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8.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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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巴黎的第二天，宁晏从早晨就抱着笔记本待在屋里敲了一天。
科行和巴黎这边合作方的会议已经定在明天下午。
“你这是为陆远棠卖命去了吧！”
林苏雪站在阳台上，瞥了卧室一眼讽刺道。
“这不是为了让你抱大腿的嘛。”
“你算了吧，就你那细胳膊细腿，我都嫌骨头硌得慌。对了，许楠那边有点消息了。”
宁晏敲着键盘的手一顿，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怎么说？”
林苏雪眯了眯眼：“等你回来再说吧，案子有点奇怪。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应该很快。”
轻吸了口烟，林苏雪靠着墙，垂眸将烟头摁灭在墙壁上才继续朝电话那头的人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巴黎晚上的风阴凉，连带着站在窗边的人说出口的话也凉了几分。
宁晏笑了笑，“我的孩子回不来了，小雪。”
“一命偿一命，很合理不是吗？”
林苏雪沉默地挂断电话，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才走回卧室。
男人正靠着床头抽烟，林苏雪捡起地上的外套随意地披在身上。
“你不走？”
陆远竹嗤笑了一声，眼神晦暗的盯着她，声音有点阴阳怪气：“怎么，他要过来？”
“陆远竹，回去吧。”
林苏雪的语气很无奈，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陆远竹猛地掐灭手中的烟，下床走到她的面前。脸色很不好。
“林苏雪，你他妈是不是以为老子特稀罕你？”
从刚才见她躲着他打电话时心里升起的那股无名火就在胸前乱窜。
陆远竹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闷，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闷很久了。
躲着他打电话，是他见不得人，还是她太稀罕那个男人？
他去海市的这几个月，是不是每个晚上那个男人都过来
“林苏雪，你要不要，要不要这么”
看着眼前这双沉静的眼，陆远竹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喉咙就像被冰块堵住一样。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自己。下贱？下贱的不是她，是他。
“陆远竹，我今天真的累了，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林苏雪说完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她今天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周旋，太累了。
＊＊＊
晚上九点。
宁晏双手环抱靠在门边，一脸疑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西装，白色衬衫领结处打着一个黑蓝色领带，左手肘处还搭着一件外套。
俊逸的脸上微带笑意，衬的他整个人平白多了几分雅痞的味道。
宁晏的目光在他的领带上凝了一瞬，便转眸问道：“陆总，您有事？”
“这个。”
宁晏看了几眼他手中提的东西，又抬眸看了看他，目光上上下下转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
“这是——”
陆远棠被她看的面色赧然，心里才觉得有点别扭就看到她摇了摇头，眼中是很明显的不可思议。
陆远棠募地把手中提的东西抬高到她的眼前，微微弯下腰。
语气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你喜欢吃吗？”
没等她开口，陆远棠又快速地说了几道法国菜名，隔了几秒又问：“喜欢吗？”
那几道法国菜都是宁晏平生最爱吃的几道法国菜。可是那家法国餐厅每天供应有限，每次来巴黎，宁晏都要提前预约。
然而，现在她真的没有心情吃饭。
陆远棠：“正好我也没吃，现在方便吗？顺便谈一谈明天的工作。”
宁晏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听到他后半句，犹豫了两秒还是点了下头。
陆远棠跟在她身后进了屋，把餐盒往桌子上一放，不等宁晏说什么，自己就把饭菜摆了开来。
白色的衬衫袖微卷，露出一节修长的手腕，他的左手腕处有道狰狞的疤痕旋至手心，深色泛白的疤痕像道蜈蚣一样盘踞在手腕处，却一点都没有破坏他周身散发的那股柔和的气息。
明明不是一个居家的男人，做起这样的事，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违和。
莫名刺眼的很。
见她还站在旁边不动，陆远棠也不催，耐心地坐在椅子上抬头凝着她。
