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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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真相败露

    玄关传来几声“嘀嘀”, 浅眠的焦星醒了,从沙发上坐起,听到几声塑料袋的窸窣后,额角冒汗的林洐就走了进来。

    “你跑回来的吗”焦星看着他胸前的t恤又湿出斑驳, 方才还云淡风轻的情绪又起伏了些,就像有人往平静如镜的心湖里丢了块小石头, 扑通一下, 溅起几滴水珠, 一圈圈的水圈往外围荡。

    “嗯。”林洐不多话,经过她身边时, 熟悉的汗味和热气又扑了过来, 两个塑料袋被放到餐桌上。

    焦星扭头看他, 脖颈在滴汗, 手臂被汗糊了一层, 油亮亮的。

    “你干嘛用跑的你不怕热啊”

    “怕啊”林洐咕噜咕噜地喝了一杯凉水,手背草草地擦掉嘴边的水迹后, 扭头蹙眉看她, “但也怕你疼死。”

    “”

    焦星霎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谁会被经痛疼死的, 真是大傻逼。

    焦星用意念吐槽着,心里却暖。她把手边的塑料袋拆开, 一堆牌子各异的卫生巾躺在里头, 估计也有个十来包, 完全够她用一年了。

    看着她一脸呆滞地翻找, 林洐尴尬地抿了抿嘴, 从实招来“记不住你牌子,所以都买了点”

    “”焦星回头沉默看他。

    嗯,她猜到了。

    “呐,喝点热水,要是还疼,就吃点这药,一次一粒。”林洐把手里的热水放到她手边,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止痛药。

    焦星没想到他还主动买药了,指骨碰到他送过来的热水,看着白烟在杯口袅袅升起。其实,她这痛经多年了,没有吃药的习惯,最多就喝点红糖水,都是忍着忍着就过去了,因为她总担心吃了,就有了依赖。

    “吃药前先吃点东西,那药效猛,伤胃。”林洐又拿出一包饼干。

    “想不到你还挺有经验的。”焦星幽幽地说。

    林洐顿了顿,那话在心里飞快地琢磨一下后,一语破开她的揣测“药店导购教得好吧,我明天过去谢谢他。”

    焦星便不做声了。

    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林洐拿出查看,是封邮件,里面有个附件,在手机上打不开。

    “能借一下电脑吗”他问。

    “嗯,你用吧,我先去洗个澡。”

    浴室白气腾腾,热水从头顶浇淋下来。

    焦星阖眼站在淋蓬头下,享受疲倦和乏力被一点点冲刷掉。

    她将脸上的水和头发拨开,转身看向前面的镜子。胸口,腰腹,大腿,背部,全是欢爱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极其显眼。

    焦星觉得今晚有点不受控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还是白净的,唇还是红嫩丰润的,眼也依旧媚如狐妖,却又多了几丝贪婪。

    脑海涌进很多个他因为她点外卖而上门做饭的,在厨房里炒菜颠勺的,在床上取悦自己的,在柔光里缝补裙子的,毅然出门买卫生巾买药的。这些,焦星蓦然想独自占有。

    她坐到座厕盖上,脑袋靠到瓷砖墙上,看着头顶的灯想事情。

    果然,约炮最怕的,就是约出感情来。

    浴室之外,林洐用焦星的电脑登陆了邮箱,点开一封来自巴黎的邮件,满屏的法语,但他很快就看完,毫不费力。附件是一张设计图和视频。

    林洐下载视频后,直接点开查看。

    一个蓝眼白发的外国老人坐在摄像头前,他脸色苍白,宽松的衬衫也遮掩不住身材的瘦削。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法语,声音缓和沙哑,眉头微微皱起,似在交代一件严肃的事情。

    而林洐脸色也有点凝重,想了几秒后,返回复邮件页面,开始熟练地敲一行行法文。

    没有按停的播放器被设置为列表循环。林洐没留意,所以,当邮件只写了个开头时,电脑里便传出异声,是一对男女在说话,接着,说话的声音变成女人的。

    敲击键盘的手顿了一下。

    他握回鼠标,重新点开播放器的播放列表,上面全是未命名的音频。

    它们音质不算极好,声音时大时小。林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窃听。

    他忍不住地戳开其他音频,有些是正常的甜腻对话,有些则是男女翻云覆海的叫声,而且那些人并非同一人,即使他听得出女方不是焦星,但依旧让人冒了几丝冷汗。

    他顺着音频的存放位置,发现了更多的文件,前缀都是人名,后面跟日期。而最老的文件是6年前的,最新的则就是这个月。

    文件夹里,除了面红耳赤地音频之外,还有男女进出酒店或住宅的偷拍照和视频,其中还有不少焦星被不同的男人拥着,进出餐厅、酒店、酒吧的偷拍照。

    林洐犹豫了几秒,欲想点开,可屏幕就慢慢地被合上了。

    啪嗒。

    那只冒着水汽的手按在电脑盖上。

    几滴水珠顺着湿发,滴落在他握鼠标的手背,一股清香的沐浴液香味飘到他鼻前。

    焦星关上电脑,抬眸看着两人对面的玻璃窗,在里面对上男人愕然又复杂的眼神。

    她没说一话,身上也只裹着浴巾,赤脚走到床头柜上,把他的烟盒取走,从里抖出一根,夹在指间,放到香薰蜡烛上点燃。

    淡淡的玫瑰香迅速混进了尼古丁的味道。

    她坐到床边,神色越发冷淡,像是变了个人。

    “这是什么”林洐起身问。

    香烟被焦星送到嘴边几个来回后,才抬头看他,撮嘴冲他吐烟,将自己姣好的脸庞藏于朦胧的烟雾里,仿佛戴上一个扑朔迷离的面具。

    “我的客户。”她淡淡地说,拿过床头的烟灰缸,将烟灰抖进去。

    “什么客户”林洐咬了咬牙,“要一起去酒店开房的那种吗”

