仙官。
不过，若是没有在长枕宫，也不会受沉璧一个上神庇佑，如今出去，受九界上君敬重。
这其间因果，皆在早些年的一饮一啄间。
“青耕拜见少帝殿下。”青耕被白离突然唤回神思，猛然间红了耳尖，规规矩矩的对着白离行了一个礼古礼，垂头不敢看那半倚在美人榻上的红衣少帝。
“嗯，本君知你今日来是所谓何事，你今日来是为昔年本君在长枕宫为小狐狸瑾苏之事，这也算是本君欺了你们，不过本君并不后悔，那段日子，乃是本君难得清闲的时候啊。”白离懒洋洋的靠在榻上，眉尖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回忆与笑靥。
红衣少帝鸦青色的长发披肩，虽是容貌普通，却是难得的笑得温柔，缓缓的，动人心魄。
“那殿下如今为何不肯与上神回长枕宫？这些年，上神与几位上君都极为思念殿下。”连他也一样忍不住思念当年那只肥不溜鳅的小狐狸。
看着笑得温柔的白离，青耕又忍不住愣神，神色间有几分呆愣。
他想起了当年趴在石桌边上看月亮的小狐狸，也是这样的温柔可爱。
看来，果真是他执念了。
连性子都一样，如何不是当年的小狐狸，不过是当年是以小狐狸的模样出来的，如今是以这凤歌上君的身份现身罢了。
“因为本君胆子小，长枕宫不是本君该待的地方，太过温和了，本君怕在那里头呆久了，就舍不得走，舍不得放手了。”白离随手化了把梧桐木的椅子，示意青耕也坐下，大大方方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
可青耕却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出了郑重与迷茫。
“殿下何必将自己逼得这么紧呢，殿下眷念温暖是人之常情，并非是什么不可触碰之事。”青耕顺从的坐下，心间来之前的郁气早已散去，如今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说起来，少帝殿下其实很小的时候，便肩负着上古界的重任，似乎从来没有人关心殿下是否开心，是否喜欢这些东西，是否想要一个温暖，宠着自己的地方。
在众神眼里，少帝殿下便是这世间最合适神帝之位的神祗，便是不该有任何私情害怕，公正无私的神祗。
可，面前的这人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若是抛开那些身份，依旧不过是个想要温暖，却是害怕离不开温暖的小姑娘罢了。
都说少帝殿下修的是帝王无情道，素来因果不沾身，勘破情爱红尘事。
可，没有经历过，不敢经历过，如何勘破，自然也是应了那些个上神们的期望了。
“有些东西一旦上瘾了，便会忍不住尝试更多，还不如一开始便远离，哦，对了，沉璧快回来了，你该走了，沉璧并不知道本君身份，你也不必向他透漏，反正，本君迟早也是要走的。”白离算了算时间，摆摆手，便让青耕离开，只是最后那一句，却是轻飘飘的像是没有出口一样，带着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的失落。
“既然如此，青耕便告退了，殿下保重。”青耕深深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的白离，张了张嘴，起身告退。
“殿下，既然不敢靠近，那为何还要留下上神在身边，就算是上神执意赖着殿下，可以殿下的修为，如何会甩不掉一个小小上神？青耕听闻殿下自小修的便是随心意，那何不放任自己任性一把呢。”青耕走下亭子，突然顿住，声音低缓，带着诡异的诱惑。
闭着眼睛的白离撑着额头的手突然顿了顿，像是狠狠压抑着什么，便再无动静。
青耕仰头瞧了半晌，猛地笑开，张狂不羁如那凡间不惧天地的狂生一般，俯身再拜，拂袖而去。
沉璧在长枕宫里头专门开出的一块菜园子里头摘了些新鲜的蔬菜便提着篮子回来了，未惊动冥宫的人，以至于如今除了冥帝，都无人知晓堂堂天界的上神沉璧在这清丰殿里头给一界上君做饭煮茶。
将手里的菜篓子放到小厨房，沉璧路过殿外的亭子，步子微微顿了一顿。
亭子里，一身红衣的神君还侧卧在美人榻上头睡觉，脸上大大咧咧的盖着一本书，素白的手随意垂在榻外头，微风拂过，绣着金色木槿花的袖角被风卷起，那雪白的腕间隐隐透出一抹鲜红，动人心魄的勾人。
