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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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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戏院的优点之一, 是四个食堂都非常非常不错。

    针对学生们的需求,东食堂有好几个塑身餐窗口,保证低脂低油,而且有足够的蛋白质和纤维素补充。

    而其他的窗口不仅有肥牛小火锅、榴莲披萨、大盘鸡,还有一层被划了半个区供应现做的日料和牛排。

    然而现在看来,这是这个学校最可恶的地方。

    戚麟口口声声说不吃不吃,我啃个苹果就能当晚餐了, 可一看江绝要出门觅食, 还是忍不住跟上去。

    江绝拿好钥匙,一扭头看见戚麟已经守在门口等着跟他一起走了, 挑眉道:“不是啃苹果吗?”

    某人显然已经等不及去食堂了:“我顺路——去买皮尺。”

    “不顺路啊。”江绝难得恶趣味的想看他吃瘪:“商业街在西边。”

    “小江同志。”戚麟一脸严肃的跟着他一起下楼:“我这是要监督你增肥大计。”

    江绝垂眸一笑, 没再拆台。

    电影屏幕和电视剧荧屏不一样。

    电影屏幕由于面积太大, 演员的肤质和五官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

    像澹台洺这样的权臣角色, 如果脸上挂不住肉,人物没有饱满和厚重感,就会只有奸相而无威气。

    但loan那样的市井人物,不仅要两颊瘦削,肤质可能还要借助化妆有粗糙的尘土感。

    江绝心想自己光吃牛肉完全胖不起来,已经开始考虑吃炸鸡了。

    他的肌肉非常匀称,随便穿一身都有男模的修长与力量感。

    根据江女士的建议, 他还要再增胖至少六斤。

    江绝进了食堂之后,买了四对鸡翅, 一份炸薯条, 然后去了楼上的西餐区, 要了一份肋眼牛排。

    戚麟端着冷冰冰的金枪鱼沙拉跟在他身后,一路都在闻从各个方向传来的食物香气。

    他已经节食了四天,有时候晚上只喝点红酒,现在一闻到这味道就感觉脑子有点不受控制。

    ——左边有人肯定在吃土豆粉煮小肥羊,他都闻到胡椒粉的味道了。

    ——右前方是不是新开了烤串摊?这烤鱿鱼的味道这么大还放孜然,有公德心吗!

    江绝在等牛排的间隙里,心不在焉的啃鸡翅。

    面包碎被炸出漂亮的金黄色,多汁的鸡肉也散着罪恶的香气。

    但他自己是为了吃而吃,只专心地翻看新一期的三联生活周刊,脸上连广告角色式的享受神情都没有。

    戚麟跟山羊似的嚼着沙拉叶子,坐在对面看得都有点着急。

    你吃的可是炸鸡——是能给人注入灵魂的炸鸡啊!

    为什么感觉你简直跟在啃树皮一样,幸福感呢!

    “咳。”他低头戳着金枪鱼肉,无视着肠胃对热腾腾食物的渴望:“你要是吃不完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不用。”江绝还在看有关牛奶工业的调查报告,随手翻了一页道:“吃的完。”

    你听得懂我的暗示吗!

    戚麟闻着炸鸡的香味,简直想把手里那盆沙拉扔给狗吃,强行转移注意力道:“我接的那个片子,据说要教我一些魔术。”

    “魔术?”江绝抬了眼睛,想起了什么道:“我也学过。”

    话剧表演是现场表演,串花式的来些小魔术可以活跃气氛,进一步吸引观众们的注意力。

    “咦”

    江绝也知道他完全吃不下去,只快速解决掉自己剩下的两个鸡翅根,把还散着肉香的包装袋扔垃圾桶里,然后去拿了三个纸杯。

    戚麟的眼睛全程都跟着那鸡翅走,自欺欺人地啃着毫无味道的卷心菜。

    “把你的钥匙扣给我一下。”

    他回来之后,随手从包里抽出水笔,在纸杯底标注了abc三个字,然后接过了戚麟的兔毛团钥匙坠。

    “等等,你要开始变魔术了吗!”戚麟精神了一些,看着他把圆滚滚的毛团放进倒扣的纸杯里。

    江绝腕挽好袖子,白净纤长的指尖按在纸杯上,另一只手拿了根筷子作为引导。

    “我记得,这个戏法叫三仙归洞。”

    伴随着筷子一敲,刚才扣住毛球的a杯再次打开,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他随手把c杯打开,毛球竟然已经隔空飞到了杯子里。

    “咦咦咦咦!”戚麟坐直了一些,完全没有看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再来一次!”

