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我，实验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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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的玻璃柱之中，发育程度不一的人形实验体悬浮在浓稠的培养液之中。
处于幼体的实验体尚且保持着婴儿蜷缩在母亲肚子中的姿态，冰冷的营养管道取代了链接两个生命的脐带。
但更多的，已经脱离幼体状态的实验体，他们手脚被镣铐束缚着。
发育分化让他们之间的区别更加明显，最明显的区别是性别，但除了性别之外。有的体格雄壮，有的长着植物，有的像是幽灵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让人一时间猜不出培育者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样的“成品”。
某些实验体尚且睁着眼睛，但没法判断他们究竟是否清醒，能看出来的，只是一双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仿佛那些只是徒有其形的玩具。
研究员停下脚步，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采。
那双只有极致黑色和存粹白色甚至分不出瞳孔在何处的眼睛显然不正常。它像是绘画初学者的作品，没有真实之感。
这样有些瘆人的眼瞳中，倒映出了又一个培养罐，一个平凡无奇以至于在这些各有特色的实验体中格外瞩目的存在，他睁开的普通眼瞳中，有着好奇的神光。他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那是我？
作为高级智慧的显著特征，名为自我认知的意识开始了滋生。
我实验体？
猛然惊醒，云凡下意识地要奋力坐起身来，但却明显地感受到了束缚感。还没等他尽力留住有关刚才梦境的记忆，一阵阵凉爽感让云凡意识到自己现在一丝不挂的尴尬状态，梦里残留的记忆趁着他分神之时调皮地溜走不见。
冷静，冷静，身上没有明显的异样感，应该无事发生！
赤身的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似乎让云凡极为慌张，他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分析自己所处地方周围的环境来。
首先，鼻端缭绕着那许多药物混杂在一起的古怪气味，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医院的味道？不对，医院里虽然有着各种药品，但都被强烈的消毒液味道掩盖了。那是什么时候闻过这样的味道？实验室吗？我没去实验室打过工啊？
还在分析着嗅觉得到的气息，云凡刚睁开不久的眼睛开始打量起四周来。我们不能怪他轻视嗅觉而偏爱视觉，因为正常人生命中百分之八十的信息都是经由视觉获得的。
视觉能提供的信息也确实比其他感官要丰富详细，尤其是意外发生时，人都会本能地去用眼睛看。也正因此，云凡才一次又一次在这上面栽跟头。
眼睛适应了环境的光线昏暗之后，云凡轻松地看到了一个个装着各式各样器官的玻璃罐。
还真是实验室。那缝合怪人就是在这里移植肢体的吧。问题是，手术是谁做的呢？
回忆起自己是被怎么放倒的云凡立刻将眼前的景象与自己的遭遇联系起来了，他视线下移，望向自己的胸膛。
他记得，昏迷前是中了那家伙一个凶猛的爪击。不过自己胸膛上并没有爪痕，只是闷得很，像是被锤子之类的钝器猛砸了一下。
合金紧身衣救了我一命吗？可惜，被扒走了，不知道还能找回来不。
以那怪人爪子的锋利程度，没有防备的话他绝对会被开膛破肚，好在云凡极其珍惜自己的小命，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保护措施。
“嘎吱”
突然，开门之声响起，云凡歪了歪脑袋方便自己的视线移过去。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家伙拎着包裹走了进来，它干枯瘦小，还拄拐般靠着一根骷髅法杖，显然不是那个缝合怪人。
巫妖吗？这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云凡的目光紧盯着来者，心中松了口气。以他熟知各种图鉴的知识储量，一眼就看出了这浑身死亡气息缭绕着的家伙的身份。只是，不知道这世界的巫妖和古荒世界的巫妖有什么区别。
不过，云凡刚才的疑问已经获得了解答。毫无疑问，这个实验室是属于这个巫妖的。
巫妖，作为亡灵中极高位的存在，其智慧程度跟没脑子的骷髅士兵们相比也非同一般。一向是研究死亡领域的先驱存在，而且也实在地取得了很多成果。只是，它们的研究手段，有些过于残忍，不能为常人所接受。
