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5.烟笼寒水月笼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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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里，树木参天，似乎围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云舒，有瑾言，还有那辆飞驰的马车
大雨倾洒，苏瑾言浑身上下都湿透滴着大颗大颗的雨水。天空下着大雨，她身上淌着决堤的河流。苏瑾言听着大雨砸在地上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声声不息。就如同她的心跳声，急促而响亮，不过她此时大概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吧。
苏瑾言双目坚定的跟着马车移动。
苏云舒靠着大树坐下，她烧的头也痛身体也痛，艰难的睁开眼睛，哪怕被雨水冲刷。她看着苏瑾言被雨水打击的侧影，瘦弱的身躯从不曾退缩。在马车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在她冲过去，冲向马车的那一刻，那个义无反顾的身影就如同她世界里的神，为她撑起即将坍塌的世界她想自己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从苏瑾言冲出去的那一刻，她们的生命将合二为一，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这个夜晚，大雨如同银河倒泻，美丽而震撼苏云舒闭上疲惫的眼睛，这是她眼中最后一幕景色。
苏瑾言冲向那辆疾驰的马车，车夫被吓得立刻拉住缰绳，用力牵制住赶路的马匹。马儿发出惊叫，两条前腿高高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踏碎。苏瑾言被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驾车之人显然是会武功的，如此危急却还是控制住了马儿。
“何人拦车？不要命了么？”驾车之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苏瑾言听到这声呵斥才回过神来，连忙爬起来，吞了口唾沫努力组织好语言。
“我我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非常需要你们的帮助！非常非常！”苏瑾言越说越激动，甚至带了些哭腔：“拜托！我们迷路了，走了很多天都没有走出去，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少年听后有些动容，可里面那位没发话他也没办法做什么。苏瑾言紧紧盯着少年，意识到车里那位才是主子。
“不论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走出这片森林！拜托！”话毕，却没有回音，只有雨声嚎啕哭泣。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过举手之劳便可救助两条人命有何不敢为？！”
少年面露羞色，看向车内。而车内却半晌无音信，雨水敲打在车檐上，顺着车身哗哗流淌。
许久，车上传来回应：“上来吧。”
天空中电闪雷鸣伴随着车内的回答，一阵大风吹过，掀起了窗帘，突如而来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车内人的面庞。伴随着紧随其后的雷鸣声，那一瞬间苏瑾言似乎如坠迷幻。
少年欢快的说：“我家主子答应了！快上来吧！”
“谢谢谢。不过请等我一下，我还有位朋友，她已经生病晕厥了。”苏瑾言回神，一边向苏云舒跑去一边说：“请等我一下！很快。”
苏瑾言半拖着苏云舒过来，少年看她艰难的样子下车帮了一把。
“我们身上泥泞，坐在外面就好。谢谢。”苏瑾言扶着苏云舒让她坐在中间，她和少年坐在两边。
“好吧。”
“云舒云舒，我们得救喽！”苏瑾言小声的靠在苏云舒耳边开心的说，即使她不一定听得到。
“你们两个女子，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迷了路？”少年年纪不大，碰到同龄人，忍不住无聊搭话。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这里，还出不去了。”
“你们走很久了？很狼狈样子。”
少年的话微微让苏瑾言有点尴尬，人家仪表堂堂，她们却浑身泥泞。不过，能活下来就不错了，那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呢。
“萧卓。”是车内的声音，温润不失稳重。
少年撇撇嘴。
萧卓是少年的名字。苏瑾言冲他笑笑，示意无事。
少年显然是习惯了，挑挑眉摆了一个顽皮的表情。
“看你们的样子不是本地人？”
苏瑾言“嗯”了声，考虑该怎么回答。
“听口音，你们是北方人？”
“额嗯”
“这里是哪里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片森林？”
“这里是金陵城外的一个小镇，叫木槿镇。这片森林不熟悉的人确实很难找到路，不过大梁这种树林并不少见。”
“这样啊我们第一次来。”苏瑾言故作尴尬的笑笑。
“没关系啊。南方本就多雨，这里面有没有官路，迷路很正常。”
苏瑾言冲他笑笑，没再说话，少年也没再搭话。马车在大雨中行驶的很快，天还没亮就出了森林到了木槿镇上。
夜色还未谢幕，大雨同样尽职尽责的下着。少年在一间小客栈门前停下马车。苏瑾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里莫名失落惶恐，这么快就到了？
大雨中车帘被掀起，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敞开来，伞下是车中人。车中人一袭藏青长袍，温润如玉。他在雨中淡定自若的撑伞走来，轻轻抬起伞沿，白玉容颜，恍如隔世。
“萧某有要事，十万火急。玉佩价值不菲，愿能解姑娘燃眉之急。”说完，伸手拽下了腰间的白玉。
伸过来的手指白皙修长，他目光里并无嫌弃她们满身泥泞之色，反而一片温和。
苏瑾言呆呆看着他，并没有拒绝他的帮助，因为此刻她们需要，无比需要。
“多谢。”
男子点点头，将手中的伞也递过去，然后转身上马。少年冲她们挥挥手，准备驾车离开。苏瑾言眼看两人将要离开，莫名失措，猛地上前扒住马车，问道：“今日多谢相助，敢问公子贵姓？”
“无妨，举手之劳。”男子并未露面，在车里说道。
“”好吧，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
之后，马车在雨水的冲刷中渐行渐远
苏瑾言揽着苏云舒看着雨幕洗去这一场相遇。半晌，她扶着苏云舒反向而行
黄昏，每天都如约而至。
苏瑾言一觉睡醒天空已经变得昏黄。她坐起来，喝完了桌上剩余的水，润了润喉咙。门一直未关，她径直走出去，刚到院里，苏云舒便从外面进来。
“醒了？”
“嗯”
“猪，醒的真是时候！”
“”无辜！
“走，吃饭了。”
两人走进餐厅，苏瑾言看到晚膳，开心道：“哇，今天都是我爱吃的！”
苏云舒翻翻白眼，说：“哪天不是你爱吃的！”
“”无辜！
刚吃了没几口，苏瑾言突然放下筷子，神色僵硬的转过头问苏云舒：“现在什么时候了？”