那里，有人来过，是，青耕的气息
沉璧隐在袖间的手紧了紧，仿佛未看见一般，继续抬步往厨房走了。
晚上，沉璧和白离用了晚饭，就着天上那一直挂着的月亮下起棋来。
白离的棋艺不必说，在一圈朋友里头，素来是有股子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高处不胜寒，只是，今日白离虽依旧是将对方杀了个落花流水。
可，白离瞧着那黑白交缠的棋局，漆黑的眸子微微一滞。
沉璧的棋路，和她的很像。
虽不是一模一样，可却是能够将她的一些子给提前封死，像是很是了解她的习惯一样，提前就下手了。
这份远见，除非是常与她对弈，否则根本不可能如此熟悉她的棋路。
“你的棋艺是和谁学的？”白离一局完了，一边收棋子，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敢确定，就算是教她棋艺的临宴大叔都和她棋路有差别，也没有教过哪个上神下棋，那这沉璧的棋路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知，我自有记忆起，便会了，嗯，也算是无师自通了吧。”沉璧摩挲着棋子，眼角勾了勾，弯出一个弧度来，有些诱人，也有些无赖。
“哦，本君发觉，沉璧上神今日与昨日天宫宴上相差甚远啊。”白离被这人的不要脸都弄习惯了，连眼皮子都没抬，一派漫不经心的打趣。
“可能，是与苏苏相遇了的缘故吧，啧啧啧，用不用下这么狠的手？”沉璧看了一眼白离落下的子，不过才十几手，沉璧就有些不敢落子的感觉。
这步步杀机的，看得他都有些头疼了。
“很狠吗，还行啊。”白离看着装傻充愣的沉璧，眸色一凝，手下的棋便愈发的凌厉了，一派半点活路都不给沉璧的模样。
“”一不小心死了一大片子的沉璧。
这还不狠吗？
华烨照例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打算来自家师尊这儿看一看师尊在做什么，若是神祗心情好的话，他也好顺道请教一下一些政务上不懂的问题。
只是，他今日一来，又看到了上神沉璧，而他师尊已经回寝殿睡了。
嗯，连往日最喜欢的月亮都不赏了。
他看了眼亭子里头还未收拾的棋盘，微微咽了咽口水，看着沉璧上神的目光就带着些许佩服了。
啧啧啧，这沉璧上神果真不愧是九界第一个扛过四十九道天劫的人，居然敢和自家师尊下棋。
华烨想起自己以往死在自家师尊手里的棋子，又看了看那上头死的挺惨的黑子，落在沉璧身上的眼神就又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同情。
“”就转了个身的沉璧。
他就是给这人倒了杯茶，这人到底是想了什么鬼东西？这什么眼神？
难道是因为他主动给倒了一杯茶，所以感动了。
想起苏苏那素来是只有她喝别人倒的茶，却从不给人倒茶的懒性子，沉璧觉得自己的猜想还挺有可能的。
“今日来寻你师尊所为何事，苏苏已经休息了，若是无事便明日再来，若是有事，有事便和本君说一说，也算是你长辈，好歹比你知晓的多了一些。”沉璧捧着杯子，因着华烨的眼神而摆正了长辈该有的姿态。
在他眼里，既然苏苏不认他是她师尊了，那他便是和苏苏一辈人了，苏苏的弟子虽然傻了些，可好歹也是苏苏座下的，照顾一番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政事上一些疑问，若是师尊不在，那本帝便明日再来。”华烨闻言却是没放在心上，这世间，并不是每个神祗都能够掌一界政务的，白离是上古一殿四宫九域精心培养的下任神帝，故而心机手腕都不是那些个老神祗可比的。
可，他不相信沉璧。
就算沉璧是上神，与自家师尊交情甚好，可也是天界的上神。
“那便不留冥帝了，请便。”沉璧点点头，也没觉得自个儿霸占人家师尊有什么不对的，自顾自的在白离寝殿的边上收拾出一个屋子，安心住下了。
看得华烨眼角止不住的抽搐。
他总觉得，这位沉璧上神有些像是要做自个儿师公的感觉。
等一等，师公啊，师尊的夫君啊。
华烨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神祗，微微拧了拧眉心。
原来如此，这位沉璧上神竟然是对自家师尊怀了这样的心思。
不过，这样子一想，沉璧上神的那些举动，便又什么都想通了。
