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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争奇斗艳齐聚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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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你若喜欢银子,多少我都给你,以后莫要去那种地方了好不好?”

    嗓音痴缠,温柔得好似要醉人。

    容浅念晕乎了一会儿,才记得问:“为什么?”

    “不喜。”淡淡的两个字。

    容浅念一愣,又问:“不喜欢我坑人?”

    萧殁沉默,火光下,额间朱砂隐隐绯色妖娆。半响,他轻启唇,声音竟有些别扭:“那种风月场所,不适合女子。”

    他素来惜字如金,便是表情也极是浅淡,只是这一刻,烛光下,他一双清泠的凉眸,缠绕了那般沉沉浮浮的波澜,似乎要将人沉溺其中。

    她怔了许久,眸子一转,笑开了:“嗯,你说得有理。”顿了顿,痴缠着萧殁的眸子,笑语嫣然,“有夫之妇确实该守本分,相夫教子才是王道。”这妖孽,脸皮厚度,再一次刷新了。

    他眉间昙花一瞬绯红,淡淡光华潋滟,美得惊心动魄,浅笑后,他转眸,耳根微红,烛光映得他眉眼温柔,久久,未言。

    妈呀,这模样太勾人了,容浅念心头一痒,鬼使神差地离了椅子,凑到他眼前,轻唤他:“逸遥。”

    “嗯。”他转过眼,眸光泼墨,隐约有淡淡的蓝,美极。

    容浅念又近了一分,气息相缠,声音难得添了一分媚态:“我都说到这个份了,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循循善诱,攻其不备,这是容妖孽的惯用手段。

    萧殁笑意浅浅,微白的唇染了一分妖艳的绯色:“你说便好。”

    这是唯妻是从?还是无关紧要?

    容浅念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不好使了,垮着脸:“你都不问我是哪家姑娘,也没问我年方几何,还有家中父老高堂c良田身家c可有婚配,你一句都没问。”越说越郁闷,越说越哀婉。

    这语气,俨然一个闺中怨妇啊。

    看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一物降一物,容妖孽这是被降住了,眼睛局促地转着,搅着手指。

    这般模样,落在他眼里,温柔得一塌糊涂,他笑,不再是清浅,伸手,拢着她低头时散下的发,轻言:“百花诞那天,你莫要许了别人,我定下了你。”指尖穿梭,落在她脸颊,“百花诞过后,我去你家下聘可好?”

    灯下,他的眼很亮,容颜俊美,那样虔诚。

    这一刻,她想,世间如何有一个这般美丽的他,这般叫她心都软成一团,没了思维,甚至奉上灵魂。

    容浅念笑了,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问他:“你有很多银子吗?”

    世间女子均爱不朽,爱容颜,爱痴怨,爱情仇,她偏爱银子。

    他突然庆幸,他有她所爱的。只是,他好像越发贪心了。

    还是点头,萧殁轻应:“嗯,我有。”笑意微敛,眉,轻蹙。

    容浅念想,她家男人真傲娇,不过,她突然发现,她尤其好这一口,便笑了:“你没有也没关系。”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他额间的昙花,“我有很多,养得起你,现在鸭子煮熟了,聘礼我也要了,你——”凑过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笑意绵绵,“跑不掉了。”

    骤然,他眉开,嘴角笑意轻染。

    这个女子,总是这般让他心沉浮,不能自已。

    今夜,月色真好,眸光似月,很温柔,她很欢喜,从未这么欢喜过,即便打家劫舍,即便坑蒙拐骗,她也没这般满足过,她抱着他,像只餍足的猫儿,蹭来蹭去,嘴角笑得极其肆意。

    岁月多好,只是偏生有人不识趣,扰了某人美男在怀的好事。

    “主子,打更了。”门口青衣的声音传来。

    容浅念从萧殁肩上抬起头,嘴角一抿,很不爽:“真不识趣!”

    门外,青衣冷不丁打了个颤。

    萧殁轻轻拂着她的发,声音比这夜还温柔缱绻:“夜深了。”

    继续盯着自家男人看:“还早。”看看窗外,很淡定,“这才三更天。”

    三更天?还早?门外青衣在风中凌乱,感叹,十一姑娘果然彪悍。侧耳,再听,不知自家主子

    那边,是主子的声音:“过来。”

    容浅念很乖,走过去,近一步,又一步,再一步好吧,她得寸进尺了,直接贴上去了。

    “冷不冷?”

