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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珏爷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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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名:九十三章:珏爷的维护

    任乃意和水清听到素晴的声音,转头,“长公主,方才司制房已经将两位公主的喜服送来,太后娘娘让您即刻试一试,若是不合适,还来得及修改。”

    任乃意听了素晴这话,轻轻点了点头,便跟着她重新往前厅走去,三个人来到文福阁的时候,艾艾已经在内室中由宫女们伺候着在试喜服,她见到任乃意进来,有些不情不愿地望着任乃意道,“任姐姐,这凤冠真是重死人了。”

    任乃意笑着走近她,铜镜中即刻映照出两个同样娇美的待嫁新娘,任乃意望着镜子中格外雍容高贵的云子艾,“这身喜服真是适合你,很好看呢,到大婚那日七王子见了你,一定会看直了眼。”

    四周的宫女们听了任乃意的话,纷纷掩面窃笑,云子艾羞红了脸,冲着任乃意重重地跺了跺脚,“任姐姐,你就会取笑我。”

    两人正说笑着,一个宫女走到任乃意身边,福身道,“长公主,请试一试喜服。”

    任乃意点了点头,便带着水清走进了内室。那是一套简约而大方的大红色锦缎喜服,大红色的罗裙上绣着暗色的芙蓉,略点金色的腰封以及同样是大红色的极长披肩。

    水清一边替任乃意试衣,一边小声嘀咕道,“不对啊,这样的喜服应该是官家小姐才会穿着的款式啊,公主的喜服应该是像文福公主那般的褕翟之衣才对啊,而且还应该配上带着珠帘的四凤凤冠才是呢。”

    任乃意听了水清的话,沉默地脱下身上的喜服,重新换回自己的衣衫。自从她被云子恺封为长公主之后,这些人明着对她百般尊敬,却时不时地使出这般的阴损招数来使她难堪。

    若是换了旁的事也就罢了,就算是嫁妆之事,王太后对待她与云子艾有所偏颇,任乃意也依旧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她们竟然连一件喜服都要做到如此境地,就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水清,去请皇上过来。”任乃意淡淡地开口道。

    一炷香之后,云子恺便出现在了文福阁,宫女们跪拜一地,云子艾则是一脸疑惑地望着沉默不语的任乃意,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事。

    任乃意见到云子恺进来,朝着他浅浅地福了福身,“皇上政务繁忙,这后宫之事也无心理会了吧。”

    云子恺听了她的话,一双眼睛下意识地扫向同样跪在地上的素晴,然后对着任乃意柔声问道,“怎么了?”

    任乃意闲闲地指了指一旁的那件大红色喜服,“皇上,请问,身为云国长公主,出嫁时应该穿着何种喜服?”

    “褕翟之衣。”

    “就连皇上您都知道的事情,司制房的那些掌事们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可是她们竟然拿一般官家小姐出嫁时穿得大红色芙蓉袍来糊弄我。”任乃意淡淡道,“原本,像我这般叛乱之后,穿这般的红色芙蓉袍倒也不见得委屈,只是若是被靖国的汉王看到,只怕会觉得是皇上您有意欺瞒,将官家之女当成长公主下降给汉王世子,到时候若是引起了两国纷争,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云子恺拿起任乃意手边的喜服,果然是一件普通的芙蓉喜袍。云子恺的脸色顿时一沉,将那件喜服重重地扔在素晴的脸上,“这是你做的好事?”

    素晴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又觉得愤懑,嘴上也争辩道,“皇上,喜袍一事是由司制房一手操办的,奴婢只负责替太后娘娘传话,对此事并不知情啊。”

    素晴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后宫之中又没有说得上话的嫔妃,所以云国后宫的大小事宜其实大都是由素晴出面的,素晴在这云宫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宫中的无论什么品级的宫女还是内侍官,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所以,她知道这件事即便是推在司制房的身上,她们也不敢有半句微词。

    云子恺望向一旁的司制房掌事,沉声道,“你们不知道公主喜袍的规制吗?艾艾的喜服你们做的如此精美,为何长公主的喜服却出了这般的纰漏?”