可，华烨想起自家师尊那高高在上的身份，想起自家师尊那手腕诡谲的手段，就觉得，嗯，这位沉璧上神如今也是颇有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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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旋翼有这么可怕吗，这小脸苦的，白白浪费了这幅美貌啊。”白离看着那苦笑，眉尖一挑，想起了当年自个儿在长枕宫时旋翼那个闹腾，又忍不住开始不正经的打趣了。
嗯，看着司南这脸色，怎么觉得当年自个儿将那旋翼放出来，做的不大对啊。
“咳，别闹，你一个长辈，怎么样调戏小辈做什么？”沉璧听闻白离的话，顿时眼角直跳。
这是个什么话？
“切，本君不过还是个孩子，什么长辈啊？”白离分外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极为的不要脸。
“是是是，你还是个孩子，来，吃糖，甜不甜，要不要明天再给你加一把甘草。”沉璧看着那狡黠的小脸，忍不住抬手将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给揉了揉，顺道就塞了一把糖过去，果真是将人当作小孩子了。
“滚。”黑了脸的白离。
司南看着任由自家师尊揉头发的白离，总觉得，自家师尊对阿瑾的情愫不对劲。
沉璧不想自家两个徒弟留下来碍眼，司南与陌笛便真的没有留下来，只是走之前的那个幽怨的眼神哟，看得白离忍不住怜惜美人的上前摸了一把陌笛那娇娇嫩嫩的小脸。
结果被沉璧一巴掌给拍回来了。
白离回眸看着一脸严肃的沉璧，撇撇嘴，拂袖就回去了。
无趣，不就是摸了一把他徒弟吗，小气吧啦的，还瞪她。
沉璧挥退两个弟子，回头看望着白离的背影，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苏苏这登徒子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不过，沉璧摸了摸自个儿隐隐倾城的脸颊，耳根微微染了霞色。
当年，苏苏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就爱时不时的舔一下他的脸，只是，苏苏如今也喜欢调戏别人。
这样子想起来，那时候爱吃自己豆腐的苏苏和现在忍不住捏一捏陌笛脸的凤歌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啊。
沉璧心间蓦然又忍不住生出几许失落来。
兴许在苏苏心里，自个儿和那陌笛，和司南，甚至是青耕都是一样的，并无区别，说不定，还不及那冥界收的傻徒弟重要呢。
白离猜到了旋翼会来，却没想到青耕会去而复返，就在陌笛与司南回去的下午。
白离那时刚刚睡了午觉起来，整个人身上都还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睡意，眉眼间含着慵懒，眸色迷离，带着几许未散尽的波光，连眼角都是妖媚的水色，与平日里的潇洒不羁大相庭径。
可惜沉璧去长枕宫了，未瞧见这一美色。
倒是青耕瞧见了，很是愣了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有事儿？”白离打了个哈欠，微微蹙了蹙眉，狐疑的看了眼那一身青衣的墨发上君。
青耕身上灵气厚重，根基很稳，心境也稳当，几乎没有心魔执念，若是日后要晋位上神，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若非自己当初点化青耕为长枕宫仙使，说不定，如今化形的青耕已是一方威名赫赫的上君了，不必在沉璧座下做一个伺候人的仙官。
不过，若是没有在长枕宫，也不会受沉璧一个上神庇佑，如今出去，受九界上君敬重。
这其间因果，皆在早些年的一饮一啄间。
“青耕拜见少帝殿下。”青耕被白离突然唤回神思，猛然间红了耳尖，规规矩矩的对着白离行了一个礼古礼，垂头不敢看那半倚在美人榻上的红衣少帝。