    江绝垂首拿筷子一晃,再次打开a杯,毛球竟然跟长了脚似的又跑了回去。

    “是什么时候滚进去的?!你打开的那一瞬间吗!”戚麟不可思议道:“你手速也太快了吧。”

    那修长的手将三个杯子重新扣好,筷子在杯底轮流敲了一下。

    “现在在哪里?”

    “在c?”

    江绝笑了起来:“你希望它在哪个杯子里?”

    戚麟看向了写着b的杯子。

    他随手打开了b杯,毛球就躺在里面。

    “其实球一直藏在手心里。”江绝耐心道:“在打开杯子的一瞬间递过去就可以了。”

    “这不可能啊,”戚麟对饥饿感的焦虑已经被不知不觉地转移了:“我的眼睛难道捕捉不到你的动作吗?”

    “不,是筷子和我的表情。”江绝晃了晃筷子道:“我一直在转移你的视线,人的眼睛是可以被欺骗的。”

    说到这时,江绝点的牛排刚好被送上了桌,戚麟接过了毛球和筷子,一团黑线的玩到了江绝吃完。

    然而每次他放好杯子试图用障眼法的时候,江绝都能准确指出毛球藏着的位置。

    “c。”

    “c。”

    “我不服。”戚麟嘟囔道:“我反应力明明很快钻石手速居然连球都不会玩。”

    江绝叉了一勺意大利面,瞟了一眼道:“在你手心。”

    “可恶!”

    等晚餐吃完,江绝去操场例行散步,戚麟去买了皮尺,一路签名八次,合影四次。

    他笑的脸有点僵,在两三个小女生试探着靠近时,电话非常及时的响了起来。

    他一脸歉意的冲着她们笑了一下,接了电话。

    “戚哥。”助理小吉翻着屏幕道:“刚才我们这边的公关团队,监测到了一些情况。”

    “嗯?”戚麟单手插兜往操场那边走,漫不经心道:“我又被谁捆绑炒热度了?”

    “不是,是江绝。”小吉压低声音道:“您不是说,有他的事儿就及时跟你讲?”

    “他怎么了?”戚麟脚步一顿:“他跟我出去吃饭,被人盯上了?”

    “不是不是,这舍友关系早就被关注过了,没什么。”小吉翻看着相关词条的历史热度曲线图,解释道:“他演了个电影叫星途,今天被官方放出预告片了。”

    很多戚麟的粉丝发现这是那个幸运儿舍友,加上江绝演的也是偶像,所以一度被营销号拿来做对比吸引流量。

    也正因如此,少量过激的唯粉试图扒皮江绝的黑历史,然后发现他竟然是时都大剧院的话剧男主演。

    “然后呢?事情开始发酵了吗?”戚麟皱眉道:“又是营销号搞事情。”

    “我们本来想帮忙的,毕竟您也早就嘱咐过我们了。”小吉顿了顿,用复杂的语气道:“这位主背后好像有人啊。”

    这些舆论出现二十分钟不到,营销号像被齐齐封口了一样删了消息,各种恶意的揣测和扭曲也在逐渐消失。

    戚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既放心又有些不安。

    看来他有自己的公关团队动手比自己的人还利索。

    时间推进的无声无息,转眼就到了六月。

    按照学校里的规矩,一学年结束各年级都要进行汇报演出,但具体规模和题材都是由老师来决定的。

    各科都只有象征性的论文或书面考试,但计分更高的还是每个人在大作业里的具体表现。

    秦老师把人都召集到了教室里,笑的颇有几分看戏感。

    “按照历年的规矩,大一只用演好情景模拟就行了。”她把教鞭放到一边,不紧不慢道:“但如果你们愿意演小话剧,我可以给你们额外的加分。”

    这不仅可以提高平均绩点,而且也可以当成履历写进简历里。

    “另外,全年级的表演都是可以评奖的,所以这都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这帮学生虽然还是有点浮躁,但进步速度之快让人刮目相看。

    台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开始小声的交流。

    他们有两个星期来准备这个大作业,但演小话剧之类的等于直接把难度扩大,要记的台词以及各种调度也会更加复杂。

    三四人一组的形式会变成十几人甚至二十几人一组,人一多准没好事。

    “我给你们准备了两个本子,”秦以竹随手晃了晃两份剧本:“一个是暗恋桃花源,一个是十二公民,都需要你们重新分词改编。”

    每个剧本都要演二十至三十分钟,而且在舞台上只能全开麦,毕竟要展示专业能力,不可能当着院领导的面做口型。

    好多人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也有些人下意识地不断摇头,显然抗拒这样过早的挑战。