讽刺的是，心底善良想要救治世人的医生往往因为不想对病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没法通过实验的方式验证医学上的种种新理论，也就自然没法取得突破。
反而是残忍地施展实验的巫妖，在解剖c手术等方面累计了不少经验与知识，为医学的发展提供了自己的助力，还不被世人承认。
“真奇妙啊！我本来只是以为那笨蛋随手抓了一个实验素材回来，但现在看来，你的身份，可不是这么简单而已。”
巫妖也发现了云凡已经清醒过来了，但其只是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摆着书籍的桌子上，顺手将其打开。露出来从云凡身上扒下来的各种装备，以及，一只装着眼瞳的玻璃罐。
这只眼，有点熟悉啊
巫妖未经过翻译的声音云凡根本就听不懂，这样的噪音全都包围在他身遭，没有任何停息的时刻。于是他习惯性地直接无视了这种没法理解的声音，自顾自地打量起包裹里那唯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等等，这不是我的任务目标吗？这巫妖，一直在搜寻特殊器官吗？
仔细地打量了几眼那只泡在淡蓝色液体的眼球，从那只眼瞳中的纹路找出了熟悉感的来源。
命运都站在我这边呢前提是得活下来啊！怎么办呢？
“真是神奇的造物。我能感觉到，这里面，有个与灵魂类似的东西在运作。”
巫妖拿起云凡的鉴定器，将其贴近自己脸庞，像是欣赏美女一般仔细打量。虽然云凡听不懂它的感慨，但总觉得这货要是还保留着舌头，可能会做出伸舌舔一舔的恶心举动。
巫妖又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云凡一直藏在耳朵中的微型翻译器在手中把玩。这些直接靠灵魂连接操控的玩意，只有一个用开启和关闭操作的按钮。在古荒世界里，灵魂连接虽然只是一个孩子都能掌握的小技能，但设计得也算是极其巧妙。落后的学识让巫妖没法破译出灵魂连接的方法。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这究竟做什么用的，我就让你不用受太多痛苦。”
巫妖走了过来，一张骷髅面孔凑到云凡面前，它的语气像是在克制的瘾君子。但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的云凡只是在它凑过来的时候停止了自己的挣扎的试探，转为安静思考。
骨头镣铐，意外的牢固，很有可能附加了亡灵法术，强行挣脱怕是力量不够。
虽然被扒了个赤身让云凡很是尴尬，但这也让他能够用身上的每一块肌肤感受自己被束缚在了什么上面。
触觉，有时意外的可靠。
表面很是光滑的木板，感觉很厚实，即使在这样阴暗的地方也没有受潮的迹象，应该是极好的木材。
“你小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静等待了一会，云凡依然没有回应它的意思，巫妖一把捏住云凡的脸庞，尖锐的骨爪仿佛要从他下巴处刺进他的脸庞似的。
“你的眼睛看上去也很是不错呢，如此美丽，也没有那种让人作呕的恐惧和慌乱。真让人垂涎不已。”
巫妖另一只骨爪在云凡眼睛周围划来又划去，像是在衡量该如何完整地取出这两颗美丽的眼瞳。可能它的本意是想要恐吓云凡，但且不论云凡完全听不懂它的威胁。在静距离观察之后，云凡只想提醒这个常年躲在黑暗之中，不见阳光的巫妖，它该补钙了。
不过，云凡没有一直拒绝交流，虽然现在语言不通，但他还可以通过自己的手势传达自己的意思不是吗？
于是，在云凡的目光指引下，扭过头的巫妖，看到了一只朝它竖着中指的左手。
“哈哈哈，那就，从这只手开始吧！”
巫妖怒极反笑，一把抄起一旁剁骨刀，直接冲着云凡左手手腕砍去，看来是打算进行一场不用麻醉的截肢。
“嗷~”
劲爆的音乐声猛然响起，巫妖像是被当头猛击了一下，挥砍而下的剁骨刀往一旁歪了一歪，也脱力几分。
云凡还特意翻转了一下手腕，避免将动脉的位置暴露在外。虽然没法完全避开刀刃被砍出一道挺深的伤口，但好歹不致命。
“这，这是什么？”
巫妖手中的剁骨刀早就脱手而出，在狂暴的音乐声中，它抱着脑袋哀嚎着，像是有一柄重锤伴随着节拍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它的灵魂。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好痛啊！
云凡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哀嚎出声，伴随左手微小的动作，一阵阵疼痛不断袭来，眼泪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想转移注意力，还是疼痛让他忘了眼前的语言障碍，沉默许久的他冲巫妖说话了。
