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牺牲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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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好厉害！他们看见你都不敢动了！”
“不并不是”
“啊！莫非学长你其实是这片区域地下的老大来着？”
“不”
“诶呀要是早点遇到学长我也不用偷偷从家里拿出这么多钱了嘛啊哈哈”
“我不诶等等你说什么？”
言沨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微妙地看着正尴尬地抓着头发一脸笑哈哈的天然后辈。
“诶？”少女一愣，对着一张严肃的脸目光飘忽不定。
/“欺欺负人算什么！我！我”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少女握紧双拳准备挺身而出之时，她停下了。
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在一侧烧得通红的半边天下，静静走来，没有人阻止他，离他最近的那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高高挥起的刀子滞留在半空，另一个单脚立地保持着可笑的动作，随手扔出的烟头静止在离地三公分的位置，一切安静地连吹起发梢的微风都不见，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少女就像要被一幅写实的油画吸进去那样，睁大双眼，直到感受到一只手牵住袖口，随后一个激灵，睁着一双大眼睛，双腿被带动着穿过一个个不动的雕塑，向着旁边一条人来人往的大道。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同样处于那风景画的一部分，“被静止”的远远不止这些，直到他触碰到自己的一部分为止。
“我们走。”
即将成为犯罪现场的地方消失在墙壁的另一面，少女听见救了自己的人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一ver。”
像为了证明画面从暂停转为继续播放，死胡同的终点，破旧的残壁轰然倒塌。
穿行在人流中，少女如梦初醒。
/“这种事当然要对家里人和老师说啦，就是你这样不吭不响才让他们越来越嚣张的。”言沨“哼”地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在距少女两步左右距离的位置，略微带上说教的口气说道。他一向不擅长对付比他年龄小的人，对他来说小一两岁还是十一二岁根本没什么区别。但万万没想到他得到的是这样的答复，“我家很有钱所以没关系的！”
少女愣愣地听完他的话，笑得更灿烂了。
“真是个好人虽然好像被误解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不如说这样比较好”少女心想。
从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天真虽然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天真不代表没脑子。
“我说你啊”
我说你啊，这样没脑天真地说出来才会引来坏人的啊。
不过大概多亏了她的没脑没脑子才蒙混过关了吧？言沨看着墨蓝的西方，握了握左拳。依旧在颤抖。这种感觉，像是瞒着父母偷偷出去玩耍侥幸没被发现的孩子那样，兴奋又后怕。
泠黎中学的校服在“校服”这一种群中也算得上是较为出众的了，黑白红三色搭配在青少年中普遍大受好评，至于家长们的投诉学校一向是以学生为上，校长（女）甚至亲自穿上黑色小短裙向家长代表表态。面前少女过肩的长发称上她算不上十足漂亮但相对十分清秀耐看的脸蛋，加上爽朗又天真的性格，看着这样一个活泼少女，言沨心里多少得到了些安慰。
“那个学长你好！我是今年的高一新生，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
少年立定，摆出汇报领导的样子。
然而热情的感谢之后，她的桃花眼映出了学长凝固的背影。
不管是被打断的训话还是出于礼貌的自我介绍都没能接上去，言沨机械地回头看见的是一张疑惑的脸。
“不不好意思”言沨勉强将嘴角拉出一个弧度，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僵硬，他犹豫着说道，“你能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吗？”
可爱的后辈继续疑惑地偏过头，“？”
嘟————像被挂断的电话，只有听筒的那一边是接电话的人所不了解的。他明白那对于他是什么意思：接下来的一切甚至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再无意义。
/汽车的鸣笛，小商店门口的风铃声，建设中的楼房，风在耳边呼啸，唯有那两个字不也许是三个字？几个音节破碎地不成样子，怎么也传不到言沨的耳中。
“嗯嗯。”言沨低头不再说话，像在确认耳鸣那样单手捂住一只耳朵。
突然他想到什么，抬头四处张望，然而遗憾的是并未有人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人们自顾自走向他们各自的目的地。
