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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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储城拎着包裹先放到车后备箱里。陈舒舒和曾晴到医院一楼大厅销费清帐，办理出院手续。
陈舒舒忙着排队，无暇分神去注意门口，不过还是有人眼尖先逮到她。
左思恒的出现是在她意料之外的，毕竟她的认知里，他就仅在医院挂个牌，鲜少出现在。大部分时间都驻在他的私人诊所。
今天是在医院逗留的最后一天，呵，运气真好，还能遇到老朋友。
显然，人海不显拥堵，他也看到了这边。
左思恒的语气带着相识已久的熟稔，也有着久别重逢的惊奇，说:“你也在这里，舒舒。”就像在问“你也吃了”一样，自然流畅。
和他说话，陈舒舒从骨子里觉得放松。那是不同于对陌生人的戒备，而是一种可以敞开心防的自由。
谁叫左思恒是心理医生，专门治她的。她自嘲。
左思恒扶了扶眼镜，笑得温和，“这么久也没见你找我？病好了？”
“没。”陈舒舒梗了梗，表情有些僵硬。
左思恒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就是了，多找找我呗。病就好的快了。”
“可能吗？”
她又问，“你在我身上花了多久了？”
“很多年了，恩真没数过。”左思恒眉头轻轻拢在一起，说真的，他不习惯这么严肃的话题，他还是习惯她轻松的调侃。
“四年。”她捏住了病历，缓缓启唇，神色平静。
左思恒不太想继续，于是绕开了这个话头。“我们好久没聚聚了。怎么？不请我坐坐。”说着，手就搭上她的肩膀，用力的向他身侧靠拢，亲昵而又自然。
陈舒舒胳膊动了动，却没搭到他身上，她笑着应了句，“好啊，那就今晚。”
“在你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陈舒舒想反驳，张开嘴却噎住了。她不自然地用手捋了捋头发，又想到他们的确很久没见，才咬牙说了句:“行，那就我家。”
一楼大厅四周绿意盈盈，tg拔的常青松各据一角，个头顶高，生机勃勃。
储城立在绿植边有几分钟了。确切的说，他目睹了他们交谈的全过程。亲切自然，就像是，认识已久的家人。
而且，他还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他们两人在一起，陈舒舒没有那种类似放屁声的刺耳怪音。
说实在的，储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望着越来越短的队，他只好无聊的拨弄手指，看着指头上粗砺的茧子。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帧画面，如果，他的手指在她体内进出，该是怎样的感觉？
储城望着陈舒舒的黑色裙摆，裙边的薄纱上滚着蕾丝，细碎而别致。露出半截腿腕，藕白纤嫩。他想，他不会轻易退缩。自己的女人，凭什么不去夺？
想到这 储城低笑，朝她的方向走去。
陈舒舒无意识的左右探头，像是在寻找，一个定格，发现了他在不远处。于是忙不迭喊他，就怕大厅人太多，他们会错过。
陈舒舒向储城摆手，“哎，这里呢。”几个陌生人回头往这边瞧，她也没在意。
自然而然的，左思恒也看到了储城。两人视线不由交汇，互相淡淡的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放个东西这么久？”陈舒舒口气有点冷，感情就像她在这等了很久。
储城解释，说:“人多，路绕，找你们费了点工夫。”
她浅浅的嗯了一声，神情轻快了不少，算是接受这个说法。
顿了顿，他又思忖了下怎么开口合适。于是考量着说:“最近降温，穿裙子冷。”
陈舒舒笑得怪异，意味深长地看他，“我就爱穿，要你管？”
储城一听就知道，她又犯轴了。他索性不语，转头，看着大厅挂钟底部的铜线来回摆动，终又相汇一处，发出古老而低哑的阵鸣。他又望向表盘，原来是傍晚，时间扑腾的真快。
储城视线又飘动，忽而驻留在她的踝骨。忍住了摸她头的冲动，顿了一秒，才说，“别闹脾气。”
陈舒舒一听这话，刚在肚子准备里的一沓沓话瞬间就没影了。她鼻子轻轻出气，嗓子眼里却飘出一声轻嗯，几不可闻。
储城定定的望向她，黑眸清亮，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仁，驻入到她心底。
左思恒在陈舒舒身旁立着，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有点莫名的触感，痒痒的。但他善于克制，依然唇线紧闭，倒也没说什么。
队伍到了尽头，陈舒舒麻溜的结账清款销病chuang号，五分钟后，出院手续算是办妥了。
储城依旧开车，左思恒坐在副驾，陈舒舒和曾晴坐在后座。
车里有种无形的寂静在流淌。
不知怎么的，储城习惯了和陈舒舒在一起有那种怪音，现在的这种安静，反而让他觉得不自在。
还是左思恒懂得如何调剂气氛，率先说:“舒舒，你家里有存粮么？”
