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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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姐团建的时候请了假, 周一的时候，才从人事部小刘嘴里听见苏微林离职的事情。
她刚出电梯，直接方向一转杀去了老郑办公室。
老郑正在收拾资料, 疲惫地佝偻着身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门被推开才回过神来。
厉姐关门, 走到桌子前, 敲了敲桌面，“解释下，苏微林怎么回事。”
老郑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先是苏微林, 后是他堂妹，一会还有领导, 现在又来个厉姐, 他招谁惹谁了，都是祖宗，惹不起。
想平平安安退休怎么这么难。
“你别急你别急，有话好好说。”
厉姐看见他桌子上的艾依婷资料表，表情更差了, 双手环起，嗤笑, “走了唯一一个干活的人, 你让我说什么这个叫什么, ”她看了眼表格, 照着念了出来，“艾依婷的高材生，在我组里干什么，卖萌吗你确定她是来工作的不是钓凯子”
老郑尴尬，“咳，那孩子也不在了。”
厉姐“真行。”
“您是有什么事吗”苏微林瞪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警惕而客气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略带沙哑，“你最近还好吗”
苏微林“挺，挺好的。”
她想问你怎么了，也想说自己过得不好，刚刚遇到了多让她糟心的事情，还丢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但她知道，对方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也对自己的事情并不关心。
所以她没有开口多说什么，短暂的沉默过后，万筠再次开口“林林，妈妈最近真的是”
那头传来一声哽咽，“真的是撑不下去了。”
苏微林“你，你怎么了”
万筠“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这里，本来还在担心的苏微林的心咯噔一跳，“不会又是房子的事情吧”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林林你不要怕，妈妈之前答应过你，不会卖房子。”
苏微林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万筠抽泣了一声，“但是”
苏微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万筠“林林，妈妈真的是没办法了，你弟弟他，需要治病，家里的房子已经卖掉了，可是还不够，我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苏微林“他怎么了”
万筠“急性肾衰竭，他之前被学校外面勒索的小混混打伤了，本来以为只是皮外伤，可是他后来就一直说自己肚子疼头疼，饭也不想吃，还总嚷嚷着说恶心想吐，做了检查发现头没事，我还以为他是不想去学校，还骂了他，结果他后来在学校里晕倒了，送到医院才知道，居然是呜呜呜。”
苏微林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那，那他现在怎么样”
“上个星期做了三次透析，医生建议他及时做手术，光靠透析，也许一两年就没了，最多也不过10来年。可是我们都配型失败，医院排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排上，我们就去找了别的。
那个人的配型成功了，可是本来说得好好的是200万，昨天突然改口，要300万手术还有后续治疗的钱还得至少花20万，可我这里我把能借的亲戚都借过了，才攒够270万，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那边终于压抑不住哭声，绝望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林林，林林，是妈妈的错，妈妈没用，可是家里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用你住的这个房子贷款，我真的没办法了，算我求你好不好，我真的好怕，错过这一次，你弟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得到下一个。”
苏微林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隐约听说过这个病，却从没想过会发生在她身边。
虽然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没什么感情，甚至曾经有些埋怨对方抢走了母亲的视线，但当听到对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她却一点都没办法高兴。
她能体会母亲的这种痛苦，就像她看到那封来自他父亲朋友的邮件时一样，让人难过到近乎窒息的，不是失去，而是面对失去时的无能为力。
“你，你先让我想想。”
苏微林匆匆忙忙挂了电话，捏着手机躺到沙发里，她被这信息搅得脑袋里面一片混乱，初开始的震惊过后，又有很多别的念头冒了出来。
骗人的吧，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贷款了，他们真的能还上吗
该不会是上次没成功，这次换了个说法过来骗房子的吧
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弟弟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们卖掉房子还有别的地方住，还有彼此互相扶持，可是如果你失去了这个房子，你又能去哪里
她是你母亲，但她又有哪里做得像一个母亲了，你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现在倒是爱惜起孩子来了，那你又算什么
骗人，一定是骗人的。
苏微林把手挡在眼睛前面，遮挡住刺眼的灯光，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想法阴暗了点，但他长这么大，见识过最多的就是阴暗。
“人类不可信，因为他们会说谎，也会因为偏见看不清真相。
父母不可信，因为他们会抛弃孩子，成为痛苦的始作俑者。
言语不可信，唯有科学数据和证据，才能构筑真实的世界。”
喃喃自语着，她猛地翻身坐起，跑到电脑前开始敲击键盘。
与其猜测，不如亲手去查证，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苏微林没有做太多，只是简单的查了一下网上的房产广告，还有上周本市三甲医院的透析人员名单。