    那司制房的掌事吓得浑身颤抖,“皇上,这这一定是小宫女们拿错了哪个官家小姐的喜服当成是给长公主的了啊。”

    任乃意听了她格外蹩脚的借口,勾唇冷笑,并不愿意与这般的蠢人多费唇舌。倒是水清,听了那掌事的话,轻哼一声道,“既然是宫女拿错了喜服,不如就请掌事将长公主的褕翟之衣取来吧,也好让长公主早些试衣啊。”

    “这这”掌事吓得浑身冷汗,她们一共只做了一件褕翟之衣,这会儿已经穿在了云子艾的身上,她到哪里再去找第二件。

    云子恺原本不愿意参与她们这些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可是想到任乃意在云宫所受到的那些委屈,想到她就是因为这些龌龊黑暗的勾当才会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就不免觉得气恼。

    他冷冷地望着跪拜一地的宫女们,“司制房玩忽职守,又蓄意欺骗朕与长公主,行为恶劣。司制房掌事罚奉一年,杖责三十,贬为普通司制房宫女。其余的人,每人罚奉半年。朕给你们两日时间,重新为长公主制作一件褕翟之衣,不得有误。”

    “谢皇上不杀之恩。”众位宫女纷纷跪拜一地。

    云子恺说完,又转头望向一直低头垂目的素晴,冷声道,“瑶华宫领头宫女素晴监管不力,看在你是母亲的贴身宫女的份上,自己去宗人府领二十大板吧。”

    素晴心中恨得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可是当着云子恺的面也不敢多说什么,于是朝着云子恺跪拜,“谢皇上龙恩。”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云子艾,安静地望着这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看到后宫之中的阴谋和术谋,待到云子恺和其他宫女都离开之后,她才轻轻走到任乃意身旁,“任姐姐,我竟不知道原来她们待你如此不公平。”

    任乃意淡笑,她无意于挑起事端,只要那些女人做的别太过分,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再过十几日,她便会正式跟着宇文珏嫁进汉王府,若无必要,她也愿意平静安稳地渡过在云宫的最后这些日子。

    水清何尝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文福公主,此事实在是素晴做的太过分了。竟然连一件喜服都想要羞辱长公主,若不是这样,长公主也不愿意与她计较。”

    云子艾心中觉得有些对不起任乃意。两个人都是待嫁之女,又都是云国名正言顺的公主。可是她却一切都不必忧烦,自由王太后和素晴为她置办妥当;可是任乃意却连一件喜服的小事都要受尽委屈,她有些不安地开口道,“任姐姐,要不然我将这件喜服先给你穿吧。反正我们两人的体形也差不多。”

    任乃意朝着她安抚一笑,“艾艾,你不必想太多。此事与你无关,而我,也不过是争取一些该有的体面,无意要与太后为难。只要她们不要做的太过分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云子艾听了她的话,朝着她乖巧的点点头,“任姐姐,汉王世子是真的很疼爱你吧?听说他日日派人进宫来给你送粉桃和书信呢。”

    说起宇文珏,任乃意心中便觉得一暖,笑着道,“七王子待你也不错啊。他日你嫁入七王府,他府上人员单纯,你必然不会有婆媳问题或者是妯娌纷争,多好。”

    云子艾听了她的话,轻轻垂头,“任姐姐,可是我还是有些害怕,我与你不同,你与汉王世子至少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只要相爱,什么困难都变得不再是困难。可是,我我并不爱他。”

    任乃意见状,笑着将云子艾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艾艾,你才不过十五岁,哪里懂得什么是爱呢?或许,其实你早已经爱上了他,自己却不自知罢了。不过,若是你问我,我倒是觉得七王子是个嫁得过的男人。看他平日里如何待你便知道了。”

    云子艾听了她的话,轻轻叹口气,“但愿吧。”

    第二日任乃意起身梳洗之后,走到饭厅坐下来开始吃早膳,水清一边为她布菜,一边在她耳边道,“听说太后为文福公主置办的嫁妆遭了窃。”

    任乃意一怔,问道,“少了什么?”

    “听说少了一盒珍珠,五件金器和几样首饰。”

    任乃意听了水清的话,心中一突,昨日云子恺刚刚罚过众位宫女,今日瑶华宫就遭了贼,“是什么时候的事?”

