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古灵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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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在半空中飞速穿梭，沿着迷宫似的蜿蜒曲折的甬道疾驰，不断上坡下坡，左拐，右拐，冲过一个又一个圆形索道，车轮和轨道剧烈摩擦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车身摇摇晃晃，迎面呼啸的冷风把巫息的头发吹得漫天飞舞，他打了个哆嗦，往巫追怀里钻了钻。
巫追抚着他凌乱的发丝，眼里满是疼爱，随即抬头眯了眼望向甬道的尽头，那里一片红光，像有一团火似的。还有很淡的龙气——还有相比现在大多数巫师要强劲得多的妖气，不过他们似乎更习惯称呼这个为魔力。
红光眨眼即逝，推车刷地冲向了地底更深处的地方，经过一片地下湖，上面挂满了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有些长长的一直垂到地上，阴冷地滴着水。
斯内普脸色发青，双手僵硬地在身侧攥紧。小推车慢慢减了速，咔哒咔哒地终于在甬道的一扇小门前停了下来。小门是大红色的，镶满了金丝样的花纹，门上缠绕了层层的绿藤，把大半的门都遮挡了，似乎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一般。
图尔灵活地爬下车，往门上密密麻麻的绿植上贴掌，藤蔓便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完整的金丝纹理和猩红色的木漆。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巴掌大的金色钥匙，动作艰难地打开了门锁。
图尔慢慢拉开门，门板很沉重，和地板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音。一股浓浓的绿烟从门里冒出来。巫追微微皱眉，伸手牢牢捂住了巫息的鼻子。
浓烟散尽后，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金币c银条和许多奇形怪状的金疙瘩。巫追一下子笑了起来，笑骂道：“这个穆西，当真败家，都留的什么奇怪的东西给我，怕不是把做失败的法器都堆这里做破铜烂铁了吧？”
图尔尴尬地笑笑，眼尾的皮肤全皱巴在了一起“怎么会，妖王陛下非常感激您的帮助，一直念念不忘想再见您一面呢。”
巫追难得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金库里除了一些金银之外，还有成堆的衣服，许许多多瓷器，一叠叠的旧书和几十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红红绿绿的液体。和积灰的地面不同的是，所有东西都光亮如新，衣服柔软，色泽鲜艳，瓷器也洁白细腻，就连羊皮制的书面都还没泛黄，根本不像被尘封了六百年的样子。
斯内普一进门就死死盯着那些玻璃瓶，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让马尔福都惊叹的财富。他敢百分之百肯定，玻璃瓶里的液体全都还没失效，否则他的制造者绝对不会把他们留下来。这就意味着，虽然这些药剂来自六百年前，但甚至现在都能保持大部分药性！
它们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活的魔药鼻祖，不说这些药剂很可能是绝版，单单如此漫长的有效期限
斯内普藏在半长黑发后一向空洞死寂的黑眼睛里隐秘地迸发出强烈的狂热和渴望，他死死攥紧魔杖，如此紧以至于魔杖被皮肤摩擦得微微发烫，但他的手在黑袍下藏得很好，如果不是过快的心跳，或许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巫追敛目浅笑，神识轻飘飘扫过这个存在感极低的黑袍男人，拉着巫云径直走了进去。
图尔举着一件白底金边的长袍手舞足蹈：“看啊，阁下，多么精美！多么华丽！哦，老图尔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的款式呢，这可是妖王陛下选的衣服！确实没有更高贵的了，阁下，再没有了。”
他两眼放光，手上却小心翼翼地把衣服举高了给巫追看。
“不错，他倒是言而有信”巫追伸手摸了摸，颔首感慨道：“这些衣服都是巫云能穿的尺寸，当年我不过提了一句日后想要个孩子，他说妖精的技艺最精良，衣服他正好包了。”
他抬头打量着金库穹顶。眯着眼轻声念叨：“原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图尔眼眶红了，他把衣服珍而重之地叠好，小声哽咽着说：“陛下一直很思念在山谷里的日子，他说那是他最快乐的记忆了，陛下去世的时候，图尔也在，他念念不忘想再见您一面，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请阁下放心。”
巫追沉声回道：“故人安好，我自然没有不放心的。”
气氛一时沉寂了许多，敖逐上前揽了巫追的肩，巫息也默默把他抱紧。“这是做什么”巫追却笑了，他拍巫息的背：“快松开，去看看有哪些你喜欢的，难得出来玩，我们还得去街上买东西呢。”