宁晏错开他的眼，看向他左手边的琉璃花杯。
淡蓝色的花杯上是中国古典的卷草纹，上面着几点墨笔，微勾勒出了几个戴着斗笠的小人物。
宁晏入住当晚看到房间里摆放的物品才想起来，这个酒店，也是陆家的企业。
只不过一直是陆远棠的堂弟陆远淙在打理。
晚风穿过打开的左窗吹了进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拂去了空气中那缕闷热的气息。
片刻后，房间里只余餐叉发出的碰撞与咀嚼食物的声音。
陆远棠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垂眸看向对面的人，在心里一字一句斟酌了几秒，才说道：“明天的晚宴你陪我出席。”
宁晏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看向他：“这是通知？”
陆远棠抿抿唇，“这是工作。”
晚宴的事，宁晏早上也听同事说了。
她原以为
“林秘书不去吗？”
陆远棠眼神有点疑惑，眉头也微微皱在一块，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却还是耐心地回了她，“不去。”
宁晏点了下脑袋，默然起身收拾餐具。手刚碰到餐碟就被他拦住。
陆远棠面色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来。”
宁晏收回手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疑虑越来越重。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宁晏站在门后，只露出个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走廊里的壁灯在这个点已经昏暗下来。
她小巧白嫩的脸半掩在黑发里，微黄的的灯光中，显得整个人娇柔而脆弱。
陆远棠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倏地攥紧手中的房卡。
勇气在心头翻涌，紧张惶恐又不安。
他望着她缓慢开口，“除了你没别人了。”
大概是有了心理准备，宁晏并没有被他意味深长的话吓到。
她只是轻笑出声，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陆远棠，你听过放羊孩子的故事吗？”
“我看起来很蠢吗？”
你我走到如今，一句简单的试探都是多余。
宁晏沉下脸转身带上了房门。
嘲弄的话语连同猛然关门的声音将陆远棠死死地钉在原地，空荡的走廊里，欣长的身影疲惫地靠着冷冰冰的墙面。
“陆远棠，你听过放羊孩子的故事吗？”
“我看起来很蠢吗？”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越攥越紧，直至让他再也喘不过气。
陆远棠落寞地垂下头，昏暗的灯光在地面投下一片阴影。
“我没有说谎”
可惜，门内的人听不见也不想听了。
如今你一个眼神我就懂，可是我看到的怎么都是你不爱我的模样？
阿晏，求你，别对我那么残忍。
＊＊＊
第二天和巴黎合作方会议刚开完，宁晏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是宁然宁小姐吗？你认识李清禾吗？”
“死者的尸体今天下午在燕都野林被发现。”
“据我们调查，死者生前最后几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并且有目击者看到7月12日晚上死者和宁小姐待在一块”
“宁姐，宁姐！”
徐杨的脸蓦然在眼前放大，宁晏回过神，关上手机，“嗯，怎么了？”
徐杨担忧的看着她道：“宁姐身体不舒服吗？我喊你几声你都没反应。”
宁晏扯了下嘴角，看着徐杨的眼神变了变。
轻声回道：“没事，接了个电话。”
徐杨：“谁的电话啊？”
宁晏看着他：“徐杨，李副总什么时候跟你说他有事来不了了？”
“啊，就是来巴黎之前的那个晚上，李哥发了个短信给我。”
宁晏伸出手，“介意手机给我看一下吗？”
徐杨疑惑地将手机递到她手里。
宁晏打开信息，看了眼备注李哥的那条信息时间。
7月13日凌晨4点整。
“死者死亡时间为7月13日凌晨1点左右”
那这条信息是谁发的？
宁晏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她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到巴黎出差这件事，发信息的人怎么会提前就知道了？
“宁姐，怎么了？不会是李哥出什么事了吧？”
宁晏将手机还给他，嘴唇动了动，转身往公司大楼外走去。
“他死了。”
“我是计算机系大三的学长，学妹是哪个院的？”
“阿晏，平安夜快乐！”
“宁晏，有问题记得来问我。”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宁然，人有时候是一种迟钝的动物。”
两天前，她认识了七年的朋友，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她曾经殒命的地方。
是意外还是巧合？
那时的她还想，李清禾是否也有重来的机会。后来，宁晏才知道，谁都没有重来的机会，包括她。
