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第二十八章 大理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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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阁主请息怒，众位且听爰某把话说完。”
爰昊一拱手，走至中场，娓娓道来，
“据我所知简旸是凌烟阁用剑好手，一柄醉逍遥软剑随身藏在腰带之中，此剑较一般剑短了几分，精细锋利，杀人于瞬间，对手往往还没有看清那把剑，就已被简旸拿下，所以平日里简旸衣衫上的腰带需要裁缝特制，这样才不易被对手察觉。
案发那日，简旸向我出手之时，明明腰间藏有软件，用的却是系在腰间的另一把平常无比的佩剑。简旸是江南出名的剑客，对名剑的研究江湖人所共知，若真要杀我，怎会放着名剑不用，而用这柄破剑？难道就是怕别人眼神不好，看不见这柄凶器？”
爰昊话语刚毕，现场都看到了证物区的凶器，确实不是简旸平日里用的佩剑，那佩剑虽然开了封，又重又长，与兵器店里买的一般武器没有什么差异。
“再说，爰某不会武功，以简旸的武功，不会有机会让我死里逃生。我相信那日简旸在清风崖上的举动，他本人并不知情，这里还有幕后黑人。”爰昊顺藤摸瓜，继续说下去。
“还有幕后黑手？此话怎讲？”吴少卿身体微微前倾，对这起案件更加感兴趣了。
“不知众位有没有听说了一种失传很久的秘术，叫‘摄魂’？此术的施术者先让被控制者陷入睡眠的状态，再通过某种媒介，控制他的行为。”爰昊走了几步，走到了简旸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日，简旸与我相约清风崖相见。我先于半柱香之前到了，正逢夺剑大会次日，很多事宜尚未处理完毕，我既见到简旸，便让紫电青霜离去。等简旸走至跟前，我方发现他双目无神，行动迟缓，见到我之后，不曾说过一句话。他一个人走到了清风崖崖边，一直望着江景。我当是他连日来因夺剑大会之事，甚是劳累，准备上前安慰。还没有走近几步，附近传来一阵笛声，简旸突然转身出剑，想置我于死地。”爰昊将那日发生的事道了出来。
“方才简旸也提到了笛声，难道真的是‘摄魂’？”吴少卿这次并有请人鉴别，因为他知道当今世上朝廷里最精通武学的就是翟庄爰昊公子，眼下已经不需要再请官员来取证，只需证明来人的真实身份，就可知道此话究竟是不是为真，“且不说你所言是否有理，翟庄爰昊公子的学识天下共知，你如何证明自己就是爰昊？”
爰昊朗然一笑，答道，“此事甚是简单，还得劳烦吴少卿请史官携书生所做诗文来一趟。五年前，在殿前面圣，小生所做拙文颇为冗长，恐怕当今天下除了学生自己一人再愿提起此文之人甚少，若要辨明学生是否真是爰昊，烦请诸位耐心听我再道一遍。”
吴少卿也正有此言，当年爰昊御前即兴所作之文是他自己在面圣之后领了圣旨，直接写在了史书卷上，其辞藻华丽，内容震古烁今，除他自己之外谁也无法再诵一遍，即使是后来史官读来，也相当吃力，通篇读完的更是寥寥无几，若今日堂前之人真能再现文章精彩，绝对是爰昊不假。
御前史官已经请到，爰昊整理了一下衣衫，开始诵读起来，朗朗书声，字字珠玑，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堂中所言与史册中所记载丝毫不差。吴少卿从座上站了起来，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不错，这个人就是爰昊！
“昊儿你真是我的昊儿啊老天有眼，你没有死啊，太好了”爰颜召老泪纵横，站起身来想要抱住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
“爹，我身上余毒未尽，恐有传染，您坐着就好。”爰昊的眼中也闪着泪光，现在他必须先把这件事情解决，“即使如此，想来吴少卿已经明白，堂下几人并非始作俑者，凶手另有其人，还请吴少卿给这几位侠士松绑，另外，江阁主年事已高，学生还请吴少卿借把椅子给江阁主一坐。”
吴少卿示意身边衙役，将椅子搬了上来，眼中颇有赞许之意，以德报怨，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胸襟，实属不易，不愧为圣上钦点的状元。