巫云清脆地应了一声，小脸红扑扑的，一溜烟儿跑去看瓷器了。
巫追转身握紧敖逐的手，眉眼弯弯地对他说：“倒是省得我们买衣服了。穆西应该也备了你我的份，我瞧方才那件样式不错，你帮我找找"
敖逐摩挲着他手心，将他揽入怀中，无声地安慰。
“干嘛？”巫追瓮声笑道，眼角却染了一抹红，额头抵着丈夫宽厚的胸膛，看不见脸，攥紧他衣服的手却悄悄地发颤。
方一会，那手就松开来，又抚平了衣上褶皱，只推着敖逐向外去“快去看有没有，要与那件一模一样的，可别偷懒”
敖逐被推出几大步，扭头摸了摸巫追隐隐发烫的脸，撇一眼蹲在不远处的巫云，转身走了。
这边，巫息窝在一角认认真真地看瓷器上的花纹，眼睛眨也不眨，半响才觉得酸痛，一边皱着小脸抬手去揉，一边使劲儿晃着小脑袋。
斯内普忍了忍，额头蹦出一根青筋，冷眼旁观这个小地精犯傻。哦不，梅林，原谅他的错误吧！这个小矮子怎么会是地精呢。地精被抓起码还会跑一跑呢!
斯内普毫不怀疑有一天他会被自己蠢死——很大可能就是忘了呼吸然后憋死自己。然而，最让人该死的惊叹的是他恰好将和这个小蠢蛋相处整整一个月。
而且负责教导他一些高深的魔药知识。
这种想法让斯内普脸色铁青，强大的自制力和面对强者的本能使他憋不出惯常的冷嘲热讽——当然，他甚至肯定巫追就是故意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从一个阴险丑陋的魔药教授这里还能获得什么呢？
然而邓布利多同意了——这正是问题所在。
想到这个嗜甜的老人，斯内普反而平静了下来，但他依旧不可遏制地感到愤怒。他最起码可以顺便捎带一个坩埚来，只需要那么点金加隆！梅林的袜子，伟大的c邓布利多校长！
斯内普稍霁的脸色再次晴转多云，他眯缝了眼，目光不自觉冷冷地落在了巫息身上。
他看上去真的太小了。小小一只蹲得圆圆的，被随意束起的长发翘得毛茸茸，肉嘟嘟的脸颊，又大又圆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身上穿着厚实的长款棉衣，像只轻白软弱的蒲绒绒。
斯内普眼神复杂。这小蠢蛋浑身上下满是被宠溺长大的痕迹，但又和德克拉不一样，他依旧近乎无损地保留着单纯和善良——或许这就是他父亲为何不拒绝这次入学邀请的原因。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当然，要是他进了斯莱特林那自然另当别论。
斯内普眼里闪着冷光，蜡黄干瘦的脸在昏暗的洞穴里看不真切，身形格外高大，堵在门口黑压压一片，仿佛和阴暗潮湿的山洞墙壁融为了一体。
巫息小声打了个喷嚏，抹着鼻子直起腰抬头，正正好见他阴恻恻杵在门前，马上哒哒哒地蹭了过去，揪住斯内普的黑袍轻轻扯了扯，仰头胆怯而期冀地望他。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满脸都写着期待，白白嫩嫩，又小又可爱，让人完全不忍心拒绝。斯内普很想把他汗津津的肥爪子撕开，又在时刻萦绕着的洞察感下不自觉紧绷了身体僵在原地。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目光空洞，嘶哑着开口：“松手”
巫息当然听不懂，他歪了歪头，转而去拉他的手。
斯内普骤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剧增，背脊僵硬，冷汗顺着他高高的颧骨滑落下来，垂在身侧的手被轻易捉了去，手心一片柔嫩滑腻。他心里一紧，用力就要挣脱，却惊骇地发现肩膀以下突然使不上劲了。
粗糙的大手被白嫩的小手轻轻牵着，掌心厚砾的茧紧贴另一个人温热的皮肤，泛黄的指尖蜷缩在一起。一切都像一只羽毛来回扫着斯内普的胸口，他僵直着身子弓着腰，跌跌撞撞地被巫云拉了进去。
他们停在一盏浅口小瓷杯前，巫息看看它，又看看斯内普，小表情可兴奋，指着上面的花纹对他笑。半响没有得到回应，也并不沮丧，反而踮脚去够他黑袍的前襟，扬起下巴吧唧亲了一口，正正好落在那鹰钩鼻鼻尖上。
小孩子温热轻浅的呼吸近在咫尺，软乎乎的小手扒在胸前，斯内普脑中像炸了坩埚，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力，而肌肤相贴的潮热感又那样该死的清晰。他很快反应过来，受惊般捂着鼻子踉跄后退，油腻腻的长发因为他还未全然直起腰，行动间打在他干瘪蜡黄的脸颊上。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斯内普咆哮着，脸上表情狰狞而痛苦，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像放出的地狱恶犬，马上就要滴下几点唾沫似的。
巫息却再次欢快地扑了上去，咯咯咯笑着，一手扯着他的长袍下摆。哦——好吧，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以为斯内普是愿意和他玩呢！
鼻尖仿佛还残留着濡润的触感，这感觉给斯内普带来一种强烈的不适，他愤怒地甩着袍子挡开巫云的触碰，又不敢用力推开他，看起来倒真像在玩闹一样。
“这是在干什么？”
巫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问道。巫息开心地叫了声先生，小喘着气扑到他怀里，大汗淋漓却眉眼弯弯，笑得直打嗝。