“睡傻了？天儿都快黑了，你说呢？”
“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我忘了今晚还有晚宴！！！”苏瑾言简直要抓狂了！她要迟到了！！！
“”
“快！给我件衣服！”
苏瑾言匆匆忙忙上了马车，又在马车上偷偷摸摸换了衣裳，一路飞驰进宫！
苏瑾言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大殿里的歌舞升平。她心慌慌的趁大家沉浸在美女美酒中从一侧溜进去。可是不知道哪个小官员看见了，喊了声丞相大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了过去。
苏瑾言的脸肉眼可见的迅速僵硬，故作淡定的微微一笑，走到座位上。姿态不可输！
“苏爱卿，怎来的这般迟？”萧怀瑾一身墨黑皇袍，头带金冠，风流潇洒。
“陛下恕罪！臣一不小心有事耽误了。”
“无妨，本就是家宴。”萧怀瑾放下酒杯，又道：“朕都被你们灌晕了，苏卿，陪朕去御花园醒醒酒吧？”
穆王萧云起闻言，起身道：“陛下，不如微臣陪您？”
苏瑾言坐在叶洵旁边，她斜对面便是穆王。她正饿的紧，心想你俩赶紧走吧走吧！让我放松放松。
萧怀瑾勾唇一笑：“这宴会本就是为王兄准备的，王兄难得回来，就陪各位旧友们好好聊聊。”
然后又对着吃得快要流油的苏瑾言招招手。“走吧，苏爱卿。”
“”骗子。最应该和萧云起聊天的应该是你吧！
可是，谁让人家是皇帝老子呢？小命儿还是要要的。于是苏瑾言喝了杯茶漱漱口，又擦了擦手才起身跟着萧怀瑾出去。
萧怀瑾找她出来也不说话，也没有人跟着，就这样静静的走。苏瑾言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年轻挺拔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两人慢悠悠的走到了湖边。湖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波光。湖面很光滑干净，暮春时节荷花还没开。湖边有几棵大树，不至于有参天高，但也枝繁叶茂。两人站在湖边月光下，树影摇曳与影子相融。萧怀瑾转过身，用那双深邃看不透的眼眸看她，一步一步走近。然后微微弯下腰贴近她的脸，两人鼻尖相对。苏瑾言想要向后躲，萧怀瑾却按住了她的肩膀。
“世人都说，朕是爱卿的入幕之宾。爱卿怎么看？”
两人呼吸相闻，苏瑾言虽不太自在，却也没再躲开。她微笑回答：“世人说反了吧？陛下是皇帝，他们不敢议论，可微臣就不一样了。陛下也这样认为？微臣真是惶恐。”
苏瑾言略带委屈的语调让他忍不住轻笑：“爱卿的眼睛可真好看。可是这双美丽的眼睛里哪有丝毫世人说的情意？”
“”苏瑾言闻言身体略微僵硬。他这虽然是笑着说的，却隐隐让人心头发凉。
“你说呢？阿瑾？”萧怀瑾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惑。他抬起手向苏瑾言伸过去。苏瑾言看着他只手，她毫不怀疑那白皙修长的好看的手有一天会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让她跪地求饶。苏瑾言有些心惊。
他的手最终落在苏瑾言的脑袋上，一下子抽走了她头上的白玉发簪。墨色长发瞬间散落肩头，浓密亮丽。几缕细细碎碎的发丝被夜风吹起落在两颊，添了几分柔美。
“陛下！”
“阿铮。”
苏瑾言看向他的眼睛。他说：“叫我阿铮。”
“”萧怀瑾不说她都快忘了，萧铮才是他的名，而怀瑾只是他的字。
“微臣不敢。”
“不敢？”是不敢呢？还是不想呢！
苏瑾言没叫他也没逼她。只是让她背对着他，伸手抚上她的发，手劲轻柔。微凉的手指偶尔掠过苏瑾言的脸颊，带起一丝丝的暧昧。萧怀瑾慢慢梳理着给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发簪。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只除了那只发簪。
“天子绾发，你是第一人。”
“哇！”
“荣幸么？”
“我可怜的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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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洒，苏瑾言浑身上下都湿透滴着大颗大颗的雨水。天空下着大雨，她身上淌着决堤的河流。苏瑾言听着大雨砸在地上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声声不息。就如同她的心跳声，急促而响亮，不过她此时大概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吧。
苏瑾言双目坚定的跟着马车移动。
苏云舒靠着大树坐下，她烧的头也痛身体也痛，艰难的睁开眼睛，哪怕被雨水冲刷。她看着苏瑾言被雨水打击的侧影，瘦弱的身躯从不曾退缩。在马车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在她冲过去，冲向马车的那一刻，那个义无反顾的身影就如同她世界里的神，为她撑起即将坍塌的世界她想自己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从苏瑾言冲出去的那一刻，她们的生命将合二为一，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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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言冲向那辆疾驰的马车，车夫被吓得立刻拉住缰绳，用力牵制住赶路的马匹。马儿发出惊叫，两条前腿高高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踏碎。苏瑾言被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驾车之人显然是会武功的，如此危急却还是控制住了马儿。
“何人拦车？不要命了么？”驾车之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苏瑾言听到这声呵斥才回过神来，连忙爬起来，吞了口唾沫努力组织好语言。
“我我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非常需要你们的帮助！非常非常！”苏瑾言越说越激动，甚至带了些哭腔：“拜托！我们迷路了，走了很多天都没有走出去，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少年听后有些动容，可里面那位没发话他也没办法做什么。苏瑾言紧紧盯着少年，意识到车里那位才是主子。
“不论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走出这片森林！拜托！”话毕，却没有回音，只有雨声嚎啕哭泣。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过举手之劳便可救助两条人命有何不敢为？！”
少年面露羞色，看向车内。而车内却半晌无音信，雨水敲打在车檐上，顺着车身哗哗流淌。
许久，车上传来回应：“上来吧。”
