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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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灼灼，如此盯着御座上小皇帝::“皇上，老臣这有一事，还望皇上成全。”
然而这次一样让小皇帝心中惶然。
“鳌大人就请说来。”
“启禀皇上，臣听闻索大人家孙女芳仪号称满洲第一才女，德才兼备，招人喜欢，这厢欲与贵女许配给犬子，还望皇上指婚。”
皇上一怔，鳌拜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借自己之手为他拢和结党。想来鳌拜拉拢赫舍里家族势力，既不消热脸贴冷屁股，又不消费劲心机联姻，自然是上上策。索尼本就怕事，屡屡善以病作托辞避开朝廷争锋，虽不如遏必隆那般摇摆不定，却可能为了他孙女与爱新觉罗疏离，倘若钮祜禄氏与赫舍里氏皆倾倒鳌拜，要牵制皇权，轻而易举。可眼下清廷大为鳌拜的亲信，他人太专横，且蛮不讲理，不可不随他。
皇上若有所思:“朕先应了你，此事不着紧，暂且放着，过得几日再谈罢。”
“皇上，早定了早痛快，时日等长了也厌。”鳌拜可等不及，对小皇帝仍旧死追不放，他抬眼瞪着皇上，眼底轻蔑，这君主在他眼中，仅仅一总角孩童而已。
皇上无奈，手紧紧握着龙椅扶手，僵持不了，似往常一般避开鳌拜怕人的目光，面显倦怠之色：“朕也乏了，下朝罢。”一旁梁九功见了，便照太皇太后曾对他说过的忙过来握住小皇帝有些微颤的手，对下道:“万岁爷近来夜以继日，不得歇着，望大人们体谅。”
鳌拜吹胡子瞪眼，张口就要怒斥梁九功。
“罢了。”索尼本是一旁冷眼，却是早已看不下去:“皇上日理万机，也该多歇歇了，这儿女之事，不急，不急，来日再谈也无妨。”
鳌拜左右横了他几眼，憋下气。
“是”鳌拜不满，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怨气，索老狐狸老谋深算，算是比自己深得多，加之他为四大辅臣之首，这朝堂之上要给足面子，下来还得让得几分。况这人本就不爱掺和事，要拢和他，若不借小皇帝之手，想必是难上加难。
——————————————
京城街市，颜卿左摇右晃的小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两个字‘二气’。
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她才出了林子，好在林子不远旮旯处找到一个驿馆安身。
“掌柜，给我一间房，本姑娘可这歇脚了。”说着银票一把按在的柜台上。
掌柜老儿目不识丁，认不得票子刻有官印，只识得数儿，便兀自收下，遂迎上谄媚之脸，思量着这次要赚上不少。
“姑娘，这边请。”掌柜的亲自领她上楼。颜卿左右看看，却连人毛也不见，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人少了倒清净。
楼上一间内阁，掌柜的一番打理后出去了，把门带上，她坐在床上盘算着如何闯荡江湖。
正在寻思间，却饥肠辘辘，当下眼瞧店家是不打算招呼她吃晌午了，她便把包袱搁木柜里，拿了银票塞裤脚里又出了酒家。
市井上找了个小摊，一碗面一个馒头便解决。
饭饱便坐在城间的一座茶楼上，点了一壶普洱，掀了景台的竹帘，远眺京城好景，亦细细品茶，倒是惬意十分。
“忽见山头有孤塔耸起，高插青冥，相顾惊疑，念近中无此禅院”。
她独自一人坐在方桌前，瞧那不远青山，盼着如若自己运气好，那青山上耸出一座尖尖的小亭子来，可就有一番趣味了。又料着旧时定爱奇闻杂录，才有的这番兴趣。
眼神迷离间，没在意壶儿倒的茶盏里的茶水颇多，渗了出来，不经意烫了手，连忙把手缩回来，放下了壶儿，朝已然透了红的手指轻轻吹气，也顾不上顺桌流下滴在群上的茶水。
眼前突兀伸来一只手，手上握着一块纯白丝帕。
“姑娘，茶水淌在身上了。”
颜卿怔怔，遂顺势看去，是一位公子。这公子唇红齿白，齐眉凤眼，有些稚嫩之态，委实生得漂亮。
“谢”颜卿干笑，接过手帕在衣襟上胡乱的抹了抹，欲尽快还他。
“不碍。”公子说话间便坐下身来在她对面，又朗声道:“姑娘为何一个人？”