    焦星勾了勾唇,又吸了口烟。

    她很快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她当然不会跟他们随便开房,只是某些疑神疑鬼的女客户们担心自己男人不够坚定,让她去试探自己的男人,看他们会不会上钩。而这世上哪有有钱不赚的焦星自然是答应的,但也不会真的傻乎乎地为此献身,都是抓了个好时机就开溜。

    而事实上,很少感情是经得起试探的。

    焦星没跟他说这些,倒是一脸轻松,身体往后撑在床上,坦荡荡地抬头看着脸色暗沉的他,显露笑意,也不知是自我嘲讽,还是可惜自己的形象幻灭。

    烟雾后,她的笑容寡淡,“那你和我还处不处对象啊”

    焦星没解释,解释自己是捉小三的私家侦探,那些偷拍照也是她故意接近出轨方去装小三的。

    其实,她知道,林洐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坏,他心底很好。他之所以会问自己要不要她做他女人,估计也是出于一时之间的恻隐之心,同情和怜悯。如果他没看见她被常总勒脖寻仇的那一幕,估计也没不会对自己说这些话的。

    就正如在那么多只流浪猫里,他尤其喜欢那只娇小的小白猫,就因为它太小,总被受欺负。

    可焦星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而答应他。

    她想要的爱情,是知道一切缺点或不光彩的一面之后,还是义无反顾地接受,心甘情愿地包容,而不是靠恻隐之心和怜悯来维持的。

    即使当听见他表达心意时,她心里有过波澜,激动,雀跃,和心动。可她也害怕。

    余婧一直羡慕自己自信潇洒,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也懦弱害怕,甚至比她还要自卑。

    焦星看着林洐遗留在她床头柜上的香烟,心头莫名泛酸,可嘴上却是嗤笑,似是看轻的自嘲又是苦涩的无奈,伸手把那包香烟拿起,丢进了垃圾桶。

    例假造访,焦星心情烦躁得很,看什么都不顺心,像个一触即爆的。

    却没料公司还有一件更令人恼火的事等着自己她被解雇。

    不用多想,肯定是常总搞的鬼,明显就是当自己不好过时,也不要别人好过的狭隘心态。

    那封辞退信被焦星一气之下甩在前台,共事的女同事被她身上的火焰吓得不敢说太多话,只客气地安慰她。

    焦星也不贪恋这些安慰,麻利地将自己的东西丢进纸箱后,直接走人,上了的士后给余婧发微信,说了被炒鱿鱼的事。

    事发突然,余婧连发十几条惊讶表情。

    余婧不是吧惊讶怎么突然就炒你了是不是你拒绝被潜,老板公报私仇啊

    焦星不是,反正火着呢我现在。你中午来百德街吧,吃饭的时候跟你说。

    余婧中午恐怕不行了,我有个紧急会议要准备。可怜今晚行吗,反正袁也回国了,闺蜜聚餐

    没办反,焦星只能说好。

    回到家后,装着办公用品的纸箱被焦星丢在地上,一副不将被清理的遗弃状态。

    焦星赤脚走回卧室,倒回床上。

    例假第二天,肚子依旧不太舒服。

    她蜷缩抱腹地睡了过去,忘了开空调,没一会儿,就被热醒了。

    她向来不喜欢身体上黏糊糊的汗感,于是下床去洗澡。

    可一打开衣柜,就瞧见一个空衣架在角落里荡着。

    焦星很快就想起原来挂在那的奶白色o套装,还落在林洐的裁缝铺里。

    眼睛眯了眯,用力甩上衣柜门,转身进了浴室。

    热水澡也赶不走胸腔里的郁闷。明明决定不再互相打扰了,焦星还是沉不住气,给林洐发了条微信

    焦星我的衣服还在你那。

    可等她连玩三十盘微信“跳一跳”后,对方依旧没有回复。焦星更加烦躁,起身去厨房找吃的,但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食材时,她又心生郁结。

    她觉得自己是犯贱的,想起自己安装的针孔摄像头还在林洐卧室那时,焦星就仿佛有了最好的借口,拎上车钥匙出了门。毕竟那摄像头还挺贵的。

    轰轰的引擎声在裁缝铺停下。

    这一带都是未彻底改造的老城区,墙是干净的浅黄,路窄楼矮,所以,焦星那辆跑车在这尤为突兀扎眼,往来骑车的人都对那拉风的车纷纷回头。

    坐在隔壁凉茶铺的好姨也听到这在平日里难以听到的声音,扇着蒲扇,站到门口张望,只见一辆白色跑车停在前头,车身修长,发光透亮,崭新如新,车蓬降下,她只能见到一个女人后脑勺,但分外眼熟。

    “豪车啊。”凉茶铺老板挺着啤酒肚,也来到门口瞧了瞧,“哟,开车的还是个女的,长得可真美。”

    好姨不吭声,手里的蒲扇又扇了扇,瞧见焦星的侧脸后,嘴巴惊讶地虚张。

    这不是和阿洐处对象的美女吗这人干的什么活儿啊,开跑车,这么有钱

    焦星锁上车后,进了裁缝铺,跟在一楼看店的婷婷打了声招呼后,径直上了二楼。

    无窗的窄过道没开灯,但是有光,是从卫生间里溢出来的林洐正在里面修排气扇。

    穿着背心的男人两腿岔开,坐在人字梯上,身躯高大,显得本来就不大的卫生间更加狭小。焦星是进不去的了,只能杵在外头,不出声,抿唇环胸地冷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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