“看起来教授先生和云归相处的很好”巫追把他汗湿的额发捋上去，用袖子轻轻擦干，一边软声对斯内普说着：“我还在担心这孩子太调皮惹您不快，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不愧是霍格沃兹来的教授，贵校的师资资源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人放心。”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他怀里的小脑袋一眼，干巴巴开口：“很高兴您满意，先生。”
敖逐默默走过来，把手臂上搭着的衣服递给巫追。巫追看了看，眉眼一松，温声道：“正是这件”又叫来四处乱窜的图尔“差不多该上去了，我们还得准备很多入学用具。”
“好的，阁下”图尔依旧处于极其激动的状态：“您拿了钱吗？我建议最好多拿一点儿，来这一趟可不容易，小先生会用得着的。”
“啊，谢谢，我会的”巫追笑着说“其实我不太清楚拿多少才合适，我还不知道这些钱和英镑的汇率呢。”
“噢，这可真是的”图尔懊恼地拍了自己一下“我太兴奋了，都忘了给您仔细介绍。一加隆大概五英镑，先生，一个金加隆又等于17个银西可，一个银西可是29个铜纳特。”
“好的，我知道了”巫追沉吟片刻，往堆满了金银钱币的山洞角落走去。他轻轻抬手，水青色的纱衣甩起一道飘逸的弧线。所有的令人眼红的财富就霎那间消失不见了，就像压根从未出现过一个金加隆一样干干净净。
又是这样，斯内普瞳孔收缩，捏紧了魔杖。在遇到他们之前，他从未感觉握着魔杖的手如此无力过，但是这种感觉今天已经出现太多次了。
巫追又如法炮制扫荡了其余的东西，留下一个空荡荡黑漆漆的洞口。他收回手，左手白皙修长的指腹摩挲着右手的戒指，温润笑道：“走吧，我们买书去。”
“逛街！逛街！”巫息小声逼逼着，哒哒哒跑到斯内普面前牵他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揣在怀里往前走。斯内普的手很大，巫云两只手才勉勉强强抓住。干燥粗粝的大掌热乎乎塞满了臂弯，好像心里也被塞满了一样，巫息不禁露出一个温暖又直白的笑容，细白的乳牙糯米一样，嘴边还有浅浅的一个梨涡。
巫息走路一蹦一跳的，斯内普也臭着脸弓着腰被一松一紧往前带，敖逐背手跟在最后面，图尔吱呀关上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大门，细密的绿藤再次掩盖住金红相兼的妖精花纹，仿佛尘封了一件不会再有人知道的往事。
推车嘎吱嘎吱的声音逐渐远去，带走唯一的一点光明，四周黑暗而寂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龙吟，红色的火焰透过石壁间隙，映出藤蔓交织之间隐约的一行字。
——n一1 vault（一号金库）
对角巷比之前人更多了，挤挤挨挨的挑东西的，到处吆喝的，最多的是相互打闹追逐的孩子，三三两两凑到一起对橱窗里的小玩意儿探头探脑。也有同样带着一家来买入学物品的，都由各自的引导教授领着。
“下午好，斯内普教授”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黑发女人对着斯内普开口，语气刻板。她个子高瘦，看起来相当严厉，年级应当很大了，鼻子上架着一副方形眼镜。“邓布利多校长让我转告你，接下来一个月的魔药课程将由他代理，这是他要我带给你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牛皮纸，递到斯内普手上。
收回手时她又侧身彬彬有礼地对巫追点了点头，“下午好，先生们，我是米勒娃麦格，负责教授变形术课程，我想，这位就是我们的小巫师先生了？”
她低头专注的看向巫息。巫息藏在斯内普身后，对她羞涩的笑了笑。
“很高兴见到您，麦格教授。”巫追友好的回答，“请您代为转告邓布利多校长，感谢他的慷慨相助。”
“我会的。”麦格教授对巫息露出一个笑容，这让她看起来不像一开始那样不近人情“我还有些事情处理，我们霍格沃兹见。”
她走到带了孩子的另一家人中去了，巫追注视着她的背影，“走吧，先去买书，哦对了，斯内普教授，你知道书店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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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追抚着他凌乱的发丝，眼里满是疼爱，随即抬头眯了眼望向甬道的尽头，那里一片红光，像有一团火似的。还有很淡的龙气——还有相比现在大多数巫师要强劲得多的妖气，不过他们似乎更习惯称呼这个为魔力。
红光眨眼即逝，推车刷地冲向了地底更深处的地方，经过一片地下湖，上面挂满了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有些长长的一直垂到地上，阴冷地滴着水。
