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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配得上你的唯一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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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要开学了,天空高远,白云悠悠,虽然天气依旧很热,但是我却再也不脑袋发晕,昏昏沉沉。每当我拿起画笔,就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可以完全沉浸在绘画世界中,耐心又安静地一笔又一笔描绘,看着那些石膏物体从无到有,在自己的笔下生长出来,心里的成就感是从未有过的。

    我背着画夹,拿着笔袋,轻快地向学校走去。先去了教导主任那里,递给他家长的同意书,说明转班意图。又去找了年级主任,给他展示了自己的作品。很顺利的我就被分到了九班,九班的艺术生都是文科,十班是理科。班里有很多不同专业的学生,绘画,声乐,舞蹈,播音,表演等等。

    我先去八班准备将自己的书本整理出来,刚一进去,同学们便盯着我的画夹,小声地议论。大多都觉得我是学习太差,不得已才转班的。但是我只是埋头整理,不做理会。

    走之前,有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女生过来抱了我一下。轻轻地为我祝福,我也矫情地说了很多客套话。到了新班,看到新增加了很多桌椅,原来暑假很多同学都下了决定从普通班转到了艺术班,九班有八十多个同学,比普通班多出20多人。。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很爱笑,所以脸上有很深的法令纹,眼角也有深深的皱纹。她开了简短的班会,给我们大致讲解了艺术班的专业组成,上课安排,以及帮我们调整了座位。热情地欢迎我们来到艺术班,她说高二和高三会陆续转来很多人,至少会转来一整个普通班学生,让我们不要见怪,慢慢会习以为常。

    我看着和我一起中途转班的同学,脸上大多洋溢着兴奋,终于能学一些感兴趣的东西,或者至少可以逃避沉重压力的文化课。但是很快我瞥到了一张漂亮高傲的脸,带着轻蔑地神情看着我们新转来的同学。

    过了两天,我发现她确实很拽的,很少用平和的表情看别人。她身边坐着几个同样美丽的女生,以及几个调皮的男生,他们说话总是非常大声,在上课时也会时不时爆笑不止。年轻的数学老师很是厌烦他们,但是也从没狠狠责怪。

    “你看到灿灿的表情了嘛?想发作又不敢,憋了半天。”她放肆的笑着,周围的几个同学也跟着笑起来。

    “范文迪,也就你敢当着他的面挑衅。他被你捉弄了一年,也是够惨的。”一个叫朱涛的小个头男生指着那个叫范文迪的高傲女生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一下午我在都想,那个叫灿灿的人到底是谁。后来别人告诉我是教数学的金老师。“因为他姓金,皮肤又比较黄,所以他们喊他金灿灿。”我想了想那个矮矮胖胖的男老师,有点同情他。

    “不用惊讶,他们给每位老师都起了外号,他们喊英语老师张大妈,历史老师王天书,政治老师侯催眠,地理老师刘老汉,就班主任语文老师幸免于难了。他们不是善茬儿,你可别找人他们”新同桌方媛好意的提醒我,她是个学绘画的胖女生,她总是主动帮我熟悉新的班级和同学,非常亲切。

    一周后的一天,我从艺术楼的画室刚走出来,正好碰到了上完体育课的夏雨涵,她看着我背上的画夹,惊讶地张大嘴。“你真的去学绘画了呀?怪不得暑假在物理化学补习班没见你。”

    “恩,我直接去学文了,艺术班文理已经分了。”我边走边用橡皮搓着手上的铅笔灰。

    “那你能跟上不?艺术生已经比你早学了一年。”

    “还可以,暑假我也学了一些。”现在上课老师为了照顾我们新来的,摆的景物比较简单,穿插着画石膏头像,让我们慢慢适应。水彩画也是刚刚开始,所以还是勉强能跟上。

    “恩,你先熟悉熟悉环境,等我期中考试完看成绩,实在不行我也去学声乐了。”她笑着看我。不一会儿就被她同班同学拉去了他们教室。

    我也准备回教室去书包,忽然看到从尖子生教学楼走下来的你,背着大大的书包,戴着耳机,安静地走在阳光里,影子拉得很长。好久不见,你还是有办法让我心跳加速。

    似乎是感应到我的目光,忽然你抬起头看见了我。我立刻低下头假装没看到,匆匆走进了教学楼。心绪异常混乱,手心里满满的都是细密的汗珠。我依旧不能说服自己放下那些杂乱的心绪,坦诚地面对你,继续做朋友,依旧暗恋你,无论结果如何。

    想过好多次遇到你的场景,却想不出我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和状态来和你寒暄。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我只能匆匆逃离,把自己那可怜的自卑藏起来。我忽然很气自己的懦弱自卑,人生而平等,不应该因为学习差,长相一般而自卑,连做朋友的勇气都没有。

    你给我打电话,我很久都没有接,但你不死心一直打,后来我只能关了机。收拾好书包背着画夹走出来,却在教学楼前的一棵树下,看到了你的身影。太阳已经西沉了,留下彩色的半年天,与东边青灰色的天空泾渭分明。你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到表情,显得孤单而落寞。

    我不敢看你,依旧假装没看到你,径直匆匆往校门口奔去。我怕你没看到我会一直一直等下去,我又怕你看到我不理你而会失望。我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你一下。你从树荫中走出来,站在路面上看着我的方向。

    我心一惊,不知所措起来。我不知该继续逃离你的视线,还是走回去,帮你拂去满身的落寞。站在原地踟蹰了很久,我缓缓地走向你,生冷的打招呼。“好久不见,你还没回家呀?”

    “现在就回去。”你平静地说完,迈开步向校门口走去。

    “我转去艺术班去学绘画了。”我扬了扬手里的画夹。

    “恩,看到了。”你依旧冷冷地走在前面,没有看我一眼。

    我忽然很委屈,你在我的世界,我的心里肆意进出,不用打一声招呼,即使明知道我面对你的自卑,你也不用收敛任何光芒,只因为我喜欢你,这一切只因为我动了情,我便输了,输的彻底。我舍不得你失望,看不了你落寞的神情。所以我即使没有准备好面对你,也奋不顾身地跑来让你恢复心情。

    看着你冷冷的背影,我心如刀绞。泪水不断地滑下来,我拿出餐巾纸轻轻擤了一下鼻涕,你终于停下来转身看我。我惊慌地用袖子胡乱抹了一下眼泪,面对你眼中忽然涌起的关切,我失魂落魄地跑开了。在路边打了一辆的士,直奔回家,但是眼泪却依旧落下来,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的泪水,不能让你发觉我的矫情,不能让不会安慰人的你为难。

    “你别哭,是我不好。”回到家打开手机,看到你发给我的短信,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关心我。但是我依旧没能处理好自己的复杂情绪,所以对不起我没有回复你,你会守在手机那一头等我的回复吗?

    我没法儿静下心来学习,就打开画夹,临摹石膏头像。画纸画笔真是一个好伙伴,不论遇到多么不好的状态,它总能让我安静下来。我轻柔地削着铅笔,用心的一笔一划排线,一会儿近看,一会儿远看,一个多小时,我便画完了伏尔泰的石膏像,他瘦削的脸庞,尖尖的鼻尖,轻薄的嘴唇淡淡的微笑,非常平易近人的样子。

    看着看着我也跟着笑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起码我还可以画画,起码我可以在画纸上得到安慰。这就是我要走的路,这就是我自信的源泉,这也许是我能配得上你的唯一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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