颜卿将手帕递还于他，轻笑:“一人饮茶，无不妥吧。”颜卿见他坐下来，似欲与自己搭话，便添了一盏茶递过去，也算做谢他。
“这倒是。”他举止持着礼节:“不知姑娘适才在瞧什么，如此出神。”他好奇她身为姑娘家竟独自一人在这茶楼品茶。
颜卿一愣，抬眼看了看他，才指着帘外青山:“我瞧那山，看可会硬生生的长出小亭子来。”
“亭子？”公子诧异，竟会对这无聊之言来了情趣:“姑娘倒是有趣，这青山就是长木，长草，长菌子，怎么长不出小亭子来呀。”说着，便凑在窗沿边细细的看那青山。
颜卿不由抿嘴莞尔一笑，纵然眼前之人言语千万般学似丰年，这心智却还是幼嫩了些，居然应承自己这无味的话题。
颜卿讪笑:“我打趣你呢。”
他的眼里的微光闪了闪:“姑娘反倒蒙了我一头雾想来也是。”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香茗，绽开颜笑:“姑娘喜欢普洱？”
“还好。”
“听闻这是西南滇都引来的茶，汤色清凉如似玛瑙，回甘香醇清爽，倒是润喉。”他又啜了一口:“我亦是喜爱这茶。”
“我喜欢这茶里兼的樟香。”颜卿应道。
“樟木？听闻这樟树还有个话本是这样说的，你可要听？”话语之间却无间歇，兀自又道:“姮娥在那天上宫清冷，一日便耐不住寂寞，就下来凡间”他兴致勃勃，孜孜不倦。
颜卿瞥了他一眼，心觉他的话有些多，从茶讲到嫦娥，也怪有这等兴致。
颜卿倒没这番雅致，便轻笑敷衍。
瞧她少言，便又问:“姑娘芳名？”
“陈颜卿。”她莞尔。
“姑娘家住何处？姑娘想是京城人，不知是城外还是”
“我是游子。”颜卿莞尔。
“姑娘常来这里？姑娘定是常来，瞧姑娘选的位，挺好”
“第一次来。”颜卿莞尔。
“我也是，家中素来教养得严，我足不出户”
不等对面再说话，颜卿理了理衣袖，微笑拱手:“公子，我有事在身，咱们下次再聚，先告辞！”
“姑娘我送”
“不必！”
颜卿带着声音消失在茶楼，剩公子呆呆的愣在那
稍许来了个小丫头，微微躬身子:“爷，奴才们打理好了，可以走起了。”
“嗯。”
————————————————
颜卿溜出茶楼，心下无奈，这公子长得好看，不料是个扫帚人，这话多的若是讨了媳妇来那日子过的才了不得。
回了酒家，上了楼，甫一踏进门，一眼就瞟见自己装包袱那木柜已然被人拉开。她匆匆来柜边，瞧那包袱的确已给人翻弄过，捣腾得凌乱。她心一惊，想来这怕是黑店，手脚不干净想着背脊发凉，她忙将东西往包袱里胡乱一塞，起身要走，嘴里低低念叨着:“阿弥陀佛，万幸万幸”这鬼地当是不能再呆，好在银子在自个儿身上，不然可要亏大发。
蹑手蹑脚出了酒家，急匆匆的往街道去。天已乌黑，街道人稀，朦胧烟雾顿时诡异至极，总觉阴风袭背，如同有人在悄无声息地跟着自己。
忽一回头，只有巷子里一片孤寂，晚风吹来，掀起点点沙尘，并无人影。无意间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这里的灯火了了，蛐蛐叫唤得响，耗子窸窸窣窣地溜来溜去。
她脚步愈发快，胸口闷慌，胡乱的窜着这条巷子，不晓得哪是头，也不晓得该去哪。
终究，方到了巷子口，走出来仨人，俩肥实壮汉，中间是那伸头缩颈的掌柜。
她假意没瞧见，朝前走自个儿的路。
“小姑娘，也不歇歇脚就忙着赶路？”老头阴笑，拦在颜卿面前。
“你做什么！”颜卿瞪大眼睛壮胆。
“也莫多说，就一句话，要么留下银子，要么连人一起留下！”老头道，两指掐着小胡子。
颜卿可不想身无分文，饿死街头，一股脑的转身就跑。
两肥实汉子轻车熟路，几步追了上去，她尚且未跑出半个巷子，便给逮住。
老头吹胡子瞪眼，走来她面前：“你这小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本说票子留下放你走，偏生要将我惹恼，那你这人也得留下！”遂对两个汉子挑挑眉：“这妮子长得好生不错，留给你哥儿俩乐乐。”
抢过颜卿手中的包袱，搜不到票子就要从她身上搜，颜卿一急，将银票从袖口抖了出来。
老头得意的一笑，抄起银票，转身就走了。
颜卿不干，又喊又乱叫：“老秃驴，也不积积阴德，你会有报应的，我去你家仙人板板”
只觉颈后被人一击，脑袋晕晕乎乎，眼前黑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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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次一样让小皇帝心中惶然。