    伴随着大伙儿举手表决,话剧还是以一票之差赢过了情景模拟。

    “那么班里直接分作两组,”她像变魔术一样地掏出一个签筒:“你们也别挑剧本,自己抽签是哪就是哪。”

    戚麟和江绝对视了一眼,露出默契的笑容。

    他们一前一后的上了台,戚麟刻意地多停了几秒,刚好和江绝同时打开纸条。

    教室里的二十双眼睛盯着他们,好多人都在心里默念快来我这边。

    没底气的时候,组里多个强人都跟放了根定海神针一样。

    “十二公民。”

    江绝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纸条,紧接着坐在左边的小剧组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两尊大神都是自己这边的,这就是天命!

    秦以竹瞥了眼戚麟的脖颈和胳膊,隐约觉得这小孩有点太瘦了。

    -2-

    然而江绝直接缺席了当天晚上的剧本会,只摆脱戚麟带句话,说什么角色都可以分给他。

    他在夜色中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匆匆坐飞机去了渚迁的千阳影视城。

    汲汲陪着他坐在旁边,困的昏昏欲睡。

    他需要在这个周末去渚迁试镜,然后在周一之前再赶回去参加大作业的排练。

    江隼是个对构景要求非常高的资深导演,为了这部戏提前两年修建架空风格的古典庭院与皇家宫殿。

    大量的资金被投进了建筑设计与园林布置中,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锦鲤池,无论鹅卵石色泽还是池边花草的栽种都是编剧和团队反复设计过的。

    这一切都不是为了炫技式的展现美,而是为了能够让气氛被烘托到极致。

    也正因如此,江隼有接近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泡在龙血玺的专用场地里,现在试镜地点也直接被安置在旁边的小棚子里。

    他们坐的是红眼航班,下飞机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哪怕有专车接送,这种在黑夜里独行的感觉也非常奇异。

    六月的空气温暖干燥,路灯伫立在两旁颇为明亮,车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却空空荡荡的如同电影里的布景。

    司机一眼不发的开着车,助理已经靠着窗子沉沉睡去,江绝一个人看着车窗外不断出现又消失的路灯,有种在穿越时光隧道的感觉。

    他感受着这寂静的路途,隐约好像碰触到时间的流逝一样。

    在今天下午,他将在两个导演和自己母亲面前试镜,争取得到这个颇有分量的角色。

    不可以出错,也不可以没有状态。

    江绝看着车窗映着的自己的样子,突然想到了戚麟。

    他也会来这里,参加另一个剧组的集训,可能拍的时间比自己更长。

    有时候在面对压力和恐惧时,一想到还有个人在前方等着自己,会莫名的被注入勇气。

    这种感觉是遇到他之前从未感受过的。

    父母都站在太远的终点,甚至还会继续再往前走,自己好像无论跑的多快,都始终追不上遥不可及的他们。

    可戚麟是他生命中如此温热又鲜活的存在。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也昏然睡去。

    试镜棚颇为宽敞,而且来的人颇有些多。

    虽然江烟止和宋御的角色已经定了,但其他大小一共十八个角色都要在这两天里全部试镜完。

    有的人实在太求胜心切,甚至带了专门的化妆师和服装师,换了类似的装束试图更快入戏。

    江绝坐在一众男演员之中,显得略有些突兀。

    不少公司的男演员都得到了消息——他们只要争下这个角色,就可以与江皇演对手戏,而且搞不好还会成为今年的大爆角色!

    江隼的御用特效团队可是拿了国内外各种大奖的,女皇哪怕是剧本里最后的赢家,哪里有在月夜下接受天龙之触的权相来的出彩!

    这其中既有流量小生、拿过大小奖项的知名男演员,还有好些个是综艺节目里的熟面孔。

    想要抓住这个机遇,要么成名要么转型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热切的交换着名片与各种讯息,间或看向远处闲谈的导演与江皇,各种心思都在蠢蠢欲动。

    只要赢下这一局,也许下一个像她那样万众瞩目的,就是自己。

    “你是哪个公司的?”一个综艺咖拍了拍他的肩:“挺面生啊,今年刚出道?”