结果真的被她找到了在她妈所在小区紧急出售的房产，而上面的联系人也赫然写着万女士的手机号，想来是因为情况匆忙，所以连经纪人都没有找。
关掉了那个写着交易完成的窗口，她重新翻阅起医院的入住记录。
虽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但她却知道年龄和监护人的名字，还有住址和联系电话，有这些信息也足够了。
当那个符合了一切条件的少年资料出现在她的视野内，她深吸一口气，视线忍不住在照片上流连。
这，这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
少年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但更像万女士年轻时候的模样，那种熟悉感会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些亲切，这无关感情，只是来自人类的本能。
苏微林没敢继续再看下去，努力把视线挪到了病历档案上。
档案上简单理性的文字，对应刚刚查到的关于肾衰竭和透析的资料，更显出了残酷。
所谓透析，就是每隔几天，把体内的血液抽出，用机器净化后再灌回血管。
这得多痛苦。
可哪怕是这么痛苦地求生了，依旧只能看着身体机能一天天垮下。
脚踩在荆棘刺上往前走，不管多么努力的往前，最终都会因为某一根刺的折断而堕入死亡，那个过程，得多疼，多害怕。
苏微林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为了这个弟弟而感到痛苦的一天，但她意识到的时候，脸上已经全都是眼泪。
他才13岁啊。
哪怕是换了肾，也并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排异反应需要大量药物去压制，才能维持身体的基本功能，各种副作用，伴随着肾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坏死的恐惧，像幽魂一样如影随形。
“你怎么了”游恒走到她身后，本来想吓唬她，结果却发现苏微林的状态很不对，连忙蹲下身看她。
苏微林捂住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我该怎么办。”
“会好的，不要担心，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游恒听她说完前因后果，下意识把怀里人搂得更紧了一些，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的那张名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微林只要一哭就会犯困，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抓着游恒的衣襟，眼睛半张半合几乎陷入睡梦，游恒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听怀里的人突然说道，“那时候，我妈曾经想让我把这里的房子卖掉，好让弟弟高中能有好学校上。”
游恒放低了声音“然后呢”
苏微林“然后，我拒绝了，还把她赶了出去，跟她说，我宁可把肾卖掉还给她，也不会把房子卖掉。”
是不是她当时答应卖掉房子，让她妈换学区房，弟弟就不会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勒索的混混，也不会年纪小小就要面对这么可怕的事情。
其实她也知道，这种假设没必要存在，学区好，不代表没有混混；而哪怕她那时候卖了房子，他们也未必就会这么快搬走；而弟弟遇到混混打架的事情，不在这里发生，也许也会在其他地方发生。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但却忍不住会去假设一个如果。
“这和你没关系。”游恒摸摸她的脸，温柔安慰道，“别想了，先好好睡一觉，乖。”
苏微林摇头，捏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用脸颊蹭了蹭，小声说道，“其实之前我还怀疑，她会不会又是在骗我，可事实证明不是。”
但她宁可这是一场骗局。
“没事的，会好的，”游恒又安慰了几句，没过多久，突然觉得手臂上一重，怀里的人显然是睡了过去。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睡熟了，这才抱着她慢慢站了起来，也许因为动作足够轻柔，抱着她走路时几乎没有颠簸。
他一直来到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又拉过被子小心盖好，这才望着她发红的眼眶和鼻子重新发起了呆来。
片刻后，他低头，用嘴唇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下，这才站起身，慢慢后退，走出了房间。
“你有一位陌生人电话，所在地为本市。”
“唔”苏微林被苏卜从屋外传来的来电提醒弄醒的时候，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随意往旁边瞄了眼，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最近特别喜欢偷偷抢她床的游恒居然没在，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苏卜的声音还在继续。
“电话已挂断，经搜索，注册姓名为厉星辰，林林是否要回拨。”
“厉姐”听到熟悉的名字，苏微林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想要拿起电话，柜子上却是空空荡荡的，这才回想起来昨天自己好像是哭累了靠在游恒怀里睡着的。
没来得及有其他的心思，睡着之前发生的事重新涌入脑海。
就像被人劈头盖了一盆冷水，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现在那边还在等自己的回答，不知道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应，对方是怎么会怎么想。
可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马上给出结论，她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把房子抵押出去，很难再拿回来。
可是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啊。
苏微林从床上下来，往客厅走去，准备先看看有什么错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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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出电梯，直接方向一转杀去了老郑办公室。
老郑正在收拾资料, 疲惫地佝偻着身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门被推开才回过神来。
