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分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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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息这才有功夫四处查看起这间极其高大的礼堂。他很快被格兰芬多那里传来的喧哗声吸引了注意力。只见那个圆领幽灵正抓着他的左耳朵往下狠拽，他的脑袋和身体平滑地分了开来，只剩薄薄一层皮肉将二者链接。目睹这一幕的学生都惊慌而兴奋地大叫起来。过了几秒钟，他才又把头轻轻弹回脖子上。
这时，巫息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如芒刺背地投射在他身上。他抬起头循着方向看去，却无法辨认它真正的主人是谁，只好在上方的教师席上仔细打量起来。主宾席的中央，一把大金椅上坐着一个戴着副半月形眼镜c须发皆白的老人，他有一个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幽灵们一样闪闪发光。他的身边就是麦格教授，正对前者说着什么。她的右手边是一个火红波浪卷c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有一对粗直的黑眉毛，正容光焕发地小口品着酒。而在她身侧坐着的——巫息眼前一亮，自离开家人以来一直略有忐忑的心情神奇地平静了——是斯内普教授。他的脸色重新变得蜡黄晦暗，黑发油腻腻地垂在两侧，法令纹从鹰钩鼻鼻沟处深深划到薄薄的嘴唇边，显得又冷漠又刻薄。
他很快发现了巫息眨也不眨的注视，漆黑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巫息却满脸高兴，露着整齐的小米牙对他真诚一笑。
斯内普脸色沉了下去，很快转开了视线，低下头不再看他。
教师席前原本放着四脚凳和那顶又破又脏的魔帽的地方空空如也——显然它们早已被麦格教授收起来了。
这时，主宾席中央的银发老人站起来。他又高又瘦，穿着月亮点缀的白色宽袍，笑容满面地看着眼前的学生们，大大伸开双臂。“欢迎啊!”他高声快活地说，中气十足“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我们的老生们大约已经注意到了，今年有一位尤其特别的学生进入了霍格沃兹这个大家庭学习。他来自遥远的东方，因为风俗和语言或许在日常生活上面临诸多不便，为此我们的教授会对应他的情况酌情在学业上进行调整。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打开心扉，帮助他尽快融入到我们中间来。另外，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邓布利多说完，隔着一道高台对巫息遥遥微笑，点头示意后就坐下了。这让巫息开始对他感兴趣了。他仿佛感觉不到周围听完一番介绍后更加灼热的好奇目光，歪歪头看向了伊斯特尔。
“他是霍格沃兹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擅长白魔法。我建议你了解一下他的自传——尽管这也不是他自己写的，但聊胜于无。”伊斯特尔的声线带着青年人特有的磁性，清朗悦耳，他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刀叉，解释道。
希伯突然鬼鬼祟祟地从巫息背后冒来，吓了伊斯特尔好大一跳。“噢，那本书我看过好多次了。”他顶着一头蓬松的茶棕色卷发，举起双手表示抱歉，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里面有一些地方实在夸大其词。你也这么想吧？——我看过我爸爸在书本后面做的笔记，和我想的一点也不差。''
伊斯特尔点了点头，坦言：“诺亚尔先生一向严谨公正，他的观点自然是可靠的——来一点肉排吗，你们？”
巫息这才发现面前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烤好的肉排在盘子上滋滋作响，还带着血丝；深红饱满的肉肠整齐地码在篮子里；烤马铃薯上撒着喷香的孜然和胡椒。还有各种小块的蔬菜酱汁，满满当当地堆在一起。他谢绝了看起来油光泛泛c卖相恐怖的牛排，只少少地用了一点伊斯特尔推荐的清淡食品——比如布丁和胡萝卜之类的，就干脆地放弃了——虽然之前特意了解过这里的饮食习惯，巫息还是觉得一时半会不太能适应。希伯则选择了腊肠和烤马铃薯，都淋上了满满的酱汁，正吃得心满意足。
“怎么？你就只闻了闻味道，留了几个牙印。”伊斯特尔密切注意着这边，见他没吃几口就放下了刀叉，皱起眉关切地说：“我们还得爬上整座塔楼呢。而且你们刚刚结束一段长途旅行，应当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一下——要知道你们明天就得上第一节课了，拉文克劳的学生从不忽视这一点。”
“喔——伊斯特尔。”巫息眼巴巴地注视他，“别担心，我当然知道。你果然很漂亮——不过我现在确实不太饿，火车上吃得太饱啦!而且我爸爸有重要的东西让我代为转交。我能提前离开一小会吗？”
他抓着英俊内敛的级长的袖子，祈求地望着他。“好吧。”伊斯特尔犹豫地说，马上补充道：“只在我能看到的范围内。”
巫息一下子溜下地，哒哒哒跑远了。“谢谢，伊斯特尔，我就在大堂里面。”
伊斯特尔阻拦不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屁颠屁颠朝教师席一路奔去，才隐约察觉到有点不对。刚刚他是不是听到了漂亮这个词？
伊斯特尔无奈扶额一笑，重新举起刀叉，不再关注那边的动向。
有邓布利多校长和众多教授在，这个可爱机灵的孩子不会出什么事的。