“嗯，本君知你今日来是所谓何事，你今日来是为昔年本君在长枕宫为小狐狸瑾苏之事，这也算是本君欺了你们，不过本君并不后悔，那段日子，乃是本君难得清闲的时候啊。”白离懒洋洋的靠在榻上，眉尖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回忆与笑靥。
红衣少帝鸦青色的长发披肩，虽是容貌普通，却是难得的笑得温柔，缓缓的，动人心魄。
“那殿下如今为何不肯与上神回长枕宫？这些年，上神与几位上君都极为思念殿下。”连他也一样忍不住思念当年那只肥不溜鳅的小狐狸。
看着笑得温柔的白离，青耕又忍不住愣神，神色间有几分呆愣。
他想起了当年趴在石桌边上看月亮的小狐狸，也是这样的温柔可爱。
看来，果真是他执念了。
连性子都一样，如何不是当年的小狐狸，不过是当年是以小狐狸的模样出来的，如今是以这凤歌上君的身份现身罢了。
“因为本君胆子小，长枕宫不是本君该待的地方，太过温和了，本君怕在那里头呆久了，就舍不得走，舍不得放手了。”白离随手化了把梧桐木的椅子，示意青耕也坐下，大大方方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
可青耕却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出了郑重与迷茫。
“殿下何必将自己逼得这么紧呢，殿下眷念温暖是人之常情，并非是什么不可触碰之事。”青耕顺从的坐下，心间来之前的郁气早已散去，如今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说起来，少帝殿下其实很小的时候，便肩负着上古界的重任，似乎从来没有人关心殿下是否开心，是否喜欢这些东西，是否想要一个温暖，宠着自己的地方。
在众神眼里，少帝殿下便是这世间最合适神帝之位的神祗，便是不该有任何私情害怕，公正无私的神祗。
可，面前的这人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若是抛开那些身份，依旧不过是个想要温暖，却是害怕离不开温暖的小姑娘罢了。
都说少帝殿下修的是帝王无情道，素来因果不沾身，勘破情爱红尘事。
可，没有经历过，不敢经历过，如何勘破，自然也是应了那些个上神们的期望了。
“有些东西一旦上瘾了，便会忍不住尝试更多，还不如一开始便远离，哦，对了，沉璧快回来了，你该走了，沉璧并不知道本君身份，你也不必向他透漏，反正，本君迟早也是要走的。”白离算了算时间，摆摆手，便让青耕离开，只是最后那一句，却是轻飘飘的像是没有出口一样，带着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的失落。
“既然如此，青耕便告退了，殿下保重。”青耕深深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的白离，张了张嘴，起身告退。
“殿下，既然不敢靠近，那为何还要留下上神在身边，就算是上神执意赖着殿下，可以殿下的修为，如何会甩不掉一个小小上神？青耕听闻殿下自小修的便是随心意，那何不放任自己任性一把呢。”青耕走下亭子，突然顿住，声音低缓，带着诡异的诱惑。
闭着眼睛的白离撑着额头的手突然顿了顿，像是狠狠压抑着什么，便再无动静。
青耕仰头瞧了半晌，猛地笑开，张狂不羁如那凡间不惧天地的狂生一般，俯身再拜，拂袖而去。
沉璧在长枕宫里头专门开出的一块菜园子里头摘了些新鲜的蔬菜便提着篮子回来了，未惊动冥宫的人，以至于如今除了冥帝，都无人知晓堂堂天界的上神沉璧在这清丰殿里头给一界上君做饭煮茶。
将手里的菜篓子放到小厨房，沉璧路过殿外的亭子，步子微微顿了一顿。
亭子里，一身红衣的神君还侧卧在美人榻上头睡觉，脸上大大咧咧的盖着一本书，素白的手随意垂在榻外头，微风拂过，绣着金色木槿花的袖角被风卷起，那雪白的腕间隐隐透出一抹鲜红，动人心魄的勾人。
那里，有人来过，是，青耕的气息
沉璧隐在袖间的手紧了紧，仿佛未看见一般，继续抬步往厨房走了。
晚上，沉璧和白离用了晚饭，就着天上那一直挂着的月亮下起棋来。
白离的棋艺不必说，在一圈朋友里头，素来是有股子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高处不胜寒，只是，今日白离虽依旧是将对方杀了个落花流水。
