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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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的性子就是这样，随遇而安，面对未知的事情他永远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向前进，不知从什么开始，他就已经养成了对一切都不怎么上心，不怎么在意的性格，除了在意自己的睡眠时间，如果今天的饭里有鸭肉的话，他还是会开心一整天的。
不抱有期望，未来就不会有绝望。
季无由照旧坐在床边的榻上，歪着身子看着书。看到这个看了，几天熟悉的场景，寒露觉得莫名背后吹过一阵冷风。
听到寒露的脚步声，季无由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看下来人。
“寒露还是玉琮”季无由问道，面上看不出喜怒。
“寒露。想必季大人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寒露迎着季无由的眼神，毫不闪躲。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还挺坦然。”季无由深深地看了寒露一眼，笑道，挥了挥手，道，“下去吧，从此以后你就住府里了。”
挺意外，季无由没有多问，甚至都没有逼问他关于自己假扮玉琮的事情，也没有问自己以前在侯府的事情。
寒露向来不喜欢揣度他人的心思，他在暗处，看了太多人端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做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情，或者是人前人后两张脸人前天真烂漫、纯洁无知的贵女，其实内里心肠都已经黑透了；在外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世子，回家后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苦苦求饶。
如果每每看着眼前的人的面孔，探究他是否带着一张虚假的面具，想要撕下他的面具弄清楚他真正长成什么样子，每个人都这样，得多累啊，还不如把这个时间拿去睡觉。
季无由没有刻意在人前伪装成和他原来完全相反的样子，他只是话少，让人捉摸不透而已。
顾青林也是这样，不喜欢一次把事情讲清楚，就喜欢憋着，大概位高权贵的人都喜欢这样，可能觉得自己说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寒露没在将军府里多逛逛，毕竟也没什么可逛的，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还想着能回去感受一下那张床。
没想到怀着期待刚刚跨入院子，一个红色的身影迎面袭来，没防备面前就刺来一刀。
多年习武的身体做出了反应，自然地仰身躲开，站直时，耳边传来一声怒吼“拿命来”
是一身红衣的晨水，怒气冲冲的想要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是你抢了我的机会，不然我早就自由了。”
寒露想这是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他向来都是杀别人，而不是别人来杀他。
寒露没有办法，迎上去，招招回防，不主动进攻，两下他就知道晨水的武功没有自己的高，他想等晨水累了自己会停下来。不料晨水一招比一招狠，竟然朝他下三路攻，寒露忍无可忍，一下子就夺了晨水的刀，刀轻轻松松放到了晨水脖颈旁，晨水终于停了下来，但还是怒气冲冲地死死盯着寒露，气喘吁吁的，一身红衣衬得他面若桃花，晨水很白，两颊像染上了胭脂。
“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寒露冷声道，随后松手把刀丢到了地上。
“你自己明白，即使我不代替你进包间，你进去了，你还是会失败。”晨水的功夫并不高，想刺杀季无由根本不会成功，失败的结果不会改变。
也不知晨水有没有听进去，他表情都没有松动，寒露心下有些无奈。
“连你我也打不过”晨水喘了两口气怒吼道，生气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气谁，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冲进自己的屋子，“砰”地一下甩上了房门。
留下寒露在原地被刚刚晨水瞪得那个带点委屈的眼神弄得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少年，你再练几年，说不定就能打过我了，别气馁。
寒露回到自己的房间，猛地深吸一口气，倒在那张软绵绵的床上，意料之中令人满意的柔软，寒露用脸蹭了蹭被面，满足地喟叹“好舒服啊。”
在床上目光涣散地出了一会神，就在寒露马上举要睡着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表少爷，少爷邀你一起取用午膳呢。”赵管事在外面喊。