天空中电闪雷鸣伴随着车内的回答，一阵大风吹过，掀起了窗帘，突如而来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车内人的面庞。伴随着紧随其后的雷鸣声，那一瞬间苏瑾言似乎如坠迷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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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不过请等我一下，我还有位朋友，她已经生病晕厥了。”苏瑾言回神，一边向苏云舒跑去一边说：“请等我一下！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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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云舒云舒，我们得救喽！”苏瑾言小声的靠在苏云舒耳边开心的说，即使她不一定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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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卓。”是车内的声音，温润不失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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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卓是少年的名字。苏瑾言冲他笑笑，示意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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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的样子不是本地人？”
苏瑾言“嗯”了声，考虑该怎么回答。
“听口音，你们是北方人？”
“额嗯”
“这里是哪里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片森林？”
“这里是金陵城外的一个小镇，叫木槿镇。这片森林不熟悉的人确实很难找到路，不过大梁这种树林并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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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言冲他笑笑，没再说话，少年也没再搭话。马车在大雨中行驶的很快，天还没亮就出了森林到了木槿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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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举手之劳。”男子并未露面，在车里说道。
“”好吧，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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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言揽着苏云舒看着雨幕洗去这一场相遇。半晌，她扶着苏云舒反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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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言一觉睡醒天空已经变得昏黄。她坐起来，喝完了桌上剩余的水，润了润喉咙。门一直未关，她径直走出去，刚到院里，苏云舒便从外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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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醒的真是时候！”
“”无辜！
“走，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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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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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对着吃得快要流油的苏瑾言招招手。“走吧，苏爱卿。”
“”骗子。最应该和萧云起聊天的应该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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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言闻言身体略微僵硬。他这虽然是笑着说的，却隐隐让人心头发凉。
“你说呢？阿瑾？”萧怀瑾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惑。他抬起手向苏瑾言伸过去。苏瑾言看着他只手，她毫不怀疑那白皙修长的好看的手有一天会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咙，让她跪地求饶。苏瑾言有些心惊。
他的手最终落在苏瑾言的脑袋上，一下子抽走了她头上的白玉发簪。墨色长发瞬间散落肩头，浓密亮丽。几缕细细碎碎的发丝被夜风吹起落在两颊，添了几分柔美。
“陛下！”
“阿铮。”
苏瑾言看向他的眼睛。他说：“叫我阿铮。”
“”萧怀瑾不说她都快忘了，萧铮才是他的名，而怀瑾只是他的字。
“微臣不敢。”
“不敢？”是不敢呢？还是不想呢！
苏瑾言没叫他也没逼她。只是让她背对着他，伸手抚上她的发，手劲轻柔。微凉的手指偶尔掠过苏瑾言的脸颊，带起一丝丝的暧昧。萧怀瑾慢慢梳理着给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发簪。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只除了那只发簪。
“天子绾发，你是第一人。”
“哇！”
“荣幸么？”
“我可怜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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