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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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直到周末，巫息再也没见到过斯内普教授——还有两位爹爹。或许后者其实偷偷来看过他，只是他没发现而已巫息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以缓解最近不知为何越来越焦灼的情绪。
那天下午他一并翘掉的两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和草药学。教黑魔法防御术的就是晚宴上坐在斯内普教授旁边慢悠悠喝酒的那个女人。和那天的慵懒姿态不同，她讲课雷厉风行极了，火红的卷发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在空中漂移。她的身材非常火辣，有一种美国人豪爽的气质，精力充沛得简直像随时能和美洲大草原上的雄狮干一架。
她在课堂上对巫息的身体状况表示了充分的关心，仿佛他是个一碰就碎的劣质俄罗斯套娃，搞得班上其他同学也都战战兢兢，和他对战练习的时候都束手束脚。
倒是让巫息十分无奈。
草药学教授是一位矮胖圆润的女巫，有着一头飘逸的灰发，不过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她浑身都灰扑扑的，衣着朴素，甚至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但当她扶着她满是补丁的厚帽子，笑眯眯地安慰巫息不用太担心课程跟不上的时候，两瓣饱满红润的苹果肌却在闪闪发光。
他喜欢这个老师，巫息想，仅次于斯内普教授的那种。
还算顺利地结束了第一周的课程，霍格沃兹一年级新生们在对教授和课程的讨论中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周末。星期六一大早，希伯就兴冲冲地起了床捣鼓他的头发。“嘿，伙计，你昨晚没去真是可惜了，拉文克劳整整领先赫奇帕奇六十分！今天一天校队都会在运动场训练，你确定不去吗？云”
巫息抱着被子呆呆地打了个哈欠：“不了，我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几点了”
“七点整。”希伯挥挥魔杖看了一眼说：“说真的，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在八点钟睡着的人。你确定你身体还好吗？你已经睡了超过十个小时了。”
“是吗？我没注意。”巫息头顶上几撮毛翘了翘，扑通又倒回床上，蠕动了几下重新把自己埋起来。“我就是很困，睡饱了就好了。你走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谢谢。”
希伯却停住了脚步：“不行，你上次也是这么困，怎么叫都不醒。”然后就被送去校医院了。
他拧紧眉头想了半天：“我得和斯内普教授说一声。”之前也是斯内普教授先发现的问题，万一这次出了什么类似的情况，找他总没错吧
一条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无力地挥了挥，声音闷闷地：“放心，我感觉挺好的，没有生病。”
希伯扭头抓了抓他褐色的短发，关上门走了。
“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斯内普猛地打开门，黑着脸睥睨面前毛毛躁躁的男孩子，看着他胸前的校服铭牌上的蓝色苍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为学院得分做一点贡献。”
“呃斯内普教授。”希伯忍不住扣了扣衣服上的扣子：“云刚刚说他很困，可他昨晚八点钟不到就睡了。您知道的，他昨天早上就起不来，我担心他又和之前一样突然昏迷”
“令人感动。”斯内普冷酷地回答，“如果你早上七点半敲开我的门就是为了炫耀你那泛滥的同情心的话，我很乐意为拉文克劳额外扣上五分。”
“等等，斯内普教授！”希伯把手按在门上试图解释：“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校长先生不在办公室，而且我也没有校长室的口令。”
斯内普高高挑起眉，毫不犹豫地掰开他的手指，语气严厉：“我想你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诺亚尔先生。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而不是拉文克劳。你应当去向你的院长寻求帮助。”
希伯愣愣看着眼前被狠狠甩上的门，半响，才恍然张开嘴。对哦，他怎么会觉得只能寻求斯内普教授帮助呢？明明拉文克劳的院长是弗立维教授啊！
他在原地站了会，伸手挠了挠脸，满心疑惑地走了。
寂静阴暗的走廊中回荡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一墙之隔的地窖魔药办公室内，斯内普撑着额头靠在门板上，手背青筋暴起，刀刻般的五官不复之前的冷漠，竟满是狰狞。
他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痛苦似地粗喘，下颌绷得死死的，嘴唇颤抖，眼神却前所未有的锐利。
那个该死的仪式完成之后，他几乎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果然，和那个崽子一起走了一段路后，他发现自己不由自主c但又不可抗拒地密切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甚至无法预料如果对方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他的内心会爆发出怎样的暴虐。