    声音很温柔,眼神更温柔,让人想犯罪。

    容浅念低头,蹭几下,又蹭几下,牙关打个颤:“冷。”

    额上冒出一颗小汗珠,这人,睁眼说瞎话。好吧,她哪哪都皮厚,尤其是脸皮最厚。

    厚脸皮的某人此刻正厚脸皮地想着:会不会抱着?会不会抱着抱着就躺着?会不会躺着躺着就睡着?会不会睡着睡着就

    容浅念破天荒,脸红了。瞧瞧,满脑中全是黄色颜料!

    他只是笑,迎着容浅念闪闪躲躲的眸子,伸手,将她衣襟拢了拢,并未其他动作。

    容浅念一脑袋黄色的泡泡的破了,郁闷极了:“你都不抱我。”那怎么躺着,怎么睡,怎么干坏事?真真郁结极了。

    萧殁轻笑出声,眸光融了几许少见的欢畅,美得多了些现实感。

    容浅念一下子受蛊了,鬼使神差,一把就搂上了萧殁的脖子,笑眯眯地蹭来蹭去:“那我抱你好了。”

    他任她抱着,像着猫儿一般来回动着。

    只是才抱了一会儿,有人不老实了。

    “十一。”声音微微暗哑,极是好听。

    “嗯?”

    有几分无奈,很温柔,萧殁又喊她:“十一。”

    容浅念觉得她快醉了,晕晕乎乎,随口应着:“嗯?”

    萧殁脸色微微染了淡红:“手。”声音越发暗哑,呼吸重了些。

    这对话,怎生让人听出了几分猫腻。

    门口,青衣贴着门,竖起了耳朵。

    片刻,女子沉闷又幽怨地开口:“我就摸几下。”

    忽然,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响,是青衣脑门磕上了柱子,揉揉脑袋感叹:这姑娘手下真快。

    随即,屋里传来女子调笑打趣的语调:“青衣啊,听墙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青衣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去院子外守着。”

    这是主子的声音,冷冰冰的,带了与生俱来的强势。

    “别闹了。”

    这还是主子的声音,没有丁点上一句的冷然,温柔得不想话。

    向来没脾气的青衣都有了怨言:区别对待的太明显了。隔着窗纸,又看了好几眼,默默地转身,心里想着,这两人可要悠着点。

    远远地,屋子里对话传来:“我再摸几下。”

    “手别动。”

    “不,再往里一点。”

    “十一,听话。”

    “你别动,我也不动。”

    “乖,手别放那里。”

    青衣摇摇头,红着脸,跑得飞快,甚至用上了轻功。

    不知道那只作恶的手,到底摸到了那里。自然没人知道,老实的青衣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可是事实是这样的

    屋子里,灯光依旧,容浅念的手依旧,朝里探啊探,忽然,萧殁抓住了她的小手:“乖,别闹了。”

    这话真像哄元帅大人,容浅念心里又麻又痒,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放在萧殁腿上的手:“你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筋脉都没有萎缩,也许还能治好呢?那个上容,据说是天下第一医,他一定有办法的,我可以去找他。”她抬头,铮铮盯着他,“逸遥,我会想办法让你站起来的。”

    他摇摇头,轻叹:“瘸了一双腿,在这宫里能省去很多麻烦。”

    顿时所有亮光融在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那就是有得治了?”

    他只是笑着,没有作答,唇角,是抹淡淡弧度,很凉,甚至苍凉。

    容浅念只觉得心头一根线扯了好几下,有点疼,仰起头,她覆住他的手:“那你和我私奔吧,这个皇宫不待也罢。”语气执拗得像个孩子。

    她想,这是她的男人,要藏起来,要独占了才好。

    她想,若是他点头,就算是浪迹天涯她也是愿意的。

    她想了很多,很久,只是久久沉默,他没有点头。

    她想,原来,这个男子,藏得很深,她仰起头,望见他眸子深邃,问:“逸遥,这个天下。”片刻的沉凝,语气从未如此认真,“你想要吗?”