堂下几人已然松绑，江阁主坐在椅子之上，看了一眼爰昊，他纵横江湖多年，此时也猜不透这个年轻人是何用意，莫非他当真是来为凌烟阁澄清此事？
“简旸兄弟，恕我直言。我心中有一疑问，你一向以剑法著称，当日也是频频出剑，可唯有将我推下悬崖时，你却收剑出掌，依你之见，这是何道理？”
简旸当时出剑，招招逼人，以爰昊的身手肯定是避不过的，一开始的种种招式不知是在试探爰昊，还是在拖延时间，竟没有一招伤到爰昊，最危险的也只是刺破了爰昊的衣袖。而随着笛声越来越激昂，简旸出招越来越快，爰昊自知终是躲不过去，眼看最后一招刺及自己咽喉之时，却被简旸左手所出的那一掌推落悬崖，如此想来有些矛盾，既然那一剑已经可以使他毙命，又何必画蛇添足地将他打落悬崖？难道是摄魂施术者技艺不精，才导致简旸下意识的抵抗？
“这笛声想起之后，我便再无意识，只隐约觉得左臂阵痛，似乎在与人比拼内力。”简旸动了动左肩，感觉甚是沉重，看来已经负伤。
“来人，检查简旸伤势。”吴少卿已会意，命大夫给他查看。
当简旸脱下左侧外衣时，众人惊呆了，左胳膊肘关节肿大，手臂通红，似乎被人用内力强行灌入，这种内力十分强劲，至阳至刚。武林中能做对简旸这样的好手施加外力的人少之又少，再结合近日江湖武林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经令人联想到一个人，莫非这个人是？
“是南宫烺！”场外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皊苒，“那天我和师姐乘舟南下，碰巧救下了爰公子，那时候，我们看见清风崖上站着的就是南宫烺！”
皊苒回头看看人群中的苏清凝，恍然想起她已经失忆，那日的事情无法做出应答，看苏清凝此时的表情，她自己听到这些话时也显得颇为吃惊。
“此话当真？”吴少卿一脸震惊，若真有辽国势力涉及此案，需得重新禀告圣上，再作裁定。
“南宫烺？”经皊苒这样一提，爰昊想起，那是一股炙热的内力将他推下清风崖，这股内力要比简旸自身的内力强劲许多，他在坠落悬崖的时候，也瞥见了不远处灌木丛中的那一角红褐色的衣袍，再加上之前与南宫烺的偶遇，都让爰昊确信不已，“确实，当日用内力将我推下悬崖的是南宫烺。”
听了爰昊的话，刑部和吏部侍郎面面相觑，吴少卿的脸色也略显苍白，三人商议之后决定即刻快马加鞭通知圣上。
一盏茶的时间刚过，孙公公携些皇上圣旨前来，鉴于此案案情复杂，需推后再审，江清命等人既已查实并非参与谋害爰昊，立即释放，后续仍需配合审案。简旸虽非直接谋害爰昊，但疏忽大意，让辽人得手，施以二十大板以示警戒。同时，通缉麒麟宫南宫烺归案。
案件宣告结束，凌烟阁众人扶着简旸一起离去，爰昊回到了翟庄爰颜召的身边，场外的旁听众人渐渐散去。
“瀚儿，立即搬下江湖令，擒得南宫烺，无论生死，翟庄定有重谢。”爰颜召怒气冲天，想到前日的放虎归山，心中就懊恼不已。
“是！”爰瀚看了爰昊一眼，便急急地离开了。
“昊儿，快跟爹回去看看你娘，她听到你的消息之后一病不起。”爰颜召拉着爰昊就往外走。
“爹，稍等片刻，我给你引见两个人，就是她们救了我。”
爰昊走到场外，将苏清凝和皊苒引了过来，“这两位是天尘派的少侠，苏清凝和皊苒，那日正好她们泛舟南下才得以救我，而我身上的伤势凌烟阁阁主之女江雪吟所救，若非她们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哦，犬子多谢两位相救。”爰颜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天尘派静荒师太的名号老夫早已耳闻，见到两位更是英雄出少年啊，若两位不嫌弃，还请两位到寒舍坐坐。”
“还请两位让爰昊爰某一尽地主之谊。”爰某点头示意，盛情邀请。
“多谢爰庄主好意，既然爰公子之事已经顺利解决，清凝也算没有辜负所托，只是清凝还有要事在身，近日不便叨扰，择日再登门拜访。”苏清凝看了看堂上还在议事的吴少卿，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我与师姐一起，”皊苒担心苏清凝，也说道，“既然爰公子无事，我们此次北上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爰昊回想起这几天来颠簸的日子，眼中泛着一层笑意，知道此时也不便强留两位，于是拱手行礼，再表谢意，“两位女侠太过客气，若那日方便，必当告知爰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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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昊一拱手，走至中场，娓娓道来，