    江绝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简短道:“明煌娱乐。”

    没想到那综艺咖露出嘲弄的笑容,扬高声音道:“这就奇怪了,我也是明煌的人,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坐在前面的人闻声转过来,轻蔑的看了眼这个看起来才二十上下的年轻后生:“明煌的台阶相当高,某些人就别觍着脸蹭这个光了。”

    江绝淡淡一笑,也没有反驳。

    所有试镜的人都要走进一个小房间里,对着摄影机表演一段剧本中的片段。

    房间有两面很大的窗口,不仅导演那边可以看到他全程的状态,连等候席里的人们也可以观察他的反应。

    江绝在等待的过程里没有参与任何闲聊,只不断地排空自己的大脑。

    无关的杂念,多余的情绪,在渐渐地消失。

    他在安静地变成一张毫无痕迹的白纸。

    “十七号——江绝,进去吧。”坐在前头的大胖子挥了挥喇叭道:“限时五分钟!”

    他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

    江烟止注视着他已经开始变化的脚步频率,嘴角勾了起来。

    青年在看向他们的时候,眼神冷到了极点,还带着些许的阴鸷。

    他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得到了龙血玺与祝福之触,将是那鹬蚌相争里最后得利的渔翁,可一柄利剑穿透了他的胸膛,直接宣告了一切的结束。

    他没有吐血,也没有做任何多余动作,只捂着被寒剑穿透的腹部,缓缓地跪了下来。

    那侧影孤傲而又冷硬,哪怕身体已经在剧痛中想要痉挛颤抖,却还是被竭力的遏制住。

    他不肯死,也不肯臣服。

    哪怕指节已经被攥到发白,那松鹤般的姿态也不肯有一秒的委顿,连无法控制的跪下也带着明显地抗拒感。

    下一秒,那丞相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笑的太过嘲讽,以至于让人想下意识地回避这样针刺般的眼神。

    “女皇陛下。”

    嘶哑的声音寒如冷泉,因为喉头在冒血而有些含混。

    “您得偿所愿了。”他轻声道。

    所有的博弈与对峙都终究落下帷幕,不甘心与绝望都被隐没。

    再多的念想与希冀,也终究如他的声音一样,在不断淡去,褪下最后的光芒。

    他垂下了眼睛,竟开始摩挲那腹前的半截剑刃。

    生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连气息也越来越紊乱。

    “我不该存那半分温情,没有把事做绝。”

    痛意已经让他无法保持跪着的姿势,身体如同断了线一般猛地一坠,却又被强行控制住,脊梁撑得笔直。

    “祝女皇享千秋荣光,与无尽孤独。”

    江烟止注视着屏幕里的那个青年,心里有想要过去把他扶起来的感觉。

    她用指腹按了下眉头,让自己从共情里走出来。

    如果这孩子真的试镜成功,到时候对戏就颇有意思了。

    江隼坐在她的身边,皱着眉注视着屏幕。

    直到江绝鞠躬离开,他脸上的审视与严肃都不曾消退。

    负责放人的胖子看了眼江导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继续吗?要不您休息一会儿?”

    江隼还注视着那屏幕,随意挥了下手。

    那胖子会意的止住想要进屋的十八号,示意大家先稍作休息。

    江烟止见他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才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我跟编剧之前在谈本子的时候,”江隼点了一根烟,开始看这青年表演的回放:“都以为澹台洺在死的时候,是愿赌服输的死。”

    他转身看向她,皱着眉道:“但是你看他演的,他在鄙夷这个女皇。”

    原剧本里构思的,其实是他心服口服的死去,嘲讽也只是因为不甘心。

    但不甘心,与不驯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女皇从一开始的压制、控制,到中期的刺探与打压,都是在如驯马般想让他低头。

    可哪怕他输了,哪怕是死在利刃之下,跪着断了气,也不肯服从与认命。

    因为澹台洺的谋,是如利刃与棘刺般毫无掩饰的明谋。

    但女皇最后利用的是百姓的无知与愚钝,直接将他从最高处打入污泥之中。

    江烟止看着全然不像江绝的那副神情,开口道:“他有自己的理解。”

    “我觉得这种诠释,好像才是对的。”

    江导突然站了起来,示意剩下的人都先回去休息,他要跟编剧团队开个会。

    如果用这个思路来理解剧情,那么很多细节都可以被进一步调整,人物之间的冲突也可以处理的更加到位。

    江绝由于还要回学校上课的缘故,第二天就坐飞机回去了。

    他打开宿舍门的时候,发现戚麟在床上一边抱着枕头啃一边看剧本,他已经把热量的摄入控制到了极致,以至于晚上做梦都在啃排骨。

    两人视线交汇之际,戚麟的动作顿了一秒,瞬间把枕头藏到背后。

    下一秒,江绝的手机响了起来。

    “恭喜。”江烟止不紧不慢道:“剧组见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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