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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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回到季无由的卧房，靖飞已经走了，季无由正靠在枕头上，披散着头发，不知在想着什么，阳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寒露这才发现季无由鼻梁上的驼峰上有一颗小红痣，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是鲜红色的。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过来，微笑着道“寒露，你来了。”
一个早上，寒露都和季无由两个人一直待在房间里，这日将军府拒了客，整个京城都知道，昨日季无由在街上叫人给上了，将军府的拒客，很多人都猜测他伤的很重，正不省人事无法见客，奈何将军府的侍卫把守严密，派出去的探子根本进不去，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府里的季无由，正躺在床上，悠闲地晒着太阳看着书，时不时和寒露交谈几句，好不惬意，对外界的议论纷纷充耳不闻。
寒露不知道府外的风风雨雨，在将军府里整日和季无由待在一个屋子里，到了百官从新上朝的日子，季无由找人替他告了假，继续养伤。
皇帝派人来了几次，季无由都让人给拒了，寒露对比倒是相当惊讶的，季无由这样是不是太下皇帝的面子了。
又想起那日太子谢迦南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宴会，皇帝不满的脸，这几日季无由又不断地拒绝皇帝派来的人，寒露觉得当今的皇帝似乎不怎么受他儿子和臣子的待见。
皇宫里，皇帝发了火，御书房里跪了一片人。
谢风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脾气暴躁，身边的内侍换了一波又一波，伴君如伴虎，稍不注意就掉了脑袋。
可是这样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却拿季无由没有办法，发了一通火后，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撑着额角，疲惫不堪，道“有全，朕已经老了，老了他们还是不称朕的心。”
他已经两鬓斑白，皱纹爬上了脸，力不从心，但是还是能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
太监总管魏有全走到皇帝的身边，他陪伴了谢风阑快四十年，其中的波澜起伏、风雨如晦，他不仅是旁观者，还是参与者。
“陛下，他们会懂得，总会懂得。”慢慢将桌子上混乱的东西全部整理好，魏有全已经四十多岁，一双手却保养得很好，像双女人的手。皇帝也注重他的这双手，从不让他干重活，时不时赏赐一些保养的凝脂香膏给他。
谢风阑抓住眼前的一双手，肤如凝脂，抬眼看魏有全的脸，他虽是个阉人，但他生的俊郎，脸上也不见岁月的痕迹，穿着太监总管的官服，玉树临风。刚刚来到自己身边时，那时他还是个小小的瘦弱的孩子，羞怯的、胆小的孩子。
这么多过去，自己老了，而他还是年轻着。
“有全，只有你懂我了”谢风阑重重地叹息一声。
魏有全垂下眼睛，收敛了情绪，心道没人懂你，或许季持毅懂过你，而你害死了他。
愿君永失所爱，儿女不睬，众叛亲离，孤独至死。
魏有全微微翘起嘴角，快到了，他苟且活到现在，就为了那一刻，他已经期待了好久。
皇帝一连几日心情不好，在朝廷上发了火，贬了数人，一时间人人自危。
太子下了朝之后直接来到将军府找季无由议事。彼时季无由正在和寒露拉扯着今日他能不能吃一块酱肉。
这几日季无由每日都是清粥小菜，或者就是味道并不那么好的药膳，嘴里淡的发苦。
“就一小块，让我尝尝味道。”
“不行，欧阳大夫说了你不能沾油腻的东西。”寒露一本正经地拒绝，自己夹了一筷子酱肉放在嘴里。
“欧阳大夫看不到，我们偷偷的。”季无由眨眨眼睛，就像个小孩子。
寒露还是拒绝，两个人正在说着话，赵管事进来说太子谢迦南来了，季无由放下了筷子，谢迦南还穿着朝服，看到这一幕，心里是一阵阵的羡慕。
眼前的两个人，有心的人一定能看处端倪，季无由的眼神哪是一个看兄弟的眼神呢，只是当事人没有发现罢了。
季无由看见了太子，心里略微地嫌弃了一下，嫌弃他打扰了自己和寒露两个人独处时间，季无由似乎看出了季无由眉眼间划过的微妙情绪，道“你先吃，我逛逛你的院子。”
寒露季无由的院子有什么好逛的，全是光秃秃的树杈。太子好兴致啊。
