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 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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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马车来到了麻油街上。
风里全是麻油的香气，两边店铺林立，字号各不相同，但卖的基本都是同一样东西。从于淑柔家的巷子口经过时，洪喆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没见一个人影，不觉有些失望。
苏元荣家的宅子是这条街上最阔气的，不过和洪家老宅比起来还差了几分。
现在或许是感觉身家不一样了，所以苏家买下了后巷的一块地皮，开始扩建宅子。因为不时有拉砖块木料的马车进出，管家就带着几个下人在正门口守着，此时见洪喆赶着马车过来，便招招手道：“来来，往后院方向走。”
管家姓王，认得卢有福，却没认出短打装扮的洪喆，等车子靠近，便笑道：“老卢，你这是另谋生路了吗？”
卢有福没说话，冲身旁的洪喆挤挤眼。王管家定睛一瞧，顿时一哆嗦：“呦，怎么是洪大少爷亲自赶车呢？这这也太落魄了吧。”
这话其实也不是故意嘲讽，而是真的被吓到然后脱口而出。
想想也是，曾经威风八面挥金如土的洪家大少爷竟然沦落到了给人拉车的地步，换谁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洪喆却不在意，笑着问：“王管家，后院有地方停车吗？”
“有有！”王管家自己说错话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在前面引路。
拐进旁边的巷子，一路走到底便是新建的宅院工地，地基刚刚打好，四周堆满了砖块木料。
苏元荣正在和一个工头模样的中年男子说话，听见马车声响转过头来，见是洪喆便微微一笑，随即，他的笑容凝固了
原本预想中的砖瓦破碎不堪甚至马车直接散架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马车不但完好无损，而且看起来像是全新的一样。
“你这车”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马车到了跟前，苏元荣探头往车里瞧了瞧，见砖瓦统统完好无损，脸色就更难看了，“怎么变得这么结实了？”
“路上随便修了修而已。”洪喆轻描淡写地道。
“修？”苏元荣伸手在坚固的车轱辘上面摸了摸，摇摇头：“肯定不是修的。双喜老弟，你这是重新买了一辆车子啊，这得花不少钱吧？你给我拉一趟砖也就赚五百文钱而已，这下不就亏本了吗？”
呵呵！
洪喆笑了起来，说：“子安兄，亏你也是个生意人，怎么能这么算账呢？就算我重新买了一辆车子，就算这趟活儿亏本了，但是以后的活儿不就能赚回来了吗？”
呃
苏元荣一下子怔住，心里道：“有意思诶，这家伙的脑子居然聪明起来了。”
“所以做生意要算的是总账，而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子安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洪喆继续埋汰人。
苏元荣面色尴尬，打开折扇对着自己的脸使劲扇了几下，然后打了个哈哈道：“你看我忙活了这一天累得脑子都不好使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双喜老弟指点，惭愧惭愧。”
说罢，抬手一抓洪喆的胳膊：“走，进屋喝茶去。”
洪喆坐着没动，说：“砖还没卸呢。”
“让卢管家和王管家他们卸吧。”苏元荣冲王管家使了个眼色，王管家立马道：“洪少爷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和老卢就行了。”
洪喆扭头看卢有福，“你行吗？”
“你行吗？”老头反问。
洪喆微微一笑，“你悠着点儿，别伤着腰。”
“我没事，你”卢有福轻声说道：“你自己小心。”
洪喆点点头，将手里的马鞭交给卢有福，然后跳下马车。
苏家的后院是个小花园，原本景观布置得还不错，现在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堆放着杂物，东墙墙根下边还临时搭起了几个木棚，看着像是给工匠们住的。
苏元荣并没有带洪喆去正屋，而是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一个木棚，一边走一边说：“我现在喝茶也没工夫去前面，来来回回浪费时间。索性就在那棚子里边摆了一张茶桌，放了一桶好茶叶。双喜老弟，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洪喆笑着摇头。
那木棚前面挂着布帘，这时候或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便有人掀起帘子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洪喆的老丈人于守业。
五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中等，身材瘦削，衣着朴素。
从气质上看就是标准的小买卖人，精明中透着世故，世故中带着本分，本分中却又有着几分蛮横。
“呦，岳父大人！”洪喆装作非常吃惊的样子，紧走两步到了于守业跟前，单膝跪地请了个安，“小婿这厢有礼了！”
呃
于守业竟然有些发懵。
因为洪喆是短打装扮与平时大不一样，老头眼神又不太好，所以一时没认出来。等到弯下腰仔细打量，不禁两手一拍膝盖，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哎呦喂！赶紧别叫我岳父了。你瞧瞧你，都混成这般模样了。刚才子安跟我说你现在当上车把势了，我还不信。想不到哎呦，真是埋汰死我了。”
老头的演技虽然夸张，但是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痛心。
