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恶性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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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义和纷争，使公安局的领导层在处理这一事件上，拖延了时间，但是有一点儿没有拖延，就是对媒体的警告和封锁。
首先是市内的媒体，当120车龄和一部分警车都呜呜呜呜一路哭叫着往医院里大批运送伤员的时候，引起的震撼是相当巨大的。而且，手机等通讯手段是在太便捷了，不说别的，陶家村子的村民，就有好几个用手机拍摄了一些场面，尤其是那几个抱着孩子闲得无聊的小媳妇们，老公们不是跑长途运输就是出省打工，她们就将自己骚动不安的青春，部分留给精心打扮，部分给孩子，部分就是八卦，崭新的手机功能强大，不光拍摄，回家就往网上微博上散发。
还有村口观战被堵车的几位，也都是走南闯北不安分的主儿，早就将陶然大战众泼皮的事情摄影留念了。
从村民手中传出的渠道消息，自有人应付，而市内的媒体闻风而动的时候，就遭到了公安局系统和政府人员的警告。“任何人任何单位，尤其是媒体新闻工作者，要抱着对欣阳大好形势的热爱和关怀，坚决维护我市的形象和荣誉，要以正能量的宣传为主，不得涉及一些负面性的东西，还没有完全证实了的东西，要对党和人民负责，更要对自己的工作和未来负责！”
赵局长亲自派人赶到了市里的广播电视局，而不是电话通知，同时，也打电话直接央求刘市长出面，刘市长果断地打电话给广播电视局的耿局长，要求她约束好手下的记着。
“可以，我知道，我一定！”经历了太多风浪的耿局长，忙不迭地点着头保证。“就是一帮新来实习的”
“什么？”刘市长一愣。
“没什么，刘市长，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克难攻坚，保证建筑一条无声的政治堡垒。”耿局长的政治觉悟不是盖的。
“好，小耿同志的政治修养就是高！”刘市长心情好了些，顺口表扬道。
同志这个词儿，让耿局长那敏锐的女人玻璃心跳跃了一下，不过，她不好去诽谤上级领导无心的用词，赶紧坐下来理清思路。
手机短信迅速地播发，然后，又决定召开会议，耿局长还着人打通了所有已经退休人员的电话，告知他们，要和市委市政府的精神保持高度一致云云。
忙碌了半天，耿局长突然大叫了一声，哎呀，“不好。”
她担心的是那三个在市里电视台实习的几个大学生，这几个不在编制之内的临时工，是最令人不安的，可是，当初她们来的时候，自己也不好拒绝，人家竟然搬出了省里的某位领导出面，把她恭维了老半天呢。
“小陈？”耿局长赶紧叫了亲信办公室的科员：“立刻去叫朱紫菡她们来！记住，绝对要找到！”
耿局长不愧为信息传媒系统的高手，嗅觉何其灵敏，预见何其准确。这时候，朱紫菡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她的同班同学，一个是电视台里的摄像师，正风风火火地奔驰向医院里。正在诱惑着执勤保卫的武警战士，坚决要求采访。
武警战士只有苦笑，忠实于自己的职责，就是从银行系统调遣来的特警，也死死地阻挡着通路，面如黑铁门神。
不过，朱紫菡有的是头脑，她用话筒对着医院的房屋窗户，那里，刚有抬进去的伤员。“喂，受伤的先生们，我是市里电视台的记着，能告诉我们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被送进医院的人，很多，有的伤害并不大，但是，现在警察来了，这些素有经验的地痞们，无论是孔家军那男女还是雇佣来的青皮无赖，都很知趣地佯装重伤，哎呀哦之声不绝于耳，这边孔家的一个媳妇儿，一听外面有人喊话，立刻跑到窗口，乌拉拉哭喊控诉起来。
“记者同志啊，记者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可怜啊，我们被坏人欺负了，打了！可惨了！”
孔家军三兄弟和其其女们能够横行欣阳很多年，除了手里耍横使狠的杀猪刀意外，除了三兄弟牵连黑白关系人多势众外，还有软硬兼施的手段，在公众的场合岂能不注意形象不抹黑对手？
这边一控诉，那边的窗口一受到了启发，纷纷朝着外面哭哈喊，于是，医院里许多聚集着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们，就了解了许多的事情。
“说慢点儿！”朱紫菡一面安排同伴赶紧录音，一面引导着激动的伤员，把话题往关键点上转折，披露事实的真相。
“陶家村的陶然？殴打非礼继母？用凶器痛打继母娘家的亲戚？铁棍长刀都用上了？”朱紫菡的心里一阵义愤：“这个不孝之子，没有人伦的流氓。”
嗯？陶然？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
正好，耿局长的电话亲自打到了她的手机上，紧急会议的借口，将她召集回去了。
路上，非常怀疑的朱紫菡拨通了尹冰冰的电话
当然，耿局长更多的任务是，组织所有的局里人员，立刻上网去监视，并且和省里的驻京办人员接通了电话。
网站上，尤其是微博上，出现了许多的消息，虽然是新上传的，点击率很低，但是，那标题党的做派，一点儿也不逊色于专业的媒体工作者，和更加专业的网络水军。
“中原省欣阳出现绿巨人，一人赤手空拳打败一百围攻者。”
“退役特种兵的神奇之战。”
“新时代的水浒英雄鲁智深横空出世。”
这些标题和内容，完全是站在陶然的立场上出发，歌颂英雄的，危害性还不太大，尽管潜在着被某些无良媒体和势力利用嫁接的危险。
“欣阳城郊发生群体性冲突，上百人人斗殴，使用了大量器械，伤亡严重。”
