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见浣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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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沈府，沈锦颜便奔了胡氏住所而去，孙秀妍和小词二人陪着。因不放心修栋第一天入住府里来，沈锦颜命墨宝回去看修寒c修栋二人了。
沈锦颜和秀妍c小词三人走着，忽然听得前面隐隐传来人的说话声儿，唧唧咕咕的，甚是可疑。虽然离得远听不太清，但停步细看去，似乎是两个人影躲在墙角处嘀嘀咕咕些什么。三人悄悄往前走了几步，那二人并不曾发觉，说话声儿虽然不大，却也能听见几句。是两名女子的声音。
只听其中一人说，“你可记仔细了，千万小心着。”另一个磕头虫儿似的连连点头，“这个东西只要藏在他屋里就算办妥了吧？”“好了，好了，应了你的事儿我自然会提醒着姑娘想着。回头你得了好处，别忘记提点你的人就是了。”
那二人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在旁，方才匆忙离开了。
沈锦颜三人将身形掩在柳树下面，等那二人各自走开了，才敢探出头来。沈锦颜和孙秀妍互相看了看，并不清楚这二人谋着什么勾当。
“碧珠？”小词看着匆匆离去的一个人的身影，不由皱着眉轻轻说了句。
“好像是在进行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孙秀妍歪着头，不明所以。
“小词，你看清前面一路跑的那个是碧珠？”沈锦颜看着也确实像，她一时也并不明白，这个碧珠究竟揽的什么买卖。
“四姑娘，是碧珠。看那走路的样子，左摇右晃的，错不了。咱们府里只她妖精似的，前几日太太还骂了她，叫她把改不了的狐媚子劲儿收一收。”小词说着说着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乐出来。
“另一个，你可认出来了？”沈锦颜又问。
“那个不曾认出，看来面生。是哪个公子或姐儿屋里使唤的小丫头也不一定。在主子近前儿的几个我都认得，要是打扫院落的那些新进的小丫头就不大认得了。”小词连忙回着。
“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还是小心些才好。大姐儿快出嫁了，这个当口不能出什么岔子。”沈锦颜似在告诫自己，又似在叮嘱小词和孙秀妍二人。
“四姑娘，咱们做什么事儿还是长些心的好。”孙秀妍匪夷所思地皱着眉。
“只是，这些胆大的丫鬟c婆子们，也该好好整肃一番了。这样无法无天，咱们沈府迟早被他们蛀空了。”沈锦颜一时恼怒，“这事儿也需向太太提提，毕竟碧珠是三姑娘的人。总是要太太开了口才行。”
沈锦颜只觉得心头的担子又陡然重了许多。“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府衙那头，还好有太太寻了人在顶着，不然，咱们可是首尾全然顾不得了。”孙秀妍接道，“四姑娘也不要恼，咱们还是要先听听太太的意思。”
“幸好，咱们路过这儿，听了一句半句的话，才知这些丫头们竟这般放纵，若是让她们得了道，这往后的日子没个安宁的。”沈锦颜仍然气着，“也不知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咱们让修寒和修栋都小心着，总不是坏事。”
“四姑娘说得是。”小词一时也紧张起来。“回去我叮嘱墨宝将咱们屋里看紧了，只让他照看好两位公子。”
护夜的几个人打着灯笼慢慢走近前来，沈锦颜几人不再多说。
“四姑娘这是要去哪里？”护夜的几个人一一问了好，前头领着的沈瑞讨好地问着。
“我刚办了事回府里，现下要到太太那里去报一声。”沈锦颜与他们交待了几句，说了些看紧各家各户院门的话，又叮嘱各家均要小心火烛，“这几日风大，天干地燥，别叫他们大半夜的还点着灯，到了熄灯的时辰，还是要挨家看一遍的，不能大意了。”
“四姑娘也没点灯笼，要不，送一送你们？”沈瑞又说着。
“那倒不必了，我眼睛还算好的，看得见路，只你们几个小心着些，把家看好吧，夜里有闹些什么不该有的动静的，别装着没瞧见，该回太太的立即回了太太，该与我提一提也还是要提一提的，如若是装着没事的样子，大家都好，那便有一日只你们不好了。”沈锦颜微微点了点头，沈瑞几人方才离去了。
“四姑娘果然是个厉害的。”打着灯笼的小厮忍不住将心里的话儿讲了出来。几人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看，但见沈锦颜几个转过墙角，走远了。
“厉害是厉害，只是一个姑娘家，终究还是嫁出去的。若是个男儿身，或是哪房的太太，咱们沈府有了这么个人把持着，饶是任谁都不敢胡来了。”沈瑞搓了搓手，“赶紧的查一圈，好回去歇一歇，过会儿到了时辰，还要再查看一遍。”
几人说着话眼睛四处看着，往各处查夜去了。
沈锦颜三人来到太太胡氏的住所处，将白家村一行始末讲述一遍。