陈舒舒:“不知道。”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补充说:“应该是没有。”
储城:“”他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探究，问道:“那你这一周吃什么？”
“外卖啊。”陈舒舒一本正经地诉说事实。
储城:“”。这人，真会生活。
他摸了摸颧骨，视线通过后视镜对着后面俩人。“下个路口有家超市，待会，我放你们下去觅食。”
陈舒舒撇了撇嘴，不满的哼了哼。曾晴老大不情愿，无力地抗议，说:“我是病人。”
左思恒接口调侃，“病人更需要运动。”
最终陈舒舒和曾晴还是下了车，去超市扫货。
车里就俩大男人。储城是个急性子，倒底先按捺不住，问:“陈舒舒是你的病人？”说完，又拿过一瓶水，拧开瓶盖，往下灌了几口。
左思恒用手轻轻拨了拨车前的流苏挂坠，也清浅地问他，“陈舒舒是你女朋友？”
储城听到这，被水呛的不轻，“咳咳咳”脸色一会就憋红憋红的。
左思恒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想笑又硬生生地忍着没笑，“难不成我猜错了？”
储城咳了一小会，缓过了气，又轻描淡写的说，“不是。”
的确，他连她的承认都没得到，算哪门子的男女朋友。
左思恒轻轻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储城又盯住他，说:“那你呢？”
左思恒像是不解，自己又复述了一遍，“那我呢？”
“对。你们是什么关系？”
左思恒把话圆了回来，“医生与病人。”
“哦。”储城了然的摸了摸下巴，说:“没别的了？”
左思恒玩味地说，“有，你想听？”
储城:“”
左思恒玩着钥匙扣，淡漠地说:“她是我的研究对象，她的病很有研究价值。不过，似乎她自己不知道。”
储城甚至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轻快，甚至自得。
“你把她当案例标本供你研究？”他咬了咬牙，并着腮肉，怒气四溢。
左思恒倒也没在意储城的表情，淡淡的抿嘴笑了笑，说:“没有人有义务不遗余力的帮另一个人，你该庆幸我对她别有所图。”他调笑，不正经地补充，“图的是病，而不是人。”其实，人他也想图，可是心理医生与病患的特殊感情，可是行业的忌讳呢。
储城握着拳，就差往他脸上招呼，想了想，还是重击在他腰上，低骂:“你taa个人渣，欠收拾。”
左思恒倒也没躲，毕竟车里空间太狭小，他也躲不到哪去，他邪气地笑了笑，“身手不错么，干什么的？”
储城龇牙，对他示狠，“混混。信不信哪天我叫一堆兄弟收拾你。”
左思恒攥住了他的拳头，语气轻慢，说:“呵警民一家么？”
储城意识到了，有些东西在发酵，甚至掺杂了复杂的变化。他表情不怎么自然，又带着几分狠绝，说:“你从哪知道的？”
“别紧张，玩笑而已。”左思恒缓了缓，又观察着储城脸上的表情变换，吊足了他的胃口后，才说:“我在宁局的办公室里，见过你。”
“那天似乎你在辞职呢。”左思恒似真似假的说完这番话，笑了笑，又打量着他。
储城强力压下心头的波动，无所谓的说，“老子早不干那行了。”
说实在的，他对左思恒的底细可算是一无所知，撑死了只知道他是个心理医生，其他的，他还真说不上。
敌暗我明，这游戏能继续的了么？真是。
左思恒听着他的的说辞，倒也没再开口，神情淡淡。
过了小半会，储城还是心有疑问，问题回到了陈舒舒身上。“她倒底是什么病？”
左思恒不耐，“凭什么告诉你？”
“凭，我是她朋友。”
“呵”左思恒轻笑，说:“心理医生有职业道德，不得泄露病人。”似是觉得分量不够，他又说，“你觉得，我告诉你客户病情，我还怎么在这行混下去？”
道德，储城真没从左思恒身上瞧见过这俩字。他就一拳头打在木桩上，还是个嘴ba顶严顶毒的木桩。
储城浑身的怒气轻而易举被挑起，简直被气得竖起了毛，他撂下狠话，“你有种，劝你千万别栽老子手里。”
左思恒软硬不吃，笑得很有风度，“彼此彼此。”说完，还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
储城咬的牙都咯呲咯呲响。他狠狠吸了几口气，又吐出。摇下车窗，窗外的凉风让他冲淡怒气，平复心情。
等到理智回了脑，他静静的想了想，左思恒这个人，寥寥数语就挑起了他的怒火，真是将人的心理揣摩通透，细思极恐。
车窗大开，曾晴和陈舒舒从超市出来时，储城毫不费力就看到了她们。
他看到陈舒舒眼睛着他们的方向，双手拎着袋子，胳膊有点往下耷拉，该是被东西沉的。他拉开车门，走到她面前，分担了她的辛苦。
陈舒舒挥了挥酸痛的胳膊，嘴里的话甚是受用，“还好有你。”
储城刚受的气一下溜到九霄云外了。一骨碌就把几个袋子塞到车厢。
回到公寓后，储城依旧帮忙把东西抬上楼，幸好有电梯，不然他指不定得累残了。
储城拎东西时，陈舒舒和曾晴看得惊心动魄，左思恒倒好，心大，没一点要帮忙的意图。
陈舒舒倒底还是没忍住，陪着储城一块提行李。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念叨他，“真是个傻子。”
储城闻言，笑了笑，没说话。要是她知道他一直在干的事情，只怕会骂惨他，说他更傻。