    水清答道,“说是昨儿个黄昏时被素晴发现的,如今刘妃正与素晴一起带着宗人府的人在各个宫殿之中搜查着呢。”

    又是这两个女人,任乃意微微蹙眉。心中正想着,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任乃意放下手中的筷箸,转头望着一众人走进饭厅。刘妃和素晴带头朝着任乃意福身请了安,刘妃笑盈盈地对着任乃意道,“长公主,昨日黄昏瑶华宫遭了贼,太后娘娘为文福公主精心准备的嫁妆失窃,本宫与素晴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在各宫之中搜寻。”

    任乃意听了刘妃的话,微微蹙眉。可是刘妃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纵使她不喜欢有人在她的寝宫之中乱翻乱找,这会儿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当下便也只得笑着道,“刘妃说笑了。”

    刘妃和素晴当下便带着人在柔颐殿中仔细地搜寻起来。她们这些人,很少会来偏于竹林苑一隅的柔颐殿,所以之前听闻汉王世子宠爱长公主都不过是耳闻,可是这会儿却是亲眼目睹了柔颐殿中的奢华和精致。

    殿中所摆设的大件家俬看起来都十分的普通而不甚起眼,珍贵的是那些挂在墙上的字画和摆放在玄关处的定窑瓷器,随便一样都是千金难买的珍稀之物。

    刘妃走至任乃意的梳妆镜前,见到上面摆放着一只十分精美的盒子,她见四周无人,便轻轻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颗价值十金的螺子黛。刘妃未进宫之前就一直光顾那家名为粉黛的胭脂铺,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拥有一颗这样的螺子黛,可是奈何这螺子黛的价格实在太过高昂,即便是她进宫当了妃子之后,也从来没有机会用过。可是任乃意却居然有整整一盒。

    刘妃心中顿时泛起贪念,她抬头四周查看了一圈,见没有人,便迅速地伸手从那只盒子里拿走好几颗螺子黛藏在衣袖之中。

    她若无其事地走到外室,正巧看到素晴带着几个宫女,走到任乃意的面前。素晴指着身旁宫女手中所拿着的珍珠和各种金器,望着任乃意道,“长公主,这些都是您的贴身丫鬟水清的房中搜寻到的。恐怕要烦扰长公主和水清随奴婢去瑶华宫向太后娘娘亲口解释清楚此事罢。”

    任乃意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盛气凌人的素晴,水清则是惊讶地脱口而出道,“不可能我没有偷东西”

    素晴望着水清冷哼一声,“众目癸癸,证据确凿,这难道还会有假吗?”

    任乃意上前握住水清的手,“不用怕,有我陪你,我绝不会让她们随意地冤枉了你。”她说完,转头扫了一眼素晴,然后对着刘妃道,“走吧。”

    一群人将任乃意和水清围在中间,就像是押犯人一般地往瑶华宫而去。王太后正襟危坐在前厅之中,见到任乃意带着水清进来,伸手就将手边的一只装着茶水的瓷杯朝着水清的头上砸去,还好任乃意反应极快,连忙将水清拉至自己的身后。她抬眸望向一脸震怒的王太后,“太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王太后望着她,怒声道,“这就是长公主教出来的丫头?竟然敢擅自盗取公主的嫁妆,你是有几条命居然敢如此大胆放肆?!”

    水清重重地咬着下巴,眼泪倔强地在眼眶之中打转,对着王太后道,“我没有偷东西!”

    素晴冷笑地望着她,“你没有偷东西?莫非这些物什是长了脚飞到你屋子里的么?”

    任乃意沉默地望着眼前的情形,如今人赃并获,她即使有心想要替水清脱罪,只怕也很难。

    王太后怒视着水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公主的嫁妆都是有规制,有寓意的吗?被你如此一来,不仅破坏了后宫的规矩,还坏了好意头,这是大不祥的事情。你这该死的贱婢,究竟是何用意?真的只是贪财吗?还是暗自受了某些人的挑唆?”