“刺激不？嘶~我们都叫这玩意死亡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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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幼体的实验体尚且保持着婴儿蜷缩在母亲肚子中的姿态，冰冷的营养管道取代了链接两个生命的脐带。
但更多的，已经脱离幼体状态的实验体，他们手脚被镣铐束缚着。
发育分化让他们之间的区别更加明显，最明显的区别是性别，但除了性别之外。有的体格雄壮，有的长着植物，有的像是幽灵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让人一时间猜不出培育者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样的“成品”。
某些实验体尚且睁着眼睛，但没法判断他们究竟是否清醒，能看出来的，只是一双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仿佛那些只是徒有其形的玩具。
研究员停下脚步，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采。
那双只有极致黑色和存粹白色甚至分不出瞳孔在何处的眼睛显然不正常。它像是绘画初学者的作品，没有真实之感。
这样有些瘆人的眼瞳中，倒映出了又一个培养罐，一个平凡无奇以至于在这些各有特色的实验体中格外瞩目的存在，他睁开的普通眼瞳中，有着好奇的神光。他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那是我？
作为高级智慧的显著特征，名为自我认知的意识开始了滋生。
我实验体？
猛然惊醒，云凡下意识地要奋力坐起身来，但却明显地感受到了束缚感。还没等他尽力留住有关刚才梦境的记忆，一阵阵凉爽感让云凡意识到自己现在一丝不挂的尴尬状态，梦里残留的记忆趁着他分神之时调皮地溜走不见。
冷静，冷静，身上没有明显的异样感，应该无事发生！
赤身的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似乎让云凡极为慌张，他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分析自己所处地方周围的环境来。
首先，鼻端缭绕着那许多药物混杂在一起的古怪气味，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医院的味道？不对，医院里虽然有着各种药品，但都被强烈的消毒液味道掩盖了。那是什么时候闻过这样的味道？实验室吗？我没去实验室打过工啊？
还在分析着嗅觉得到的气息，云凡刚睁开不久的眼睛开始打量起四周来。我们不能怪他轻视嗅觉而偏爱视觉，因为正常人生命中百分之八十的信息都是经由视觉获得的。
视觉能提供的信息也确实比其他感官要丰富详细，尤其是意外发生时，人都会本能地去用眼睛看。也正因此，云凡才一次又一次在这上面栽跟头。
眼睛适应了环境的光线昏暗之后，云凡轻松地看到了一个个装着各式各样器官的玻璃罐。
还真是实验室。那缝合怪人就是在这里移植肢体的吧。问题是，手术是谁做的呢？
回忆起自己是被怎么放倒的云凡立刻将眼前的景象与自己的遭遇联系起来了，他视线下移，望向自己的胸膛。
他记得，昏迷前是中了那家伙一个凶猛的爪击。不过自己胸膛上并没有爪痕，只是闷得很，像是被锤子之类的钝器猛砸了一下。
合金紧身衣救了我一命吗？可惜，被扒走了，不知道还能找回来不。
以那怪人爪子的锋利程度，没有防备的话他绝对会被开膛破肚，好在云凡极其珍惜自己的小命，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保护措施。
“嘎吱”
突然，开门之声响起，云凡歪了歪脑袋方便自己的视线移过去。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家伙拎着包裹走了进来，它干枯瘦小，还拄拐般靠着一根骷髅法杖，显然不是那个缝合怪人。
巫妖吗？这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云凡的目光紧盯着来者，心中松了口气。以他熟知各种图鉴的知识储量，一眼就看出了这浑身死亡气息缭绕着的家伙的身份。只是，不知道这世界的巫妖和古荒世界的巫妖有什么区别。
不过，云凡刚才的疑问已经获得了解答。毫无疑问，这个实验室是属于这个巫妖的。
巫妖，作为亡灵中极高位的存在，其智慧程度跟没脑子的骷髅士兵们相比也非同一般。一向是研究死亡领域的先驱存在，而且也实在地取得了很多成果。只是，它们的研究手段，有些过于残忍，不能为常人所接受。
讽刺的是，心底善良想要救治世人的医生往往因为不想对病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没法通过实验的方式验证医学上的种种新理论，也就自然没法取得突破。