寒露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也饿了。
将军府的地段比侯府好一些，走不了多少步就有三四家寒露喜欢的馆子，所以在天天往将军府跑的那几天，寒露心里存着几分欢喜，期待晚上等到回侯府的路上可以去吃些东西。
本来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去吃哪一家，但是现在季无由竟然让他一起去吃午膳，寒露心底有一点点的不乐意。
但是寒露心知肚明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他必须去。
寒露收拾了一下躺的发皱的衣服，开了门，赵管事在门外笑眯眯地等着，领着寒露去膳厅。
到了膳厅，季无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坐在桌子边。
此刻，他还是拿着一本书，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你来了。”季无由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寒露。
寒露的目光已经被桌子上的红烧鸭肉给吸引了，红彤彤的一整盘，看着就十分诱人。
“坐吧。”季无由抬了抬下巴。
寒露坐在了季无由的对面。
赵管事给两个人盛了饭，立在季无由旁边弯腰对季无由说“少爷，晨水他怄气呢，说不来用膳了。”
“吩咐厨房今日不必给他送膳了，就让他饿着吧。”季无由沉声道。
寒露在心底默默收回了原来自己认为季无由喜欢晨水的念头。
“是。”赵管事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膳厅只剩下了季无由和寒露两个人，没有布菜的侍女和倒酒的小厮。
“动筷吧。”季无由像对下属下命令一样。
寒露就等他这一声了，立马拿起了筷子，他就等着季无由夹第一筷子，然后他就可以把手伸向那盘他心仪已久的鸭肉了。
季无由第一筷子就夹了鸭肉，把一根鸭腿夹走了，寒露立马去夹另一根。
季无由看着埋头啃鸭腿的人，心里滑过笑意，放肆这人要是在别家，不知道被拖出去打了多少板子了。
他其实是想错了，寒露在屋顶盯了季无由那么多天，看到都是一个温和，很少动怒。那次他明显知道自己冒充了别人也没有追究，所以寒露对着季无由才会这般“放肆”。加之寒露本就不愿压抑着自己，若是季无由要罚他，大不了逃走就是了，反正着将军府的守卫也拦不住他。
寒露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以前和顾青林在侯府的那些年，虽然表面他只是一个下人，但是他没有奴性，只有他想和他愿，顾青林救了他，对他好，所以后来顾青林变了，他还是愿意因为以前的那份好留在顾青林身边，但是顾青林也不能因为他是寒露的主子而让他回到他的身边。其他人无法左右寒露的想法和行为。
都是顾青林“惯”的。
季无由现在就想继续惯下去。
寒露装模做样地夹了几次带叶子的菜，其余时间就在吃那盘鸭肉了。
季无由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只吃鸭肉，吃点别的。”
这熟稔的语气好像寒露已经在府里住了很久了一样。寒露“听话”地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季无由一下子乐了，这人就是无肉不欢呗。
寒露“放肆”地吃了一碗饭，想再吃一点，但是季无由已经停了筷子，也不太好意思去添饭了，就带着一丝丝可惜放下了筷子。
“随我走走吧。”季无由看出了寒露还想吃点的欲望，但是还是没让他继续吃。
寒露站起来跟在了季无由的身后。
季无由和寒露无声地走在将军府萧瑟的花园里，季无由穿着一身墨绿的衣袍，风掀起他的衣角，即使身处与此时看起来荒芜的地方，寒露想起的却是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诗，“遗世而独立”，季无由便是那“佳人”。这样带着灰败的色调衬得季无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世间唯独只剩他这一抹色彩。
花园里假山在夏日在花团锦簇中是增加情致的一笔，而冬天在这里假山就是一堆破石头。
季无由走到假山边上，看着冬日里冰封的池塘，开了口“寒露，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将军府里吗”
寒露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说。”
说完才发现自己很没有礼数，抬头发现季无由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生气之类的反应。
季无由为他的直接笑了一下，正色说道“你原来唤作李九龄，是我家中姑姑季瑶枝之子，小时候你走丢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我把你找回来了。”
季无由凝视寒露的眼睛，语气沉沉“寒露，我可以不找你回来的，血缘之于我，一文不值，让你回来，对我来说没有好处。顾青林会因为你向我使绊子，加之三皇子，但是我找你回来了。”
