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爱久见人心（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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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但是床上并排躺着的俩人并没有入睡。同一种沐浴液的香气在环绕，让李懂有点沉醉。
“小孩”顾顺好听的清朗中音传来。
“什么事。”
“许白给的药，你吃了吗？”
“刚才吃了。”
“那就好。地上的床铺你收了啊。”说完还转头面向李懂那一边。
右边人的视线实在太过于灼热，李懂默默地朝外面挪了一点，“反正你也不会去睡，干脆收了省得占地。”
伸手捏了捏说话人的脸庞，“嘿嘿”咧着嘴笑。
拍掉脸上的毛毛手，李懂翻了个身，“睡觉了，别吵我。”
“好。”
得到的除了回应的话语还有缓慢靠近的拥抱，腰侧被不陌生的大手轻轻环住，李懂失笑，也伸出手回握住。
“睡吧。”耳边传来了一声低语。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体内的生物钟准时唤醒了沉睡的俩人。李懂率先坐起身，被躺着的某人一把拉回来就是一个早安吻。
被迫接下的吻，李懂的脸色变的爆红。这次没有吻很久，顾顺就放开了他。
“我去叫小知起床，你先洗漱。”然后匆匆跑下楼。
叫醒睡眼惺忪的少年，自己又折回卧室洗漱，顺带捶了还想扑过来的顾顺一拳。看着吃痛皱起眉头的某人，李懂心情变得大好。下楼和陈妈一起备好了早餐，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一大一小，眼里有过浅浅暖意。
李懂一直看着少年的身影逐渐没入人群，转身看过身边的恋人，轻声道：“今天想去哪儿？”
“陪我去看我姑姑吧。”
“好。”
汽车驶向城北郊的墓园，顾顺在入口处的商店里买了一束娇艳的百合，“姑姑她最爱百合了。”
手中的百合还凝结着清晨的露珠，带着丝丝寒意。左手捧着花束，右手牵着安静的恋人，缓步走上一侧的石阶。
早晨的墓园几乎没再出现别的人影，走了大概十分钟，在一处墓前停下脚步。出乎意料地，墓碑前已经摆放着一束同样的百合，花瓣上仍旧带着点点水珠。
李懂疑惑地看向顾顺，后者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她的朋友吧。”
顾顺上前一步把怀中的花束放在另一边，在碑前站定。看着上面带着笑颜的熟悉脸庞，眼眶微微湿润了。
李懂在他背后静静地站着。
稳定下情绪，顾顺开口，“姑姑，我来看您了。好久都没来了，您一定怪我了吧。我刚刚结束了一个任务，现在在休假。姑姑，我今年三十岁，您已经走了五年了。之前您还在的时候，就一直得念叨我赶紧找个女朋友，今天我给您带来了，您瞅瞅。”顾顺往后看了一眼李懂，还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圈。“姑姑，您看他是不是长得很俊俏，他叫李懂，现在我俩是搭档。他的性格有点小别扭，所以我经常喜欢逗他，我最喜欢他的那双大眼睛了，看着他的眼睛我会有种沉迷其中的感觉。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他。”
顾顺顿了顿，李懂伸出手握住了他。回给李懂一个安心的眼神，顾顺紧了紧交缠的双手，后退一步，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姑姑，我想他的一切都符合你的要求，只不过他和我一样，都是男的。我希望您能接受他，从小我就跟您最亲，您是最了解我的。我顾顺这辈子就认定了他，因为我爱他。”说完，顾顺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李懂看着眼前坚定的背影，加上刚才听到的承诺，心里流过阵阵暖流，松开手，也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姑姑，您好，我是李懂。我是厦城人，家就在这儿。这次就是顾顺陪我一起回家休假。姑姑，我想对您说，未来很长我李懂想陪顾顺一直走下去，希望您能祝福我们。”说完也磕了三个响头，“以后有时间，我和顾顺会常来看你。”
李懂站起身走向一边，把空间留给顾顺。顾顺低沉缓慢的声音还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李懂的视线却被很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所吸引。但是由于距离不是太近，中间又有许多树木遮挡，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身为特种兵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有视线在看向自己和顾顺的方向。