这也难怪，原本洪家是城里有名的富户，把女儿嫁过去别人都说于守业有眼光，挑了个金龟婿。却想不到碰上个败家子，居然几天之内就把家产统统输光了。
现在于守业真是悔恨交加，然后又见洪喆如此落魄的模样，当真寻死的心都有了
苏元荣上前伸手扶住于守业的胳膊，一脸殷勤地道：“伯父，切莫生气伤了身子。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有事慢慢说吧。”
洪喆扭脸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苏元荣咧嘴一笑，“我就是帮伯父一个忙而已。他找不到你嘛，正好你要来这儿，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了。”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其实我也有话要跟你讲，刚才在外面不方便，所以才请你进来。”
“你要讲的话不会跟我老丈人是一样的吧？”
呃
苏元荣张了张嘴，正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时，于守业大声说道：“没错，子安的意思跟我一样，你赶紧把休书写了，免得误我女儿终身！”
呵呵！
洪喆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岳父大人，你女儿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写休书？”
“你”于守业没想到洪喆会来这么一句，气得鼻子都歪了，骨子里的蛮横劲儿上来，抬腿就把脚上的布鞋摘了下来，兜头要打洪喆。
“伯父，有话好好说！”苏元荣赶紧拦住，然后冲老头使劲眨眼，“您一上来就动手，那就什么事情都谈不成了。”
“你个败家子，今天要不是子安拦着，我非打死你不可！”老头打了两下没打着，便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对苏元荣说：“你跟他讲条件。他若同意便罢，不同意不同意我还打他！”
“条件？”洪喆露出感兴趣的模样，“什么条件？”
“里面说吧。”苏元荣做了个请的手势。
“岳父大人先请。”
“谁是你岳父？我没你这个女婿！”老头的嗓门依然很响，苏元荣赶紧推着他的肩膀向里走，等洪喆也进来了，便把那布帘放了下来。
棚里的确摆着一张茶桌，桌子上有沏好的茶水。
三人分头落座，洪喆忽然又站起来给于守业倒茶，老头虽然还是一脸嫌弃，但终究还是没再骂人，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倒满，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说吧，什么条件？”洪喆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脖一口喝完。又拿起茶壶，重新倒满，然后抬头看苏元荣。
呵呵！
苏元荣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们家的杂货铺子我打算还给你一间，地段还是最好的，你看怎么样？”
“城中大道十字街口的那间？”
“正是！”苏元荣轻轻一拍桌子，眉飞色舞地道：“那铺子虽然称不上日进斗金，但每个月赚个七八百两的银子毫无问题。后面还有一间屋子可以住人，虽说地方小了点，但总比你现在居无定所强吧？”
“唔！”洪喆点点头，“这条件倒还真的不错。”
“可以吧？”苏元荣咧嘴笑了起来，“其实我这个人很大度的，也很能为朋友着想。”
“为朋友着想？”洪喆也笑了起来，“为朋友的老婆着想吧。”
嘿嘿！
苏元荣的脸皮也真厚，居然毫不在意，“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拿出真心实意了。你也别硬撑着了，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你根本过不了。听话，现在就写休书，完了我就把那间杂货铺的地契给你。”
“听话？”洪喆也笑得更开心了，“你还真是在哄小孩子啊，要是我不听呢？”
“你不听我打死你！”于守业蹦了起来。
呃
苏元荣慌忙摆手，“伯父切莫激动，双喜老弟会听的，是吧？”
“是啊，这么优厚的条件我要是不听的话岂不是太不识趣？不过呢，老话说得好，糟糠之妻不可弃。我洪喆虽然现在落魄了，但还不至于为此把老婆给卖了，所以”
洪喆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元荣的肩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于守业弯腰又去摘鞋子，苏元荣连忙一把摁住，然后缓缓站起身，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不知足？你知不知道原先我是什么东西都不打算给你的，但是看在伯父的份上，才答应给你一间铺子。”
“呦，这么说你还真是忍痛割爱？”
“废话！”苏元荣打开折扇用力扇着，“那是间顶好的旺铺，我真要给你了，我们家老太爷非骂死我不可。”
“所以，你就别给我嘛。”洪喆依然笑嘻嘻的，一副你急我不急的开心劲儿。
“双喜老弟，你能不能别玩世不恭了？”苏元荣收起折扇，在桌面上用力敲了敲，“我再问你一句，到底答不答应？”
“我也再跟你讲一句，绝无可能。”洪喆虽然还在微笑，但是目中已经有寒光在闪烁。
前世风里来浪里去，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各种各样的事经历得更多。虽不是江湖人，但早已沾染了江湖气。
关键时刻，洪喆是很能豁出去的。
“当真？”苏元荣停止敲打折扇，瞪着洪喆的目光里同样也有寒光在闪。
“当真！”
“闪开，让我打死他！”于守业一把推开苏元荣，就要用鞋底抽洪喆，却听苏元荣轻轻咳嗽了一声，门口那布帘就被人掀开，一个身形彪悍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相貌凶狠。
