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斯内普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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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逐弯腰沉默地斟着茶水，细长的水流稳稳地落入瓷杯中“咕噜咕噜”地响，苦涩的茶香随着水汽氤氲弥漫开来，在相对而坐的二人中翻滚。
巫追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阴沉男人，对方似乎从未见过这种新奇的待客方式，眼中的好奇和探究却表现地恰如其分，甚至除了一开始流露出的惊愕之外就再没有过失态。虽然有所觊觎，却似乎只是对于一些植株花木，而对这房里价值连城的其他古物，比如他眼前这个官窑瓷杯则熟视无睹。
不过，似乎脾气不太好，尤其对小孩子。
微微一笑，巫追撩起袖子把面前的芙蓉酥向对面推了推：“小院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又率先举起瓷杯啜了一口。
斯内普盯着面前色泽青翠的透亮液体，油腻腻的长发下大鼻子抽动了两下，看也没看那盘点心：“假设您已经对我的来意有了一些了解，这位先生，我想我看起来并不像很有时间，最好——也许我可以开始我的工作？”
”好的，当然——虽然远了点，但我也曾听说过霍格沃兹的大名，不过我相信您会有更为贴切的介绍。”
“鄙人——”斯内普用他低沉，但清晰的声音说道：“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幸担任霍格沃兹魔药学教授”
巫追颔首：“巫追，这位是我的丈夫敖逐。”
斯内普点头，停顿了一会儿，用空洞冷漠的眼神扫过对面抱着兔子玩的黑发小地精，继续说道：“奉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之命引导巫息完成他的入学准备，具体物品已随信列出，我希望您已经过目？”
“是的，那张必备物品的单子，我曾有幸在伦敦呆过一段时间，现在看来相当有用。不过——如果您指的是那个，我猜测自行准备额外物品是被允许的？”
“很明显。”斯内普蜡黄色的脸皮抖了抖，嘴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想那张单子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先生。”
“请不要介意，我只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孩子还从没出过什么远门呢!”巫追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巫息的头，后者迷茫地抬头，随后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
斯内普高高扬起了右边的眉毛：“比起这个，我不得不怀疑我们的入学者本人是否知情，鉴于——他手里那只可怜的兔子？”
嚎啕大哭吧，斯内普恶意地想，最好无礼地拒绝邓布利多，然后他可怜的引导教授就能马上回去继续他的魔药研究了，可喜可贺贺。
巫追歉意地笑了笑，然后低头看着巫息黑亮的眼睛，认真地问：“云归喜欢这个叔叔吗？”
巫息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他高高仰起脑袋，黑珠亮晶晶的。
“刚刚是哪个被欺负到哭鼻子的？”巫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巫息苦恼地皱了皱眉：“他很凶嘛，云归害怕。但是，但是，唔他也很漂亮呀!”
看起来就像黎哥哥脖子上那颗珠子一样！巫息暗自想，他可喜欢那颗珠子啦，不过那是丹叔叔送给黎哥哥保护哥哥的，云归不能要。
巫追瞳孔微微一缩，动作不变，弯腰亲昵地捏了捏巫息胖嘟嘟的脸:“云归能不能告诉先生，是什么样子的漂亮呀？”
巫息抓住巫追的手哼唧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讲“就是嗯，就是，和爹爹一样的!”
