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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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林在田诚义的事情之后, 情绪第一次彻底崩溃。
她最重要的人又没了一个。
应该说, 早就没了。
致微林，
展信安
我曾犹豫许久, 但在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将事实合盘托出。
毕竟你已经长大，有资格知道一切。
重舟与我是多年至交, 故而在十年前, 他找到我，提出那个请求的时候, 我无法拒绝。
其实，之后每一年的明信片，都是由我寄于你。
而重舟, 那时已身患沉疴，不久于人世。
他曾笑言，老迈的大象若发现去日将近，便会寻一处僻静角落悄悄离开, 他亦是如此。
其实, 他一直深觉愧疚, 未能给你一副好身体, 亦愧对妻子, 不能相伴白首。
于是他远遁他乡, 寄希望于被爱人遗忘, 却知你需要陪伴, 便将每年对你的祝福尽数记述下来, 嘱咐我以他的字迹代为转发，此后便不知所踪。
作为好友，我却不能为他解忧，很是愧疚，能做的，不过是按照他的嘱托，将世界上的每一处美景，写上他的祝福寄予你。
如同重舟犹在，伴你长大成人。
如今，信纸终了，他的心愿也已达成。
出此下策，实乃不该，但彼时你尚年幼，大嫂为人又偏些执拗，他时日无多，说出真相，恐为你们徒惹悲忧。
我如今每次忆起当年往事，便觉后悔，若可劝他多加些思量，未必没有其他计较。
然时过境迁，皆不可追矣。
还盼你知其心意，勿怨他的欺瞒。
望如重舟所愿，爱重己身，欣悦常在。
johnny王镜
这位王镜叔叔，苏微林是有一些模糊印象的。
他是父亲的好朋友，早年移居海外，说话做事都带着些老派绅士作风，偶尔回国，会来她家玩，还曾经给她带过不少礼物，比如穿着漂亮衣衫的的洋娃娃。
她翻出了过去寄过来的所有明信片，一一比对，果然，在给她寄项链过来之前的明信片，对比之后几个月后寄过来的，字迹已经发生了改变。
可是那改变并不明显，所以她当时没有看出端倪，尤其父亲苏重舟离开的时候，她的年纪还不大，对他的字，唯一印象就是签在自己试卷上的签名，当然也无从分辨这些明信片上的字到底是来自于她的父亲，还是她父亲的朋友。
“别哭了，”游恒抱着她，一下下拍着后背，却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抚。
苏微林像是一只刚刚被雨淋湿的小猫，蜷在他的臂弯间，刚开始的痛哭过去后，她一直小声啜泣着，最后就这么抱着装明信片的盒子睡了过去。
这是个不安稳的夜晚，她又梦见了那个冰火两重天的梦境。
冰川深冷，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
雪花蔓延，一点点吞噬掉了温暖的岩浆，她的脚粘在地上没法动，似乎从脚趾到心口，都已经被冰霜覆盖，不剩下丝毫温度。
天地之大，只剩你一人。
“一”
她的嘴唇动了动，游恒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等到凑过去的时候，怀里的人又什么都不说了。
看着她皱起的眉头，他换了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环着人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
阳光落进窗户的时候，游恒发现怀里的人动了动，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就像前一个晚上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苏微林本来只是将醒未醒，感觉到后背的触感时，意识终于回笼。
一睁开眼，她就发现自己深陷在一个温暖的包围圈里，难怪在梦境的后端，那绵延不尽的冰川渐渐退去，温暖重新落到她的身上。
她有点不好意思，但因为昨天晚上哭得太厉害，现在身体还是有些没力气，眼睛更是肿得睁不开，索性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往他怀里里面钻了钻。
游恒也假装不知道，两个人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呆了很久，一直到苏微林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饿声。
一个小时之后，饭桌上。
梳洗完毕的苏微林干掉了最后一口汤，终于重新活了过来，虽然眼睛还是有点肿，不过心情倒是比之前平复了许多。
她趴到桌子上，声音闷闷的。
“虽然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丢下我和我妈走了。但我一直觉得是我的身体拖累了他们，害得他们吵架离婚，也想过他既然要走，为什么不走得干净点，还要寄明信片回来，让我还对他存有幻想。”
她吸了吸鼻子“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一天会真的彻底消失，还是以这种方式。”
在过去无数次的磨难里，她不止一次抱着明信片幻想过。
会不会有一天，她的父亲从天而降，把她带离苦海，告诉她，他不是想抛弃她，他还是爱她的。
只是这一天真正到来，她知道了父亲的确不是想抛弃她，只是无能为力，心情却更加低落了。
游恒拿过水壶帮她倒了杯水，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也许，他在天上，在这里，在你身边。”
