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等待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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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柔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琵琶声，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有个不懂事的顽童，在胡乱地拨动琴弦，随心所欲地制作杂音。
夜已经深了，为何会有人在这江上乱弹琵琶？
徐柔心中生出了些许好奇，想要见识下那位不高明的演奏者，她便让小翠吩咐船家，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划去。一船人便皱眉忍着噪声，接近了一艘停在附近的小船。
看到有船接近，站在船首的护卫警惕地喝问起来，而船舱中的人也停止了弹奏。不得不说，乐声停止，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
叶敏：我觉得我弹得挺好的呀。
带上耳机的系统：宿主她在说什么，弹棉花结束了吗？
徐柔在醉仙阁里见识过不少达官贵人，只是掀帘看到那守卫小船的精悍壮汉，便知道船上的主人定是颇有身份。她这时有些后悔不该过来，毕竟若是一个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她一介商妇，可当不起对方的雷霆之怒。而自己受罚事小，可若是连累了郎君，徐柔就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杨大，远来是客，娘子说了，请她们过来坐坐吧。”
徐柔尽管不情愿，也只得带着小翠去到对方的船上。不过出发前，她偷偷拔下云鬓上的金钗，借着衣袖的掩护把它握在手里。这根金钗钗尾早就被徐柔磨尖，必要时可以当做利器使用。若是没事自然便好，倘若有事，徐柔便会让那神秘的主人知道，匹夫之怒，也不是贵人可以抵挡的。
掀开厚厚的门帘，映入徐柔眼帘的，是一位怀抱琵琶的美人。
眼前这张芙蓉面，当真如鲜花一般动人，就是蹙着眉头，也是娇俏可人。便是徐柔自恃年轻时容貌出众，可见了这位满身贵气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
美人此刻正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徐柔。她身后还有两个侍女恭敬立着，单看衣着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受过训练的良婢。
徐柔倒不觉得这位贵人不尊重自己，毕竟，一个快要喝醉的人，又怎么会讲究礼数呢。不光是地上滚落的酒坛，还是贵人身上散发的浓郁酒气，都说明了一件事：她醉了。
徐柔看着叶敏的时候，叶敏也在打量她。虽然徐柔的年纪应该和湘灵差不多，但因为处境较好的缘故，徐柔看起来并不如湘灵般苍老憔悴，昔日的美艳，依旧能看得出来。
怎么样，系统，我行吧。
叶敏得意洋洋地在心中呼唤系统，虽然确定徐柔在江上的某只船上，可徐柔坐在船舱里，叶敏总不能派人挨个进去搜吧，所以嘛，找不到对方，可以让对方来找自己呀。
像琵琶女这种深谙其道的高手，要想引起她的注意，要么是能和她势均力敌的对手；要么就是差得离谱，让她无法忍受。
用叶敏的话来说，就是徐柔深爱着琵琶，所以厌恶别人对琵琶不敬，这不敬嘛，就包括了用琵琶制造魔音穿耳了。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把徐柔给引出来。
“陈徐氏见过娘子。”
不知道贵人叫自己进来做什么，但见到是个女子，徐柔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
“相请不如偶遇，徐娘子，不妨坐下一起喝杯薄酒。”
身后有侍女在，怕被识破，叶敏是真的喝了几坛酒。不过她一点也不醉，因为唐朝的酒没有经过蒸馏，不是后世的高度烈性酒，喝起来还没有啤酒度数高。在职场混的，只要不是领导和孕妇，谁没在公司聚会时敬过酒啊，所以读书时滴酒不沾的叶敏，到了工作后，也勉强有个一杯红酒的酒量了。
只是，虽然这酒不醉人，可真是难喝啊。
叶敏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是“绿蚁新焙酒”了，特么亏白居易写这么风雅美好，根本就是没滤干净的酒渣飘在酒里好嘛。
徐柔略微迟疑，也坐了下来。小翠则学着对面两位姐姐，老实地站在徐柔身后。
“唉。”
叶敏叹了口气，说不出的哀怨。
“徐娘子，你比我年长，若是不嫌弃，我叫你徐姐姐可好？”
论年纪，徐柔居长；可论尊卑地位，徐柔可不敢担对方一声姐姐。只是她还没婉拒，叶敏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么晚了，姐姐你待在江上做什么呢？”
徐柔露出一丝笑容：“奴在等郎君归来。”
对归人来说，能有人肯等自己回来，便是幸福。
