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妾室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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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玉溪从卞堇伯哪里回到家中，厨房已经没人，只听到一旁净房哗哗的洗澡声。灶上留了一锅热水，估计是为她留的。
玉溪在厨房等了一会，待净房没了声音，这才轻声蹑脚地弄了热水，去净房随意洗了下身子，回到睡房中。
二夫人睡在里床留了位置给玉溪，还把她的床单铺好。
玉溪借着月光，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掀起防虫帐爬上床铺。
玉溪刚躺好，黑暗中传来二夫人略带疲惫的声音，“十七娘回来了。”
玉溪帮二夫人掖了掖床单，轻声道：“娘怎么还没睡。十七吵醒娘了。”
二夫人温柔道：“十七娘没回来，娘睡得不安生。也不知怎的，你不在很不习惯。”
玉溪莞尔，温顺道：“人家道女儿舍不得娘，娘却道舍不得女儿。若女儿嫁了人，娘如何是好。要不，女儿不嫁人了，一辈子在身旁照顾您，赖着您。”说着，撒起娇来。
二夫人之前为玉溪和二十郎的婚事纠结郁闷的心情，因玉溪这一番话一扫而空，同时下了决定。她回道：“傻孩子，女大不中留。哪有女儿家家不嫁人的道理。”
玉溪用头蹭了蹭二夫人一旁的被窝，又道：“娘，十七不想这么早嫁人，想多陪陪您。”
二夫人温柔地摸摸玉溪的头，直说好，想到女儿因为婚事，心中怕也是不安的，她又道：“十七娘，放心睡吧。若你不乐意这门婚事，娘就算委屈二十郎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委屈了十七娘。”
玉溪听后心里暖烘烘的，她没想到二夫人居然愿意为了她过得好，宁愿放弃二十郎的婚事。谁道重男轻女，至少她在二夫人心里的地位和二十郎一样，都当宝贝般疼。
玉溪宽慰道：“娘，您且放心。就算这门婚事不成。他日，我定会让二十郎定一门好亲事。”
二夫人嗯了一声，觉得和玉溪把这事说清楚，心里轻松下来，她拍了拍玉溪的背，翻了个身安安稳稳地入睡了。屋内陷入了安静。
第二日辰时，玉溪一家子像往常一样起床吃朝食。
这会刚吃完，伊氏嫡三支长房就来了人，是伊夌周小婶，伊夌七郎的生母，伊夌伯的妾室。
本来她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来女方家下庚帖的，但因为伊夌伯的正妻在流刑途中去世，这里又没有媒婆，伊夌伯又要外出务农，而且这婚事若不成，伊夌伯也怕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没出面。
儿子可以丢脸，老子可不许。
伊夌周小婶没办法只得厚脸为儿子跑一趟。
伊家村离卞家村有一定的距离，周小婶生怕玉溪家嫌隙她的身份，卯时就起了床，早早到来。
二夫人忙请周小婶往屋里坐。因为玉溪家节约屋顶瓦块没设厅堂，从庭院一进去就是仓房，再进去就是厨房，连男丁议事都在厨房里。
就算族亲到访，只能把椅子板凳摆在庭院外，显得十分寒碜。
二夫人不好意思地和伊夌周小婶说了家中未设厅堂，只好委屈她坐在庭院，忙让她坐在椅子上，上茶给她。
伊夌周小婶寒暄一番后落座。
二夫人和卞二爷坐在周小婶的对面，玉溪六人站在两人的后面。
周小婶看了玉溪和身旁脸上略带稚气的二十郎玉宏一眼，心下满意地点点头，暗赞一声。
又看到这一大家子，双眼齐刷刷地看向她，想到自身的身份问题，顿时觉得心虚不已，又想到她的有亲生闺女伊夌十三娘这张底牌，心下定了定，抿了一口粗茶道：“说了不怕卞玉二房的笑话。我们伊夌长房年仅十一岁的伊夌十三娘是我的亲闺女。”
玉溪等人疑惑既然有生女傍身，为何又怕他们笑话。
周小婶接着有些不自然地道：“伊夌七郎也是我的亲儿。他非嫡子。”
听到这里，卞二爷微微地皱了皱眉。玉溪等人终于明白，周小婶为何说怕他们笑话了，敢情他们家是想庶子娶嫡女，庶女嫁嫡子。
正愁没借口搅黄这门亲事的张姨娘和林姨娘，这回很有默契地交头嘀咕，说什么庶与嫡配对太不合理之类的话，暗含着说伊夌长房想占卞玉二房的便宜。