    他沉默了。

    便是这一个沉默的须臾,容浅念破然一笑:“这座宫殿,你若不愿出来,我便进来,这个天下你若想要,我便给你。”她手一收,抱得紧了,“那么你呢?你要什么?”

    其实她多想他答一句,我想要你

    若不是的话,她就回答,我给你。

    这辈子,甚至上辈子,她都是个小气的人,两世光景,她只大方了这一次,只对他。

    灯下,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不急不缓,不论答案,就静静地等。

    俄顷,他伸手,抱住她的腰,耳边,他嗓音灼灼:“我要这天下,我要风清于我鼓掌间,盛衰存亡皆在我一念之间。”

    不是那一句,我要你。只是,他说我要这天下的时候,怀里紧紧抱着的是她,不是别的任何人,是她容浅念。

    这是个生来便应站在最高处的男子,世人百态,或许仰望,或许痴迷,或许顺从,她不一样,她只心疼。

    容浅念盈盈笑着,偎在他怀里:“那我将这天下偷来抢来送你可好?”

    这时刻,她脑中晃过一瞬光景,满世界的红绸,站在高台的女子红衣邪肆,怀里男子颠倒众生,台下,是众人,是天下,硝烟过后,女子嗓音张扬,对着万人:这个男人是我容浅念的,这个天下是我男人的。

    这场景,想想都美!

    此刻过后,容浅念有一个伟大目标:她要让她的男人主宰这个世界,而她,主宰这个男人。

    想着想着,容浅念笑容更欢了。

    萧殁只是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傻瓜,这天下我会去争。”拂着她的脸,指尖,缓缓落在她唇边,“而你,守着我便好。”

    一言,地未老,天未荒,而她,恍如一世,眸间,他的模样,醉了她,眩晕间,她念了一句:“我完了。”

    说完,低头,含住了他的唇,凉凉的。

    他微微淡蓝的眸子缓缓合上,睫毛打在她眼睑,唇齿,与她缱绻,与她毫无技巧地嘶磨。窗纸下,月光在她怀里,而她,在他怀中。

    这夜,在唇上破晓。

    缠绵的微喘渐进融在夜里,暖了几许,缓缓,又落下,他掀开染墨的眸子,声音微哑:“怎么了?”

    脸颊绯红,她眼里是他的模样,醉了一般地好看,嘴里念道:“上容。”

    她痴愣了,这个名字,在无意间溜出。

    骤然,泼墨的眸子一凝,褪下温柔,他冷着一张脸,俯身便咬着她唇上。

    容浅念倒抽一口气,疼得皱了小脸。

    萧殁终究是舍不得,轻轻地舔着咬过的地方,唇,落在她嘴角:“十一,莫要想着别人,我不喜欢。”

    声音沉闷,带了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微微孩子气的执拗,有些郁结,嗯,还有些酸。

    哦,容浅念大悟,笑了:“我喜欢。”

    谁说女人吃醋才可爱,有我家男人可爱吗?容浅念这么一比较,心花怒放了。

    “你喜欢上容?”俯身,又咬了一口,“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高挑,那个百转千回,蛊惑勾人。

    容浅念脑袋一懵,想也不曾想:“我就喜欢你。”想了想,继续解释,“我刚才只是突然觉得他和你很像。”

    “哪里像?”

    萧殁离得她很近,热热气息都喷在她脖颈,痒痒的,想去挠,又舍不得动,表情十分呆愣,回答:“眼睛。”末了,加上一点,“还有气息。”

    萧殁沉默了,若有所思,眼底,青影沉沉。

    容浅念屏住呼吸,半天没声音,鼻尖是萧殁的气息,有点酸,还有点烫人。

    嗯,男人貌似生气了。

    容浅念乖顺极了,伸手去抱他,仰头很笃定地说:“就算他的眼睛像你,气息像你,我都只喜欢你。”抬手,伸出三个手指,“我发誓。”

    萧殁凝着眼看她,她心肝一颤,连忙加了一个手指。

    骤然,萧殁轻笑出声,擒着她的手,柔和的嗓音很好听:“我信你。”