李懂觉得不解，不太能想出自己和顾顺被监视的理由。回头看了眼顾顺，似乎还在和他姑姑说着话，心下快速有了主意。借助着周边的高大树木，李懂一边隐藏自己的身体一边快速向下呈s型跑动。纵跃了几个台阶，能看清楚车子的大致样貌和旁边站着的人影，似乎是一个少女。李懂止住了脚步，掩在一棵树后没再继续往下。少女大概并没有发现自己，而她的目光仍旧一直看着自己刚刚离开的方向，心里有过了然，应该是认识顾顺的人。只是自己都没发现，那一闪而逝的皱眉。
收回自己观察的视线，李懂转身回去。回到原来的位置，便看到了顾顺已经在等他。
“跟姑姑说完了？”
“恩，都说好了。姑姑她接受你了。”顾顺直直地看着李懂的眼睛。
回应他的是李懂一个大大的微笑，眼睛都眯住了的那种。
“你刚才去哪儿了”顾顺问。
有过瞬间的犹疑，不过被李懂很好的掩饰过去，“没什么，四处走了走，我们回吧。”没给顾顺继续发问的机会，李懂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往旁边的石阶走。
顺从地被拉走，只是顾顺的视线一直在盯着李懂。往下走了一段，李懂终于回过头：“你能别再盯着我看了好吗。”
“小孩，你明白我要知道什么。”顾顺手上使了劲成功停下李懂的脚步。
被迫停下的某人很无奈，其实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类似吃醋的感觉并不想让顾顺知道，不过现在的情形想瞒住他也是不可能了的，只好干巴巴地开口，“我看到有人在看你。”
“看我？看我干什么？”顾顺满脸问号闪过。
「非要自己说得这么直白吗？」李懂在心里腹诽，“我说，我发现有女生一直在山下看你，大概刚才那束百合也是她放的。”
仔细消化完李懂的整个对话，顾顺笑开了，“哈哈哈~小孩，你是在吃醋吗。”
“我没有。”僵着嘴继续狡辩。
“在哪个方向，我看看。”
顺着李懂手指的方向，顾顺听到了隐约的发动机声和看到了绝尘离去的汽车黑影，眼中情绪不明。
“没事，大概就是姑姑生前的朋友吧，看到我们也去上香，就看看是谁吧。”顾顺安抚道。
“恩。”
俩人回到家，意外地发现李懂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李懂在门口换了鞋，走向沙发上的母亲。
大概是没注意到有人进门，沈秋叶脸上的表情和泪水还没有完全褪去。李懂看到哭过的母亲，心下一震，连忙坐到她身边，伸手搂过母亲。这个动作太过自然，等到俩人意识过来时，各自的心里都有过浅浅的不安与尴尬，特别是李懂，有点懊恼自己冲动了几分。不过还好，沈秋叶并没有挣开李懂的怀抱。
李懂小心翼翼地看着母亲，手上的动作更加地温柔，语气也是低沉的，“妈，您怎么了？”
沉默了几分钟，沈秋叶终于止住了泪水，神色逐渐恢复正常。拉开自己与李懂的距离，李懂看到了母亲的动作，默默地又往边上挪了一点。
而顾顺从一进门起就在边上安静地看着眼前的母子俩。
“李懂，你和顾顺是什么关系。”沈秋叶平静但是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李懂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硬，顾顺也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李懂，你走吧，带上你的男朋友走吧。”沈秋叶起身准备离开。
“妈，您是怎么知道的。”李懂的声音还算平静。
“李懂，你知道我昨天的心情吗。亲眼看到自己深爱的丈夫甜蜜的一家三口在游览风景，然后是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人在相互亲吻c拥抱。李懂，你和你爸都再一次告诉了我，我的前半生是活的多么的失败。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会再管着你。”停顿了会，看向门边站着的顾顺，“你也走吧，我家不欢迎你。”说完，就逃似的上了楼。
李懂听完彻底僵住了，眼神变得空洞迷茫，没有开口留住母亲，也没有追上去，就只是盯着地面。
顾顺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从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被得知自己和李懂的关系。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不过现在，更为要紧的是李懂。
走上前，想要揽过李懂安抚他，被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俩人都愣住了。
“对不起。”开口的是李懂，“顾顺，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就朝门口走去，鞋子也没换就离开了家。