斯内普脸色发青，双手僵硬地在身侧攥紧。小推车慢慢减了速，咔哒咔哒地终于在甬道的一扇小门前停了下来。小门是大红色的，镶满了金丝样的花纹，门上缠绕了层层的绿藤，把大半的门都遮挡了，似乎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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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散尽后，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金币c银条和许多奇形怪状的金疙瘩。巫追一下子笑了起来，笑骂道：“这个穆西，当真败家，都留的什么奇怪的东西给我，怕不是把做失败的法器都堆这里做破铜烂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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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库里除了一些金银之外，还有成堆的衣服，许许多多瓷器，一叠叠的旧书和几十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红红绿绿的液体。和积灰的地面不同的是，所有东西都光亮如新，衣服柔软，色泽鲜艳，瓷器也洁白细腻，就连羊皮制的书面都还没泛黄，根本不像被尘封了六百年的样子。
斯内普一进门就死死盯着那些玻璃瓶，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让马尔福都惊叹的财富。他敢百分之百肯定，玻璃瓶里的液体全都还没失效，否则他的制造者绝对不会把他们留下来。这就意味着，虽然这些药剂来自六百年前，但甚至现在都能保持大部分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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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追沉声回道：“故人安好，我自然没有不放心的。”
气氛一时沉寂了许多，敖逐上前揽了巫追的肩，巫息也默默把他抱紧。“这是做什么”巫追却笑了，他拍巫息的背：“快松开，去看看有哪些你喜欢的，难得出来玩，我们还得去街上买东西呢。”
巫云清脆地应了一声，小脸红扑扑的，一溜烟儿跑去看瓷器了。
巫追转身握紧敖逐的手，眉眼弯弯地对他说：“倒是省得我们买衣服了。穆西应该也备了你我的份，我瞧方才那件样式不错，你帮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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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巫追瓮声笑道，眼角却染了一抹红，额头抵着丈夫宽厚的胸膛，看不见脸，攥紧他衣服的手却悄悄地发颤。
方一会，那手就松开来，又抚平了衣上褶皱，只推着敖逐向外去“快去看有没有，要与那件一模一样的，可别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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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忍了忍，额头蹦出一根青筋，冷眼旁观这个小地精犯傻。哦不，梅林，原谅他的错误吧！这个小矮子怎么会是地精呢。地精被抓起码还会跑一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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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眼神复杂。这小蠢蛋浑身上下满是被宠溺长大的痕迹，但又和德克拉不一样，他依旧近乎无损地保留着单纯和善良——或许这就是他父亲为何不拒绝这次入学邀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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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眼里闪着冷光，蜡黄干瘦的脸在昏暗的洞穴里看不真切，身形格外高大，堵在门口黑压压一片，仿佛和阴暗潮湿的山洞墙壁融为了一体。
巫息小声打了个喷嚏，抹着鼻子直起腰抬头，正正好见他阴恻恻杵在门前，马上哒哒哒地蹭了过去，揪住斯内普的黑袍轻轻扯了扯，仰头胆怯而期冀地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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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停在一盏浅口小瓷杯前，巫息看看它，又看看斯内普，小表情可兴奋，指着上面的花纹对他笑。半响没有得到回应，也并不沮丧，反而踮脚去够他黑袍的前襟，扬起下巴吧唧亲了一口，正正好落在那鹰钩鼻鼻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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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你在干什么！”斯内普咆哮着，脸上表情狰狞而痛苦，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像放出的地狱恶犬，马上就要滴下几点唾沫似的。