敖逐那样的。
巫追敛了敛目，反手捉了巫息的小胖手，询问：“是和爹爹一样的什么呢？”
巫息纠结地握紧了拳头，小手窝在巫追手里汗津津的。半响，小小声地说:
“黑黑的，云归很喜欢。”
黑的。
巫追眼里划过一道沉思，敖逐是黑龙没错，但这话大概不是这个意思
这事不急，云归上学重要。
巫追摩挲着巫息胖嘟嘟的手心，微笑着捋他散乱的发丝。
“云归想和他一起玩吗？如果云归去上学的话，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哦。”
小孩儿难得忸怩了一会，才开口问道：“那先生和爹爹也会去吗？”
“不会哦”巫追笑眯眯地说“云归要自己去，云归长大了呀”
巫息瞪大了眼睛：“云云归要一个人去吗？可是可是——咳咳”
小孩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涌上了水汽，一时间急得涨红了脸，圆圆的瞳仁黑得发亮，语声急促：“可是桑桑还在等我找他玩，我答应把留留生的小兔子送给他一只的，我，我还想吃小叔做的鸡蛋羹”他使劲举起手里的灰兔子，说着说着就慢慢红了眼眶，还在努力忍住不要哭出来，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屑又混杂着隐隐的期待。即使听不懂，但是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只小地精哭得越大声越好，他已经等不及看见他的坩埚了。
哦，该死，这只愚蠢的地精!
巫息拼命忍着泪水小声抽噎，水汪汪的黑眼睛带着孩子的坦诚望着斯内普，又害怕，又好奇，冷不丁让斯内普心脏狠狠一缩。
他僵硬地转过头，半合眼看着地面，手里还握着指过巫云的魔杖，杖身已经被捏的温热了。
黑眼睛黑头发，和那时候一样
不，不一样，这只地精可蠢多了。
睁开眼，斯内普的眼睛重新变得冷漠而空洞。‘的确很应该哭一哭’他扫一眼巫息胖嘟嘟的脸，恶毒地想‘即将离开暖烘烘的窝，被转交给面目可憎的邪恶之徒，是应该像被连根拔起的曼德拉草一样挣扎一会。’
巫追再次伸手摸了摸巫息的脑袋，小孩低头憋气，发旋小小的，就在手底下热乎乎像个小火炉。他接过敖逐递来的手帕替小孩擦着脑门儿上的汗——这孩子有点吓懵了，又不愿意哭出来，硬生生憋了一身汗，一脑门儿都汗津津的。
轻轻叹了口气，巫追伸手捏了捏巫息的脸：“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对身体不好，让你背的都忘了么？嗯？”
巫息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他一边用手背抹着泪，一边偷偷拽住巫追的衣角：“先生，我，我以后会听话，不拔糯糯的毛，也会帮你的草药浇水的，你别赶我走。”
敖逐走上前抱起他，轻柔的拍背给他顺着气，第一次开了口：“不会赶你。”
闻言，红着眼的小孩抬头看他的眼睛，哑着声音确认道：“真的？”
“真的”
巫息把头转向说话的巫追，拿圆眼睛委屈地看他。
巫追抬手给他擦眼泪：“云归长大了，能干大事了，就和孔明先生出卧龙一样，云归不高兴吗？”
“云归云归害怕”小孩抓着他拿手帕的那只手不放“先生是不是不喜欢云归了，要把云归卖掉。”
“胡说！”巫追皱眉，心里暗暗给某个教坏小孩的家伙记上一笔“这话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二叔？”
把已经哭得直打嗝的小孩抱上椅子坐好，巫追在他额前珍重落下一吻：“云归永远是爹爹和先生的宝贝，是归云谷的珍宝，二叔逗你呢，先生回头让你爹爹教训他。只是云归长大了，能干了，也要出门去上学，和外面的小朋友一样。你看，是不是所有的大英雄在成为英雄之前，都要先离开家呢？”
巫息红着眼睛点点头。
“云归说过要成为和他们一样厉害的人，现在云归也要离开家了，也有机会变成那样的人，先生和爹爹都为云归感到高兴呢。”
小孩低头不语，抽噎声却渐渐停了，只还是耷拉着张小脸。
半响，他小声问道：“那那等我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了，先生还会给我讲故事听吗？”
“只要云归喜欢，先生就给你讲一辈子的故事，和爹爹一起一辈子陪着你，好不好？”
巫息这才可怜巴巴地抬起脑袋“先生说话要算数，不骗人。”
“嗯，不骗你。”巫追刮了下怀里小孩通红的鼻子“再说，又不是叫你在外面呆一辈子，只要毕业了就可以回家。而且学校每年都会放假，到时想吃什么，都叫小叔给你做，好不好？”