    容浅念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抱着萧殁,蹭了有蹭。

    久久,耳边,他的气息很轻,声音是别样的温柔,他说:“这世间,我从未信过谁,但是你说,我便信。”

    莫名其妙,她觉得眼睛有点酸,凑过去,亲萧殁的脸,然后是眼,落在了唇上。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容浅念心底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响着:即便是骗尽天下,也舍不得骗你。

    转眼,几日已过,迎来了京都盛世百花诞。

    百花盛宴,宫门外,香车美人,果然是个争奇斗艳的日子。

    “阿嚏!”容浅念揉揉鼻子,看着美女啧啧摇头,这得抹多厚的脂粉啊。

    百无聊赖,容浅念踢着脚下的石子,左耳边,文氏淳淳提点:“年华,娘亲与你说的可都记下了。”

    容浅念掏掏耳朵,戳戳元帅的肚子:女人就是啰嗦,这都说了一路了。

    “娘亲放心,我知道分寸。”容年华今日一袭广袖曳地纺裙,淡淡的紫色,长发半挽,妆容华贵。

    文氏满意地点头,转而望向容锦绣:“锦绣,娘亲等会要和你爹爹殿前朝拜,不能同你一起过去,你跟着你姐姐,不要惹出了什么幺蛾子。往日里我惯着你,进了这道宫门,你最好收敛着性子,你爹爹贵为一朝丞相,做什么之前都要掂量着自己的身份。”

    容锦绣俏脸一沉,撇着嘴埋怨:“娘亲就会训我,我听得都起茧子了。”

    “胡闹,也不想想你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

    说起那日王府盛宴,容锦绣立马烧起了一把心头火,死死瞪向容浅念:“那哪能怪我,还不是她。”

    靠,躺着都能中枪。

    容浅念翻翻白眼,怀里元帅也翻翻白眼,抬首重重一叹:“诶!”咧嘴,嘻笑,“千错万错都是小九的错。”

    那狐狸一样灵动的眸子波光潋滟,笑得那般春风得意,哪有半点认错的自觉。

    “你还有脸了?!”

    容锦绣气得小脸一抖,脂粉乱颤,容浅念觉得鼻子更痒了,连连后退。

    文氏厉眸一睃,沉声轻斥:“好了,这宫门之外,莫要被人看了笑话。”回头看容浅念,端的是雍容大度,“以往之事我暂且不论,你不要忘了,你究竟还是姓容,这一荣俱荣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懂,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斟酌,若是你姐姐入了东宫,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家姐妹。”

    这叫什么?打一巴掌在给个甜枣?

    老婆娘,老娘打人巴掌的时候你还不会啃甜枣呢。

    容浅念抱着元帅,端着样子,洗耳恭听了一番:“这话好生耳熟。”低眸作深思状,恍然大悟,“哦,昨夜里,二娘也说过呢。”

    这叫什么?祸水东引。

    唯恐天下不乱,这厮最喜。渔翁得利,这厮最善。

    果然,文氏脸色剧变,眼刀子飞向宫门西侧:“好你个林晚华。”

    隔着半近不近,林氏置若罔闻,她身侧容繁华一袭素白的衣裙,墨发散落于肩,毫无妆点,竟是那般美得遗世。

    容浅念看看自己,郁闷了,都是白衣,怎么偏生人家穿出了仙风道骨,自己却穿出了一股江湖味。

    “繁华,你多年不曾出府,正好趁着这百花诞好好表现。”

    女子声音淡雅,无痕:“可是要我去争良娣之位?”

    “繁华,娘知道,若是你想要,东宫必有你的一席。”

    容繁华抬首,黑眸映下的宫门暗淡,她笑得飘忽,久久,轻语:“可是,娘,那个位子我不想要。”

    下一瞬,女子眸中风华盛开。

    这个女子,野心很大。

    十月怀胎的女儿,林氏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惶恐:“繁华,你c你在说什么?”