看穿着打扮像是来这里干活儿的工匠，但是身上浓浓的江湖气息却表明这并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他手里提着一根木棍，一边走，一边用棍头敲打着地面，声音非常响亮，把于守业吓了一跳。
“伯父，你打他也就是挠个痒痒而已，他不会怕的。”苏元荣指指壮汉手里的棍子，“只有动真格的，他才会老实听话。”
说到这里，苏元荣把脸转向洪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当自己是个硬骨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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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全是麻油的香气，两边店铺林立，字号各不相同，但卖的基本都是同一样东西。从于淑柔家的巷子口经过时，洪喆探头往里面看了看，没见一个人影，不觉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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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或许是感觉身家不一样了，所以苏家买下了后巷的一块地皮，开始扩建宅子。因为不时有拉砖块木料的马车进出，管家就带着几个下人在正门口守着，此时见洪喆赶着马车过来，便招招手道：“来来，往后院方向走。”
管家姓王，认得卢有福，却没认出短打装扮的洪喆，等车子靠近，便笑道：“老卢，你这是另谋生路了吗？”
卢有福没说话，冲身旁的洪喆挤挤眼。王管家定睛一瞧，顿时一哆嗦：“呦，怎么是洪大少爷亲自赶车呢？这这也太落魄了吧。”
这话其实也不是故意嘲讽，而是真的被吓到然后脱口而出。
想想也是，曾经威风八面挥金如土的洪家大少爷竟然沦落到了给人拉车的地步，换谁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洪喆却不在意，笑着问：“王管家，后院有地方停车吗？”
“有有！”王管家自己说错话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在前面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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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荣正在和一个工头模样的中年男子说话，听见马车声响转过头来，见是洪喆便微微一笑，随即，他的笑容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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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车”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马车到了跟前，苏元荣探头往车里瞧了瞧，见砖瓦统统完好无损，脸色就更难看了，“怎么变得这么结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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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苏元荣伸手在坚固的车轱辘上面摸了摸，摇摇头：“肯定不是修的。双喜老弟，你这是重新买了一辆车子啊，这得花不少钱吧？你给我拉一趟砖也就赚五百文钱而已，这下不就亏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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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喆笑了起来，说：“子安兄，亏你也是个生意人，怎么能这么算账呢？就算我重新买了一辆车子，就算这趟活儿亏本了，但是以后的活儿不就能赚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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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荣一下子怔住，心里道：“有意思诶，这家伙的脑子居然聪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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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抬手一抓洪喆的胳膊：“走，进屋喝茶去。”
洪喆坐着没动，说：“砖还没卸呢。”
“让卢管家和王管家他们卸吧。”苏元荣冲王管家使了个眼色，王管家立马道：“洪少爷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和老卢就行了。”
洪喆扭头看卢有福，“你行吗？”
“你行吗？”老头反问。
洪喆微微一笑，“你悠着点儿，别伤着腰。”
“我没事，你”卢有福轻声说道：“你自己小心。”
洪喆点点头，将手里的马鞭交给卢有福，然后跳下马车。
苏家的后院是个小花园，原本景观布置得还不错，现在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堆放着杂物，东墙墙根下边还临时搭起了几个木棚，看着像是给工匠们住的。