巫息却再次欢快地扑了上去，咯咯咯笑着，一手扯着他的长袍下摆。哦——好吧，事实上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以为斯内普是愿意和他玩呢！
鼻尖仿佛还残留着濡润的触感，这感觉给斯内普带来一种强烈的不适，他愤怒地甩着袍子挡开巫云的触碰，又不敢用力推开他，看起来倒真像在玩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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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问道。巫息开心地叫了声先生，小喘着气扑到他怀里，大汗淋漓却眉眼弯弯，笑得直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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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他怀里的小脑袋一眼，干巴巴开口：“很高兴您满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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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阁下”图尔依旧处于极其激动的状态：“您拿了钱吗？我建议最好多拿一点儿，来这一趟可不容易，小先生会用得着的。”
“啊，谢谢，我会的”巫追笑着说“其实我不太清楚拿多少才合适，我还不知道这些钱和英镑的汇率呢。”
“噢，这可真是的”图尔懊恼地拍了自己一下“我太兴奋了，都忘了给您仔细介绍。一加隆大概五英镑，先生，一个金加隆又等于17个银西可，一个银西可是29个铜纳特。”
“好的，我知道了”巫追沉吟片刻，往堆满了金银钱币的山洞角落走去。他轻轻抬手，水青色的纱衣甩起一道飘逸的弧线。所有的令人眼红的财富就霎那间消失不见了，就像压根从未出现过一个金加隆一样干干净净。
又是这样，斯内普瞳孔收缩，捏紧了魔杖。在遇到他们之前，他从未感觉握着魔杖的手如此无力过，但是这种感觉今天已经出现太多次了。
巫追又如法炮制扫荡了其余的东西，留下一个空荡荡黑漆漆的洞口。他收回手，左手白皙修长的指腹摩挲着右手的戒指，温润笑道：“走吧，我们买书去。”
“逛街！逛街！”巫息小声逼逼着，哒哒哒跑到斯内普面前牵他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揣在怀里往前走。斯内普的手很大，巫云两只手才勉勉强强抓住。干燥粗粝的大掌热乎乎塞满了臂弯，好像心里也被塞满了一样，巫息不禁露出一个温暖又直白的笑容，细白的乳牙糯米一样，嘴边还有浅浅的一个梨涡。
巫息走路一蹦一跳的，斯内普也臭着脸弓着腰被一松一紧往前带，敖逐背手跟在最后面，图尔吱呀关上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大门，细密的绿藤再次掩盖住金红相兼的妖精花纹，仿佛尘封了一件不会再有人知道的往事。
推车嘎吱嘎吱的声音逐渐远去，带走唯一的一点光明，四周黑暗而寂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龙吟，红色的火焰透过石壁间隙，映出藤蔓交织之间隐约的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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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斯内普教授”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黑发女人对着斯内普开口，语气刻板。她个子高瘦，看起来相当严厉，年级应当很大了，鼻子上架着一副方形眼镜。“邓布利多校长让我转告你，接下来一个月的魔药课程将由他代理，这是他要我带给你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牛皮纸，递到斯内普手上。
收回手时她又侧身彬彬有礼地对巫追点了点头，“下午好，先生们，我是米勒娃麦格，负责教授变形术课程，我想，这位就是我们的小巫师先生了？”
她低头专注的看向巫息。巫息藏在斯内普身后，对她羞涩的笑了笑。
“很高兴见到您，麦格教授。”巫追友好的回答，“请您代为转告邓布利多校长，感谢他的慷慨相助。”
“我会的。”麦格教授对巫息露出一个笑容，这让她看起来不像一开始那样不近人情“我还有些事情处理，我们霍格沃兹见。”
她走到带了孩子的另一家人中去了，巫追注视着她的背影，“走吧，先去买书，哦对了，斯内普教授，你知道书店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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