巫息轻声应了，又自觉不好意思，紧紧抱着巫追的腰，埋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斯内普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暗地里遗憾。
“各位，我将不得不提醒”他的声音漫不经心，显得懒洋洋的“隔着几乎整个大陆，时间有限。我建议最好现在就动身。”
“是的，十分抱歉让您久等了，不过出发之前，还请让我告知家人，以防他们担心。”
巫追伸出手在空中划了几下，修长白晢的手在空中翻动着，带点绿光从敞开的窗向外飞去，很快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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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追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阴沉男人，对方似乎从未见过这种新奇的待客方式，眼中的好奇和探究却表现地恰如其分，甚至除了一开始流露出的惊愕之外就再没有过失态。虽然有所觊觎，却似乎只是对于一些植株花木，而对这房里价值连城的其他古物，比如他眼前这个官窑瓷杯则熟视无睹。
不过，似乎脾气不太好，尤其对小孩子。
微微一笑，巫追撩起袖子把面前的芙蓉酥向对面推了推：“小院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又率先举起瓷杯啜了一口。
斯内普盯着面前色泽青翠的透亮液体，油腻腻的长发下大鼻子抽动了两下，看也没看那盘点心：“假设您已经对我的来意有了一些了解，这位先生，我想我看起来并不像很有时间，最好——也许我可以开始我的工作？”
”好的，当然——虽然远了点，但我也曾听说过霍格沃兹的大名，不过我相信您会有更为贴切的介绍。”
“鄙人——”斯内普用他低沉，但清晰的声音说道：“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幸担任霍格沃兹魔药学教授”
巫追颔首：“巫追，这位是我的丈夫敖逐。”
斯内普点头，停顿了一会儿，用空洞冷漠的眼神扫过对面抱着兔子玩的黑发小地精，继续说道：“奉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之命引导巫息完成他的入学准备，具体物品已随信列出，我希望您已经过目？”
“是的，那张必备物品的单子，我曾有幸在伦敦呆过一段时间，现在看来相当有用。不过——如果您指的是那个，我猜测自行准备额外物品是被允许的？”
“很明显。”斯内普蜡黄色的脸皮抖了抖，嘴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想那张单子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先生。”
“请不要介意，我只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孩子还从没出过什么远门呢!”巫追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巫息的头，后者迷茫地抬头，随后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
斯内普高高扬起了右边的眉毛：“比起这个，我不得不怀疑我们的入学者本人是否知情，鉴于——他手里那只可怜的兔子？”
嚎啕大哭吧，斯内普恶意地想，最好无礼地拒绝邓布利多，然后他可怜的引导教授就能马上回去继续他的魔药研究了，可喜可贺贺。
巫追歉意地笑了笑，然后低头看着巫息黑亮的眼睛，认真地问：“云归喜欢这个叔叔吗？”
巫息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他高高仰起脑袋，黑珠亮晶晶的。
“刚刚是哪个被欺负到哭鼻子的？”巫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巫息苦恼地皱了皱眉：“他很凶嘛，云归害怕。但是，但是，唔他也很漂亮呀!”
看起来就像黎哥哥脖子上那颗珠子一样！巫息暗自想，他可喜欢那颗珠子啦，不过那是丹叔叔送给黎哥哥保护哥哥的，云归不能要。
巫追瞳孔微微一缩，动作不变，弯腰亲昵地捏了捏巫息胖嘟嘟的脸:“云归能不能告诉先生，是什么样子的漂亮呀？”
巫息抓住巫追的手哼唧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讲“就是嗯，就是，和爹爹一样的!”