苏微林一愣，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就在当年游恒告诉自己，他的所有族人都已经化作天地间的一部分，长伴在他的身边。
想到他别说父母了，连整个种族都没有他以外的人剩下，苏微林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更振作一些。
“也许你说得没错，”她伸出手，似乎真的能感到那阵风包围着她，轻轻拍拍她的头，安慰她，“可能，其实他一直陪着我。”
几天后，一封来自国外的快递寄到了她家门口，苏微林拆开文件袋，只看见几张薄薄的信纸，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看。
她深吸一口气，把信纸放到茶几上，又把明信片拿了出来。
果然，那几张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祝福的信纸，虽然相似，但却和2008年后寄过来的那些明信片上的字有点不一样，信纸上的字更为洒脱流畅，而后期明信片上的，就要更拘谨一些。
这个结果更加坐实了之前的说法，苏微林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已经能做到维持一个淡定的表情，小心地把这几张发黄的信纸收好，连同那盒明信片一起收到了柜子的最里头。
深吸一口气，她关上了柜子，就像把什么别的东西一起放进柜子收藏了起来。
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难过也没有意义，那就应该像她父亲希望的那样，自己多保重，活得开开心心的，才能不枉费他的一片苦心。
她一遍遍给自己鼓劲加油，脸上终于慢慢露出了笑容。
游恒一直在注意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终于雨过天晴，不由也笑了起来，提议道，“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换换心情吧”
苏微林有点心动，毕竟她现在手上终于有点钱了，至少在吃的上面可以不用亏待自己，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点担心。
今天是周末，又是节假日，到处都是人，万一惹出岔子可怎么办
看她犹豫，显然是心动了，游恒又加重了砝码，“这次，不藏起来，一起走，这样，还可以帮你拎包。”
这是说，不用那个别人看不到的隐身状态，光明正大地陪她一起逛街吗
听起来，像约会。
苏微林几乎要控制不住说好，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强调道，“不需要你拎包，我有小萝卜，它能帮我拿着。”
游恒面无表情“哦。”
他转身就把这些天已经和他处得情同父子的小萝卜关进了柜子，行动果断，堪称无情无义的渣父典范，“现在没有了。”
苏微林“”
顶着她谴责的目光，游恒大大咧咧进入了人类能够肉眼识别的能量形态，拉着苏微林就冲去了她家附近最有名的小吃街。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跟他一起出来过，但是这样不是外人眼里的牵着空气，而是在人前手拉着手往前走，苏微林还真的是第一次。
一开始还有些新奇，带着些羞涩的幸福感，但随着看偷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苏微林也越来越不自在。
“怎么这么多人，”她听到一声咔嚓，敏感地回头，就看到一个女生吐着舌头在手机上戳了几下，显然是忘了关掉快门声。
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一想到他们正被无数人偷偷盯着，苏微林的社恐几乎又要复发，恨不得马上开溜。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她拉拉游恒的衣服，周围又响起了一阵气声，那些细碎的交谈声也越来越大。
游恒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前面的服务员就叫到了他们的号，游恒应声，冲上去拿套餐，苏微林本来想上去帮忙，脚刚踏出一步又忍不住四下环顾，发现周围人的视线都盯在他的背后，最后还是没敢上去，转头找起了座位。
等两人坐定后，努力忽略周围或明或暗的手机镜头，苏微林再次提出建议，“我们回去吧”
“不着急，吃完这个冰淇淋就走。”游恒把蛋筒递给她，又把帮她把番茄酱挤好，动作熟练无比，看得出平时没少做。
一时之间，苏微林都快被周围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烧了。
“哇，这是哪里来的外国帅哥看着是混血。”
“呜呜呜他的腿长都快赶上我身高了。”
“我去我去，不知道是什么国家的混血，那睫毛简直没天理啊”
“何止是睫毛，还有眼睛，好像是金粽色的，很少见到的”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光看外在有什么用，看看鼻子和腰，x能力一看就很强啊”
苏微林嘴里的冰激凌差点呛到气管，面红耳赤地捂住了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游茫然地抬头看她，还贴心地抽了张纸巾，“怎么了”
苏微林可不想给他解释为什么鼻子和腰会和某种能力挂上钩，没事人一样拿过餐巾纸，小心地擦了擦嘴，这时，游恒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帅哥，你有女朋友了吗有兴趣留个联系方式吗。”