季无由和寒露慢慢地吃完了饭，季无由成功吃到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酱肉，表示意犹未尽。寒露憋着笑端着碗去了厨房，今天他约了张厨子学做菜。
碰到院子里正在对着一棵光秃秃的树出神的太子，放轻了脚步，绕路离开了。
“你的那位貌似有点讨厌我啊”谢迦南和躺在床上的季无由说道，语气中没带着什么不满，就是有些疑惑，据他所知，这位季无由想了这么多年的寒露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就无端地寒露就讨厌自己了。
季无由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心下了然，道“寒露对自己上心的人都护短，况且你给他的印象太差了。
谢迦南怪我。
两人开始聊起了公事，也开始凝重起来。
厨房里，丫鬟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都揉搓着花手绢一脸兴奋地看着站在灶台旁边的寒露。
寒露无可奈何，这几日，他跑厨房的次数多了起来，和季无由府里面的丫鬟下人们也熟悉了起来，他为人亲切，说话也没有命令的主子语气，下人们都愿意和他说话，和他亲近。虽说季无由也没什么脾气，但是毕竟是个将军，封了疆土的王侯，下人们心中不管怎么样都怀着敬畏，连和主子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亲近，但是寒露就不一样了。
寒露以前是侯府的下人，突然和季无由有了亲戚关系也没有变得“恃宠而骄“，一但架子都没有，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最重要的，丫鬟们晚上都议论着寒露的一副好皮相。
季无由长的也英俊，但是季无由的棱角过于锋利，一双眼睛有些上挑，看着人的时候，像是在暗处幽幽地盯着周遭的狼一样，即使自己没有什么亏心事也有点心虚。
以前不是没有胆大的人，曾经有一个长的花容月貌的富家小姐，扮了府中的下人，蓄意去接近季无由，想要麻雀变凤凰，但是等待的却是直接被赶出了府，大冬天的，那个丫鬟连月俸都领不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丝毫勾不起季无由一点同情心。从那以后就丫鬟们就对季无由没有一丁点的心思了，那么好看的富家小姐都勾引不到季无由，自己就算了吧。
而寒露的好看是内敛的，第一眼或许不是惊艳的，但越看越舒服，也平易近人，和他人一样温柔。丫鬟们都说他是“值得嫁的如意狼君”排行榜第一名，已经超过了原本府里的钱庄里的刘管事，并且票数远远超前。
若是寒露知道了丫鬟们的想法，肯定会哭笑不得，他们眼中温润如玉的君子，也是一个杀人不问理由的杀手，若是他们知道这件事，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那个最值得嫁的人了。
寒露不知道丫鬟们背后的对他的盛赞，只是觉得她们是不是太热情的了一点。不知道她们从哪里知道了自己今天让张厨子教自己做菜，就都来了，还有府里的洗衣服，打杂的大妈都来了。
这么多人围观自己，寒露表示自己压力有点大。
张厨子对府里这些丫鬟也都无可奈何，府里的下人其实都挺闲的最近，最忙碌的过年的几天已经过去了，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更别说府里有个什么都能面面俱到，并且什么都喜欢亲自落实的赵管事，那么她们就更闲了。
而对于寒露，他是打心眼地喜欢，自己来府里的时间也就是寒露来府里不久之前，自己本来是来客楼的一个厨子，来客楼是长安街上最受欢迎的也是最贵的酒楼之一了，若是口味较重，喜欢吃辣的人，肯定会喜欢吃自己做的菜。来客楼每个月的领钱很可观，他也很满意，所以将军府里人找到他去当府里的厨子的时候，他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的，但是毕竟碍于将军府的威望，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
那知来了，张厨子是打心眼地满意，这主子也太好伺候了，季无由时不时给赏钱不说，还总是放假。
后来张厨子知道了，自己来将军府并不是做饭给季将军吃，而是给眼前的这位表少爷，这位表少爷满意了，季将军就满意了。
寒露看似还是对此毫不知情，张厨子私下里总是被这纯真的兄弟情感动到。
“来，寒露，你来掂掂勺，练练手感。”张厨子把大勺递给寒露，道。
“哇，他撸袖子了，皮肤好白啊”
“你看这手臂线条，多么流畅有力啊”
“乖乖，这娃长的真好看，比街上那些闺女都好看”
寒露和张厨子