    任乃意冷眼望着王太后,她与素晴还真是一心想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太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请恕乃意不甚愚钝。”

    王太后冷哼不语。素晴一脸愤愤不平道,“长公主,王太后为您和文福公主准备的嫁妆都是一样的,要不是要为您也准备一份嫁妆,咱们文福公主的嫁妆定然要比如今要丰富上许多,而您却竟然依旧不满足,连文福公主的那份也要肖想,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刘妃望着任乃意一身的锦衣美服,连她头发上所用的朱钗都是用难得一见的血玉所制,她心中嫉妒的要死,“我说呢,这汉王府就算是再有钱,也买不到一颗十金的螺子黛啊。”

    她说着,从衣袖之中取出方才在任乃意的梳妆镜前顺手牵羊的那几颗螺子黛,递到王太后面前,“想来啊,一定是拿了文福公主的嫁妆换来的都说不定呢。”

    王太后看了一眼刘妃手中的那几颗螺子黛,然后望着任乃意道,“你倒是说说,这些螺子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任乃意不卑不抗地站在原地,“世子爷送给我的。”

    “就连太后都用不起的螺子黛,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汉王世子,怎么可能送得起如此贵重的东西。长公主,您这个笑话说的还真是有趣呢。”素晴不阴不阳地开口道。

    “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王太后望着任乃意,冷声道。

    任乃意抬眸淡淡地望了她一眼,“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有意陷害我,我再多说什么也只是枉然,太后,不如按照您预先设好的剧本继续唱下去罢。”

    “你放肆!”王太后大怒,随手将手中所执的一把美人扇重重地砸在任乃意的脸上,那尖硬的扇柄刚巧砸在任乃意的额角处,鲜血就这样顺着发际缓缓地流至脸颊。可是任乃意却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依旧傲然地站立着,双目炯然地望着一脸怒意的王太后。

    一旁的水清连忙取出丝帕为任乃意小心地擦拭着额角的鲜血,转头对着王太后道,“太后娘娘,您可别忘了,长公主不久就会成为汉王世子妃,您如今如此待她,若是被世子爷知道,定然是不会罢休的。”

    王太后如今心中在意的便是云子艾嫁妆失窃之事,大婚前不见了嫁妆,这是件多么不祥的事情,更何况,王太后原本就不舍得云子艾远嫁靖国,生怕她在靖国受了一丝半点委屈。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心中越发地不安,所以便将气都撒在了任乃意的身上。

    可是,如今听了水清的话,她又确实有些后怕,毕竟,云子恺不久前才与她分析过汉王府的势力,若是真的不小心得罪了汉王府,对于如今的云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王太后有些头疼地望着卓然而站于自己面前的任乃意,皱了皱眉,对着素晴道,“将贱婢水清遣往浣衣局,什么时候她想通了,将文福公主的嫁妆补齐,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

    任乃意一听,上前拉住朝着她们走来的宫女,然后对着王太后冷冷道,“水清是我的人,太后想要动她,得先经过我。”

    素晴望着她冷哼道,“长公主,不要以为你背后有汉王府撑腰就可以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中。若是汉王世子知道您是如此工于心计又贪得无厌的人,能不能当得成世子妃还有待两说呢。”

    任乃意听了她的话,上前便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素晴的脸上,“看来,昨日的那顿板子还没有将你打醒呢。”

    素晴不敢置信地捂着脸,转头朝着王太后道,“娘娘!”

    “够了!”王太后怒喝一声,“任乃意!你休要太过放肆!来人,将长公主关入祠堂面壁思过。”

    任乃意被几个宫女关进了云国的宗祠。宗祠之中格外的阴冷幽暗,四周的窗户都被关得紧紧的,连一丝光线都无法透进来。任乃意原本身子就寒,这会儿便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纱衣,额角隐隐泛着丝丝的疼痛,小腹也因为四周阴冷的空气而开始变得有些不舒服。

    她忍着身上的不适感,缓步走到祠堂一旁的地上随意地坐下,背倚靠着墙壁,缓缓闭起了双眼。

    她知道,到了黄昏时分,阿楠就会进宫来给她送书信,到时候他看不到自己和水清,就会知道一切。

    宇文珏任乃意在心中默默地唤着他的名字,身子因为寒冷而渐渐地蜷缩在一起。

    到了黄昏时分,宇文珏带着七七和阿楠,在宇文隽的陪同下来到了瑶华宫。此时,王太后正在文福阁陪着云子艾说着一些体己的话,听到素晴来报说宇文珏来了,心中大惊,连忙起身往前厅走去。

    她带着几个宫女一走进前厅,就看到一身墨绿色罗中单的宇文珏风华无限地坐在主位侧旁的位置上,优雅而笃定地喝着茶。王太后笑着走到主位上坐下,“汉王世子今日怎么会得空来云宫作客?”