这种感觉就像生长在他灵魂里一样的自然，仿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只是被某种东西恰好打开了尘封。
他下意识地转身逃离，却神使鬼差地在转角后停下了脚步，回过神时，他已经盯着那孩子在原地踟蹰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儿。
而当对方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铁门内的一霎那，他的呼吸猛地停顿了。
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攥住，他身形不禁晃了晃，手臂撑在墙壁上缓了一缓，才能踉踉跄跄地走回地窖。
这种“惩罚”从巫息消失在他眼中开始，几乎每隔三个小时就会发作一次。上一次发作的程度已经减弱到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了，而在刚刚他脱口而出拒绝了希伯的请求之后又陡然加剧。
绝对是那个该死的契约！斯内普咬牙切齿地想，心下转念间一只手勉力往门把伸去，强忍着疼痛用尽全力一按，整个人跌出了门外。
他额角的青筋渐渐平复，深喘了几口气，气急败坏地向拉文克劳塔走去。
虽然今天有斯莱特林对决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但拉文克劳一部分对运动不感兴趣学生还是例行选择了一个玻璃浮体，独自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所以当公共休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斯莱特林院长脸色漆黑地大步踏进房间里的时候，他们纷纷议论起来。
“快看！伊斯特尔。”路克斯示意室友看向下方：“你猜斯内普教授来干什么？”
伊斯特尔眯了眯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乖乖小小的身影，吊儿郎当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找谁都不会是找我。”
路克斯翻了个白眼：“真该让那些女生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拉文克劳的王子殿下。”
伊斯特尔把前面的头发捋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闻言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我怎么能够对美丽的女士们失礼呢？毕竟她们可都比你可爱多了，不是吗？”
斯内普快速穿过公共休息室，不管自己给上方学生带来了怎样的骚动，板着脸大步跨上阶梯，径直走到一扇门前大力敲击门板。
正当他要举起魔杖念咒时，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巫息惺忪着睡眼抬头看向眼前黑压压的高大身影。
“教授先生？”
斯内普居高临下扫他一眼，长腿一迈跨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不尊敬教授，拉文克劳扣2分。”他冷冷地说，一边下意识地将整个房间环视了一周。
巫息简直摸不着头脑。他呆呆地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结结巴巴地开口：“对，对不起，斯内普教授。呃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转过身，双手抱胸皱眉看他：“托你的福，尊敬的巫息先生，鄙人整个早上都不得不忍受某个蠢货的纠缠。”
巫息恍然，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耳垂，真诚道歉：“希伯他就是有点固执，没有恶意的。很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
“我想我看起来并不像个无所事事的懒蛋。”斯内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七点多还会在床上躺着？”
“懒蛋”先生尴尬地笑笑，搓了搓手指没说话。
斯内普盯着他一点点染上红晕的耳尖看了一会，烦躁地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起了步，时不时回头看巫息一眼，见他还傻愣愣站在原地，喝道：“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巫息被一声暴喝吓了一跳，几乎反射性地弹起来直梆梆坐到了床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直。
斯内普盯着他的动作不说话，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沉默。成年男性绵长沉稳的呼吸声很近，巫息突然感觉自己每天入睡的这个空间里充满了对方雄浑而具侵略性的气息，存在感极强。
相对无言间，斯内普急促的呼吸和莫名焦躁的脚步都平缓了下来。他看着巫息身上的白绒中衣嘲讽地咧了咧嘴角：“很困，嗯？或许昨晚的尖叫声已经冲昏了你的头脑，是不是？”