忍不下去了，张厨子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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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过来，微笑着道“寒露，你来了。”
一个早上，寒露都和季无由两个人一直待在房间里，这日将军府拒了客，整个京城都知道，昨日季无由在街上叫人给上了，将军府的拒客，很多人都猜测他伤的很重，正不省人事无法见客，奈何将军府的侍卫把守严密，派出去的探子根本进不去，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府里的季无由，正躺在床上，悠闲地晒着太阳看着书，时不时和寒露交谈几句，好不惬意，对外界的议论纷纷充耳不闻。
寒露不知道府外的风风雨雨，在将军府里整日和季无由待在一个屋子里，到了百官从新上朝的日子，季无由找人替他告了假，继续养伤。
皇帝派人来了几次，季无由都让人给拒了，寒露对比倒是相当惊讶的，季无由这样是不是太下皇帝的面子了。
又想起那日太子谢迦南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宴会，皇帝不满的脸，这几日季无由又不断地拒绝皇帝派来的人，寒露觉得当今的皇帝似乎不怎么受他儿子和臣子的待见。
皇宫里，皇帝发了火，御书房里跪了一片人。
谢风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脾气暴躁，身边的内侍换了一波又一波，伴君如伴虎，稍不注意就掉了脑袋。
可是这样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却拿季无由没有办法，发了一通火后，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撑着额角，疲惫不堪，道“有全，朕已经老了，老了他们还是不称朕的心。”
他已经两鬓斑白，皱纹爬上了脸，力不从心，但是还是能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
太监总管魏有全走到皇帝的身边，他陪伴了谢风阑快四十年，其中的波澜起伏、风雨如晦，他不仅是旁观者，还是参与者。
“陛下，他们会懂得，总会懂得。”慢慢将桌子上混乱的东西全部整理好，魏有全已经四十多岁，一双手却保养得很好，像双女人的手。皇帝也注重他的这双手，从不让他干重活，时不时赏赐一些保养的凝脂香膏给他。
谢风阑抓住眼前的一双手，肤如凝脂，抬眼看魏有全的脸，他虽是个阉人，但他生的俊郎，脸上也不见岁月的痕迹，穿着太监总管的官服，玉树临风。刚刚来到自己身边时，那时他还是个小小的瘦弱的孩子，羞怯的、胆小的孩子。
这么多过去，自己老了，而他还是年轻着。
“有全，只有你懂我了”谢风阑重重地叹息一声。
魏有全垂下眼睛，收敛了情绪，心道没人懂你，或许季持毅懂过你，而你害死了他。
愿君永失所爱，儿女不睬，众叛亲离，孤独至死。
魏有全微微翘起嘴角，快到了，他苟且活到现在，就为了那一刻，他已经期待了好久。
皇帝一连几日心情不好，在朝廷上发了火，贬了数人，一时间人人自危。
太子下了朝之后直接来到将军府找季无由议事。彼时季无由正在和寒露拉扯着今日他能不能吃一块酱肉。
这几日季无由每日都是清粥小菜，或者就是味道并不那么好的药膳，嘴里淡的发苦。
“就一小块，让我尝尝味道。”
“不行，欧阳大夫说了你不能沾油腻的东西。”寒露一本正经地拒绝，自己夹了一筷子酱肉放在嘴里。
“欧阳大夫看不到，我们偷偷的。”季无由眨眨眼睛，就像个小孩子。
寒露还是拒绝，两个人正在说着话，赵管事进来说太子谢迦南来了，季无由放下了筷子，谢迦南还穿着朝服，看到这一幕，心里是一阵阵的羡慕。
眼前的两个人，有心的人一定能看处端倪，季无由的眼神哪是一个看兄弟的眼神呢，只是当事人没有发现罢了。
季无由看见了太子，心里略微地嫌弃了一下，嫌弃他打扰了自己和寒露两个人独处时间，季无由似乎看出了季无由眉眼间划过的微妙情绪，道“你先吃，我逛逛你的院子。”
寒露季无由的院子有什么好逛的，全是光秃秃的树杈。太子好兴致啊。
季无由和寒露慢慢地吃完了饭，季无由成功吃到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酱肉，表示意犹未尽。寒露憋着笑端着碗去了厨房，今天他约了张厨子学做菜。
碰到院子里正在对着一棵光秃秃的树出神的太子，放轻了脚步，绕路离开了。
“你的那位貌似有点讨厌我啊”谢迦南和躺在床上的季无由说道，语气中没带着什么不满，就是有些疑惑，据他所知，这位季无由想了这么多年的寒露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就无端地寒露就讨厌自己了。