“我大可让你继续为顾青林卖命，住在下人房，在寒冬还在外面奔波，寒露，你记住，我找你回来了，就不会再放你回去。”
“但是，寒露，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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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抱有期望，未来就不会有绝望。
季无由照旧坐在床边的榻上，歪着身子看着书。看到这个看了，几天熟悉的场景，寒露觉得莫名背后吹过一阵冷风。
听到寒露的脚步声，季无由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看下来人。
“寒露还是玉琮”季无由问道，面上看不出喜怒。
“寒露。想必季大人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寒露迎着季无由的眼神，毫不闪躲。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还挺坦然。”季无由深深地看了寒露一眼，笑道，挥了挥手，道，“下去吧，从此以后你就住府里了。”
挺意外，季无由没有多问，甚至都没有逼问他关于自己假扮玉琮的事情，也没有问自己以前在侯府的事情。
寒露向来不喜欢揣度他人的心思，他在暗处，看了太多人端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做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情，或者是人前人后两张脸人前天真烂漫、纯洁无知的贵女，其实内里心肠都已经黑透了；在外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世子，回家后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苦苦求饶。
如果每每看着眼前的人的面孔，探究他是否带着一张虚假的面具，想要撕下他的面具弄清楚他真正长成什么样子，每个人都这样，得多累啊，还不如把这个时间拿去睡觉。
季无由没有刻意在人前伪装成和他原来完全相反的样子，他只是话少，让人捉摸不透而已。
顾青林也是这样，不喜欢一次把事情讲清楚，就喜欢憋着，大概位高权贵的人都喜欢这样，可能觉得自己说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寒露没在将军府里多逛逛，毕竟也没什么可逛的，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还想着能回去感受一下那张床。
没想到怀着期待刚刚跨入院子，一个红色的身影迎面袭来，没防备面前就刺来一刀。
多年习武的身体做出了反应，自然地仰身躲开，站直时，耳边传来一声怒吼“拿命来”
是一身红衣的晨水，怒气冲冲的想要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是你抢了我的机会，不然我早就自由了。”
寒露想这是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他向来都是杀别人，而不是别人来杀他。
寒露没有办法，迎上去，招招回防，不主动进攻，两下他就知道晨水的武功没有自己的高，他想等晨水累了自己会停下来。不料晨水一招比一招狠，竟然朝他下三路攻，寒露忍无可忍，一下子就夺了晨水的刀，刀轻轻松松放到了晨水脖颈旁，晨水终于停了下来，但还是怒气冲冲地死死盯着寒露，气喘吁吁的，一身红衣衬得他面若桃花，晨水很白，两颊像染上了胭脂。
“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寒露冷声道，随后松手把刀丢到了地上。
“你自己明白，即使我不代替你进包间，你进去了，你还是会失败。”晨水的功夫并不高，想刺杀季无由根本不会成功，失败的结果不会改变。
也不知晨水有没有听进去，他表情都没有松动，寒露心下有些无奈。
“连你我也打不过”晨水喘了两口气怒吼道，生气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气谁，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冲进自己的屋子，“砰”地一下甩上了房门。
留下寒露在原地被刚刚晨水瞪得那个带点委屈的眼神弄得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少年，你再练几年，说不定就能打过我了，别气馁。
寒露回到自己的房间，猛地深吸一口气，倒在那张软绵绵的床上，意料之中令人满意的柔软，寒露用脸蹭了蹭被面，满足地喟叹“好舒服啊。”
在床上目光涣散地出了一会神，就在寒露马上举要睡着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表少爷，少爷邀你一起取用午膳呢。”赵管事在外面喊。
寒露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也饿了。