十郎玉诚听到生母的嘀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六郎玉敬木讷的脸上，嘴角弯弯暗含笑意。
她们两人的嘀咕声不大不小正好能隐隐被周小婶听到。
周小婶面色一沉，心想这家人果然如同她所料那般，嫌弃她孩子的庶出身份，连妾室都非议她。
周小婶白了两人一眼。三人身份彼此彼此，还道看不起她来，至少她还生了个女儿，两人连女儿都没有，还敢非议她。
周小婶看着两人越发不善起来。
早在之前，周小婶就把玉溪一家的情况摸个清楚。张姨娘和林姨娘站在卞二爷身后，年纪又不小，周小婶不难看出二人的身份。
谁知张姨娘和林姨娘接到周小婶的目光，眼带鄙夷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小婶。
这三人之间的暗涌，玉溪尽收眼底，心想这婚事不要她插手也会被搅黄。
周小婶之前底气不足的心虚被此时的恼怒代替，不过想着儿子急迫娶妻，又不得不强压着心中的不满。
她不咸不淡地接着道：“因为我家夫人在流途中身染恶疾早已仙去，老爷膝下长女又已远嫁，未至楠漳，现如今女辈只有夌十三娘。我这个生母身微命贱本不应该由我来递庚帖，但楠漳没有女媒，不得不厚着脸上门递上庚帖，望卞玉二房家的不要介怀。”
二夫人忙打圆场道：“伊夌长房家的，瞧你说的。你家能来我们卞玉二房下庚帖，那是及给我们面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怀这些。”
因为周小婶是妾室，这时又是代表来议亲，二夫人不好称呼她是“伊夌小婶”，只好称她是“伊夌长房家的”。
周小婶听到二夫人如此说后，心里好受了些，道：“那就好。即使如此，我就不耽误卞玉二房家的了。”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刻着字的薄木板递给二夫人。
因为楠漳物资匮乏，纸是稀有贵物，衣料用于做衣裳都有所不够，所以卞伊两族用薄木板作为庚帖原料。
二夫人言谢收下，坐了回去，却没有递玉溪的庚帖回去。
周小婶懊恼尴尬地立在哪儿，不善道：“卞玉二房家的，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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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在厨房等了一会，待净房没了声音，这才轻声蹑脚地弄了热水，去净房随意洗了下身子，回到睡房中。
二夫人睡在里床留了位置给玉溪，还把她的床单铺好。
玉溪借着月光，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掀起防虫帐爬上床铺。
玉溪刚躺好，黑暗中传来二夫人略带疲惫的声音，“十七娘回来了。”
玉溪帮二夫人掖了掖床单，轻声道：“娘怎么还没睡。十七吵醒娘了。”
二夫人温柔道：“十七娘没回来，娘睡得不安生。也不知怎的，你不在很不习惯。”
玉溪莞尔，温顺道：“人家道女儿舍不得娘，娘却道舍不得女儿。若女儿嫁了人，娘如何是好。要不，女儿不嫁人了，一辈子在身旁照顾您，赖着您。”说着，撒起娇来。
二夫人之前为玉溪和二十郎的婚事纠结郁闷的心情，因玉溪这一番话一扫而空，同时下了决定。她回道：“傻孩子，女大不中留。哪有女儿家家不嫁人的道理。”
玉溪用头蹭了蹭二夫人一旁的被窝，又道：“娘，十七不想这么早嫁人，想多陪陪您。”
二夫人温柔地摸摸玉溪的头，直说好，想到女儿因为婚事，心中怕也是不安的，她又道：“十七娘，放心睡吧。若你不乐意这门婚事，娘就算委屈二十郎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委屈了十七娘。”
玉溪听后心里暖烘烘的，她没想到二夫人居然愿意为了她过得好，宁愿放弃二十郎的婚事。谁道重男轻女，至少她在二夫人心里的地位和二十郎一样，都当宝贝般疼。
玉溪宽慰道：“娘，您且放心。就算这门婚事不成。他日，我定会让二十郎定一门好亲事。”
二夫人嗯了一声，觉得和玉溪把这事说清楚，心里轻松下来，她拍了拍玉溪的背，翻了个身安安稳稳地入睡了。屋内陷入了安静。
第二日辰时，玉溪一家子像往常一样起床吃朝食。