季无由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心下了然，道“寒露对自己上心的人都护短，况且你给他的印象太差了。
谢迦南怪我。
两人开始聊起了公事，也开始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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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无可奈何，这几日，他跑厨房的次数多了起来，和季无由府里面的丫鬟下人们也熟悉了起来，他为人亲切，说话也没有命令的主子语气，下人们都愿意和他说话，和他亲近。虽说季无由也没什么脾气，但是毕竟是个将军，封了疆土的王侯，下人们心中不管怎么样都怀着敬畏，连和主子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亲近，但是寒露就不一样了。
寒露以前是侯府的下人，突然和季无由有了亲戚关系也没有变得“恃宠而骄“，一但架子都没有，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最重要的，丫鬟们晚上都议论着寒露的一副好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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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是没有胆大的人，曾经有一个长的花容月貌的富家小姐，扮了府中的下人，蓄意去接近季无由，想要麻雀变凤凰，但是等待的却是直接被赶出了府，大冬天的，那个丫鬟连月俸都领不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丝毫勾不起季无由一点同情心。从那以后就丫鬟们就对季无由没有一丁点的心思了，那么好看的富家小姐都勾引不到季无由，自己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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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寒露知道了丫鬟们的想法，肯定会哭笑不得，他们眼中温润如玉的君子，也是一个杀人不问理由的杀手，若是他们知道这件事，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那个最值得嫁的人了。
寒露不知道丫鬟们背后的对他的盛赞，只是觉得她们是不是太热情的了一点。不知道她们从哪里知道了自己今天让张厨子教自己做菜，就都来了，还有府里的洗衣服，打杂的大妈都来了。
这么多人围观自己，寒露表示自己压力有点大。
张厨子对府里这些丫鬟也都无可奈何，府里的下人其实都挺闲的最近，最忙碌的过年的几天已经过去了，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更别说府里有个什么都能面面俱到，并且什么都喜欢亲自落实的赵管事，那么她们就更闲了。
而对于寒露，他是打心眼地喜欢，自己来府里的时间也就是寒露来府里不久之前，自己本来是来客楼的一个厨子，来客楼是长安街上最受欢迎的也是最贵的酒楼之一了，若是口味较重，喜欢吃辣的人，肯定会喜欢吃自己做的菜。来客楼每个月的领钱很可观，他也很满意，所以将军府里人找到他去当府里的厨子的时候，他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的，但是毕竟碍于将军府的威望，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
那知来了，张厨子是打心眼地满意，这主子也太好伺候了，季无由时不时给赏钱不说，还总是放假。
后来张厨子知道了，自己来将军府并不是做饭给季将军吃，而是给眼前的这位表少爷，这位表少爷满意了，季将军就满意了。
寒露看似还是对此毫不知情，张厨子私下里总是被这纯真的兄弟情感动到。
“来，寒露，你来掂掂勺，练练手感。”张厨子把大勺递给寒露，道。
“哇，他撸袖子了，皮肤好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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