将军府的地段比侯府好一些，走不了多少步就有三四家寒露喜欢的馆子，所以在天天往将军府跑的那几天，寒露心里存着几分欢喜，期待晚上等到回侯府的路上可以去吃些东西。
本来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去吃哪一家，但是现在季无由竟然让他一起去吃午膳，寒露心底有一点点的不乐意。
但是寒露心知肚明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他必须去。
寒露收拾了一下躺的发皱的衣服，开了门，赵管事在门外笑眯眯地等着，领着寒露去膳厅。
到了膳厅，季无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坐在桌子边。
此刻，他还是拿着一本书，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你来了。”季无由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寒露。
寒露的目光已经被桌子上的红烧鸭肉给吸引了，红彤彤的一整盘，看着就十分诱人。
“坐吧。”季无由抬了抬下巴。
寒露坐在了季无由的对面。
赵管事给两个人盛了饭，立在季无由旁边弯腰对季无由说“少爷，晨水他怄气呢，说不来用膳了。”
“吩咐厨房今日不必给他送膳了，就让他饿着吧。”季无由沉声道。
寒露在心底默默收回了原来自己认为季无由喜欢晨水的念头。
“是。”赵管事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膳厅只剩下了季无由和寒露两个人，没有布菜的侍女和倒酒的小厮。
“动筷吧。”季无由像对下属下命令一样。
寒露就等他这一声了，立马拿起了筷子，他就等着季无由夹第一筷子，然后他就可以把手伸向那盘他心仪已久的鸭肉了。
季无由第一筷子就夹了鸭肉，把一根鸭腿夹走了，寒露立马去夹另一根。
季无由看着埋头啃鸭腿的人，心里滑过笑意，放肆这人要是在别家，不知道被拖出去打了多少板子了。
他其实是想错了，寒露在屋顶盯了季无由那么多天，看到都是一个温和，很少动怒。那次他明显知道自己冒充了别人也没有追究，所以寒露对着季无由才会这般“放肆”。加之寒露本就不愿压抑着自己，若是季无由要罚他，大不了逃走就是了，反正着将军府的守卫也拦不住他。
寒露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以前和顾青林在侯府的那些年，虽然表面他只是一个下人，但是他没有奴性，只有他想和他愿，顾青林救了他，对他好，所以后来顾青林变了，他还是愿意因为以前的那份好留在顾青林身边，但是顾青林也不能因为他是寒露的主子而让他回到他的身边。其他人无法左右寒露的想法和行为。
都是顾青林“惯”的。
季无由现在就想继续惯下去。
寒露装模做样地夹了几次带叶子的菜，其余时间就在吃那盘鸭肉了。
季无由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只吃鸭肉，吃点别的。”
这熟稔的语气好像寒露已经在府里住了很久了一样。寒露“听话”地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季无由一下子乐了，这人就是无肉不欢呗。
寒露“放肆”地吃了一碗饭，想再吃一点，但是季无由已经停了筷子，也不太好意思去添饭了，就带着一丝丝可惜放下了筷子。
“随我走走吧。”季无由看出了寒露还想吃点的欲望，但是还是没让他继续吃。
寒露站起来跟在了季无由的身后。
季无由和寒露无声地走在将军府萧瑟的花园里，季无由穿着一身墨绿的衣袍，风掀起他的衣角，即使身处与此时看起来荒芜的地方，寒露想起的却是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诗，“遗世而独立”，季无由便是那“佳人”。这样带着灰败的色调衬得季无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世间唯独只剩他这一抹色彩。
花园里假山在夏日在花团锦簇中是增加情致的一笔，而冬天在这里假山就是一堆破石头。
季无由走到假山边上，看着冬日里冰封的池塘，开了口“寒露，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将军府里吗”
寒露不假思索地回答“你说。”
说完才发现自己很没有礼数，抬头发现季无由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生气之类的反应。
季无由为他的直接笑了一下，正色说道“你原来唤作李九龄，是我家中姑姑季瑶枝之子，小时候你走丢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我把你找回来了。”
季无由凝视寒露的眼睛，语气沉沉“寒露，我可以不找你回来的，血缘之于我，一文不值，让你回来，对我来说没有好处。顾青林会因为你向我使绊子，加之三皇子，但是我找你回来了。”
“我大可让你继续为顾青林卖命，住在下人房，在寒冬还在外面奔波，寒露，你记住，我找你回来了，就不会再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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