“我们家乡发生了流血冲突，一个据说是老兵的和地痞打架，到处都是鲜血，可怕人了。”
“今天，我亲眼看着好几十个人被砖头，长刀，瓦片打得头破血流。”
“今天，我们那儿的警察迟迟不见赶来，结果，村里打群架，哎呀哦，鲜血横飞，那个惨烈！”
这些内容，还包括了一些真实的图片，赫然出现在一些大型网站和论坛里。
要说，这些客观性或者具体性描述的话，还是感性的，没有倾向和煽动性，确实是百姓家的八卦精神在冲动，但是，这些负面话题的影响力和吸引力具有爆炸性的威力，人们的窥探欲和阴暗心里，促使这些帖子的点击率呈现几何梯级飞速上升。而且，迅速地传播，以讹传讹。在十几分钟以后，一些媒体和网站上就出现了新的说法。
“中州省份某市发生了严重的恐怖袭击事件，造成数十人伤亡，目前具体的伤亡数据正在调查中。”
“据悉，中州省xx市发生了新的干群冲突，数百人手持长刀，棍棒，铁链，菜刀，甚至猎枪和管制刀具，参与了战斗，死伤无数。”
“中州省xx市重演上世纪六七十年底的文革武斗事件，场面极其壮观，据悉，有上百人伤亡，其原因可能涉及到该市的房屋拆迁，有人告诉媒体，在此前的强制拆迁的过程中，已经有人被打死打伤，政府部门用重金平息了事态。”
“中州xx市发生严重枪击案件，有歹徒持枪肆意射杀城市的行人，造成了严重伤亡，然后，又引爆了身体上的爆炸装置。据悉，嫌疑犯原是一名小贩，受到了城管的欺压，没收了摊子还罚款三千，故而报复。”
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网络上能够把一件事情发酵得如此离谱，充分证明了，没有底线和监管以及法律控制的虚拟空间，是多么丑陋和恐怖。因为接着，就有许多网络大v介入，开始了歪歪唧唧喋喋不休的评论，把公知当成了公鸡来叫唤了。
欣阳市政府和市委的值班人员，立刻在刘市长等的领导之下，包括广播电视局，包括公安局和其他一些单位，迅速地向网络进军，开始了删帖公关，公开辟谣，希望能够把危害限制在最小的程度之内。
媒体疯狂的噬利本性，使他们最大程度地运用了这些负面的资源，让欣阳城的主政者，不得不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或者是时间，精力，或者是金钱。反正，那一星期，许多市委市政府的直属单位都忙得手忙脚乱。
市委周书记大发雷霆，对公安局领导一顿好批，甚至连到省上开会的孟局长都受到了牵连，被臭了。
尹冰冰在超市里工作，这家六层楼的德润祥超市，是一家国营类型的，地理环境好，毗邻许多的新兴商业小区，又规模大，商品齐全，所以，顾客盈门，在三楼的服装区域，尹冰冰热情洋溢地指点着悬挂着的秋装和冬装，各种名牌的男女服装，琳琅满目，被二十几位年轻俏丽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打理得井井有条，顾客们簇拥而来，欣赏，抚摸，挑剔，或者砍价，人气旺盛。
手机的铃声响了，尹冰冰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了朱紫菡不安地讲述。
“陶然？陶家村的陶然？你确定？”冰冰大吃一惊。
“应该不会错啊，那么多人都说呢，陶然是不是有个父亲，还有继母？”朱紫菡沉声问。
“是啊。”
“那一定是了，可是，他不是在国外，在非洲吗？”朱紫菡奇怪道。
“我明白了，我，紫菡，我该怎么办？”尹冰冰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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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局长亲自派人赶到了市里的广播电视局，而不是电话通知，同时，也打电话直接央求刘市长出面，刘市长果断地打电话给广播电视局的耿局长，要求她约束好手下的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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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刘市长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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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疯狂的噬利本性，使他们最大程度地运用了这些负面的资源，让欣阳城的主政者，不得不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或者是时间，精力，或者是金钱。反正，那一星期，许多市委市政府的直属单位都忙得手忙脚乱。
市委周书记大发雷霆，对公安局领导一顿好批，甚至连到省上开会的孟局长都受到了牵连，被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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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陶家村的陶然？你确定？”冰冰大吃一惊。
“应该不会错啊，那么多人都说呢，陶然是不是有个父亲，还有继母？”朱紫菡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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