厉姐关门, 走到桌子前, 敲了敲桌面，“解释下，苏微林怎么回事。”
老郑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先是苏微林, 后是他堂妹，一会还有领导, 现在又来个厉姐, 他招谁惹谁了，都是祖宗，惹不起。
想平平安安退休怎么这么难。
“你别急你别急，有话好好说。”
厉姐看见他桌子上的艾依婷资料表，表情更差了, 双手环起，嗤笑, “走了唯一一个干活的人, 你让我说什么这个叫什么, ”她看了眼表格, 照着念了出来，“艾依婷的高材生，在我组里干什么，卖萌吗你确定她是来工作的不是钓凯子”
老郑尴尬，“咳，那孩子也不在了。”
厉姐“真行。”
“您是有什么事吗”苏微林瞪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警惕而客气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略带沙哑，“你最近还好吗”
苏微林“挺，挺好的。”
她想问你怎么了，也想说自己过得不好，刚刚遇到了多让她糟心的事情，还丢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但她知道，对方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也对自己的事情并不关心。
所以她没有开口多说什么，短暂的沉默过后，万筠再次开口“林林，妈妈最近真的是”
那头传来一声哽咽，“真的是撑不下去了。”
苏微林“你，你怎么了”
万筠“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这里，本来还在担心的苏微林的心咯噔一跳，“不会又是房子的事情吧”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林林你不要怕，妈妈之前答应过你，不会卖房子。”
苏微林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万筠抽泣了一声，“但是”
苏微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万筠“林林，妈妈真的是没办法了，你弟弟他，需要治病，家里的房子已经卖掉了，可是还不够，我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
苏微林“他怎么了”
万筠“急性肾衰竭，他之前被学校外面勒索的小混混打伤了，本来以为只是皮外伤，可是他后来就一直说自己肚子疼头疼，饭也不想吃，还总嚷嚷着说恶心想吐，做了检查发现头没事，我还以为他是不想去学校，还骂了他，结果他后来在学校里晕倒了，送到医院才知道，居然是呜呜呜。”
苏微林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那，那他现在怎么样”
“上个星期做了三次透析，医生建议他及时做手术，光靠透析，也许一两年就没了，最多也不过10来年。可是我们都配型失败，医院排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排上，我们就去找了别的。
那个人的配型成功了，可是本来说得好好的是200万，昨天突然改口，要300万手术还有后续治疗的钱还得至少花20万，可我这里我把能借的亲戚都借过了，才攒够270万，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那边终于压抑不住哭声，绝望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林林，林林，是妈妈的错，妈妈没用，可是家里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用你住的这个房子贷款，我真的没办法了，算我求你好不好，我真的好怕，错过这一次，你弟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得到下一个。”
苏微林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隐约听说过这个病，却从没想过会发生在她身边。
虽然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没什么感情，甚至曾经有些埋怨对方抢走了母亲的视线，但当听到对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她却一点都没办法高兴。
她能体会母亲的这种痛苦，就像她看到那封来自他父亲朋友的邮件时一样，让人难过到近乎窒息的，不是失去，而是面对失去时的无能为力。
“你，你先让我想想。”
苏微林匆匆忙忙挂了电话，捏着手机躺到沙发里，她被这信息搅得脑袋里面一片混乱，初开始的震惊过后，又有很多别的念头冒了出来。
骗人的吧，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贷款了，他们真的能还上吗
该不会是上次没成功，这次换了个说法过来骗房子的吧
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弟弟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们卖掉房子还有别的地方住，还有彼此互相扶持，可是如果你失去了这个房子，你又能去哪里
她是你母亲，但她又有哪里做得像一个母亲了，你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现在倒是爱惜起孩子来了，那你又算什么
骗人，一定是骗人的。
苏微林把手挡在眼睛前面，遮挡住刺眼的灯光，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想法阴暗了点，但他长这么大，见识过最多的就是阴暗。
“人类不可信，因为他们会说谎，也会因为偏见看不清真相。
父母不可信，因为他们会抛弃孩子，成为痛苦的始作俑者。
言语不可信，唯有科学数据和证据，才能构筑真实的世界。”
喃喃自语着，她猛地翻身坐起，跑到电脑前开始敲击键盘。
与其猜测，不如亲手去查证，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苏微林没有做太多，只是简单的查了一下网上的房产广告，还有上周本市三甲医院的透析人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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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了那个写着交易完成的窗口，她重新翻阅起医院的入住记录。