而且，小马的死，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敢轻易交付感情。他怕，自己无法给感情一个长久的承诺。
他想，他的职业太危险。
他不愿，也不舍得，让她陪他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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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舒忙着排队，无暇分神去注意门口，不过还是有人眼尖先逮到她。
左思恒的出现是在她意料之外的，毕竟她的认知里，他就仅在医院挂个牌，鲜少出现在。大部分时间都驻在他的私人诊所。
今天是在医院逗留的最后一天，呵，运气真好，还能遇到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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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恒的语气带着相识已久的熟稔，也有着久别重逢的惊奇，说:“你也在这里，舒舒。”就像在问“你也吃了”一样，自然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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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陈舒舒梗了梗，表情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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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吗？”
她又问，“你在我身上花了多久了？”
“很多年了，恩真没数过。”左思恒眉头轻轻拢在一起，说真的，他不习惯这么严肃的话题，他还是习惯她轻松的调侃。
“四年。”她捏住了病历，缓缓启唇，神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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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舒胳膊动了动，却没搭到他身上，她笑着应了句，“好啊，那就今晚。”
“在你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陈舒舒想反驳，张开嘴却噎住了。她不自然地用手捋了捋头发，又想到他们的确很久没见，才咬牙说了句:“行，那就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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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储城真没从左思恒身上瞧见过这俩字。他就一拳头打在木桩上，还是个嘴ba顶严顶毒的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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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理智回了脑，他静静的想了想，左思恒这个人，寥寥数语就挑起了他的怒火，真是将人的心理揣摩通透，细思极恐。
车窗大开，曾晴和陈舒舒从超市出来时，储城毫不费力就看到了她们。
他看到陈舒舒眼睛着他们的方向，双手拎着袋子，胳膊有点往下耷拉，该是被东西沉的。他拉开车门，走到她面前，分担了她的辛苦。
陈舒舒挥了挥酸痛的胳膊，嘴里的话甚是受用，“还好有你。”
储城刚受的气一下溜到九霄云外了。一骨碌就把几个袋子塞到车厢。
回到公寓后，储城依旧帮忙把东西抬上楼，幸好有电梯，不然他指不定得累残了。
储城拎东西时，陈舒舒和曾晴看得惊心动魄，左思恒倒好，心大，没一点要帮忙的意图。
陈舒舒倒底还是没忍住，陪着储城一块提行李。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念叨他，“真是个傻子。”
储城闻言，笑了笑，没说话。要是她知道他一直在干的事情，只怕会骂惨他，说他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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