“钟特助，是我，麻烦你跟陆总说一声，国内有急事，我现在订机票回去了，晚宴还要麻烦你找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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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行和巴黎这边合作方的会议已经定在明天下午。
“你这是为陆远棠卖命去了吧！”
林苏雪站在阳台上，瞥了卧室一眼讽刺道。
“这不是为了让你抱大腿的嘛。”
“你算了吧，就你那细胳膊细腿，我都嫌骨头硌得慌。对了，许楠那边有点消息了。”
宁晏敲着键盘的手一顿，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怎么说？”
林苏雪眯了眯眼：“等你回来再说吧，案子有点奇怪。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应该很快。”
轻吸了口烟，林苏雪靠着墙，垂眸将烟头摁灭在墙壁上才继续朝电话那头的人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巴黎晚上的风阴凉，连带着站在窗边的人说出口的话也凉了几分。
宁晏笑了笑，“我的孩子回不来了，小雪。”
“一命偿一命，很合理不是吗？”
林苏雪沉默地挂断电话，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才走回卧室。
男人正靠着床头抽烟，林苏雪捡起地上的外套随意地披在身上。
“你不走？”
陆远竹嗤笑了一声，眼神晦暗的盯着她，声音有点阴阳怪气：“怎么，他要过来？”
“陆远竹，回去吧。”
林苏雪的语气很无奈，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陆远竹猛地掐灭手中的烟，下床走到她的面前。脸色很不好。
“林苏雪，你他妈是不是以为老子特稀罕你？”
从刚才见她躲着他打电话时心里升起的那股无名火就在胸前乱窜。
陆远竹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闷，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闷很久了。
躲着他打电话，是他见不得人，还是她太稀罕那个男人？
他去海市的这几个月，是不是每个晚上那个男人都过来
“林苏雪，你要不要，要不要这么”
看着眼前这双沉静的眼，陆远竹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喉咙就像被冰块堵住一样。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自己。下贱？下贱的不是她，是他。
“陆远竹，我今天真的累了，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林苏雪说完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她今天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周旋，太累了。
＊＊＊
晚上九点。
宁晏双手环抱靠在门边，一脸疑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西装，白色衬衫领结处打着一个黑蓝色领带，左手肘处还搭着一件外套。
俊逸的脸上微带笑意，衬的他整个人平白多了几分雅痞的味道。
宁晏的目光在他的领带上凝了一瞬，便转眸问道：“陆总，您有事？”
“这个。”
宁晏看了几眼他手中提的东西，又抬眸看了看他，目光上上下下转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
“这是——”
陆远棠被她看的面色赧然，心里才觉得有点别扭就看到她摇了摇头，眼中是很明显的不可思议。
陆远棠募地把手中提的东西抬高到她的眼前，微微弯下腰。
语气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你喜欢吃吗？”
没等她开口，陆远棠又快速地说了几道法国菜名，隔了几秒又问：“喜欢吗？”
那几道法国菜都是宁晏平生最爱吃的几道法国菜。可是那家法国餐厅每天供应有限，每次来巴黎，宁晏都要提前预约。
然而，现在她真的没有心情吃饭。
陆远棠：“正好我也没吃，现在方便吗？顺便谈一谈明天的工作。”
宁晏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听到他后半句，犹豫了两秒还是点了下头。
陆远棠跟在她身后进了屋，把餐盒往桌子上一放，不等宁晏说什么，自己就把饭菜摆了开来。
白色的衬衫袖微卷，露出一节修长的手腕，他的左手腕处有道狰狞的疤痕旋至手心，深色泛白的疤痕像道蜈蚣一样盘踞在手腕处，却一点都没有破坏他周身散发的那股柔和的气息。
明明不是一个居家的男人，做起这样的事，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违和。
莫名刺眼的很。
见她还站在旁边不动，陆远棠也不催，耐心地坐在椅子上抬头凝着她。
宁晏错开他的眼，看向他左手边的琉璃花杯。
淡蓝色的花杯上是中国古典的卷草纹，上面着几点墨笔，微勾勒出了几个戴着斗笠的小人物。
宁晏入住当晚看到房间里摆放的物品才想起来，这个酒店，也是陆家的企业。
