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钟声琴乐起复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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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退出大殿，度将殿门关上，对阿柯与林芑云道：“两位请到这边用茶。”引着两人下了殿前的台阶，进入旁边一座偏殿。
这殿同样破败不堪，只在地上铺了席垫，方了张小几。
四人围着小几坐了，度神色自若，在一旁的火炉上烧水煮茶，黄霰满脸忧愤，坐立不安，不时走到门口眼望大殿，两手搓揉不停。
度烧好了水，盛到阿柯与林芑云面前，道：“两位请用。粗劣之物，还请见谅。”
阿柯两人忙着道谢。
林芑云便笑道：“度师兄，麻烦你了。这云梦山的春玉，还是粗劣之物，看来度师兄的茶道实在高深。”
度见她颇识茶道，顿生好感，笑道：“哪里，不过闲情时玩尔”
只听黄霰在门边不住喃喃道：“为什么没有动静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
阿柯也尖起耳朵凝神地听，可是除了风吹林动之声，并无任何打斗之声。
度屏神静气地摆弄着茶具，不咸不淡地道：“林姑娘是怎么与这位大师认识的，既非门人，好象也并非朋友”
林芑云听他提起，恶狠狠地道：“是啊，你说得没错，我们是被他劫持来的。本来好好的坐船游玩，谁知碰上这么个怪人。”
当下将覆云楼c赵无极等事隐去，只说与阿柯出城游玩，无意中进入一条隐蔽河道，碰上那人，便莫名其妙被带来了。
说完恼道：“你说这多可气？哎，不知他究竟是谁，竟能与你们师傅一决高下。只不过厉害虽然厉害，却与我们这些凡人一般见识，可谓见识浅薄，哼。”
度笑道：“这位兄弟身中唐门密而不传之剧毒却浑若无事，而姑娘竟能凭一人之力查出来，已算武林内少有之奇事，还算得上凡人？不过，也说不定在这位玄奘法师眼里，恐怕普天之下皆是凡人。”
林芑云手一颤，摔了茶杯——度反手一抄接住——想要跳起来，不料膝盖在小几上一撞，痛得她惨叫一声，险些礼节尽失地坐倒在地。
阿柯忙伸手扶住她，只觉她全身颤抖，脸色苍白，吃惊地道：“你怎么了，林芑云？”
林芑云不理他，盯着度，半天方抹抹僵硬的脸道：“他他他真是玄奘法师？”
度点点头，给林芑云重新加了茶，道：“不错。他就是游历天竺四十余国，取回大乘佛法，修为天下无双的玄奘法师，可谓我中土佛学古今第一人。姑娘如此吃惊，想必也听过他的事情？”
林芑云回过了神，坐回座位，道：“是啊，我我也听过的。难怪难怪难怪他说曾周游天竺列国，还会说梵语哎，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呢。大唐立国之初封锁西域，只有玄奘法师一人孤身潜逃出关，我竟然想不到我听爷爷说，他在出关之前，已经是天下闻名的禅师了，为什么非要走那么远，到天竺去？”
度道：“我也不太清楚，据说当时玄奘法师在国内辩论佛法已无敌手，似乎觉得始终上不了更高一层境界，才与十几位僧人一同计划出关去的。只因那时我大唐与突厥连年交战，边境封锁，除了玄奘法师武功高强潜出关外，其余人只得退回中土。他们释家讲什么大乘小乘，真是古怪。由来所谓道者一也，难道同样的道理，还分大小不成？”
阿柯插嘴道：“我看他武功也很好的样子。”
度道：“小兄弟，你见过他出手？”
阿柯摇摇头，道：“只是有这感觉我甚至觉得，他不出手比出手还要厉害。”
度一怔，随即道：“你竟也有这感觉？去年初见法师时，我也曾斗胆出手一试。当时我在他面前站了足有三个时辰，连一招也使不出，便败了下来，回去后吐血数日，过了月余才恢复过来。”
林芑云瞪大了眼睛，讶道：“这么厉害？不是吹牛吧。”
度一笑，眼见茶壶里的水干了，盛了一瓢沸水进去，看着水气翻腾而起，有些颓然地道：“我每跟一个人说起此事，都要被说成吹牛。想要真正吹牛时，却又有人信，真是百口难辩，莫大之哀。”
林芑云脸上发红，忙道：“对不起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度叹道：“这没什么，直到现在连我自己都还将信将疑，以为只是场梦而已。当时我离他只有两步，手里握着剑，想要逼他起身与我比试。可他盘膝坐着，自始至终都不曾动一下。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了一个可以勉强出手的地方。”
林芑云对武功之事毫不了解，只觉这句话好笑，阿柯却悚然坐直了，道：“真的这么无懈可击？那那你凭空划一剑呢？”
度闻言目光一跳，凝神瞧了瞧阿柯，随即笑道：“原来小兄弟果真是高人不露相啊。当时我始终在找可以出一招的机会，但那人只那么随便地坐着，却浑然天成，真的无懈可击。”
“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体会到了只有入定之后才能感到的寂灭之感，现在想起来还背脊生寒。后来师傅说：你找不到机会，觉得圆润，觉得完美，就随便乱划一剑啊，划破了就好了。这番道理可惜那时我还不明白。”
阿柯道：“我我也只是乱说而已。然后呢？你出手了没有。”