虽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但她却知道年龄和监护人的名字，还有住址和联系电话，有这些信息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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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
少年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但更像万女士年轻时候的模样，那种熟悉感会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些亲切，这无关感情，只是来自人类的本能。
苏微林没敢继续再看下去，努力把视线挪到了病历档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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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多痛苦。
可哪怕是这么痛苦地求生了，依旧只能看着身体机能一天天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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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林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为了这个弟弟而感到痛苦的一天，但她意识到的时候，脸上已经全都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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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换了肾，也并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排异反应需要大量药物去压制，才能维持身体的基本功能，各种副作用，伴随着肾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坏死的恐惧，像幽魂一样如影随形。
“你怎么了”游恒走到她身后，本来想吓唬她，结果却发现苏微林的状态很不对，连忙蹲下身看她。
苏微林捂住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我该怎么办。”
“会好的，不要担心，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游恒听她说完前因后果，下意识把怀里人搂得更紧了一些，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的那张名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微林只要一哭就会犯困，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抓着游恒的衣襟，眼睛半张半合几乎陷入睡梦，游恒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听怀里的人突然说道，“那时候，我妈曾经想让我把这里的房子卖掉，好让弟弟高中能有好学校上。”
游恒放低了声音“然后呢”
苏微林“然后，我拒绝了，还把她赶了出去，跟她说，我宁可把肾卖掉还给她，也不会把房子卖掉。”
是不是她当时答应卖掉房子，让她妈换学区房，弟弟就不会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勒索的混混，也不会年纪小小就要面对这么可怕的事情。
其实她也知道，这种假设没必要存在，学区好，不代表没有混混；而哪怕她那时候卖了房子，他们也未必就会这么快搬走；而弟弟遇到混混打架的事情，不在这里发生，也许也会在其他地方发生。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但却忍不住会去假设一个如果。
“这和你没关系。”游恒摸摸她的脸，温柔安慰道，“别想了，先好好睡一觉，乖。”
苏微林摇头，捏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用脸颊蹭了蹭，小声说道，“其实之前我还怀疑，她会不会又是在骗我，可事实证明不是。”
但她宁可这是一场骗局。
“没事的，会好的，”游恒又安慰了几句，没过多久，突然觉得手臂上一重，怀里的人显然是睡了过去。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睡熟了，这才抱着她慢慢站了起来，也许因为动作足够轻柔，抱着她走路时几乎没有颠簸。
他一直来到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又拉过被子小心盖好，这才望着她发红的眼眶和鼻子重新发起了呆来。
片刻后，他低头，用嘴唇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下，这才站起身，慢慢后退，走出了房间。
“你有一位陌生人电话，所在地为本市。”
“唔”苏微林被苏卜从屋外传来的来电提醒弄醒的时候，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随意往旁边瞄了眼，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最近特别喜欢偷偷抢她床的游恒居然没在，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苏卜的声音还在继续。
“电话已挂断，经搜索，注册姓名为厉星辰，林林是否要回拨。”
“厉姐”听到熟悉的名字，苏微林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想要拿起电话，柜子上却是空空荡荡的，这才回想起来昨天自己好像是哭累了靠在游恒怀里睡着的。
没来得及有其他的心思，睡着之前发生的事重新涌入脑海。
就像被人劈头盖了一盆冷水，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现在那边还在等自己的回答，不知道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应，对方是怎么会怎么想。
可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马上给出结论，她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把房子抵押出去，很难再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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