这会刚吃完，伊氏嫡三支长房就来了人，是伊夌周小婶，伊夌七郎的生母，伊夌伯的妾室。
本来她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来女方家下庚帖的，但因为伊夌伯的正妻在流刑途中去世，这里又没有媒婆，伊夌伯又要外出务农，而且这婚事若不成，伊夌伯也怕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没出面。
儿子可以丢脸，老子可不许。
伊夌周小婶没办法只得厚脸为儿子跑一趟。
伊家村离卞家村有一定的距离，周小婶生怕玉溪家嫌隙她的身份，卯时就起了床，早早到来。
二夫人忙请周小婶往屋里坐。因为玉溪家节约屋顶瓦块没设厅堂，从庭院一进去就是仓房，再进去就是厨房，连男丁议事都在厨房里。
就算族亲到访，只能把椅子板凳摆在庭院外，显得十分寒碜。
二夫人不好意思地和伊夌周小婶说了家中未设厅堂，只好委屈她坐在庭院，忙让她坐在椅子上，上茶给她。
伊夌周小婶寒暄一番后落座。
二夫人和卞二爷坐在周小婶的对面，玉溪六人站在两人的后面。
周小婶看了玉溪和身旁脸上略带稚气的二十郎玉宏一眼，心下满意地点点头，暗赞一声。
又看到这一大家子，双眼齐刷刷地看向她，想到自身的身份问题，顿时觉得心虚不已，又想到她的有亲生闺女伊夌十三娘这张底牌，心下定了定，抿了一口粗茶道：“说了不怕卞玉二房的笑话。我们伊夌长房年仅十一岁的伊夌十三娘是我的亲闺女。”
玉溪等人疑惑既然有生女傍身，为何又怕他们笑话。
周小婶接着有些不自然地道：“伊夌七郎也是我的亲儿。他非嫡子。”
听到这里，卞二爷微微地皱了皱眉。玉溪等人终于明白，周小婶为何说怕他们笑话了，敢情他们家是想庶子娶嫡女，庶女嫁嫡子。
正愁没借口搅黄这门亲事的张姨娘和林姨娘，这回很有默契地交头嘀咕，说什么庶与嫡配对太不合理之类的话，暗含着说伊夌长房想占卞玉二房的便宜。
十郎玉诚听到生母的嘀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六郎玉敬木讷的脸上，嘴角弯弯暗含笑意。
她们两人的嘀咕声不大不小正好能隐隐被周小婶听到。
周小婶面色一沉，心想这家人果然如同她所料那般，嫌弃她孩子的庶出身份，连妾室都非议她。
周小婶白了两人一眼。三人身份彼此彼此，还道看不起她来，至少她还生了个女儿，两人连女儿都没有，还敢非议她。
周小婶看着两人越发不善起来。
早在之前，周小婶就把玉溪一家的情况摸个清楚。张姨娘和林姨娘站在卞二爷身后，年纪又不小，周小婶不难看出二人的身份。
谁知张姨娘和林姨娘接到周小婶的目光，眼带鄙夷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小婶。
这三人之间的暗涌，玉溪尽收眼底，心想这婚事不要她插手也会被搅黄。
周小婶之前底气不足的心虚被此时的恼怒代替，不过想着儿子急迫娶妻，又不得不强压着心中的不满。
她不咸不淡地接着道：“因为我家夫人在流途中身染恶疾早已仙去，老爷膝下长女又已远嫁，未至楠漳，现如今女辈只有夌十三娘。我这个生母身微命贱本不应该由我来递庚帖，但楠漳没有女媒，不得不厚着脸上门递上庚帖，望卞玉二房家的不要介怀。”
二夫人忙打圆场道：“伊夌长房家的，瞧你说的。你家能来我们卞玉二房下庚帖，那是及给我们面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怀这些。”
因为周小婶是妾室，这时又是代表来议亲，二夫人不好称呼她是“伊夌小婶”，只好称她是“伊夌长房家的”。
周小婶听到二夫人如此说后，心里好受了些，道：“那就好。即使如此，我就不耽误卞玉二房家的了。”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刻着字的薄木板递给二夫人。
因为楠漳物资匮乏，纸是稀有贵物，衣料用于做衣裳都有所不够，所以卞伊两族用薄木板作为庚帖原料。
二夫人言谢收下，坐了回去，却没有递玉溪的庚帖回去。
周小婶懊恼尴尬地立在哪儿，不善道：“卞玉二房家的，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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