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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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十五章
李局长被喊醒时，头还有点昏，但他一听说何老二畏罪自杀，便立即起床，带上两位科长来到何老二自杀现场。他一到现场心里就有数了，这家伙不是自杀，是被钟主任他们审问时刑讯逼供打死的。他心里嘲笑钟大同的自作聪明，到现在还把尸体吊在那里，如果看守人发现何老二上吊自杀，不管是死是活，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里设法把他抱下来，而不是到现在还吊在那里，这分明是吊给我看的。后来对放下来的尸体进行察看，进一步证明了他的观点。他看到尸体上伤痕累累，关键是尸体脖子的勒痕，只有深痕，没有瘀血，明显是死后绳子的勒痕。他看过现场后，没有发表意见，只问了一句：“钟主任还没起来吗？”
唐科长说：“他半夜就起来了，现在还在办公室呢。”听唐科长这一说，他心里更有底了，便径直来到钟主任办公室。
“你这人太厉害了！哈哈哈。”李局长刚到钟主任办公室窗前，看见钟主任坐在那里抽烟，便先把话从窗户传了进去。钟大同正在那里思考怎么跟何老二的儿子谈话，听李局长从窗户突然传进来这么一句话，心里打不到底了。他难道看出了破绽？知道了何老二真正的死因？不至于吧！正想着，李局长已站在办公室里对他说：“你喝酒太厉害了，昨晚上干的好事，把我灌多了，到现在头还昏呢。”
噢，原来是这么会事，他心里一块石头才放下来。钟大同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递给李局长，又拿自己吸着的烟给他点上，然后说：“李局长，这事我要向你检讨，昨天这何老二交待得清清楚楚，还按了手印，不曾想他五更头畏罪自杀了，我没看好他，我应该检讨。”
“老弟，要检讨的恐怕不是你，而是在看守上吧？”李局长说这句话时看都没看他，只轻轻地用食指弹了一下烟灰。
这句话又使钟大同的心里敲起了鼓，他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呢？凭他那尖小的脑袋，里头有多少脑浆，能识破我的锦囊？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指教我呢！正想着，李局长又冒了一句：“脖子上血痕不明显，你要想好如何处理啊！”钟大同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他一边说：“哥哥高见，兄弟水平低，请哥哥多指点。”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两条大前门香烟，用报纸包好，又找来一个布袋子，将包好的两条烟放进布袋里，然后对李局长说：“这烟给你今天走时带着抽，你动脑筋多，最需要它，走，先去吃早饭，边吃早饭边请教。”
李局长给钟主任指教的是叫他做好家属工作，尽快入殓，入土为安，至于上边的汇报，那好说。钟大同听了李局长的话，对李局长是感谢不尽。吃过早饭到渡口安排船送走了李局长三人，就叫人赶快把何老二的儿子喊来。
邓远航吃过早饭先到家家那儿，问她大表哥有没有什么事。玉保c玉家都说没有事，他们听说有人上吊了，便跟着邓远航一起来到关何二爷的房前。门锁着，外边有两个民兵守着。他们到窗户那儿看，被民兵赶走了，又跑到后窗去看。趴在后窗向里一看，看到一个死人放在穰草上，尸体上边蒙着一块白布。邓远航也不知那白布下面到底是何二爷，还是大愣，他抬头看看，昨晚大愣在梁上扣的麻绳已经不见了。
钟玉保说：“走，去问我爸去。”他们来到玉保爸办公室门前时，何胜浪刚刚进去，何萍浪站在门外，他们便和她一起在门外站着。