看着门被迅速地一开一关，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空气中飘出顾顺的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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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顾顺好听的清朗中音传来。
“什么事。”
“许白给的药，你吃了吗？”
“刚才吃了。”
“那就好。地上的床铺你收了啊。”说完还转头面向李懂那一边。
右边人的视线实在太过于灼热，李懂默默地朝外面挪了一点，“反正你也不会去睡，干脆收了省得占地。”
伸手捏了捏说话人的脸庞，“嘿嘿”咧着嘴笑。
拍掉脸上的毛毛手，李懂翻了个身，“睡觉了，别吵我。”
“好。”
得到的除了回应的话语还有缓慢靠近的拥抱，腰侧被不陌生的大手轻轻环住，李懂失笑，也伸出手回握住。
“睡吧。”耳边传来了一声低语。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体内的生物钟准时唤醒了沉睡的俩人。李懂率先坐起身，被躺着的某人一把拉回来就是一个早安吻。
被迫接下的吻，李懂的脸色变的爆红。这次没有吻很久，顾顺就放开了他。
“我去叫小知起床，你先洗漱。”然后匆匆跑下楼。
叫醒睡眼惺忪的少年，自己又折回卧室洗漱，顺带捶了还想扑过来的顾顺一拳。看着吃痛皱起眉头的某人，李懂心情变得大好。下楼和陈妈一起备好了早餐，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一大一小，眼里有过浅浅暖意。
李懂一直看着少年的身影逐渐没入人群，转身看过身边的恋人，轻声道：“今天想去哪儿？”
“陪我去看我姑姑吧。”
“好。”
汽车驶向城北郊的墓园，顾顺在入口处的商店里买了一束娇艳的百合，“姑姑她最爱百合了。”
手中的百合还凝结着清晨的露珠，带着丝丝寒意。左手捧着花束，右手牵着安静的恋人，缓步走上一侧的石阶。
早晨的墓园几乎没再出现别的人影，走了大概十分钟，在一处墓前停下脚步。出乎意料地，墓碑前已经摆放着一束同样的百合，花瓣上仍旧带着点点水珠。
李懂疑惑地看向顾顺，后者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她的朋友吧。”
顾顺上前一步把怀中的花束放在另一边，在碑前站定。看着上面带着笑颜的熟悉脸庞，眼眶微微湿润了。
李懂在他背后静静地站着。
稳定下情绪，顾顺开口，“姑姑，我来看您了。好久都没来了，您一定怪我了吧。我刚刚结束了一个任务，现在在休假。姑姑，我今年三十岁，您已经走了五年了。之前您还在的时候，就一直得念叨我赶紧找个女朋友，今天我给您带来了，您瞅瞅。”顾顺往后看了一眼李懂，还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圈。“姑姑，您看他是不是长得很俊俏，他叫李懂，现在我俩是搭档。他的性格有点小别扭，所以我经常喜欢逗他，我最喜欢他的那双大眼睛了，看着他的眼睛我会有种沉迷其中的感觉。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他。”
顾顺顿了顿，李懂伸出手握住了他。回给李懂一个安心的眼神，顾顺紧了紧交缠的双手，后退一步，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姑姑，我想他的一切都符合你的要求，只不过他和我一样，都是男的。我希望您能接受他，从小我就跟您最亲，您是最了解我的。我顾顺这辈子就认定了他，因为我爱他。”说完，顾顺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李懂看着眼前坚定的背影，加上刚才听到的承诺，心里流过阵阵暖流，松开手，也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姑姑，您好，我是李懂。我是厦城人，家就在这儿。这次就是顾顺陪我一起回家休假。姑姑，我想对您说，未来很长我李懂想陪顾顺一直走下去，希望您能祝福我们。”说完也磕了三个响头，“以后有时间，我和顾顺会常来看你。”
李懂站起身走向一边，把空间留给顾顺。顾顺低沉缓慢的声音还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李懂的视线却被很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所吸引。但是由于距离不是太近，中间又有许多树木遮挡，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身为特种兵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有视线在看向自己和顾顺的方向。