    宇文珏见到王太后坐下,也不起身,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宇文隽无意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随意寻了个理由便往文福阁找云子艾去了。

    许久之后,宇文珏先浅笑着望着王太后道,“今日,我特意进宫来请日。只是却为何没有在柔颐殿见到长公主呢?”

    王太后听了他的问题,心头一惊,笑着道,“这请日从来都是一大早请的,汉王世子怎么这个时辰跑来了?”

    “这是靖国的规矩。”宇文珏淡淡答道。

    七七将王太后的表情看在眼中,笑着开口问道,“王太后这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脸色似乎不大好的样子。世子爷今日进宫为世子妃带了许多的滋补佳品,太后若是不嫌弃,让世子妃割爱些给太后娘娘。反正这些物什在汉王府中多的很,世子妃若是想要,随时都有。”

    太后将七七夹棍带棒的话悉数听在耳里,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担心,脸上却不敢随意地露出一丝不悦,只是一味地笑着道,“世子有心了。”

    宇文珏笑道,“这会儿已经是黄昏时分,怎么却迟迟不见长公主人影呢?太后可知道她去了哪儿了吗?”

    “这”太后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长公主这么大的人,哀家哪能时时刻刻看着她呢,你说对吧,世子?”

    “那就请太后娘娘派些人去寻她吧,她的身子不好,若是不按时吃饭那可不行。”宇文珏一脸平静地望着王太后道。

    王太后连忙称是,当即便让素晴装样子出去寻任乃意。宇文珏依旧大爷一般地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正襟危坐的王太后。

    七七和阿楠站在宇文珏的身上,对视一眼,心中冷笑,倒要看看这个王太后今日如何收场。

    半个时辰之后,素晴又出现在瑶华宫的前厅,“太后,已经派了人去寻长公主了。”

    王太后听了这话,转头望着宇文珏道,“世子,这会儿天色将暗,今日哀家念经食斋,就不留世子在瑶华宫用晚膳了。一会儿寻到了长公主,哀家定会让她给世子报个平安。”

    宇文珏见她下逐客令,不急不躁地站起身,“我还是不放心,不如让我的两个属下陪着其他人一同去寻一寻长公主吧。我今日总要见到她才能安心呢。”

    “这”王太后转头望了一眼素晴。素晴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世子爷还真是紧张长公主,世子爷若真的执意要去找,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天色已晚,突然有陌生人出现在后宫,只怕叨扰了后宫的各位主子。”

    七七听了素晴的话,巧笑道,“无妨,我同是女人,我去找找世子妃便是。”她说完,也不顾王太后是否同意,抬脚就往外面走去,而且是直奔祠堂。

    当宇文珏看到靠在墙壁上昏迷过去的任乃意时,他脸上的浅淡笑意渐渐变成了浓重的杀气,他一把抱起浑身发烫的任乃意,她额角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整个人烫得惊人,一张小脸煞白,在看到宇文珏终于出现的时候,她才吃力地睁开眼睛,望着他,扯起一丝笑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宇文珏抱着她,心疼地几乎揪在了一起。该死,居然敢如此对待他捧在手心之中的人儿。

    真是找死。

    他一边抱着任乃意快步往柔颐殿走去,一边对着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的素晴冷冷道,“给你一炷香时间,将水清带回柔颐殿。”

    他说着,犀利的目光又深深地望了一眼王太后。

    回到柔颐殿之后,宇文珏便让七七准备了一大桶热水,他将烧得迷迷糊糊的任乃意抱着坐在木桶之中,细心而温柔地为她热着身子,一直到看到她的额角开始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这才一边吻着她红肿的额角,一边在她耳际小声道,“已经没事了,我来了。”