少女看见他空握的双拳在轻轻颤抖，不禁有些慌了，“那个我叫有什么问题吗？”
言沨浑身一颤，摇了摇头。
没有人故意干扰。他确确实实明白了。
他没有听见那是因为他不必听见，是谁认定了他不必听见呢？是谁能如此精确地将一个人的名字那么短短的几个字强行挖去呢？
方才确信了，没有人干扰也没人能干扰。
“这样的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言沨一个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嗯？你说什么？”少女决定放弃思考那么复杂的事，“话说回来，学长你把名字告诉我吧？今后好有人罩着啊！”
她拍拍学长的肩，算是悄悄地安慰，刚才的学长看上去有点寂寞，率直纯粹的她在感觉寂寞的时候c不开心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笑的，因此她不明白。
“你一个富家大小姐还怕没人罩着？”这样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意义不明地向前走了一步。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街上的行人仅有三三两两，商店街并未关门，施工已停止。
不知谁先发出一声惊呼，然而这并未能成为任何提醒或警告，声音尚未落地，一声更发沉重的闷响如惊雷重重砸在那个沉默少年的正后方。长度超过成年人身高的两根水泥柱带着零零碎碎的钢棍和木架顺从地心引力从天而降，连地面也被惊扰微微颤动。
言沨的身子仿佛一个重心不稳的木偶立在不小心撞到的桌子角，向前一个踉跄几乎落地，扬起的风尘扑面，垂下的眼睑毫无防备地进了沙子。
“对不起但是我救不了你”
即使暮色中仅剩寥寥数人，一时间安静的世界还是吵闹了起来，充斥着的是旁观者的呻吟和悲鸣。
细微的泪水中映出的是一个还未熟悉的身影。
/之后数秒，仅仅数秒，言沨想起坍塌的旧墙，想起故事原本应被遵循的走向，想起他为了自我满足而毫无意义的插足——尽管起初并无他意，然后还想起了很久的过去，同样在最后一刻未能听见的那个名字。
是否他注定得落得这个下场呢，只能一次接一次地承受这种无力的罪恶感，无意义的，却也是无可奈何的牺牲。
曾经某个人告诉他，劝他坦然接受的，他人的牺牲。
是我的错但也不都是我的错吧？
“反正她不管怎么样都只能死！”
突然缩小的瞳孔，不远处射来的手电的光亮，凌乱的脚步声，碰巧路过的巡逻民警焦急地询问着。一定没有人听见如此可怕的呢喃。
言沨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掩面。
“我真是太差劲了。”
被埋在灰土和血沫中的书包依稀可见，印着少女姓名的名牌正面朝下贴着大地，在人们无意中踢到它的瞬间碎成了百十片。然而她的身份终究会查明的吧，“只要我不在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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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并不是”
“啊！莫非学长你其实是这片区域地下的老大来着？”
“不”
“诶呀要是早点遇到学长我也不用偷偷从家里拿出这么多钱了嘛啊哈哈”
“我不诶等等你说什么？”
言沨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微妙地看着正尴尬地抓着头发一脸笑哈哈的天然后辈。
“诶？”少女一愣，对着一张严肃的脸目光飘忽不定。
/“欺欺负人算什么！我！我”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少女握紧双拳准备挺身而出之时，她停下了。
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在一侧烧得通红的半边天下，静静走来，没有人阻止他，离他最近的那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高高挥起的刀子滞留在半空，另一个单脚立地保持着可笑的动作，随手扔出的烟头静止在离地三公分的位置，一切安静地连吹起发梢的微风都不见，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少女就像要被一幅写实的油画吸进去那样，睁大双眼，直到感受到一只手牵住袖口，随后一个激灵，睁着一双大眼睛，双腿被带动着穿过一个个不动的雕塑，向着旁边一条人来人往的大道。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同样处于那风景画的一部分，“被静止”的远远不止这些，直到他触碰到自己的一部分为止。
“我们走。”
即将成为犯罪现场的地方消失在墙壁的另一面，少女听见救了自己的人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一ver。”
像为了证明画面从暂停转为继续播放，死胡同的终点，破旧的残壁轰然倒塌。
穿行在人流中，少女如梦初醒。
/“这种事当然要对家里人和老师说啦，就是你这样不吭不响才让他们越来越嚣张的。”言沨“哼”地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在距少女两步左右距离的位置，略微带上说教的口气说道。他一向不擅长对付比他年龄小的人，对他来说小一两岁还是十一二岁根本没什么区别。但万万没想到他得到的是这样的答复，“我家很有钱所以没关系的！”