“据我所知简旸是凌烟阁用剑好手，一柄醉逍遥软剑随身藏在腰带之中，此剑较一般剑短了几分，精细锋利，杀人于瞬间，对手往往还没有看清那把剑，就已被简旸拿下，所以平日里简旸衣衫上的腰带需要裁缝特制，这样才不易被对手察觉。
案发那日，简旸向我出手之时，明明腰间藏有软件，用的却是系在腰间的另一把平常无比的佩剑。简旸是江南出名的剑客，对名剑的研究江湖人所共知，若真要杀我，怎会放着名剑不用，而用这柄破剑？难道就是怕别人眼神不好，看不见这柄凶器？”
爰昊话语刚毕，现场都看到了证物区的凶器，确实不是简旸平日里用的佩剑，那佩剑虽然开了封，又重又长，与兵器店里买的一般武器没有什么差异。
“再说，爰某不会武功，以简旸的武功，不会有机会让我死里逃生。我相信那日简旸在清风崖上的举动，他本人并不知情，这里还有幕后黑人。”爰昊顺藤摸瓜，继续说下去。
“还有幕后黑手？此话怎讲？”吴少卿身体微微前倾，对这起案件更加感兴趣了。
“不知众位有没有听说了一种失传很久的秘术，叫‘摄魂’？此术的施术者先让被控制者陷入睡眠的状态，再通过某种媒介，控制他的行为。”爰昊走了几步，走到了简旸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日，简旸与我相约清风崖相见。我先于半柱香之前到了，正逢夺剑大会次日，很多事宜尚未处理完毕，我既见到简旸，便让紫电青霜离去。等简旸走至跟前，我方发现他双目无神，行动迟缓，见到我之后，不曾说过一句话。他一个人走到了清风崖崖边，一直望着江景。我当是他连日来因夺剑大会之事，甚是劳累，准备上前安慰。还没有走近几步，附近传来一阵笛声，简旸突然转身出剑，想置我于死地。”爰昊将那日发生的事道了出来。
“方才简旸也提到了笛声，难道真的是‘摄魂’？”吴少卿这次并有请人鉴别，因为他知道当今世上朝廷里最精通武学的就是翟庄爰昊公子，眼下已经不需要再请官员来取证，只需证明来人的真实身份，就可知道此话究竟是不是为真，“且不说你所言是否有理，翟庄爰昊公子的学识天下共知，你如何证明自己就是爰昊？”
爰昊朗然一笑，答道，“此事甚是简单，还得劳烦吴少卿请史官携书生所做诗文来一趟。五年前，在殿前面圣，小生所做拙文颇为冗长，恐怕当今天下除了学生自己一人再愿提起此文之人甚少，若要辨明学生是否真是爰昊，烦请诸位耐心听我再道一遍。”
吴少卿也正有此言，当年爰昊御前即兴所作之文是他自己在面圣之后领了圣旨，直接写在了史书卷上，其辞藻华丽，内容震古烁今，除他自己之外谁也无法再诵一遍，即使是后来史官读来，也相当吃力，通篇读完的更是寥寥无几，若今日堂前之人真能再现文章精彩，绝对是爰昊不假。
御前史官已经请到，爰昊整理了一下衣衫，开始诵读起来，朗朗书声，字字珠玑，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堂中所言与史册中所记载丝毫不差。吴少卿从座上站了起来，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不错，这个人就是爰昊！
“昊儿你真是我的昊儿啊老天有眼，你没有死啊，太好了”爰颜召老泪纵横，站起身来想要抱住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
“爹，我身上余毒未尽，恐有传染，您坐着就好。”爰昊的眼中也闪着泪光，现在他必须先把这件事情解决，“即使如此，想来吴少卿已经明白，堂下几人并非始作俑者，凶手另有其人，还请吴少卿给这几位侠士松绑，另外，江阁主年事已高，学生还请吴少卿借把椅子给江阁主一坐。”
吴少卿示意身边衙役，将椅子搬了上来，眼中颇有赞许之意，以德报怨，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胸襟，实属不易，不愧为圣上钦点的状元。
堂下几人已然松绑，江阁主坐在椅子之上，看了一眼爰昊，他纵横江湖多年，此时也猜不透这个年轻人是何用意，莫非他当真是来为凌烟阁澄清此事？