巫息一路小跑到主宾席前，惹来无数侧目。他跳上台子，绕到教师长桌后面。长桌太高了，巫息又格外矮小，加上桌子本就放置在不低的高台上，底下的人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邓布利多正扭头和麦格教授说着话，倒是率先注意到了。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刚想说话，就看见巫息举起白嫩的手指头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他脸上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来，什么也没泄露。
巫息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黑漆漆的背影，屏息轻步，不知不觉用上了雷沃克斯教的身法。等到距离斯内普仅一步之遥的时候，才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黑袍。
斯内普浑身巨震，几乎瞬间就从位子上弹了起来，还未转身，魔杖已经直挺挺对准了来人，杖尖闪现着红光隐隐。
他嘎吱一声推开座椅，转过身，面色阴鸷，从大大的鹰钩鼻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跟前胆大包天的小崽子。
巫息撞进他锐利冷酷的目光里，屏息间悚然察觉到周围的压抑和窒息，不禁茫茫然呆立在原地。
见小地精一副难得吓傻了的表情，斯内普眉毛一扬，看起来格外刻薄严厉，“不尊敬教授，拉文克劳扣二十分。”他圆滑低沉地说，言语间带着复仇般的快意，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脸上的得意洋洋。
“如果我是你，小子。”斯内普接着低下身子，凑在巫息耳侧用一种轻柔阴冷的声音嘶嘶低语：“我会把自己的尾巴严严实实地藏好，而不是大大方方地四处招摇。”
眼前的人俯身时高大的阴影将他牢牢笼罩，眼里原本令他感到莫名亲近的深邃黑暗此刻却像恶兽大张的嘴，黑暗中洁白耀眼的点点亮光也好似它狰狞尖牙上的反光。
恶兽对他阴冷一笑，虽然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不过虚张声势，巫息还是略略倒退一步，抓紧了衣袖，直到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滑腻的冰凉，他猛烈跳动的心脏才渐渐平缓下来。
惊慌褪去，反应过来的巫息忍不住扁了扁嘴，气鼓鼓地抬起头，用还泛着湿意的眼睛瞪他，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以为他要气得跳起来的时候突然扑上去抱住了斯内普的腰。“我才没有尾巴呢!”他把脸埋在黑袍里，声音还是那么软软糯糯，闷闷地嘟囔了一句，“而且没关系的，不要害怕。云归才不会讨厌你。”
斯内普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停滞了，眼里隐约滑过一丝震惊，很快就被冷漠空洞的目光所代替。他甩开巫息的手直起身，眯眼俯视他，冷冰冰地说：“噢？或许我该为尊贵的巫息先生的喜欢而感激涕零？对教授无礼，拉文克劳再扣二十分。”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转身大步离席，黑袍的衣角在他身后翻起阵阵波浪，显得气势如虹。人群为他的突然离席发出一阵骚动，一直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红发女郎对巫息抛了个媚眼，抿唇一笑，扭头风情万种地又专心品味起美酒来。
巫息看着斯内普气势汹汹远去的背影，完全没有被连扣四十分的沮丧，反而笑眯眯的心情很好。
“真漂亮”他小小声说，除了竖起耳朵仔细听的邓布利多谁也没听见，“又红了呀。”
麦格教授与邓布利多对视一眼，拿起刀叉开始把盘子里的食物切成小块。“我的孩子”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对巫息招手，“为什么不来一点烤鸡呢？快过来坐下吧。”
巫息歪头和他对视了一会，乌溜溜的眼睛狡黠地一转，“好呀!”他大大方方地溜达到老人身边，雀跃地在他刚刚变出的座位上坐下。
“你的胡子和风伯伯很像。你也是因为太冷才把它留这么长的吗？”屁股还未坐稳，巫息就迫不及待地问。
“喔——你还是第一个发现的呢。”邓布利多露出慈祥的笑容，对他眨了眨眼睛，“说的一点也不错。你是如何猜到的？我以为这一点一般人很难想到。他们都觉得我这个年纪应当这样。”
“这个呀。”巫息皱着眉看面前盘子里油腻腻的烤鸭，“风伯伯的胡子比你还长。我之前想试试看把他的胡子都剃掉会怎么样，但是先生讲老人家没有胡子的话冬天会冻僵哒!那我当然不能剃啦，要用胡子保暖已经很可怜了，云归不能捣蛋。”
邓布利多小小地鼓了鼓掌，“对极了。”他心情很好似的附和道，“先生是指你的家庭教师吗？我真应该和他见上一面。这样见解独到的人实在不多了。”
巫息刚想开口，就感觉手腕内侧被轻轻咬了一口。他立刻止住了话头，转而掏出一个盒子。
“这个给你。”他把它塞进邓布利多的手里，语气带了点小骄傲。“我小叔做的，可好吃了，你尝一点吧。”
邓布利多惊讶地发现盒子里是几小份精致的甜点——看起来是这样的，然而当他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它实际上包裹了肉馅。淀粉细腻的口感和鲜美的肉丝混合在一起，带个人一种蛋糕所不能体现的幸福感。
“谢谢你可爱的小礼物。”邓布利多开心地把糕点一扫而空，“难得一见的美味。真想亲自去东方看看。可惜我很少有空余时间。喔——时间到了。”
这时，差不多每个人都已经敞开肚皮大吃了一通，剩下的残羹冷炙突然一下子神奇地消失不见了，连餐盘和刀叉都变得光洁如初。
不一会，盘子里又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饭后甜点。有各色口味的冰淇淋，苹果饼c搪浆饼c巧克力松糕c炸果酱甜圈c酒浸果酱布丁c草莓c果冻c米布丁都是色泽鲜艳，口感松软的美味。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叉了一块甜甜圈，“你最好也尝一尝，这些都是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做的——它们可都是厨房高手。虽然比不上你的小点心，但我猜你之前大概很少见到过？”