“什么？”巫息困惑地眯起眼睛：“我不明白斯内普教授，您看起来很难过。是因为我？我做了什么吗？”
斯内普呼吸一窒，语气却越发冷冰冰：“哈，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尊贵的巫息先生挥一挥手，独角兽就会为你低下头颅。你当然用不着记住自己的所作所为，自然有人为你服务。”
巫息更糊涂了。对面人灵魂里的红色一直在随着他的话张牙舞爪，快要将本体淹没。他不禁有点担心。这样生气可不好。爹爹说过，怒气很伤身体的。
所以尽管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惹到对方了，巫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抱歉，昨天晚上寝室里很安静，教授。希伯去看比赛了，我比较困所以睡得比较早，如果有人尖叫我可能并没有听到。”
斯内普微愣，然后脸色变得很奇怪，但肉眼可见缓和了许多。巫息眼见着烈焰般的红色收回了它嚣张的爪牙，安安静静地伏在本体之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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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他一并翘掉的两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和草药学。教黑魔法防御术的就是晚宴上坐在斯内普教授旁边慢悠悠喝酒的那个女人。和那天的慵懒姿态不同，她讲课雷厉风行极了，火红的卷发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在空中漂移。她的身材非常火辣，有一种美国人豪爽的气质，精力充沛得简直像随时能和美洲大草原上的雄狮干一架。
她在课堂上对巫息的身体状况表示了充分的关心，仿佛他是个一碰就碎的劣质俄罗斯套娃，搞得班上其他同学也都战战兢兢，和他对战练习的时候都束手束脚。
倒是让巫息十分无奈。
草药学教授是一位矮胖圆润的女巫，有着一头飘逸的灰发，不过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她浑身都灰扑扑的，衣着朴素，甚至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但当她扶着她满是补丁的厚帽子，笑眯眯地安慰巫息不用太担心课程跟不上的时候，两瓣饱满红润的苹果肌却在闪闪发光。
他喜欢这个老师，巫息想，仅次于斯内普教授的那种。
还算顺利地结束了第一周的课程，霍格沃兹一年级新生们在对教授和课程的讨论中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周末。星期六一大早，希伯就兴冲冲地起了床捣鼓他的头发。“嘿，伙计，你昨晚没去真是可惜了，拉文克劳整整领先赫奇帕奇六十分！今天一天校队都会在运动场训练，你确定不去吗？云”
巫息抱着被子呆呆地打了个哈欠：“不了，我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几点了”
“七点整。”希伯挥挥魔杖看了一眼说：“说真的，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在八点钟睡着的人。你确定你身体还好吗？你已经睡了超过十个小时了。”
“是吗？我没注意。”巫息头顶上几撮毛翘了翘，扑通又倒回床上，蠕动了几下重新把自己埋起来。“我就是很困，睡饱了就好了。你走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谢谢。”
希伯却停住了脚步：“不行，你上次也是这么困，怎么叫都不醒。”然后就被送去校医院了。
他拧紧眉头想了半天：“我得和斯内普教授说一声。”之前也是斯内普教授先发现的问题，万一这次出了什么类似的情况，找他总没错吧
一条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无力地挥了挥，声音闷闷地：“放心，我感觉挺好的，没有生病。”
希伯扭头抓了抓他褐色的短发，关上门走了。
“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斯内普猛地打开门，黑着脸睥睨面前毛毛躁躁的男孩子，看着他胸前的校服铭牌上的蓝色苍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为学院得分做一点贡献。”
“呃斯内普教授。”希伯忍不住扣了扣衣服上的扣子：“云刚刚说他很困，可他昨晚八点钟不到就睡了。您知道的，他昨天早上就起不来，我担心他又和之前一样突然昏迷”
“令人感动。”斯内普冷酷地回答，“如果你早上七点半敲开我的门就是为了炫耀你那泛滥的同情心的话，我很乐意为拉文克劳额外扣上五分。”
“等等，斯内普教授！”希伯把手按在门上试图解释：“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校长先生不在办公室，而且我也没有校长室的口令。”
斯内普高高挑起眉，毫不犹豫地掰开他的手指，语气严厉：“我想你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诺亚尔先生。我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而不是拉文克劳。你应当去向你的院长寻求帮助。”
希伯愣愣看着眼前被狠狠甩上的门，半响，才恍然张开嘴。对哦，他怎么会觉得只能寻求斯内普教授帮助呢？明明拉文克劳的院长是弗立维教授啊！
他在原地站了会，伸手挠了挠脸，满心疑惑地走了。