    她笑,只是看着一城金碧辉煌,抬步,步入殿门,她说:“五年了,这场选妃盛宴,他会来吧。”

    林氏面色惨白。

    容浅念挠挠头,他?谁啊?容浅念自言自语,苦恼:“良娣之位她不要,那她要什么?”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管他要什么,不是要我家男人就行了。”

    元帅抖抖白毛,表示苟同,窝在容浅念怀里懒洋洋地打哈欠,蹭了又蹭。

    容浅念揪着元帅的耳朵,提在手里:“元帅啊,莫辜负了这百花盛开,我们采花去。”

    元帅哼唧不断,大概是这个意思:不要揪小爷的耳朵,伤自尊!伤自尊!

    抗议失败,容浅念一路提着元帅的耳朵,穿过宫廷玉宇,姹紫嫣红下,映入眸间的宫殿唤作百花殿。

    这便是年年百花争艳之地,京都有一言,一入百花殿,终身富贵门。

    容浅念睃了一眼,只觉得金光灿灿,心头痒痒,低着头跟着容家另外三位小姐一起入了殿门。

    方一进去,耳根子就不清净了。

    “容家傻子也来了。”

    操!姐姐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傻,你全家都傻!容浅念压下心头的躁动,面不改色地进去,一袭半旧的白裙,长发高挽,没有半分女子婉约,倒见一身的邪气。

    “她怎么来了?”

    抬头,女子淡淡绯裙,生得娇滴滴。不是文家的静初郡主又是哪个?

    嗯,一笔账,记下了。容浅念慢条斯理地落座。

    耳边,另一女子附和声起:“是啊,居然还有脸来。”

    容浅念再抬眼,女子青衫妖娆,长发卫绾,鹅蛋脸,大眼睛,倒是个美女,嗯,两笔账,记下了。

    没办法,谁叫容浅念记仇。

    “瞧瞧她那一身行头,当这皇宫是集市?”

    容浅念瞧过去,靠,您这一身行头,不重吗?

    “这百花诞什么时候这般随意了,不论个什么人都来了。”惜朝今日倒是一改往日英气,淡绿色的宫装,额点珠花,长发挽了个流月髻,只是一双单眼,仍旧带了凌厉。

    容浅念细细审视了一番:嗯,鞭子是手里的,彪悍是骨子里的,放得下鞭子放不下彪悍是惜朝。

    容浅念掏掏耳朵,懒懒上前,眨眨眼,笑得无害极了:“诸位姐姐们,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几个女子现下一个一个面面相觑,看着那笑靥如花的女子,皆是心肝莫名颤抖。

    “我怎么来了?”她骤然俯身,单手撑着案桌,丹凤眼一挑,带了几分邪气地看文静初,“要不,等会儿我帮静初郡主问问皇上,那圣旨怎么回事,我怎么来了呢?”

    文静初小脸一白,说不上话来。

    容浅念笑笑,起身,左转一步:“我没脸来?”凑上一张坏笑的小脸,“嗯,今天出门倒也确实随意了点,这粉扑得没有像姐姐这般厚,是容九的不是。”

    青衫女子气得脸一抖,脂粉纷飞,容浅念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算账嘛,一个一个来,这下轮到谁了?容浅念眸子一转,对上满头珠花的女子,无比感叹:“我这一身行头,啧啧啧。”摇摇头,容妖孽表示很遗憾,很难过,“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比不得姐姐一身珠光宝气,简直亮瞎了我的眼。”

    此女双目一翻,险些气晕过去。

    说得口渴了,容浅念拿过惜朝郡主面前的杯子,大灌了一口,润润嗓子看惜朝:“郡主,容九告诉你哦,刚才你说百花诞何时这般随意的时候,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刚好路过呢。”凑近一分,她笑得痞气,“你说,这话会不会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呢?”

    惜朝郡主江芙脸一白,说不出话来。

    和老娘斗?小样!容浅念眯了眯眸子,捏了块芙蓉糕给元帅,懒悠悠地叹:“姐姐们,话真的不能乱说的,东西自然也不要乱吃得好,是不是?”起身,一手端一盘,“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惜朝郡主拍案而起:“给我站住!”

    容浅念顿了一下,捏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回头看了一眼惜朝,摇摇头:“啧啧啧,彪悍的人生果然不需要理由。”说完,抱着狗儿,吃着点心,悠哉悠哉。

    江芙磨牙切齿:“好个胆大包天的傻子。”

    “傻子?”一道女子的嗓音,轻忽,淡雅,又轻笑了一声,“呵。”

    寻着声音望过去,隔着窗,角落里,女子端坐,一身清华与这喧嚣格格不入。

    惜朝怒气未消:“你是哪家的千金?”