苏微林手下一个用力，不小心把纸撕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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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重要的人又没了一个。
应该说, 早就没了。
致微林，
展信安
我曾犹豫许久, 但在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将事实合盘托出。
毕竟你已经长大，有资格知道一切。
重舟与我是多年至交, 故而在十年前, 他找到我，提出那个请求的时候, 我无法拒绝。
其实，之后每一年的明信片，都是由我寄于你。
而重舟, 那时已身患沉疴，不久于人世。
他曾笑言，老迈的大象若发现去日将近，便会寻一处僻静角落悄悄离开, 他亦是如此。
其实, 他一直深觉愧疚, 未能给你一副好身体, 亦愧对妻子, 不能相伴白首。
于是他远遁他乡, 寄希望于被爱人遗忘, 却知你需要陪伴, 便将每年对你的祝福尽数记述下来, 嘱咐我以他的字迹代为转发，此后便不知所踪。
作为好友，我却不能为他解忧，很是愧疚，能做的，不过是按照他的嘱托，将世界上的每一处美景，写上他的祝福寄予你。
如同重舟犹在，伴你长大成人。
如今，信纸终了，他的心愿也已达成。
出此下策，实乃不该，但彼时你尚年幼，大嫂为人又偏些执拗，他时日无多，说出真相，恐为你们徒惹悲忧。
我如今每次忆起当年往事，便觉后悔，若可劝他多加些思量，未必没有其他计较。
然时过境迁，皆不可追矣。
还盼你知其心意，勿怨他的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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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父亲的好朋友，早年移居海外，说话做事都带着些老派绅士作风，偶尔回国，会来她家玩，还曾经给她带过不少礼物，比如穿着漂亮衣衫的的洋娃娃。
她翻出了过去寄过来的所有明信片，一一比对，果然，在给她寄项链过来之前的明信片，对比之后几个月后寄过来的，字迹已经发生了改变。
可是那改变并不明显，所以她当时没有看出端倪，尤其父亲苏重舟离开的时候，她的年纪还不大，对他的字，唯一印象就是签在自己试卷上的签名，当然也无从分辨这些明信片上的字到底是来自于她的父亲，还是她父亲的朋友。
“别哭了，”游恒抱着她，一下下拍着后背，却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抚。
苏微林像是一只刚刚被雨淋湿的小猫，蜷在他的臂弯间，刚开始的痛哭过去后，她一直小声啜泣着，最后就这么抱着装明信片的盒子睡了过去。
这是个不安稳的夜晚，她又梦见了那个冰火两重天的梦境。
冰川深冷，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
雪花蔓延，一点点吞噬掉了温暖的岩浆，她的脚粘在地上没法动，似乎从脚趾到心口，都已经被冰霜覆盖，不剩下丝毫温度。
天地之大，只剩你一人。
“一”
她的嘴唇动了动，游恒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等到凑过去的时候，怀里的人又什么都不说了。
看着她皱起的眉头，他换了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环着人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
阳光落进窗户的时候，游恒发现怀里的人动了动，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就像前一个晚上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苏微林本来只是将醒未醒，感觉到后背的触感时，意识终于回笼。
一睁开眼，她就发现自己深陷在一个温暖的包围圈里，难怪在梦境的后端，那绵延不尽的冰川渐渐退去，温暖重新落到她的身上。
她有点不好意思，但因为昨天晚上哭得太厉害，现在身体还是有些没力气，眼睛更是肿得睁不开，索性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往他怀里里面钻了钻。
游恒也假装不知道，两个人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呆了很久，一直到苏微林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饿声。
一个小时之后，饭桌上。
梳洗完毕的苏微林干掉了最后一口汤，终于重新活了过来，虽然眼睛还是有点肿，不过心情倒是比之前平复了许多。
她趴到桌子上，声音闷闷的。
“虽然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丢下我和我妈走了。但我一直觉得是我的身体拖累了他们，害得他们吵架离婚，也想过他既然要走，为什么不走得干净点，还要寄明信片回来，让我还对他存有幻想。”
她吸了吸鼻子“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一天会真的彻底消失，还是以这种方式。”
在过去无数次的磨难里，她不止一次抱着明信片幻想过。
会不会有一天，她的父亲从天而降，把她带离苦海，告诉她，他不是想抛弃她，他还是爱她的。
只是这一天真正到来，她知道了父亲的确不是想抛弃她，只是无能为力，心情却更加低落了。