“简旸兄弟，恕我直言。我心中有一疑问，你一向以剑法著称，当日也是频频出剑，可唯有将我推下悬崖时，你却收剑出掌，依你之见，这是何道理？”
简旸当时出剑，招招逼人，以爰昊的身手肯定是避不过的，一开始的种种招式不知是在试探爰昊，还是在拖延时间，竟没有一招伤到爰昊，最危险的也只是刺破了爰昊的衣袖。而随着笛声越来越激昂，简旸出招越来越快，爰昊自知终是躲不过去，眼看最后一招刺及自己咽喉之时，却被简旸左手所出的那一掌推落悬崖，如此想来有些矛盾，既然那一剑已经可以使他毙命，又何必画蛇添足地将他打落悬崖？难道是摄魂施术者技艺不精，才导致简旸下意识的抵抗？
“这笛声想起之后，我便再无意识，只隐约觉得左臂阵痛，似乎在与人比拼内力。”简旸动了动左肩，感觉甚是沉重，看来已经负伤。
“来人，检查简旸伤势。”吴少卿已会意，命大夫给他查看。
当简旸脱下左侧外衣时，众人惊呆了，左胳膊肘关节肿大，手臂通红，似乎被人用内力强行灌入，这种内力十分强劲，至阳至刚。武林中能做对简旸这样的好手施加外力的人少之又少，再结合近日江湖武林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经令人联想到一个人，莫非这个人是？
“是南宫烺！”场外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皊苒，“那天我和师姐乘舟南下，碰巧救下了爰公子，那时候，我们看见清风崖上站着的就是南宫烺！”
皊苒回头看看人群中的苏清凝，恍然想起她已经失忆，那日的事情无法做出应答，看苏清凝此时的表情，她自己听到这些话时也显得颇为吃惊。
“此话当真？”吴少卿一脸震惊，若真有辽国势力涉及此案，需得重新禀告圣上，再作裁定。
“南宫烺？”经皊苒这样一提，爰昊想起，那是一股炙热的内力将他推下清风崖，这股内力要比简旸自身的内力强劲许多，他在坠落悬崖的时候，也瞥见了不远处灌木丛中的那一角红褐色的衣袍，再加上之前与南宫烺的偶遇，都让爰昊确信不已，“确实，当日用内力将我推下悬崖的是南宫烺。”
听了爰昊的话，刑部和吏部侍郎面面相觑，吴少卿的脸色也略显苍白，三人商议之后决定即刻快马加鞭通知圣上。
一盏茶的时间刚过，孙公公携些皇上圣旨前来，鉴于此案案情复杂，需推后再审，江清命等人既已查实并非参与谋害爰昊，立即释放，后续仍需配合审案。简旸虽非直接谋害爰昊，但疏忽大意，让辽人得手，施以二十大板以示警戒。同时，通缉麒麟宫南宫烺归案。
案件宣告结束，凌烟阁众人扶着简旸一起离去，爰昊回到了翟庄爰颜召的身边，场外的旁听众人渐渐散去。
“瀚儿，立即搬下江湖令，擒得南宫烺，无论生死，翟庄定有重谢。”爰颜召怒气冲天，想到前日的放虎归山，心中就懊恼不已。
“是！”爰瀚看了爰昊一眼，便急急地离开了。
“昊儿，快跟爹回去看看你娘，她听到你的消息之后一病不起。”爰颜召拉着爰昊就往外走。
“爹，稍等片刻，我给你引见两个人，就是她们救了我。”
爰昊走到场外，将苏清凝和皊苒引了过来，“这两位是天尘派的少侠，苏清凝和皊苒，那日正好她们泛舟南下才得以救我，而我身上的伤势凌烟阁阁主之女江雪吟所救，若非她们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哦，犬子多谢两位相救。”爰颜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天尘派静荒师太的名号老夫早已耳闻，见到两位更是英雄出少年啊，若两位不嫌弃，还请两位到寒舍坐坐。”
“还请两位让爰昊爰某一尽地主之谊。”爰某点头示意，盛情邀请。
“多谢爰庄主好意，既然爰公子之事已经顺利解决，清凝也算没有辜负所托，只是清凝还有要事在身，近日不便叨扰，择日再登门拜访。”苏清凝看了看堂上还在议事的吴少卿，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我与师姐一起，”皊苒担心苏清凝，也说道，“既然爰公子无事，我们此次北上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爰昊回想起这几天来颠簸的日子，眼中泛着一层笑意，知道此时也不便强留两位，于是拱手行礼，再表谢意，“两位女侠太过客气，若那日方便，必当告知爰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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