胡氏也是唏嘘不已，说了许多令沈锦颜宽心的话。
“我的儿，难为你了。你自是不知，你此番前去，我暗里掉了几回眼泪。你一个小姑娘家，如若出些岔子，岂不如同要了我的老命了。”胡氏抹着泪说道，“如若不然，这事情闹大了，若是尽人皆知，你三哥哥纵是免了牢狱之灾，也躲不过皮肉之苦啊。别的不说，单是被你那两个姨娘知道了，不知要怎么想着法子打我的脸呢。”
“太太，锦颜知道太太是信着锦颜的，三哥哥纵然做错了事，但也不能由着遭害去。这一趟，锦颜并没给太太丢脸，白家村的李千虽是外来的，但也算得上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听他和那个白天奇话里的意思，白家村闹的结果也不过是求个公平，咱们施些银钱，助他们过冬，地又还了他们，他们自是不会再说什么的。至于那个死了儿子的白老七，我再托人将他接来咱们家，做个看门的，跟刘大在一处住着，二人年纪上下差不多，应该是有话儿说的，就是喝些酒也有个伴儿了。”沈锦颜用帕子替胡氏拭着泪，“只是，咱们家今年的租子不似往年那般丰裕，各房及下人们又只管按往年的例钱发放，总是入不敷出，大姐姐出嫁总不能办得不像样子”沈锦颜将每一笔帐都算得清清楚楚，每一处花销似乎都印在她的脑子里。
“锦颜，你的难处我是知道的，咱们家毕竟人多，管起来免不了这个说东，那个说西，更何况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别人说些什么，你便只当作一股子风罢，吹吹也就算了，你还在原处站着不是？”胡氏又说，“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出的一样，只管我说了你好，旁人再说些什么，还能压过我去？况且老太太又疼你和修寒两个人。”
“锦颜都是知道的，锦颜并不觉得委屈。”沈锦颜声音渐渐弱下去，“只是，锦颜不知道有些事情当不当讲？”
“哦？有什么事你只说来啊，难不成我替你做不得主？”胡氏安慰着。
于是，沈锦颜将修栋入住府里，以及今日顺道探望二太太陈雪时的一些话讲了一遍。
“锦颜是觉得修栋入了府，便名正言顺地做咱们家人了。每天便跟修寒一样日日围在祖奶奶身边儿，也是祖奶奶的一个乐子。太太瞅着也是高兴的。”
“嗯，这几日我只顾着你三哥哥的事了，竟没想起来。这样也好，修栋就先在咱们府里住下，明儿我差人看个吉日，把过继的事情办一办。”胡氏沉吟着，“锦颜，难为你替我想着这一摊子事，竟比锦若强了许多倍，唉，你这个大姐姐，即便是嫁了，也着实叫人放不下心。她便有你一半的伶俐，我也不至于这样担心了。”胡氏叹口气，“你这样能干，叫我如何舍得将你嫁出去呢。”
沈锦颜害羞地低了头。
“锦颜，明儿还是要差你去府衙一趟的，那个官老爷我打点过的，说是白家村的人若是撤了状子，你三哥哥便可安好，如若不撤状子，免不了还要升堂问罪的。虽说你三哥哥是冤枉的，可如若一升堂，则免不了出什么岔子，况且那样一来，不但沈府上下人人皆知，就是整个京城，也都看了沈府的笑话儿。”胡氏将手中的帕子揉着，忽然发起狠来，“这可不都是那个秋颜惹起来的，她那个哥哥作下的孽，如今叫我们来替他们背着。”
“锦颜不知太太何意。”沈锦颜看着胡氏，只见她眼中一丝阴冷一闪而过。
“我自是不会饶了那个贱人的哥哥，同时，连她一并清理干净。”胡氏冷冷笑道。
沈锦颜不禁微微地感到一丝冷意。
一天的光阴倏忽而过，沈锦颜几人回到住处，已是周身酸痛。
小令和小曲还在赶着做头花儿，见他们回来了，忙倒了茶，又将饭菜热了端上来。
“小令，修栋的屋子安置好了？”沈锦颜捶着腿问。
“四姑娘，都安置好了，李嬷嬷新做了两床棉被，给修栋少爷送去了，小四爷的被子也换了新的了。”小令一边往桌上摆放盘子，一边回着话。
“四姑娘，先吃饭吧，等吃过饭再过去看看也不迟。”小曲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故意将手中新做的一只头花儿在沈锦颜面前晃了晃。
沈锦颜一把夺了来，只那那花儿做工精美，几朵灵气的兰花层层叠叠地压在一处，淡紫的花体团团簇簇，花瓣儿皆用了细细的捻金纱溜边儿，整体看来，竟似活的一般。
“蝴蝶兰！”沈锦颜不禁叫起来。
“四姑娘看着可还好？”小曲得意地歪着头吃吃地笑。
“方才四姑娘说这花儿是什么？”孙秀妍非常奇怪地问了一句。
“哦？这个，这朵花究竟是什么名儿？”沈锦颜自知失语，忙掩了口。
“四姑娘，这是蕙兰啊。”小曲噘着嘴。“你刚才还说什么蝴蝶兰。”忽然，她的一双眼又睁圆了。“姑娘说得是啊，真的好像几只蝴蝶簇在一起呢。”
沈锦颜低了头。心里暗自想，蝴蝶兰是古时候印度传入中国的，也叫那兰提花，只是不知华朝这个年代是传了来还是没传来呢。
“小曲，你从哪里得来的这花样子？”沈锦颜问。
“喏，你看看你屋里去。”小曲又扮了个鬼脸儿。