    女子未语,看着窗外。

    “问你话呢?”

    她依旧未语,嘴角牵起淡淡的嘲讽,缓缓站起,转身便走。

    惜朝大怒:“你给我站住。”

    白衣翩翩,已不见那女子身影。

    惜朝愣了,脸上红白交替,好不精彩。

    容年华上前,拂身:“郡主莫气,那是府里的十一妹妹。”

    江芙冷哼了一句,眼如刀刃:“年华,你们容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容年华笑而不语,淡淡睃了一眼容浅念,只见容浅念拍拍手上的糕点屑,起身,拿着空盘子走过来,瞟了一眼江芙:“诶!”

    这一声叹息,莫名其妙,倒叫惜朝心虚:“做c做什么?”

    容浅念一脸无辜纯真,凑近了问:“郡主姐姐,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什c什么?”江芙声颤,不由得后退。

    那厢,容浅念吸了吸鼻子,乌黑的眸子上下挑着,乍一放大,大吼道:“好你个元帅,让你出去蹲坑,你怎生将这当作了茅厕。”

    “啾啾啾!”

    桌下,一只白毛浑圆的狗儿灰溜溜地滚出来,短腿缠着一截惜朝郡主淡绿色的裙摆,只见那裙摆上

    “啊!”

    惜朝郡主一声惨叫,眼见着那裙摆上一泡尿顺流而下。

    一个一个素来矫揉造作的闺中女子都傻眼呆愣了,容浅念扫一眼,笑了。

    惜朝扯了扯裙摆,胡乱挥手,口齿不清:“快,快拿开这畜生。”

    元帅哼唧了一声,脑袋一撇,讨好地朝着容浅念晃脑袋。

    容浅念招招手:“来,小畜生。”

    元帅蹭了蹭裙摆,弄得干干净净之后跳进了容浅念怀里,讨好地摇头晃脑。

    容浅念顺了顺元帅的毛:“乖。”

    “容浅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容你的狗儿在此撒野。”惜朝提着裙摆的手握紧,咯咯作响。

    “撒野?”容浅念缓缓抬头,笑着,“郡主姐姐莫不是气糊涂了,我的狗儿撒的是尿。”肩头,某只胖狗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人群里,顿时闹开了笑,惜朝郡主脸色一沉,眸中寒光一闪,以手成爪朝着容浅念便袭过去:“你,你去死!”

    殿中女子皆是京都权贵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一个刷白了脸,但见容浅念只是懒懒一闪身,抬手,便擮住了惜朝的手,语调依旧漫不经心:“郡主确定不用先去换身衣裳?”

    惜朝冷嗤一声,直接一个猛扑,直击容浅念命门。

    容浅念抱着狗儿,后退几步,不见半分慌张,撑起身子坐在了桌上:“忘了告诉姐姐了,我家元帅的童子尿可以养颜美容哦,就是味道大了点,时间久了点。”

    “你——”

    惜朝还未发难,就有几个女子掩着嘴鼻,嘴里碎念了几句,顿时,惜朝脸色窘迫,狠狠瞪容浅念:“你给我等着。”

    留下一句话,惜朝提着裙摆飞身离场,地上滴了一地的‘童子尿’,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屁滚尿流啊。

    容浅念笑得眉眼明媚:“我家元帅泼皮,给各位姐姐妹妹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去好教育教育它,等改造好了再来向各位请罪。”戳了戳肩上的某狗,“元帅,走,我们思过去。”

    容浅念一出百花殿,四处梭巡:“人呢?”揉了揉元帅的鼻子,“元帅大人好好闻闻。”

    元帅大人纵身一跃,身手甚是敏捷,扬了扬白胖的小短腿:“啾啾啾。”

    “我们捉奸去。”

    她倒想看看,容繁华的奸夫是何许人也。

    正逢此时,椒兰殿外。

    “姑娘,椒兰殿禁入。”

    女子微微恍然,风卷起她的发,她不语,亦无动作。

    殿中,一个清润嗓音缓缓传来:“青衣,何事?”