少女愣愣地听完他的话，笑得更灿烂了。
“真是个好人虽然好像被误解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不如说这样比较好”少女心想。
从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天真虽然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天真不代表没脑子。
“我说你啊”
我说你啊，这样没脑天真地说出来才会引来坏人的啊。
不过大概多亏了她的没脑没脑子才蒙混过关了吧？言沨看着墨蓝的西方，握了握左拳。依旧在颤抖。这种感觉，像是瞒着父母偷偷出去玩耍侥幸没被发现的孩子那样，兴奋又后怕。
泠黎中学的校服在“校服”这一种群中也算得上是较为出众的了，黑白红三色搭配在青少年中普遍大受好评，至于家长们的投诉学校一向是以学生为上，校长（女）甚至亲自穿上黑色小短裙向家长代表表态。面前少女过肩的长发称上她算不上十足漂亮但相对十分清秀耐看的脸蛋，加上爽朗又天真的性格，看着这样一个活泼少女，言沨心里多少得到了些安慰。
“那个学长你好！我是今年的高一新生，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
少年立定，摆出汇报领导的样子。
然而热情的感谢之后，她的桃花眼映出了学长凝固的背影。
不管是被打断的训话还是出于礼貌的自我介绍都没能接上去，言沨机械地回头看见的是一张疑惑的脸。
“不不好意思”言沨勉强将嘴角拉出一个弧度，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僵硬，他犹豫着说道，“你能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吗？”
可爱的后辈继续疑惑地偏过头，“？”
嘟————像被挂断的电话，只有听筒的那一边是接电话的人所不了解的。他明白那对于他是什么意思：接下来的一切甚至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再无意义。
/汽车的鸣笛，小商店门口的风铃声，建设中的楼房，风在耳边呼啸，唯有那两个字不也许是三个字？几个音节破碎地不成样子，怎么也传不到言沨的耳中。
“嗯嗯。”言沨低头不再说话，像在确认耳鸣那样单手捂住一只耳朵。
突然他想到什么，抬头四处张望，然而遗憾的是并未有人足够引起他的注意，人们自顾自走向他们各自的目的地。
少女看见他空握的双拳在轻轻颤抖，不禁有些慌了，“那个我叫有什么问题吗？”
言沨浑身一颤，摇了摇头。
没有人故意干扰。他确确实实明白了。
他没有听见那是因为他不必听见，是谁认定了他不必听见呢？是谁能如此精确地将一个人的名字那么短短的几个字强行挖去呢？
方才确信了，没有人干扰也没人能干扰。
“这样的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言沨一个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嗯？你说什么？”少女决定放弃思考那么复杂的事，“话说回来，学长你把名字告诉我吧？今后好有人罩着啊！”
她拍拍学长的肩，算是悄悄地安慰，刚才的学长看上去有点寂寞，率直纯粹的她在感觉寂寞的时候c不开心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笑的，因此她不明白。
“你一个富家大小姐还怕没人罩着？”这样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意义不明地向前走了一步。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街上的行人仅有三三两两，商店街并未关门，施工已停止。
不知谁先发出一声惊呼，然而这并未能成为任何提醒或警告，声音尚未落地，一声更发沉重的闷响如惊雷重重砸在那个沉默少年的正后方。长度超过成年人身高的两根水泥柱带着零零碎碎的钢棍和木架顺从地心引力从天而降，连地面也被惊扰微微颤动。
言沨的身子仿佛一个重心不稳的木偶立在不小心撞到的桌子角，向前一个踉跄几乎落地，扬起的风尘扑面，垂下的眼睑毫无防备地进了沙子。
“对不起但是我救不了你”
即使暮色中仅剩寥寥数人，一时间安静的世界还是吵闹了起来，充斥着的是旁观者的呻吟和悲鸣。
细微的泪水中映出的是一个还未熟悉的身影。
/之后数秒，仅仅数秒，言沨想起坍塌的旧墙，想起故事原本应被遵循的走向，想起他为了自我满足而毫无意义的插足——尽管起初并无他意，然后还想起了很久的过去，同样在最后一刻未能听见的那个名字。
是否他注定得落得这个下场呢，只能一次接一次地承受这种无力的罪恶感，无意义的，却也是无可奈何的牺牲。
曾经某个人告诉他，劝他坦然接受的，他人的牺牲。
是我的错但也不都是我的错吧？
“反正她不管怎么样都只能死！”
突然缩小的瞳孔，不远处射来的手电的光亮，凌乱的脚步声，碰巧路过的巡逻民警焦急地询问着。一定没有人听见如此可怕的呢喃。
言沨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掩面。
“我真是太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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