苏元荣并没有带洪喆去正屋，而是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一个木棚，一边走一边说：“我现在喝茶也没工夫去前面，来来回回浪费时间。索性就在那棚子里边摆了一张茶桌，放了一桶好茶叶。双喜老弟，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洪喆笑着摇头。
那木棚前面挂着布帘，这时候或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便有人掀起帘子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洪喆的老丈人于守业。
五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中等，身材瘦削，衣着朴素。
从气质上看就是标准的小买卖人，精明中透着世故，世故中带着本分，本分中却又有着几分蛮横。
“呦，岳父大人！”洪喆装作非常吃惊的样子，紧走两步到了于守业跟前，单膝跪地请了个安，“小婿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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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守业竟然有些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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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头落座，洪喆忽然又站起来给于守业倒茶，老头虽然还是一脸嫌弃，但终究还是没再骂人，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倒满，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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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吧？”苏元荣咧嘴笑了起来，“其实我这个人很大度的，也很能为朋友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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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荣的脸皮也真厚，居然毫不在意，“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拿出真心实意了。你也别硬撑着了，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你根本过不了。听话，现在就写休书，完了我就把那间杂货铺的地契给你。”
“听话？”洪喆也笑得更开心了，“你还真是在哄小孩子啊，要是我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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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么优厚的条件我要是不听的话岂不是太不识趣？不过呢，老话说得好，糟糠之妻不可弃。我洪喆虽然现在落魄了，但还不至于为此把老婆给卖了，所以”
洪喆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苏元荣的肩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于守业弯腰又去摘鞋子，苏元荣连忙一把摁住，然后缓缓站起身，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不知足？你知不知道原先我是什么东西都不打算给你的，但是看在伯父的份上，才答应给你一间铺子。”
“呦，这么说你还真是忍痛割爱？”
“废话！”苏元荣打开折扇用力扇着，“那是间顶好的旺铺，我真要给你了，我们家老太爷非骂死我不可。”
“所以，你就别给我嘛。”洪喆依然笑嘻嘻的，一副你急我不急的开心劲儿。
“双喜老弟，你能不能别玩世不恭了？”苏元荣收起折扇，在桌面上用力敲了敲，“我再问你一句，到底答不答应？”
“我也再跟你讲一句，绝无可能。”洪喆虽然还在微笑，但是目中已经有寒光在闪烁。
前世风里来浪里去，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各种各样的事经历得更多。虽不是江湖人，但早已沾染了江湖气。
关键时刻，洪喆是很能豁出去的。
“当真？”苏元荣停止敲打折扇，瞪着洪喆的目光里同样也有寒光在闪。
“当真！”
“闪开，让我打死他！”于守业一把推开苏元荣，就要用鞋底抽洪喆，却听苏元荣轻轻咳嗽了一声，门口那布帘就被人掀开，一个身形彪悍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相貌凶狠。
看穿着打扮像是来这里干活儿的工匠，但是身上浓浓的江湖气息却表明这并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他手里提着一根木棍，一边走，一边用棍头敲打着地面，声音非常响亮，把于守业吓了一跳。
“伯父，你打他也就是挠个痒痒而已，他不会怕的。”苏元荣指指壮汉手里的棍子，“只有动真格的，他才会老实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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