巫息每样都尝了一点，最后拿了半份巧克力松糕和几勺奶油冰淇淋，到学校之后第一次大嚼起来。等吃的差不多了，甜点就和之前出现一样突然全部消失了。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餐厅里原本的议论和交谈声也戛然而止。一片肃静中，只有邓布利多穿透力十足的苍老声音在人们耳边回荡。
“噢，我想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那么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不复诙谐慈祥，变得十分威严，巫息却忍不住去瞥他袖子上沾的黄油是否已经擦干净了。
“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邓布利多闪亮的目光往格兰芬多那处扫了一下。那几个鬼灵精模样的男生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 ”
把所有注意事项都说完了之后，邓布利多快活地大声说：“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
巫息发现右手边麦格教授的表情一僵。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只听见整个大堂回荡着众人节奏各异的歌声：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等最后一个人也拖着长调唱完，邓布利多率先鼓起掌来。
“音乐啊，”他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巫息对邓布利多挥手再见，小跑着加入到拉文克劳的队伍中去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希伯对他抱怨道，“我找了你好一会——我们要回宿舍了。”
巫息连忙道歉。
“好了。”伊斯特尔看了他一眼说，“现在所有人都来齐了。跟紧我，霍格沃兹的楼梯很不好走。你们千万要注意。”
于是拉文克劳的新生们都挤挤挨挨地跟在伊斯特尔身后。他们穿过嘈杂的大厅，走出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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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巫息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如芒刺背地投射在他身上。他抬起头循着方向看去，却无法辨认它真正的主人是谁，只好在上方的教师席上仔细打量起来。主宾席的中央，一把大金椅上坐着一个戴着副半月形眼镜c须发皆白的老人，他有一个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幽灵们一样闪闪发光。他的身边就是麦格教授，正对前者说着什么。她的右手边是一个火红波浪卷c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有一对粗直的黑眉毛，正容光焕发地小口品着酒。而在她身侧坐着的——巫息眼前一亮，自离开家人以来一直略有忐忑的心情神奇地平静了——是斯内普教授。他的脸色重新变得蜡黄晦暗，黑发油腻腻地垂在两侧，法令纹从鹰钩鼻鼻沟处深深划到薄薄的嘴唇边，显得又冷漠又刻薄。
他很快发现了巫息眨也不眨的注视，漆黑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巫息却满脸高兴，露着整齐的小米牙对他真诚一笑。
斯内普脸色沉了下去，很快转开了视线，低下头不再看他。
教师席前原本放着四脚凳和那顶又破又脏的魔帽的地方空空如也——显然它们早已被麦格教授收起来了。
这时，主宾席中央的银发老人站起来。他又高又瘦，穿着月亮点缀的白色宽袍，笑容满面地看着眼前的学生们，大大伸开双臂。“欢迎啊!”他高声快活地说，中气十足“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我们的老生们大约已经注意到了，今年有一位尤其特别的学生进入了霍格沃兹这个大家庭学习。他来自遥远的东方，因为风俗和语言或许在日常生活上面临诸多不便，为此我们的教授会对应他的情况酌情在学业上进行调整。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打开心扉，帮助他尽快融入到我们中间来。另外，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邓布利多说完，隔着一道高台对巫息遥遥微笑，点头示意后就坐下了。这让巫息开始对他感兴趣了。他仿佛感觉不到周围听完一番介绍后更加灼热的好奇目光，歪歪头看向了伊斯特尔。
“他是霍格沃兹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擅长白魔法。我建议你了解一下他的自传——尽管这也不是他自己写的，但聊胜于无。”伊斯特尔的声线带着青年人特有的磁性，清朗悦耳，他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刀叉，解释道。
希伯突然鬼鬼祟祟地从巫息背后冒来，吓了伊斯特尔好大一跳。“噢，那本书我看过好多次了。”他顶着一头蓬松的茶棕色卷发，举起双手表示抱歉，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里面有一些地方实在夸大其词。你也这么想吧？——我看过我爸爸在书本后面做的笔记，和我想的一点也不差。''
伊斯特尔点了点头，坦言：“诺亚尔先生一向严谨公正，他的观点自然是可靠的——来一点肉排吗，你们？”