“鳌大人就请说来。”
“启禀皇上，臣听闻索大人家孙女芳仪号称满洲第一才女，德才兼备，招人喜欢，这厢欲与贵女许配给犬子，还望皇上指婚。”
皇上一怔，鳌拜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借自己之手为他拢和结党。想来鳌拜拉拢赫舍里家族势力，既不消热脸贴冷屁股，又不消费劲心机联姻，自然是上上策。索尼本就怕事，屡屡善以病作托辞避开朝廷争锋，虽不如遏必隆那般摇摆不定，却可能为了他孙女与爱新觉罗疏离，倘若钮祜禄氏与赫舍里氏皆倾倒鳌拜，要牵制皇权，轻而易举。可眼下清廷大为鳌拜的亲信，他人太专横，且蛮不讲理，不可不随他。
皇上若有所思:“朕先应了你，此事不着紧，暂且放着，过得几日再谈罢。”
“皇上，早定了早痛快，时日等长了也厌。”鳌拜可等不及，对小皇帝仍旧死追不放，他抬眼瞪着皇上，眼底轻蔑，这君主在他眼中，仅仅一总角孩童而已。
皇上无奈，手紧紧握着龙椅扶手，僵持不了，似往常一般避开鳌拜怕人的目光，面显倦怠之色：“朕也乏了，下朝罢。”一旁梁九功见了，便照太皇太后曾对他说过的忙过来握住小皇帝有些微颤的手，对下道:“万岁爷近来夜以继日，不得歇着，望大人们体谅。”
鳌拜吹胡子瞪眼，张口就要怒斥梁九功。
“罢了。”索尼本是一旁冷眼，却是早已看不下去:“皇上日理万机，也该多歇歇了，这儿女之事，不急，不急，来日再谈也无妨。”
鳌拜左右横了他几眼，憋下气。
“是”鳌拜不满，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怨气，索老狐狸老谋深算，算是比自己深得多，加之他为四大辅臣之首，这朝堂之上要给足面子，下来还得让得几分。况这人本就不爱掺和事，要拢和他，若不借小皇帝之手，想必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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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街市，颜卿左摇右晃的小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两个字‘二气’。
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她才出了林子，好在林子不远旮旯处找到一个驿馆安身。
“掌柜，给我一间房，本姑娘可这歇脚了。”说着银票一把按在的柜台上。
掌柜老儿目不识丁，认不得票子刻有官印，只识得数儿，便兀自收下，遂迎上谄媚之脸，思量着这次要赚上不少。
“姑娘，这边请。”掌柜的亲自领她上楼。颜卿左右看看，却连人毛也不见，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人少了倒清净。
楼上一间内阁，掌柜的一番打理后出去了，把门带上，她坐在床上盘算着如何闯荡江湖。
正在寻思间，却饥肠辘辘，当下眼瞧店家是不打算招呼她吃晌午了，她便把包袱搁木柜里，拿了银票塞裤脚里又出了酒家。
市井上找了个小摊，一碗面一个馒头便解决。
饭饱便坐在城间的一座茶楼上，点了一壶普洱，掀了景台的竹帘，远眺京城好景，亦细细品茶，倒是惬意十分。
“忽见山头有孤塔耸起，高插青冥，相顾惊疑，念近中无此禅院”。
她独自一人坐在方桌前，瞧那不远青山，盼着如若自己运气好，那青山上耸出一座尖尖的小亭子来，可就有一番趣味了。又料着旧时定爱奇闻杂录，才有的这番兴趣。
眼神迷离间，没在意壶儿倒的茶盏里的茶水颇多，渗了出来，不经意烫了手，连忙把手缩回来，放下了壶儿，朝已然透了红的手指轻轻吹气，也顾不上顺桌流下滴在群上的茶水。
眼前突兀伸来一只手，手上握着一块纯白丝帕。
“姑娘，茶水淌在身上了。”
颜卿怔怔，遂顺势看去，是一位公子。这公子唇红齿白，齐眉凤眼，有些稚嫩之态，委实生得漂亮。
“谢”颜卿干笑，接过手帕在衣襟上胡乱的抹了抹，欲尽快还他。
“不碍。”公子说话间便坐下身来在她对面，又朗声道:“姑娘为何一个人？”
颜卿将手帕递还于他，轻笑:“一人饮茶，无不妥吧。”颜卿见他坐下来，似欲与自己搭话，便添了一盏茶递过去，也算做谢他。