老实巴交的何老二的儿子何胜浪带着妹妹何萍浪一起来到钟主任办公室，以为找他又是审问什么，就叫妹妹站在外边，自己气都不敢喘地站在钟主任办公桌的对面。钟主任坐在藤椅上，眼睛盯着何胜浪看了一会，看得何胜浪腰又弯了点。钟主任站起来，从抽屉里几种烟中拿出最差的一种“经济”牌香烟，8分钱一包，一包大前门烟可换四包经济牌香烟。他走到何胜浪面前，抽出一根经济烟递给何胜浪。何胜浪从来没抽过烟，他想说不会抽，不接钟主任的香烟，但是公社主任叫抽的，他不敢不接，便伸手拿过了烟。他刚把烟拿到手上，钟主任又一把将烟从他手里拿了过来，说了句：“他妈的，忘了，你还是个伢子呢，不会抽呢，那你坐吧。”站在门外的钟玉保看到了，在心里想到：伢子就不能抽烟啦，我比他小，我还抽过呢。
钟主任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把烟放进烟盒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大前门烟，点着，抽了起来，吐了一口烟，见何胜浪半个屁股搭在凳子上，低着头，看着地，便问：“知道叫你来做什么吗？”何胜浪抬起头摇摇。“主要是你爸的事。”何胜浪向前移了移，搭在凳子上的屁股又少了点，他想：是不是爸爸的问题很大呢？“你爸的问题很严重，他对不起党c对不起人民。”何胜浪想：果不其然。“今天五更头，他畏罪自杀了！”何胜浪“啊？”的一声坐到了地下，外边的何萍浪则“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邓远航一边安慰何萍浪一边想到：吊死鬼不是大愣，还是何二爷啊？那吊死鬼自己不去扣绳，怎么叫大愣帮他扣绳呢？
屋里的钟主任继续说到：“本来你爸爸死了，是要治你罪的，自古以来就有父债子还嘛，这你是知道的。”邓远航在外边想：骗人！
“但考虑到你年纪小，就不治你罪了。你起来，坐好！不但不治你罪，还帮助你两条：一条是，马上你到民政科员那儿领点钱，去买口棺材；第二条是，你不是想当兵吗？在这件事上你要是表现好，明年征兵时，一定送你参军。门外站着的小姑娘是你妹妹吗？好，叫你妹妹去通知亲戚，你先去看一下你爸爸，然后尽快把后事办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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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局长被喊醒时，头还有点昏，但他一听说何老二畏罪自杀，便立即起床，带上两位科长来到何老二自杀现场。他一到现场心里就有数了，这家伙不是自杀，是被钟主任他们审问时刑讯逼供打死的。他心里嘲笑钟大同的自作聪明，到现在还把尸体吊在那里，如果看守人发现何老二上吊自杀，不管是死是活，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里设法把他抱下来，而不是到现在还吊在那里，这分明是吊给我看的。后来对放下来的尸体进行察看，进一步证明了他的观点。他看到尸体上伤痕累累，关键是尸体脖子的勒痕，只有深痕，没有瘀血，明显是死后绳子的勒痕。他看过现场后，没有发表意见，只问了一句：“钟主任还没起来吗？”
唐科长说：“他半夜就起来了，现在还在办公室呢。”听唐科长这一说，他心里更有底了，便径直来到钟主任办公室。
“你这人太厉害了！哈哈哈。”李局长刚到钟主任办公室窗前，看见钟主任坐在那里抽烟，便先把话从窗户传了进去。钟大同正在那里思考怎么跟何老二的儿子谈话，听李局长从窗户突然传进来这么一句话，心里打不到底了。他难道看出了破绽？知道了何老二真正的死因？不至于吧！正想着，李局长已站在办公室里对他说：“你喝酒太厉害了，昨晚上干的好事，把我灌多了，到现在头还昏呢。”
噢，原来是这么会事，他心里一块石头才放下来。钟大同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递给李局长，又拿自己吸着的烟给他点上，然后说：“李局长，这事我要向你检讨，昨天这何老二交待得清清楚楚，还按了手印，不曾想他五更头畏罪自杀了，我没看好他，我应该检讨。”
“老弟，要检讨的恐怕不是你，而是在看守上吧？”李局长说这句话时看都没看他，只轻轻地用食指弹了一下烟灰。