巫息这才发现面前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烤好的肉排在盘子上滋滋作响，还带着血丝；深红饱满的肉肠整齐地码在篮子里；烤马铃薯上撒着喷香的孜然和胡椒。还有各种小块的蔬菜酱汁，满满当当地堆在一起。他谢绝了看起来油光泛泛c卖相恐怖的牛排，只少少地用了一点伊斯特尔推荐的清淡食品——比如布丁和胡萝卜之类的，就干脆地放弃了——虽然之前特意了解过这里的饮食习惯，巫息还是觉得一时半会不太能适应。希伯则选择了腊肠和烤马铃薯，都淋上了满满的酱汁，正吃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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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嘎吱一声推开座椅，转过身，面色阴鸷，从大大的鹰钩鼻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跟前胆大包天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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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兽对他阴冷一笑，虽然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不过虚张声势，巫息还是略略倒退一步，抓紧了衣袖，直到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滑腻的冰凉，他猛烈跳动的心脏才渐渐平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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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停滞了，眼里隐约滑过一丝震惊，很快就被冷漠空洞的目光所代替。他甩开巫息的手直起身，眯眼俯视他，冷冰冰地说：“噢？或许我该为尊贵的巫息先生的喜欢而感激涕零？对教授无礼，拉文克劳再扣二十分。”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转身大步离席，黑袍的衣角在他身后翻起阵阵波浪，显得气势如虹。人群为他的突然离席发出一阵骚动，一直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红发女郎对巫息抛了个媚眼，抿唇一笑，扭头风情万种地又专心品味起美酒来。
巫息看着斯内普气势汹汹远去的背影，完全没有被连扣四十分的沮丧，反而笑眯眯的心情很好。
“真漂亮”他小小声说，除了竖起耳朵仔细听的邓布利多谁也没听见，“又红了呀。”
麦格教授与邓布利多对视一眼，拿起刀叉开始把盘子里的食物切成小块。“我的孩子”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对巫息招手，“为什么不来一点烤鸡呢？快过来坐下吧。”
巫息歪头和他对视了一会，乌溜溜的眼睛狡黠地一转，“好呀!”他大大方方地溜达到老人身边，雀跃地在他刚刚变出的座位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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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还是第一个发现的呢。”邓布利多露出慈祥的笑容，对他眨了眨眼睛，“说的一点也不错。你是如何猜到的？我以为这一点一般人很难想到。他们都觉得我这个年纪应当这样。”
“这个呀。”巫息皱着眉看面前盘子里油腻腻的烤鸭，“风伯伯的胡子比你还长。我之前想试试看把他的胡子都剃掉会怎么样，但是先生讲老人家没有胡子的话冬天会冻僵哒!那我当然不能剃啦，要用胡子保暖已经很可怜了，云归不能捣蛋。”
邓布利多小小地鼓了鼓掌，“对极了。”他心情很好似的附和道，“先生是指你的家庭教师吗？我真应该和他见上一面。这样见解独到的人实在不多了。”
巫息刚想开口，就感觉手腕内侧被轻轻咬了一口。他立刻止住了话头，转而掏出一个盒子。
“这个给你。”他把它塞进邓布利多的手里，语气带了点小骄傲。“我小叔做的，可好吃了，你尝一点吧。”
邓布利多惊讶地发现盒子里是几小份精致的甜点——看起来是这样的，然而当他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它实际上包裹了肉馅。淀粉细腻的口感和鲜美的肉丝混合在一起，带个人一种蛋糕所不能体现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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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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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最后一个人也拖着长调唱完，邓布利多率先鼓起掌来。
“音乐啊，”他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巫息对邓布利多挥手再见，小跑着加入到拉文克劳的队伍中去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希伯对他抱怨道，“我找了你好一会——我们要回宿舍了。”
巫息连忙道歉。
“好了。”伊斯特尔看了他一眼说，“现在所有人都来齐了。跟紧我，霍格沃兹的楼梯很不好走。你们千万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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