李懂觉得不解，不太能想出自己和顾顺被监视的理由。回头看了眼顾顺，似乎还在和他姑姑说着话，心下快速有了主意。借助着周边的高大树木，李懂一边隐藏自己的身体一边快速向下呈s型跑动。纵跃了几个台阶，能看清楚车子的大致样貌和旁边站着的人影，似乎是一个少女。李懂止住了脚步，掩在一棵树后没再继续往下。少女大概并没有发现自己，而她的目光仍旧一直看着自己刚刚离开的方向，心里有过了然，应该是认识顾顺的人。只是自己都没发现，那一闪而逝的皱眉。
收回自己观察的视线，李懂转身回去。回到原来的位置，便看到了顾顺已经在等他。
“跟姑姑说完了？”
“恩，都说好了。姑姑她接受你了。”顾顺直直地看着李懂的眼睛。
回应他的是李懂一个大大的微笑，眼睛都眯住了的那种。
“你刚才去哪儿了”顾顺问。
有过瞬间的犹疑，不过被李懂很好的掩饰过去，“没什么，四处走了走，我们回吧。”没给顾顺继续发问的机会，李懂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往旁边的石阶走。
顺从地被拉走，只是顾顺的视线一直在盯着李懂。往下走了一段，李懂终于回过头：“你能别再盯着我看了好吗。”
“小孩，你明白我要知道什么。”顾顺手上使了劲成功停下李懂的脚步。
被迫停下的某人很无奈，其实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类似吃醋的感觉并不想让顾顺知道，不过现在的情形想瞒住他也是不可能了的，只好干巴巴地开口，“我看到有人在看你。”
“看我？看我干什么？”顾顺满脸问号闪过。
「非要自己说得这么直白吗？」李懂在心里腹诽，“我说，我发现有女生一直在山下看你，大概刚才那束百合也是她放的。”
仔细消化完李懂的整个对话，顾顺笑开了，“哈哈哈~小孩，你是在吃醋吗。”
“我没有。”僵着嘴继续狡辩。
“在哪个方向，我看看。”
顺着李懂手指的方向，顾顺听到了隐约的发动机声和看到了绝尘离去的汽车黑影，眼中情绪不明。
“没事，大概就是姑姑生前的朋友吧，看到我们也去上香，就看看是谁吧。”顾顺安抚道。
“恩。”
俩人回到家，意外地发现李懂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李懂在门口换了鞋，走向沙发上的母亲。
大概是没注意到有人进门，沈秋叶脸上的表情和泪水还没有完全褪去。李懂看到哭过的母亲，心下一震，连忙坐到她身边，伸手搂过母亲。这个动作太过自然，等到俩人意识过来时，各自的心里都有过浅浅的不安与尴尬，特别是李懂，有点懊恼自己冲动了几分。不过还好，沈秋叶并没有挣开李懂的怀抱。
李懂小心翼翼地看着母亲，手上的动作更加地温柔，语气也是低沉的，“妈，您怎么了？”
沉默了几分钟，沈秋叶终于止住了泪水，神色逐渐恢复正常。拉开自己与李懂的距离，李懂看到了母亲的动作，默默地又往边上挪了一点。
而顾顺从一进门起就在边上安静地看着眼前的母子俩。
“李懂，你和顾顺是什么关系。”沈秋叶平静但是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李懂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硬，顾顺也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李懂，你走吧，带上你的男朋友走吧。”沈秋叶起身准备离开。
“妈，您是怎么知道的。”李懂的声音还算平静。
“李懂，你知道我昨天的心情吗。亲眼看到自己深爱的丈夫甜蜜的一家三口在游览风景，然后是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人在相互亲吻c拥抱。李懂，你和你爸都再一次告诉了我，我的前半生是活的多么的失败。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会再管着你。”停顿了会，看向门边站着的顾顺，“你也走吧，我家不欢迎你。”说完，就逃似的上了楼。
李懂听完彻底僵住了，眼神变得空洞迷茫，没有开口留住母亲，也没有追上去，就只是盯着地面。
顾顺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从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被得知自己和李懂的关系。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不过现在，更为要紧的是李懂。
走上前，想要揽过李懂安抚他，被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俩人都愣住了。
“对不起。”开口的是李懂，“顾顺，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就朝门口走去，鞋子也没换就离开了家。
看着门被迅速地一开一关，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空气中飘出顾顺的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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