    原来一个声音也能点亮经纶,超度了她多年思念,女子眸光痴缠,那双眸里,一张绝美的脸清晰。

    “你是谁?”嗓音淡淡,微微湛蓝的眸子目下无尘。

    女子眸光盈盈,轻启唇:“逸遥。”

    两个字,陌生遥远,微微轻颤。

    这白衣翩翩,正是容繁华,她眸里,是萧殁。

    离着椒兰殿百步之外,容浅念碎碎念了一路:“你这胖狗,让你去捉奸,你来椒兰殿做什么?”

    元帅大人眨巴着滴溜溜的眼珠子,身子一抖一抖,甚是可怜无辜。

    “啾啾啾。”

    容浅念一脚踢过去:“这天下的红杏全部出墙了,我家男人也不会偷腥的。”小脸皱起,郁闷了,“就算不偷腥,万一被别人偷腥了怎么办?”

    纠结了一番,抬脚就往椒兰殿去,才走了一步,月牙儿般眸子一眯,她压着嗓子道:“靠,奸情!”

    假山后,一对男女,正抱着吻做了一团,渐进没入石堆。

    容浅念看了看椒兰殿的殿门,又瞅了瞅假山之后,纠结了片刻,猫着脚步摸进了假山。

    一阵呻吟,断断续续,伴着粗重的呼吸。

    “嗯。”

    “嗯。”

    那叫一个勾人,那叫一个,容浅念顿时热血沸腾,抬头,正光天化日,扯了扯嘴,无声道:“狗男女。”

    脚下,元帅大人晃着脑袋表示苟同。

    一人一狗,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一边竖起耳朵,听得全神贯注,良久,良久,良久良久容浅念感叹:擦,一夜七次郎中狼。

    里面翻云覆雨等闲处时,传来男子的声音。

    “太后作何打算了。”

    这个声音容浅念嘴角一抽。

    果然世风日下,堂堂天降帝星,青天白日与人苟合?容浅念嘴角继续狂抽。

    里面喘息渐进平了,女子嗓音还带了淡淡欢爱后的沙哑:“昨夜里太后便拟了一道懿旨。”

    太后身边的人?萧衍的爪牙果然遍地。

    “赐婚?”

    “嗯。”女子声音柔软,缓缓道来,“晋文公府惜朝郡主赐婚夏王。”

    “太后倒是用心了,萧简才刚丢了五万右翼军,她便开始谋划了。”

    “那你想娶江芙吗?”女子说着笑了,语气软糯,带了些许娇嗔。

    “我自然想。”顿了须臾,萧衍道,“娶了她,便是娶了晋文公手里十万左翼军。”

    “只是你不能娶她。”女子笑了又笑,“文家十五万左翼军,若再加上晋文公手里的十万右翼,你会让皇帝睡不安稳的。”

    “你倒是聪明得紧,那么知道怎么做了?”

    女子娇柔地轻笑。

    好个聪明的女子,好只奸诈的狐狸,好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只是,到底怎么做,容浅念听不真切,不由得上前几步细听。

    忽然,黑暗的假山之中,一道风刃忽然袭来,直扑容浅念命门,她连连闪身,那身影却步步紧逼,扬手,银针欲出。

    电光火石间,忽然

    “嗯。”

    一声浅吟,容浅念愣了,对面黑影也愣了,里面娇喘连连。

    “慢点,慢点。”

    “快c快点。”

    “你这小妖精。”

    “殿下。”

    “”

    靠,还来?战况要不要这么惨烈。

    容浅念怨念了:这是一场久战不下的活春宫。

    ------题外话------

    预告明日章节:百花诞盛宴,斗智斗勇,如果可以,没准会写到小九与萧十奸情大白于天下,要么后天,反正很快。

    这九千字,南子赶了一个晚上,各种累,白天还有个考试,明天更新字数可能会少一点,就一点,不过放心,南子很快就暑假了,暑假我不工作,也不去实习,好好码字,等我暑假大爆发吧,所以在此之前的考试周,委屈妞们了,不能万更,但是五千之上,就算不睡,我也会好好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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