而对等候者来说，能有可等的人，也是种幸福。
“咦，姐姐也是呀？”
叶敏故作惊喜，只是笑容是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落寞与哀愁。
“真羡慕姐姐呢，可惜，我要等的那个人，是等不到了。”
叶敏喃喃地说着，眼眶中已有泪珠在滚动。
徐柔此时已经放低戒心，看到叶敏这般难过，她忍不住问道：“娘子何出此言？”
叶敏苦涩地笑起：“我家郎君，唉，不说也罢。”说完叶敏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汁顺着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滚落，滴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这一杯下去，叶敏是醉眼如丝，终于不再藏着话，把满腹的牢骚说了出来。
横竖现在白居易的身体被假货占了，叶敏编排他是个渣男是点都不愧疚。她这边把白居易说成了一个喜欢寻花问柳，尤其爱招惹擅长琵琶女子的好色之徒，只苦了身后跟着的采薇采苹两人，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地装木雕。
徐柔这边听着，心中也跟着叹气。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这做女人的，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瞧这位妹子的容貌气度，便是配王公贵人也是足够的，怎么她家郎君会嫌弃她呢。越听下去，徐柔越是反感那位白郎君，既然娶了妻子，就应该要对她好，这种喜欢在外面寻花问柳的男人，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叶敏假装掩面哭泣，偷偷给系统解释。
要和一个人陌生拉近距离，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她分享秘密。而要让徐柔对叶敏产生亲近和喜爱，示弱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而要引起女人的同情，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说自己的不幸。
再说了，现在给假货身上泼黑水，一是为了接近徐柔，二来嘛，则是让徐柔对白居易有了警惕心，毕竟再是粉丝，也容不得自家偶像人品不好的。
所以啦，女人才懂得女人的，你们男人不懂。
系统心中一惊，以为叶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但好在下一句话便让它如释重负。
哦，说错了，应该是你这种近似于男性思维的人工智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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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为何会有人在这江上乱弹琵琶？
徐柔心中生出了些许好奇，想要见识下那位不高明的演奏者，她便让小翠吩咐船家，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划去。一船人便皱眉忍着噪声，接近了一艘停在附近的小船。
看到有船接近，站在船首的护卫警惕地喝问起来，而船舱中的人也停止了弹奏。不得不说，乐声停止，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
叶敏：我觉得我弹得挺好的呀。
带上耳机的系统：宿主她在说什么，弹棉花结束了吗？
徐柔在醉仙阁里见识过不少达官贵人，只是掀帘看到那守卫小船的精悍壮汉，便知道船上的主人定是颇有身份。她这时有些后悔不该过来，毕竟若是一个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她一介商妇，可当不起对方的雷霆之怒。而自己受罚事小，可若是连累了郎君，徐柔就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杨大，远来是客，娘子说了，请她们过来坐坐吧。”
徐柔尽管不情愿，也只得带着小翠去到对方的船上。不过出发前，她偷偷拔下云鬓上的金钗，借着衣袖的掩护把它握在手里。这根金钗钗尾早就被徐柔磨尖，必要时可以当做利器使用。若是没事自然便好，倘若有事，徐柔便会让那神秘的主人知道，匹夫之怒，也不是贵人可以抵挡的。
掀开厚厚的门帘，映入徐柔眼帘的，是一位怀抱琵琶的美人。
眼前这张芙蓉面，当真如鲜花一般动人，就是蹙着眉头，也是娇俏可人。便是徐柔自恃年轻时容貌出众，可见了这位满身贵气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
美人此刻正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徐柔。她身后还有两个侍女恭敬立着，单看衣着打扮，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受过训练的良婢。