可，白离瞧着那黑白交缠的棋局，漆黑的眸子微微一滞。
沉璧的棋路，和她的很像。
虽不是一模一样，可却是能够将她的一些子给提前封死，像是很是了解她的习惯一样，提前就下手了。
这份远见，除非是常与她对弈，否则根本不可能如此熟悉她的棋路。
“你的棋艺是和谁学的？”白离一局完了，一边收棋子，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敢确定，就算是教她棋艺的临宴大叔都和她棋路有差别，也没有教过哪个上神下棋，那这沉璧的棋路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知，我自有记忆起，便会了，嗯，也算是无师自通了吧。”沉璧摩挲着棋子，眼角勾了勾，弯出一个弧度来，有些诱人，也有些无赖。
“哦，本君发觉，沉璧上神今日与昨日天宫宴上相差甚远啊。”白离被这人的不要脸都弄习惯了，连眼皮子都没抬，一派漫不经心的打趣。
“可能，是与苏苏相遇了的缘故吧，啧啧啧，用不用下这么狠的手？”沉璧看了一眼白离落下的子，不过才十几手，沉璧就有些不敢落子的感觉。
这步步杀机的，看得他都有些头疼了。
“很狠吗，还行啊。”白离看着装傻充愣的沉璧，眸色一凝，手下的棋便愈发的凌厉了，一派半点活路都不给沉璧的模样。
“”一不小心死了一大片子的沉璧。
这还不狠吗？
华烨照例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打算来自家师尊这儿看一看师尊在做什么，若是神祗心情好的话，他也好顺道请教一下一些政务上不懂的问题。
只是，他今日一来，又看到了上神沉璧，而他师尊已经回寝殿睡了。
嗯，连往日最喜欢的月亮都不赏了。
他看了眼亭子里头还未收拾的棋盘，微微咽了咽口水，看着沉璧上神的目光就带着些许佩服了。
啧啧啧，这沉璧上神果真不愧是九界第一个扛过四十九道天劫的人，居然敢和自家师尊下棋。
华烨想起自己以往死在自家师尊手里的棋子，又看了看那上头死的挺惨的黑子，落在沉璧身上的眼神就又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同情。
“”就转了个身的沉璧。
他就是给这人倒了杯茶，这人到底是想了什么鬼东西？这什么眼神？
难道是因为他主动给倒了一杯茶，所以感动了。
想起苏苏那素来是只有她喝别人倒的茶，却从不给人倒茶的懒性子，沉璧觉得自己的猜想还挺有可能的。
“今日来寻你师尊所为何事，苏苏已经休息了，若是无事便明日再来，若是有事，有事便和本君说一说，也算是你长辈，好歹比你知晓的多了一些。”沉璧捧着杯子，因着华烨的眼神而摆正了长辈该有的姿态。
在他眼里，既然苏苏不认他是她师尊了，那他便是和苏苏一辈人了，苏苏的弟子虽然傻了些，可好歹也是苏苏座下的，照顾一番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政事上一些疑问，若是师尊不在，那本帝便明日再来。”华烨闻言却是没放在心上，这世间，并不是每个神祗都能够掌一界政务的，白离是上古一殿四宫九域精心培养的下任神帝，故而心机手腕都不是那些个老神祗可比的。
可，他不相信沉璧。
就算沉璧是上神，与自家师尊交情甚好，可也是天界的上神。
“那便不留冥帝了，请便。”沉璧点点头，也没觉得自个儿霸占人家师尊有什么不对的，自顾自的在白离寝殿的边上收拾出一个屋子，安心住下了。
看得华烨眼角止不住的抽搐。
他总觉得，这位沉璧上神有些像是要做自个儿师公的感觉。
等一等，师公啊，师尊的夫君啊。
华烨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神祗，微微拧了拧眉心。
原来如此，这位沉璧上神竟然是对自家师尊怀了这样的心思。
不过，这样子一想，沉璧上神的那些举动，便又什么都想通了。
可，华烨想起自家师尊那高高在上的身份，想起自家师尊那手腕诡谲的手段，就觉得，嗯，这位沉璧上神如今也是颇有胆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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