游恒拿过水壶帮她倒了杯水，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也许，他在天上，在这里，在你身边。”
苏微林一愣，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就在当年游恒告诉自己，他的所有族人都已经化作天地间的一部分，长伴在他的身边。
想到他别说父母了，连整个种族都没有他以外的人剩下，苏微林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更振作一些。
“也许你说得没错，”她伸出手，似乎真的能感到那阵风包围着她，轻轻拍拍她的头，安慰她，“可能，其实他一直陪着我。”
几天后，一封来自国外的快递寄到了她家门口，苏微林拆开文件袋，只看见几张薄薄的信纸，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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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难过也没有意义，那就应该像她父亲希望的那样，自己多保重，活得开开心心的，才能不枉费他的一片苦心。
她一遍遍给自己鼓劲加油，脸上终于慢慢露出了笑容。
游恒一直在注意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终于雨过天晴，不由也笑了起来，提议道，“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换换心情吧”
苏微林有点心动，毕竟她现在手上终于有点钱了，至少在吃的上面可以不用亏待自己，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点担心。
今天是周末，又是节假日，到处都是人，万一惹出岔子可怎么办
看她犹豫，显然是心动了，游恒又加重了砝码，“这次，不藏起来，一起走，这样，还可以帮你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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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像约会。
苏微林几乎要控制不住说好，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强调道，“不需要你拎包，我有小萝卜，它能帮我拿着。”
游恒面无表情“哦。”
他转身就把这些天已经和他处得情同父子的小萝卜关进了柜子，行动果断，堪称无情无义的渣父典范，“现在没有了。”
苏微林“”
顶着她谴责的目光，游恒大大咧咧进入了人类能够肉眼识别的能量形态，拉着苏微林就冲去了她家附近最有名的小吃街。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跟他一起出来过，但是这样不是外人眼里的牵着空气，而是在人前手拉着手往前走，苏微林还真的是第一次。
一开始还有些新奇，带着些羞涩的幸福感，但随着看偷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苏微林也越来越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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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一想到他们正被无数人偷偷盯着，苏微林的社恐几乎又要复发，恨不得马上开溜。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她拉拉游恒的衣服，周围又响起了一阵气声，那些细碎的交谈声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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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坐定后，努力忽略周围或明或暗的手机镜头，苏微林再次提出建议，“我们回去吧”
“不着急，吃完这个冰淇淋就走。”游恒把蛋筒递给她，又把帮她把番茄酱挤好，动作熟练无比，看得出平时没少做。
一时之间，苏微林都快被周围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烧了。
“哇，这是哪里来的外国帅哥看着是混血。”
“呜呜呜他的腿长都快赶上我身高了。”
“我去我去，不知道是什么国家的混血，那睫毛简直没天理啊”
“何止是睫毛，还有眼睛，好像是金粽色的，很少见到的”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光看外在有什么用，看看鼻子和腰，x能力一看就很强啊”
苏微林嘴里的冰激凌差点呛到气管，面红耳赤地捂住了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游茫然地抬头看她，还贴心地抽了张纸巾，“怎么了”
苏微林可不想给他解释为什么鼻子和腰会和某种能力挂上钩，没事人一样拿过餐巾纸，小心地擦了擦嘴，这时，游恒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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