徐柔倒不觉得这位贵人不尊重自己，毕竟，一个快要喝醉的人，又怎么会讲究礼数呢。不光是地上滚落的酒坛，还是贵人身上散发的浓郁酒气，都说明了一件事：她醉了。
徐柔看着叶敏的时候，叶敏也在打量她。虽然徐柔的年纪应该和湘灵差不多，但因为处境较好的缘故，徐柔看起来并不如湘灵般苍老憔悴，昔日的美艳，依旧能看得出来。
怎么样，系统，我行吧。
叶敏得意洋洋地在心中呼唤系统，虽然确定徐柔在江上的某只船上，可徐柔坐在船舱里，叶敏总不能派人挨个进去搜吧，所以嘛，找不到对方，可以让对方来找自己呀。
像琵琶女这种深谙其道的高手，要想引起她的注意，要么是能和她势均力敌的对手；要么就是差得离谱，让她无法忍受。
用叶敏的话来说，就是徐柔深爱着琵琶，所以厌恶别人对琵琶不敬，这不敬嘛，就包括了用琵琶制造魔音穿耳了。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把徐柔给引出来。
“陈徐氏见过娘子。”
不知道贵人叫自己进来做什么，但见到是个女子，徐柔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
“相请不如偶遇，徐娘子，不妨坐下一起喝杯薄酒。”
身后有侍女在，怕被识破，叶敏是真的喝了几坛酒。不过她一点也不醉，因为唐朝的酒没有经过蒸馏，不是后世的高度烈性酒，喝起来还没有啤酒度数高。在职场混的，只要不是领导和孕妇，谁没在公司聚会时敬过酒啊，所以读书时滴酒不沾的叶敏，到了工作后，也勉强有个一杯红酒的酒量了。
只是，虽然这酒不醉人，可真是难喝啊。
叶敏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是“绿蚁新焙酒”了，特么亏白居易写这么风雅美好，根本就是没滤干净的酒渣飘在酒里好嘛。
徐柔略微迟疑，也坐了下来。小翠则学着对面两位姐姐，老实地站在徐柔身后。
“唉。”
叶敏叹了口气，说不出的哀怨。
“徐娘子，你比我年长，若是不嫌弃，我叫你徐姐姐可好？”
论年纪，徐柔居长；可论尊卑地位，徐柔可不敢担对方一声姐姐。只是她还没婉拒，叶敏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么晚了，姐姐你待在江上做什么呢？”
徐柔露出一丝笑容：“奴在等郎君归来。”
对归人来说，能有人肯等自己回来，便是幸福。
而对等候者来说，能有可等的人，也是种幸福。
“咦，姐姐也是呀？”
叶敏故作惊喜，只是笑容是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落寞与哀愁。
“真羡慕姐姐呢，可惜，我要等的那个人，是等不到了。”
叶敏喃喃地说着，眼眶中已有泪珠在滚动。
徐柔此时已经放低戒心，看到叶敏这般难过，她忍不住问道：“娘子何出此言？”
叶敏苦涩地笑起：“我家郎君，唉，不说也罢。”说完叶敏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汁顺着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滚落，滴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这一杯下去，叶敏是醉眼如丝，终于不再藏着话，把满腹的牢骚说了出来。
横竖现在白居易的身体被假货占了，叶敏编排他是个渣男是点都不愧疚。她这边把白居易说成了一个喜欢寻花问柳，尤其爱招惹擅长琵琶女子的好色之徒，只苦了身后跟着的采薇采苹两人，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地装木雕。
徐柔这边听着，心中也跟着叹气。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这做女人的，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瞧这位妹子的容貌气度，便是配王公贵人也是足够的，怎么她家郎君会嫌弃她呢。越听下去，徐柔越是反感那位白郎君，既然娶了妻子，就应该要对她好，这种喜欢在外面寻花问柳的男人，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叶敏假装掩面哭泣，偷偷给系统解释。
要和一个人陌生拉近距离，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她分享秘密。而要让徐柔对叶敏产生亲近和喜爱，示弱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而要引起女人的同情，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说自己的不幸。
再说了，现在给假货身上泼黑水，一是为了接近徐柔，二来嘛，则是让徐柔对白居易有了警惕心，毕竟再是粉丝，也容不得自家偶像人品不好的。
所以啦，女人才懂得女人的，你们男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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