敖逐那样的。
巫追敛了敛目，反手捉了巫息的小胖手，询问：“是和爹爹一样的什么呢？”
巫息纠结地握紧了拳头，小手窝在巫追手里汗津津的。半响，小小声地说:
“黑黑的，云归很喜欢。”
黑的。
巫追眼里划过一道沉思，敖逐是黑龙没错，但这话大概不是这个意思
这事不急，云归上学重要。
巫追摩挲着巫息胖嘟嘟的手心，微笑着捋他散乱的发丝。
“云归想和他一起玩吗？如果云归去上学的话，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哦。”
小孩儿难得忸怩了一会，才开口问道：“那先生和爹爹也会去吗？”
“不会哦”巫追笑眯眯地说“云归要自己去，云归长大了呀”
巫息瞪大了眼睛：“云云归要一个人去吗？可是可是——咳咳”
小孩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涌上了水汽，一时间急得涨红了脸，圆圆的瞳仁黑得发亮，语声急促：“可是桑桑还在等我找他玩，我答应把留留生的小兔子送给他一只的，我，我还想吃小叔做的鸡蛋羹”他使劲举起手里的灰兔子，说着说着就慢慢红了眼眶，还在努力忍住不要哭出来，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斯内普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屑又混杂着隐隐的期待。即使听不懂，但是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只小地精哭得越大声越好，他已经等不及看见他的坩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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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息拼命忍着泪水小声抽噎，水汪汪的黑眼睛带着孩子的坦诚望着斯内普，又害怕，又好奇，冷不丁让斯内普心脏狠狠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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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睛黑头发，和那时候一样
不，不一样，这只地精可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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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追再次伸手摸了摸巫息的脑袋，小孩低头憋气，发旋小小的，就在手底下热乎乎像个小火炉。他接过敖逐递来的手帕替小孩擦着脑门儿上的汗——这孩子有点吓懵了，又不愿意哭出来，硬生生憋了一身汗，一脑门儿都汗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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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逐走上前抱起他，轻柔的拍背给他顺着气，第一次开了口：“不会赶你。”
闻言，红着眼的小孩抬头看他的眼睛，哑着声音确认道：“真的？”
“真的”
巫息把头转向说话的巫追，拿圆眼睛委屈地看他。
巫追抬手给他擦眼泪：“云归长大了，能干大事了，就和孔明先生出卧龙一样，云归不高兴吗？”
“云归云归害怕”小孩抓着他拿手帕的那只手不放“先生是不是不喜欢云归了，要把云归卖掉。”
“胡说！”巫追皱眉，心里暗暗给某个教坏小孩的家伙记上一笔“这话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二叔？”
把已经哭得直打嗝的小孩抱上椅子坐好，巫追在他额前珍重落下一吻：“云归永远是爹爹和先生的宝贝，是归云谷的珍宝，二叔逗你呢，先生回头让你爹爹教训他。只是云归长大了，能干了，也要出门去上学，和外面的小朋友一样。你看，是不是所有的大英雄在成为英雄之前，都要先离开家呢？”
巫息红着眼睛点点头。
“云归说过要成为和他们一样厉害的人，现在云归也要离开家了，也有机会变成那样的人，先生和爹爹都为云归感到高兴呢。”
小孩低头不语，抽噎声却渐渐停了，只还是耷拉着张小脸。
半响，他小声问道：“那那等我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了，先生还会给我讲故事听吗？”
“只要云归喜欢，先生就给你讲一辈子的故事，和爹爹一起一辈子陪着你，好不好？”
巫息这才可怜巴巴地抬起脑袋“先生说话要算数，不骗人。”
“嗯，不骗你。”巫追刮了下怀里小孩通红的鼻子“再说，又不是叫你在外面呆一辈子，只要毕业了就可以回家。而且学校每年都会放假，到时想吃什么，都叫小叔给你做，好不好？”
巫息轻声应了，又自觉不好意思，紧紧抱着巫追的腰，埋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斯内普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暗地里遗憾。
“各位，我将不得不提醒”他的声音漫不经心，显得懒洋洋的“隔着几乎整个大陆，时间有限。我建议最好现在就动身。”
“是的，十分抱歉让您久等了，不过出发之前，还请让我告知家人，以防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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