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执子之手（28）

    这天夜里，揽凤宫总算是平静下来，乘着夜色，我带着锦言悄悄到了芳兰宫。

    秦筱文的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到的时候，她在床上睡着，即使在梦中，也能看出她的痛苦，她整张脸早已没了当年的风采，蜡黄干瘦的模样，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可她，明明还不满二十岁。

    我想起初次与她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只是一眼，那橙衣女子灵动的双眼就印进了灵魂深处。那时的她，虽是素面朝天，五官也非如何靓丽夺目，单那一双眸子，就让一切都鲜活起来，她给我的感觉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人，一个能进到你灵魂的人。

    或许就是那一眼，才让她一生的命运都被改写，若是我不曾见过她，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好，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膝下娇儿承欢，可偏偏，老天爷却让我见到了她，自此害了她的一生。

    “你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她醒了过来，静静地将我望着。那双眼睛依旧那般美丽，却已经被这深宫磨去了原有的光华。

    “我来看看你。”我在床榻边坐下，轻轻将她嘴角的发丝拂到脑后。

    她拉住我的手，嘴角轻轻弯起弧度，她说：“在这深宫里，能记得我的也只有你了。”

    她有多久没笑过了？久到我已经快记不起她的笑容。从前，我是多么盼望能见到她的笑容，可是今天，她笑了，我却高兴不起来，这笑对我来说，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心房。

    “对不起。”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其实，我很早就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可我不敢，我怕她知道真相之后，我就再也得不到她的信任了，我很少会这样在乎一个人的感受，这些年来，能让我胆小至此的，也就只有三个人，宋思贤，锦言和她。

    “没关系。”

    我怔住了，惊讶的看着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她笑着点头，肯定的说：“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她知道？！原来她早就知道一切。是啊，我真傻，她是何等聪慧的女子，怎么会看不透呢？这许多年来，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你会原谅我吗？”

    “原谅？原谅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她将眼睛转向上方，像是在回忆着过往。

    “晋华。其实这一切，从一开始，都是注定了的。我注定会爱上他，注定会失去他，注定会进宫，注定会成为国君的宠妃，注定逃不开宫里的明争暗斗，注定会被人陷害，注定要喝下那半杯红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无论我做出怎样的选择，都逃不掉，命运还是会沿着注定的轨迹前行。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看着她如死灰般的绝望，辩解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害了你！”

    “我开始也是那样以为的。”她看着我，让我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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