“这倒是。”他举止持着礼节:“不知姑娘适才在瞧什么，如此出神。”他好奇她身为姑娘家竟独自一人在这茶楼品茶。
颜卿一愣，抬眼看了看他，才指着帘外青山:“我瞧那山，看可会硬生生的长出小亭子来。”
“亭子？”公子诧异，竟会对这无聊之言来了情趣:“姑娘倒是有趣，这青山就是长木，长草，长菌子，怎么长不出小亭子来呀。”说着，便凑在窗沿边细细的看那青山。
颜卿不由抿嘴莞尔一笑，纵然眼前之人言语千万般学似丰年，这心智却还是幼嫩了些，居然应承自己这无味的话题。
颜卿讪笑:“我打趣你呢。”
他的眼里的微光闪了闪:“姑娘反倒蒙了我一头雾想来也是。”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香茗，绽开颜笑:“姑娘喜欢普洱？”
“还好。”
“听闻这是西南滇都引来的茶，汤色清凉如似玛瑙，回甘香醇清爽，倒是润喉。”他又啜了一口:“我亦是喜爱这茶。”
“我喜欢这茶里兼的樟香。”颜卿应道。
“樟木？听闻这樟树还有个话本是这样说的，你可要听？”话语之间却无间歇，兀自又道:“姮娥在那天上宫清冷，一日便耐不住寂寞，就下来凡间”他兴致勃勃，孜孜不倦。
颜卿瞥了他一眼，心觉他的话有些多，从茶讲到嫦娥，也怪有这等兴致。
颜卿倒没这番雅致，便轻笑敷衍。
瞧她少言，便又问:“姑娘芳名？”
“陈颜卿。”她莞尔。
“姑娘家住何处？姑娘想是京城人，不知是城外还是”
“我是游子。”颜卿莞尔。
“姑娘常来这里？姑娘定是常来，瞧姑娘选的位，挺好”
“第一次来。”颜卿莞尔。
“我也是，家中素来教养得严，我足不出户”
不等对面再说话，颜卿理了理衣袖，微笑拱手:“公子，我有事在身，咱们下次再聚，先告辞！”
“姑娘我送”
“不必！”
颜卿带着声音消失在茶楼，剩公子呆呆的愣在那
稍许来了个小丫头，微微躬身子:“爷，奴才们打理好了，可以走起了。”
“嗯。”
————————————————
颜卿溜出茶楼，心下无奈，这公子长得好看，不料是个扫帚人，这话多的若是讨了媳妇来那日子过的才了不得。
回了酒家，上了楼，甫一踏进门，一眼就瞟见自己装包袱那木柜已然被人拉开。她匆匆来柜边，瞧那包袱的确已给人翻弄过，捣腾得凌乱。她心一惊，想来这怕是黑店，手脚不干净想着背脊发凉，她忙将东西往包袱里胡乱一塞，起身要走，嘴里低低念叨着:“阿弥陀佛，万幸万幸”这鬼地当是不能再呆，好在银子在自个儿身上，不然可要亏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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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回头，只有巷子里一片孤寂，晚风吹来，掀起点点沙尘，并无人影。无意间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这里的灯火了了，蛐蛐叫唤得响，耗子窸窸窣窣地溜来溜去。
她脚步愈发快，胸口闷慌，胡乱的窜着这条巷子，不晓得哪是头，也不晓得该去哪。
终究，方到了巷子口，走出来仨人，俩肥实壮汉，中间是那伸头缩颈的掌柜。
她假意没瞧见，朝前走自个儿的路。
“小姑娘，也不歇歇脚就忙着赶路？”老头阴笑，拦在颜卿面前。
“你做什么！”颜卿瞪大眼睛壮胆。
“也莫多说，就一句话，要么留下银子，要么连人一起留下！”老头道，两指掐着小胡子。
颜卿可不想身无分文，饿死街头，一股脑的转身就跑。
两肥实汉子轻车熟路，几步追了上去，她尚且未跑出半个巷子，便给逮住。
老头吹胡子瞪眼，走来她面前：“你这小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本说票子留下放你走，偏生要将我惹恼，那你这人也得留下！”遂对两个汉子挑挑眉：“这妮子长得好生不错，留给你哥儿俩乐乐。”
抢过颜卿手中的包袱，搜不到票子就要从她身上搜，颜卿一急，将银票从袖口抖了出来。
老头得意的一笑，抄起银票，转身就走了。
颜卿不干，又喊又乱叫：“老秃驴，也不积积阴德，你会有报应的，我去你家仙人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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