    替任乃意洗完澡之后,宇文珏抱着她走回寝室,哄着她喝下半碗清粥和一碗姜茶之后,一直看着她沉沉睡着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从床榻上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外室,水清看到他出来,两行清泪就这样簌簌地滴落下来,“世子,你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王太后和素晴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宇文珏听了水清的话,脸上泛起一丝极为妖冶的笑容,七七和阿楠看在眼中,顿时吓得颤了颤身子。他们两个跟了宇文珏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日这般愤怒的样子。

    宇文珏让水清留下来照顾任乃意,自己则带着阿楠和七七往瑶华宫而去。他刚刚走进前厅之中,便看到王太后连忙站起身,“乃意没事了吧?”

    宇文珏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太后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素晴连忙开口为王太后解围道,“那些丢失不见的物品的确是在水清的房中找到的,长公主有意包庇水清的行为,又对太后出言不逊,所以才会被太后娘娘关进祠堂思过的。”

    宇文珏转头望向素晴,“你确定我的世子妃会在意你们的那些嫁妆?就算真的是水清拿了那些东西,那又如何?我的世子妃想要,你们就得给。”

    素晴一脸不满地望着宇文珏道,“世子,你们汉王府再有权有势,可您别忘了,这里可是云国,容不得你们在这里如此放肆。”

    七七听了素晴的话,冷哼一声,“放肆又怎么了?就算我家世子妃想要文福公主所有的嫁妆,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太后娘娘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们世子爷之前送给云皇三十万万两黄金。可以这么说,如今你们云宫之中每个人的吃穿用度,用的都是我家世子爷的钱,你们以为若不是为了我家世子妃,你们如今还有可能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吗?说不定一早便成为了宇文烈军营中的军姬了。”

    王太后听了这话,大惊,“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汉王世子?你怎么能拿得出三十万万两黄金?”

    宇文珏笑望着王太后,“想必云皇已经跟太后您说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吧?原本,为了我的世子妃,我还愿意再赠送云国朝廷更多的黄金,毕竟她也在云国生活了十几年。没想到,她如今却受到你们这般的对待。我忽然觉得那三十万万两黄金送得真的是有些多了。既然你们云国人如此有本事,不如就让云皇不要继续用本世子的银两,直接去与宇文烈打上一仗,如何啊?”

    瑶华宫的前厅之中顿时一片死寂,王太后的脸色惨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孱弱的汉王世子竟然会如此的深藏不露。如今,他是打定主意了要为任乃意讨回一个公道,这会儿就算了云子恺来了,也未必会站在自己的一边。王太后急的顿时没有了主意。

    “或或许的确是哀家冤枉了乃意,此事与恺无关,也与云国无关。还希望世子不要撤回对云国的资助。毕竟,乃意还是要从云国出嫁,若是云国有个什么意外,乃意的脸上也无光啊。”

    七七冷哼一声,“世子妃在云宫之中受你们的懊糟气也不是一次两次,如今王太后一句轻飘飘的冤枉了世子妃就算完了吗?如今您人也冤枉了,世子妃也被您罚得高烧不退,如今都还昏迷不醒。世子妃这几日原本就身子不适,我家世子花了多少银两为她送来这么多的珍贵补药,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点的起色,如今被太后这样随意一罚,不但之前的补药全都白吃了不算,反而变得更加严重。太后娘娘,你别以为身为云国的后宫之主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家世子妃可不是你可以轻易得罪的。”

    宇文珏闲闲地望了一眼被七七驳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王太后和一旁瑟瑟发抖的素晴。他从前不插手云国后宫的事情,是因为不希望为任乃意平添麻烦。可是,今日若不是因为他来得及时,他捧在手心中万般呵护的人儿还不知道要被她们冤枉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宇文珏心中就觉得一阵阵地恼火。他的乃意今日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他便要这些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连带任乃意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都一并讨回来。

    他闲闲地望着王太后,“太后若是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不如听本世子一句话,您自己前往祠堂朝着你们云国的列祖列宗忏悔自己的罪行直到我的世子妃伤寒痊愈为止。若是今日乃意不小心出了任何意外,我宇文珏对天发誓,明日整个云国都会沦为我们靖人的国土。”