寂静阴暗的走廊中回荡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一墙之隔的地窖魔药办公室内，斯内普撑着额头靠在门板上，手背青筋暴起，刀刻般的五官不复之前的冷漠，竟满是狰狞。
他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痛苦似地粗喘，下颌绷得死死的，嘴唇颤抖，眼神却前所未有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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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惩罚”从巫息消失在他眼中开始，几乎每隔三个小时就会发作一次。上一次发作的程度已经减弱到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了，而在刚刚他脱口而出拒绝了希伯的请求之后又陡然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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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特尔眯了眯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乖乖小小的身影，吊儿郎当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找谁都不会是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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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先生？”
斯内普居高临下扫他一眼，长腿一迈跨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不尊敬教授，拉文克劳扣2分。”他冷冷地说，一边下意识地将整个房间环视了一周。
巫息简直摸不着头脑。他呆呆地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结结巴巴地开口：“对，对不起，斯内普教授。呃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转过身，双手抱胸皱眉看他：“托你的福，尊敬的巫息先生，鄙人整个早上都不得不忍受某个蠢货的纠缠。”
巫息恍然，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耳垂，真诚道歉：“希伯他就是有点固执，没有恶意的。很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
“我想我看起来并不像个无所事事的懒蛋。”斯内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七点多还会在床上躺着？”
“懒蛋”先生尴尬地笑笑，搓了搓手指没说话。
斯内普盯着他一点点染上红晕的耳尖看了一会，烦躁地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起了步，时不时回头看巫息一眼，见他还傻愣愣站在原地，喝道：“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巫息被一声暴喝吓了一跳，几乎反射性地弹起来直梆梆坐到了床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直。
斯内普盯着他的动作不说话，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沉默。成年男性绵长沉稳的呼吸声很近，巫息突然感觉自己每天入睡的这个空间里充满了对方雄浑而具侵略性的气息，存在感极强。
相对无言间，斯内普急促的呼吸和莫名焦躁的脚步都平缓了下来。他看着巫息身上的白绒中衣嘲讽地咧了咧嘴角：“很困，嗯？或许昨晚的尖叫声已经冲昏了你的头脑，是不是？”
“什么？”巫息困惑地眯起眼睛：“我不明白斯内普教授，您看起来很难过。是因为我？我做了什么吗？”
斯内普呼吸一窒，语气却越发冷冰冰：“哈，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尊贵的巫息先生挥一挥手，独角兽就会为你低下头颅。你当然用不着记住自己的所作所为，自然有人为你服务。”
巫息更糊涂了。对面人灵魂里的红色一直在随着他的话张牙舞爪，快要将本体淹没。他不禁有点担心。这样生气可不好。爹爹说过，怒气很伤身体的。
所以尽管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惹到对方了，巫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抱歉，昨天晚上寝室里很安静，教授。希伯去看比赛了，我比较困所以睡得比较早，如果有人尖叫我可能并没有听到。”
斯内普微愣，然后脸色变得很奇怪，但肉眼可见缓和了许多。巫息眼见着烈焰般的红色收回了它嚣张的爪牙，安安静静地伏在本体之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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