度自己满满地喝了口茶，品了品，道：“这里的水毕竟比不得我们山里的泉水在下不是说了么？连一招都没有出便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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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殿同样破败不堪，只在地上铺了席垫，方了张小几。
四人围着小几坐了，度神色自若，在一旁的火炉上烧水煮茶，黄霰满脸忧愤，坐立不安，不时走到门口眼望大殿，两手搓揉不停。
度烧好了水，盛到阿柯与林芑云面前，道：“两位请用。粗劣之物，还请见谅。”
阿柯两人忙着道谢。
林芑云便笑道：“度师兄，麻烦你了。这云梦山的春玉，还是粗劣之物，看来度师兄的茶道实在高深。”
度见她颇识茶道，顿生好感，笑道：“哪里，不过闲情时玩尔”
只听黄霰在门边不住喃喃道：“为什么没有动静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
阿柯也尖起耳朵凝神地听，可是除了风吹林动之声，并无任何打斗之声。
度屏神静气地摆弄着茶具，不咸不淡地道：“林姑娘是怎么与这位大师认识的，既非门人，好象也并非朋友”
林芑云听他提起，恶狠狠地道：“是啊，你说得没错，我们是被他劫持来的。本来好好的坐船游玩，谁知碰上这么个怪人。”
当下将覆云楼c赵无极等事隐去，只说与阿柯出城游玩，无意中进入一条隐蔽河道，碰上那人，便莫名其妙被带来了。
说完恼道：“你说这多可气？哎，不知他究竟是谁，竟能与你们师傅一决高下。只不过厉害虽然厉害，却与我们这些凡人一般见识，可谓见识浅薄，哼。”
度笑道：“这位兄弟身中唐门密而不传之剧毒却浑若无事，而姑娘竟能凭一人之力查出来，已算武林内少有之奇事，还算得上凡人？不过，也说不定在这位玄奘法师眼里，恐怕普天之下皆是凡人。”
林芑云手一颤，摔了茶杯——度反手一抄接住——想要跳起来，不料膝盖在小几上一撞，痛得她惨叫一声，险些礼节尽失地坐倒在地。
阿柯忙伸手扶住她，只觉她全身颤抖，脸色苍白，吃惊地道：“你怎么了，林芑云？”
林芑云不理他，盯着度，半天方抹抹僵硬的脸道：“他他他真是玄奘法师？”
度点点头，给林芑云重新加了茶，道：“不错。他就是游历天竺四十余国，取回大乘佛法，修为天下无双的玄奘法师，可谓我中土佛学古今第一人。姑娘如此吃惊，想必也听过他的事情？”
林芑云回过了神，坐回座位，道：“是啊，我我也听过的。难怪难怪难怪他说曾周游天竺列国，还会说梵语哎，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呢。大唐立国之初封锁西域，只有玄奘法师一人孤身潜逃出关，我竟然想不到我听爷爷说，他在出关之前，已经是天下闻名的禅师了，为什么非要走那么远，到天竺去？”
度道：“我也不太清楚，据说当时玄奘法师在国内辩论佛法已无敌手，似乎觉得始终上不了更高一层境界，才与十几位僧人一同计划出关去的。只因那时我大唐与突厥连年交战，边境封锁，除了玄奘法师武功高强潜出关外，其余人只得退回中土。他们释家讲什么大乘小乘，真是古怪。由来所谓道者一也，难道同样的道理，还分大小不成？”
阿柯插嘴道：“我看他武功也很好的样子。”
度道：“小兄弟，你见过他出手？”
阿柯摇摇头，道：“只是有这感觉我甚至觉得，他不出手比出手还要厉害。”
度一怔，随即道：“你竟也有这感觉？去年初见法师时，我也曾斗胆出手一试。当时我在他面前站了足有三个时辰，连一招也使不出，便败了下来，回去后吐血数日，过了月余才恢复过来。”
林芑云瞪大了眼睛，讶道：“这么厉害？不是吹牛吧。”
度一笑，眼见茶壶里的水干了，盛了一瓢沸水进去，看着水气翻腾而起，有些颓然地道：“我每跟一个人说起此事，都要被说成吹牛。想要真正吹牛时，却又有人信，真是百口难辩，莫大之哀。”
林芑云脸上发红，忙道：“对不起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度叹道：“这没什么，直到现在连我自己都还将信将疑，以为只是场梦而已。当时我离他只有两步，手里握着剑，想要逼他起身与我比试。可他盘膝坐着，自始至终都不曾动一下。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了一个可以勉强出手的地方。”
林芑云对武功之事毫不了解，只觉这句话好笑，阿柯却悚然坐直了，道：“真的这么无懈可击？那那你凭空划一剑呢？”
度闻言目光一跳，凝神瞧了瞧阿柯，随即笑道：“原来小兄弟果真是高人不露相啊。当时我始终在找可以出一招的机会，但那人只那么随便地坐着，却浑然天成，真的无懈可击。”
“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体会到了只有入定之后才能感到的寂灭之感，现在想起来还背脊生寒。后来师傅说：你找不到机会，觉得圆润，觉得完美，就随便乱划一剑啊，划破了就好了。这番道理可惜那时我还不明白。”
阿柯道：“我我也只是乱说而已。然后呢？你出手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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