只不过一直是陆远棠的堂弟陆远淙在打理。
晚风穿过打开的左窗吹了进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拂去了空气中那缕闷热的气息。
片刻后，房间里只余餐叉发出的碰撞与咀嚼食物的声音。
陆远棠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垂眸看向对面的人，在心里一字一句斟酌了几秒，才说道：“明天的晚宴你陪我出席。”
宁晏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看向他：“这是通知？”
陆远棠抿抿唇，“这是工作。”
晚宴的事，宁晏早上也听同事说了。
她原以为
“林秘书不去吗？”
陆远棠眼神有点疑惑，眉头也微微皱在一块，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却还是耐心地回了她，“不去。”
宁晏点了下脑袋，默然起身收拾餐具。手刚碰到餐碟就被他拦住。
陆远棠面色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来。”
宁晏收回手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疑虑越来越重。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宁晏站在门后，只露出个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走廊里的壁灯在这个点已经昏暗下来。
她小巧白嫩的脸半掩在黑发里，微黄的的灯光中，显得整个人娇柔而脆弱。
陆远棠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倏地攥紧手中的房卡。
勇气在心头翻涌，紧张惶恐又不安。
他望着她缓慢开口，“除了你没别人了。”
大概是有了心理准备，宁晏并没有被他意味深长的话吓到。
她只是轻笑出声，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陆远棠，你听过放羊孩子的故事吗？”
“我看起来很蠢吗？”
你我走到如今，一句简单的试探都是多余。
宁晏沉下脸转身带上了房门。
嘲弄的话语连同猛然关门的声音将陆远棠死死地钉在原地，空荡的走廊里，欣长的身影疲惫地靠着冷冰冰的墙面。
“陆远棠，你听过放羊孩子的故事吗？”
“我看起来很蠢吗？”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越攥越紧，直至让他再也喘不过气。
陆远棠落寞地垂下头，昏暗的灯光在地面投下一片阴影。
“我没有说谎”
可惜，门内的人听不见也不想听了。
如今你一个眼神我就懂，可是我看到的怎么都是你不爱我的模样？
阿晏，求你，别对我那么残忍。
＊＊＊
第二天和巴黎合作方会议刚开完，宁晏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你好，是宁然宁小姐吗？你认识李清禾吗？”
“死者的尸体今天下午在燕都野林被发现。”
“据我们调查，死者生前最后几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并且有目击者看到7月12日晚上死者和宁小姐待在一块”
“宁姐，宁姐！”
徐杨的脸蓦然在眼前放大，宁晏回过神，关上手机，“嗯，怎么了？”
徐杨担忧的看着她道：“宁姐身体不舒服吗？我喊你几声你都没反应。”
宁晏扯了下嘴角，看着徐杨的眼神变了变。
轻声回道：“没事，接了个电话。”
徐杨：“谁的电话啊？”
宁晏看着他：“徐杨，李副总什么时候跟你说他有事来不了了？”
“啊，就是来巴黎之前的那个晚上，李哥发了个短信给我。”
宁晏伸出手，“介意手机给我看一下吗？”
徐杨疑惑地将手机递到她手里。
宁晏打开信息，看了眼备注李哥的那条信息时间。
7月13日凌晨4点整。
“死者死亡时间为7月13日凌晨1点左右”
那这条信息是谁发的？
宁晏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她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到巴黎出差这件事，发信息的人怎么会提前就知道了？
“宁姐，怎么了？不会是李哥出什么事了吧？”
宁晏将手机还给他，嘴唇动了动，转身往公司大楼外走去。
“他死了。”
“我是计算机系大三的学长，学妹是哪个院的？”
“阿晏，平安夜快乐！”
“宁晏，有问题记得来问我。”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宁然，人有时候是一种迟钝的动物。”
两天前，她认识了七年的朋友，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她曾经殒命的地方。
是意外还是巧合？
那时的她还想，李清禾是否也有重来的机会。后来，宁晏才知道，谁都没有重来的机会，包括她。
“钟特助，是我，麻烦你跟陆总说一声，国内有急事，我现在订机票回去了，晚宴还要麻烦你找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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