反而是残忍地施展实验的巫妖，在解剖c手术等方面累计了不少经验与知识，为医学的发展提供了自己的助力，还不被世人承认。
“真奇妙啊！我本来只是以为那笨蛋随手抓了一个实验素材回来，但现在看来，你的身份，可不是这么简单而已。”
巫妖也发现了云凡已经清醒过来了，但其只是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摆着书籍的桌子上，顺手将其打开。露出来从云凡身上扒下来的各种装备，以及，一只装着眼瞳的玻璃罐。
这只眼，有点熟悉啊
巫妖未经过翻译的声音云凡根本就听不懂，这样的噪音全都包围在他身遭，没有任何停息的时刻。于是他习惯性地直接无视了这种没法理解的声音，自顾自地打量起包裹里那唯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等等，这不是我的任务目标吗？这巫妖，一直在搜寻特殊器官吗？
仔细地打量了几眼那只泡在淡蓝色液体的眼球，从那只眼瞳中的纹路找出了熟悉感的来源。
命运都站在我这边呢前提是得活下来啊！怎么办呢？
“真是神奇的造物。我能感觉到，这里面，有个与灵魂类似的东西在运作。”
巫妖拿起云凡的鉴定器，将其贴近自己脸庞，像是欣赏美女一般仔细打量。虽然云凡听不懂它的感慨，但总觉得这货要是还保留着舌头，可能会做出伸舌舔一舔的恶心举动。
巫妖又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云凡一直藏在耳朵中的微型翻译器在手中把玩。这些直接靠灵魂连接操控的玩意，只有一个用开启和关闭操作的按钮。在古荒世界里，灵魂连接虽然只是一个孩子都能掌握的小技能，但设计得也算是极其巧妙。落后的学识让巫妖没法破译出灵魂连接的方法。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这究竟做什么用的，我就让你不用受太多痛苦。”
巫妖走了过来，一张骷髅面孔凑到云凡面前，它的语气像是在克制的瘾君子。但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的云凡只是在它凑过来的时候停止了自己的挣扎的试探，转为安静思考。
骨头镣铐，意外的牢固，很有可能附加了亡灵法术，强行挣脱怕是力量不够。
虽然被扒了个赤身让云凡很是尴尬，但这也让他能够用身上的每一块肌肤感受自己被束缚在了什么上面。
触觉，有时意外的可靠。
表面很是光滑的木板，感觉很厚实，即使在这样阴暗的地方也没有受潮的迹象，应该是极好的木材。
“你小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静等待了一会，云凡依然没有回应它的意思，巫妖一把捏住云凡的脸庞，尖锐的骨爪仿佛要从他下巴处刺进他的脸庞似的。
“你的眼睛看上去也很是不错呢，如此美丽，也没有那种让人作呕的恐惧和慌乱。真让人垂涎不已。”
巫妖另一只骨爪在云凡眼睛周围划来又划去，像是在衡量该如何完整地取出这两颗美丽的眼瞳。可能它的本意是想要恐吓云凡，但且不论云凡完全听不懂它的威胁。在静距离观察之后，云凡只想提醒这个常年躲在黑暗之中，不见阳光的巫妖，它该补钙了。
不过，云凡没有一直拒绝交流，虽然现在语言不通，但他还可以通过自己的手势传达自己的意思不是吗？
于是，在云凡的目光指引下，扭过头的巫妖，看到了一只朝它竖着中指的左手。
“哈哈哈，那就，从这只手开始吧！”
巫妖怒极反笑，一把抄起一旁剁骨刀，直接冲着云凡左手手腕砍去，看来是打算进行一场不用麻醉的截肢。
“嗷~”
劲爆的音乐声猛然响起，巫妖像是被当头猛击了一下，挥砍而下的剁骨刀往一旁歪了一歪，也脱力几分。
云凡还特意翻转了一下手腕，避免将动脉的位置暴露在外。虽然没法完全避开刀刃被砍出一道挺深的伤口，但好歹不致命。
“这，这是什么？”
巫妖手中的剁骨刀早就脱手而出，在狂暴的音乐声中，它抱着脑袋哀嚎着，像是有一柄重锤伴随着节拍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它的灵魂。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好痛啊！
云凡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哀嚎出声，伴随左手微小的动作，一阵阵疼痛不断袭来，眼泪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想转移注意力，还是疼痛让他忘了眼前的语言障碍，沉默许久的他冲巫妖说话了。
“刺激不？嘶~我们都叫这玩意死亡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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