    王太后听了他的话,浑身一颤。她见宇文珏负手而立,原本清润无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霸气和坚定,以她多年看人的经验,王太后相信宇文珏绝对不会是说着好笑的。为了云国的社稷和云子恺,王太后只得忍气吞声,沉默地缓步往祠堂走去。

    素晴望着王太后的背影,刚想要追随她一同前往祠堂,却被阿楠一把拦了下来。

    宇文珏将瑶华宫交给七七和阿楠,自己先行回到了柔颐殿。七七轻轻掏出衣袖之中的丝帕,随意地擦了擦鼻子,然后笑眯眯地望着素晴道,“方才是你说,我家世子妃偷了文福公主的嫁妆吗?”

    “我是我亲手再柔颐殿中搜出了文福公主的嫁妆,这难道还会有假吗?”

    “是吗?”七七悠哉一笑,“我家世子爷方才也在你们瑶华宫掉落了一只上等的南疆美玉,我怀疑是你偷了,如今,我也要搜你们的瑶华宫。”

    “这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南疆美玉,你休要血口喷人。”

    谁知素晴的话音刚落,阿楠就仿佛是变戏法似地真的从素晴的衣袖之中搜出来一块碧色的青玉。七七似笑非笑地望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素晴,“怎么?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要抵赖吗?”

    “你你们这是诬陷!是你们自己放在我的衣袖之中的!”素晴急得大声怒骂道。

    七七掩面轻笑出声,“谁人看到我们将东西放在你的衣袖中了?那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说是素晴姑姑你故意将文福公主的嫁妆放入世子妃的宫殿之中,栽赃嫁祸于水清的!”

    素晴此刻是有口难辩,心中有怒又不敢言。他们如今是摆明了要为任乃意讨回公道,就连王太后都被宇文珏逼得去了祠堂,没有了王太后庇护的素晴,自然也就不过是个没有保护伞的小宫女,只能任由他们揉圆搓扁。

    七七冷笑着缓缓开口道,“你前前后后唆使王太后几次三番冤枉,陷害我家世子妃,你可认罪吗?”

    素晴此刻知道自己已经是气数已尽,哪里还敢再辩驳什么,只得颓然道,“随便你们处置便是。”

    七七望着她淡淡一笑,“素晴姑姑说笑了。就算要处置,也要等世子妃醒来之后处置。在世子妃醒来之前,就委屈素晴姑姑去浣衣局待上一待吧。奥,对了,忘了跟你说,方才我去浣衣句寻水清的时候,顺便让那些浣衣的宫女都休息去了,还要劳烦素晴姑姑将那些衣服都洗干净了。”

    素晴听了七七的话,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恨恨道,“你们竟敢在云国后宫如此放肆,还敢让太后去祠堂面壁,皇上知道之后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七七听了她的话,闲闲一笑,“你怎么知道此事你们的皇上不知道呢?你以为,若是云皇不知道今日瑶华宫所发生的事,我家世子又怎么会这么巧进宫来请日吗?”

    素晴听了她的话,彻底地沉默了下来,随即便由两个宗人府的宫女们押着,往浣衣局走去。

    宇文珏回到柔颐殿的时候,任乃意还睡的很沉。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下去。宇文珏让水清,七七和阿楠都守在外室,自己则脱了外衣,掀开被子躺在了任乃意的身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昏睡着的任乃意感觉到身边的温热的身体,知道一定是宇文珏在自己的身旁,唇角泛起一个娇美的弧度,轻声呢喃道,“珏”

    任乃意满足地依在宇文珏的怀里,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看起来格外的娇弱,看得宇文珏越发觉得怜惜。

    他将任乃意的手放进薄被之中,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红唇,“睡吧,睡醒之后,你想要如何报仇,我都会让你如愿。”

    这是他煞费苦心想要给予她三千宠爱的小女人,他恨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双手捧到她的面前,只求她每日都能像前几日那般的俏皮开朗。可是那些该死的可恶之人,却三番四次地意图伤害她。

    她们既然敢伤你一分,我便要让她们十倍百倍的奉还。

    珏爷威武吧大爱珏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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