这句话又使钟大同的心里敲起了鼓，他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呢？凭他那尖小的脑袋，里头有多少脑浆，能识破我的锦囊？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指教我呢！正想着，李局长又冒了一句：“脖子上血痕不明显，你要想好如何处理啊！”钟大同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他一边说：“哥哥高见，兄弟水平低，请哥哥多指点。”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两条大前门香烟，用报纸包好，又找来一个布袋子，将包好的两条烟放进布袋里，然后对李局长说：“这烟给你今天走时带着抽，你动脑筋多，最需要它，走，先去吃早饭，边吃早饭边请教。”
李局长给钟主任指教的是叫他做好家属工作，尽快入殓，入土为安，至于上边的汇报，那好说。钟大同听了李局长的话，对李局长是感谢不尽。吃过早饭到渡口安排船送走了李局长三人，就叫人赶快把何老二的儿子喊来。
邓远航吃过早饭先到家家那儿，问她大表哥有没有什么事。玉保c玉家都说没有事，他们听说有人上吊了，便跟着邓远航一起来到关何二爷的房前。门锁着，外边有两个民兵守着。他们到窗户那儿看，被民兵赶走了，又跑到后窗去看。趴在后窗向里一看，看到一个死人放在穰草上，尸体上边蒙着一块白布。邓远航也不知那白布下面到底是何二爷，还是大愣，他抬头看看，昨晚大愣在梁上扣的麻绳已经不见了。
钟玉保说：“走，去问我爸去。”他们来到玉保爸办公室门前时，何胜浪刚刚进去，何萍浪站在门外，他们便和她一起在门外站着。
老实巴交的何老二的儿子何胜浪带着妹妹何萍浪一起来到钟主任办公室，以为找他又是审问什么，就叫妹妹站在外边，自己气都不敢喘地站在钟主任办公桌的对面。钟主任坐在藤椅上，眼睛盯着何胜浪看了一会，看得何胜浪腰又弯了点。钟主任站起来，从抽屉里几种烟中拿出最差的一种“经济”牌香烟，8分钱一包，一包大前门烟可换四包经济牌香烟。他走到何胜浪面前，抽出一根经济烟递给何胜浪。何胜浪从来没抽过烟，他想说不会抽，不接钟主任的香烟，但是公社主任叫抽的，他不敢不接，便伸手拿过了烟。他刚把烟拿到手上，钟主任又一把将烟从他手里拿了过来，说了句：“他妈的，忘了，你还是个伢子呢，不会抽呢，那你坐吧。”站在门外的钟玉保看到了，在心里想到：伢子就不能抽烟啦，我比他小，我还抽过呢。
钟主任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把烟放进烟盒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大前门烟，点着，抽了起来，吐了一口烟，见何胜浪半个屁股搭在凳子上，低着头，看着地，便问：“知道叫你来做什么吗？”何胜浪抬起头摇摇。“主要是你爸的事。”何胜浪向前移了移，搭在凳子上的屁股又少了点，他想：是不是爸爸的问题很大呢？“你爸的问题很严重，他对不起党c对不起人民。”何胜浪想：果不其然。“今天五更头，他畏罪自杀了！”何胜浪“啊？”的一声坐到了地下，外边的何萍浪则“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邓远航一边安慰何萍浪一边想到：吊死鬼不是大愣，还是何二爷啊？那吊死鬼自己不去扣绳，怎么叫大愣帮他扣绳呢？
屋里的钟主任继续说到：“本来你爸爸死了，是要治你罪的，自古以来就有父债子还嘛，这你是知道的。”邓远航在外边想：骗人！
“但考虑到你年纪小，就不治你罪了。你起来，坐好！不但不治你罪，还帮助你两条：一条是，马上你到民政科员那儿领点钱，去买口棺材；第二条是，你不是想当兵吗？在这件事上你要是表现好，明年征兵时，一定送你参军。门外站着的小姑娘是你妹妹吗？好，叫你妹妹去通知亲戚，你先去看一下你爸爸，然后尽快把后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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