沈锦颜疑惑不已，几步走进屋内。她刚一进屋，立时惊得用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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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锦颜和秀妍c小词三人走着，忽然听得前面隐隐传来人的说话声儿，唧唧咕咕的，甚是可疑。虽然离得远听不太清，但停步细看去，似乎是两个人影躲在墙角处嘀嘀咕咕些什么。三人悄悄往前走了几步，那二人并不曾发觉，说话声儿虽然不大，却也能听见几句。是两名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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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词，你看清前面一路跑的那个是碧珠？”沈锦颜看着也确实像，她一时也并不明白，这个碧珠究竟揽的什么买卖。
“四姑娘，是碧珠。看那走路的样子，左摇右晃的，错不了。咱们府里只她妖精似的，前几日太太还骂了她，叫她把改不了的狐媚子劲儿收一收。”小词说着说着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乐出来。
“另一个，你可认出来了？”沈锦颜又问。
“那个不曾认出，看来面生。是哪个公子或姐儿屋里使唤的小丫头也不一定。在主子近前儿的几个我都认得，要是打扫院落的那些新进的小丫头就不大认得了。”小词连忙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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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咱们做什么事儿还是长些心的好。”孙秀妍匪夷所思地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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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咱们路过这儿，听了一句半句的话，才知这些丫头们竟这般放纵，若是让她们得了道，这往后的日子没个安宁的。”沈锦颜仍然气着，“也不知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咱们让修寒和修栋都小心着，总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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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也是唏嘘不已，说了许多令沈锦颜宽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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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是不会饶了那个贱人的哥哥，同时，连她一并清理干净。”胡氏冷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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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令，修栋的屋子安置好了？”沈锦颜捶着腿问。
“四姑娘，都安置好了，李嬷嬷新做了两床棉被，给修栋少爷送去了，小四爷的被子也换了新的了。”小令一边往桌上摆放盘子，一边回着话。
“四姑娘，先吃饭吧，等吃过饭再过去看看也不迟。”小曲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故意将手中新做的一只头花儿在沈锦颜面前晃了晃。
沈锦颜一把夺了来，只那那花儿做工精美，几朵灵气的兰花层层叠叠地压在一处，淡紫的花体团团簇簇，花瓣儿皆用了细细的捻金纱溜边儿，整体看来，竟似活的一般。
“蝴蝶兰！”沈锦颜不禁叫起来。
“四姑娘看着可还好？”小曲得意地歪着头吃吃地笑。
“方才四姑娘说这花儿是什么？”孙秀妍非常奇怪地问了一句。
“哦？这个，这朵花究竟是什么名儿？”沈锦颜自知失语，忙掩了口。
“四姑娘，这是蕙兰啊。”小曲噘着嘴。“你刚才还说什么蝴蝶兰。”忽然，她的一双眼又睁圆了。“姑娘说得是啊，真的好像几只蝴蝶簇在一起呢。”
沈锦颜低了头。心里暗自想，蝴蝶兰是古时候印度传入中国的，也叫那兰提花，只是不知华朝这个年代是传了来还是没传来呢。
“小曲，你从哪里得来的这花样子？”沈锦颜问。
“喏，你看看你屋里去。”小曲又扮了个鬼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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