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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一二九章 勇斗一群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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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131节  第一二九章 勇斗一群老朽

    叫郁锋涛感觉好笑的是,彭花枝第二天一大早就送大儿子去独松山,并且是一直跟随着去山上,直到儿子都拿起锺子了,彭花枝还喋喋不休地嘱咐儿子。

    那罗嗦呀,彭花枝都把郁锋涛搞烦了。

    下山时候,郁锋涛笑嘿嘿地对彭花枝说,不要太溺爱儿子了,高伏钱都那么大一个人。要是太溺爱儿子,那他是不会有出息。要想叫儿子有出息,就要让他在艰苦中磨炼磨炼。

    彭花枝羞怯地说:“这孩子没文化,又不懂事,不多交待几句,我担心他不小心把你的活搞砸了。”

    “你就放心吧,花枝姨。”郁锋涛仍然是笑嘿嘿地:“他现在只是在山上学打石,让他大胆点去学。你越交待,他就越胆小,那还学得了手艺呀——”

    端详着郁锋涛,彭花枝觉得他这话说的有道理。

    两天后,郁锋涛心底里头坦荡c欣喜地去卢水。因为母亲的报恩心愿已经了结,郁锋涛固然不必要面对母亲的责怪。更重要的是,他母亲终于可以释怀,不必把欠人家的恩情时刻挂在心口上,连睡觉都不踏实。

    当彭淑娟听儿子说,已经把彭花枝大儿子高伏钱招进工厂做工,心里头甚是欣慰,喜得眉开眼笑,儿子做事情比她想的有远见呐!

    本想第二天回闹荒,可天要留人——下起大雨,一天下个不停。无奈之下,郁锋涛只好顺从天意留在卢水。好在现在有他表哥彭海疆在,他能够安下心。

    雨过天晴。

    下了两天大雨,第三天太阳终于露脸了。

    回到闹荒,郁锋涛第一个听到的就是坏消息:王青妹老公高志生摔到水沟里溺死了。

    “什么,青妹老公——死——死啦?”猛然一听之下,郁锋涛心“咯噔”一下,像被人捅了一刀,不相信地盯着吉景生。

    ——高志生确实是死了。

    前天晚上,高志生去他叔叔的小店铺喝酒,又是喝的醉薰薰,走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走到祠堂背后那条路上,脚一滑,摔到两米高水沟里。要是平时可能不会死,顶多是摔伤,因为下大雨水涨了几倍,摔下后,高志生即昏厥过去,导致溺死,第二天早上半晌了才被乡亲们发现。

    ——平时原本比较沉默寡言,自从老婆怀孕后,高志生反而变得更加不言语,一天到晚没见过他说上几句话,同时又染上了酗酒。尤其是孩子出生后,高志生是醉生梦死,连地里田里活儿懒得去干。按道理来说,结婚那么多年未能生孩子,突然有一天有孩子了,肯定欣喜若狂的控制不住,连夜跑到山顶上,向全世界大叫一声:“我有孩子啦,要当爸啦——”然而,高志生那张脸如若是千年冰川,叫人无法理解。任凭父母亲如何劝说,谩骂,高志生半句话听不进,倒是王青妹一声不吭,随他去,爱怎样就怎样,没过一句怨言。

    按闹荒村俗,高志生这样的人死后是不允许被抬回屋里,所以被拖着放在他自家村北头地里。

    大家七嘴八舌地抢着说,郁锋涛听到半中途,霍地站起,扔下大家,二话不说,扭身就往村里跑。

    “锋涛这是怎么啦?”大家被郁锋涛举止惊地丈二和尚——摸不头脑。

    赶到王青妹门家口,看到几个中年人正在用破木板钉木箱子,不用问,郁锋涛心里底头固然明白,那些人的木箱是钉来做什么用?不知为什么,李秋玉的凄凉一下子又浮现在他眼前,一团义愤随之直冲郁锋涛心头,恨不得几脚过去,把那几块破木板踢个稀烂。

    三步并两步地闯进屋里,一问,王青妹在地里头守着死者,等不及人家把话说完,郁锋涛一扭头,风风火火冲出大门,直奔王青妹村北头地里。

    跑近一瞅,但见王青妹孤独一人,抱着两岁儿子凄凉地坐在地里,守在死者身旁,泪水汩汩。死者更凄惨,是用一张破草席遮盖。看到情景,郁锋涛鼻子一酸,视线模糊不清。

    意外地看到郁锋涛,王青妹见到了自己最亲亲人一般,按不住滚滚袭击的感情洪峰,涌上的辛酸c委屈泪水犹如是一盆泼出去的水,一线之差要一头扎进郁锋涛宽阔胸怀。但是王青妹头脑清醒,心底里头明白十二分:郁锋涛是不会扔下他们孤儿寡母,肯定会帮助她。

    谁又能想到,郁锋涛这家伙一句话没说,疾步离开而去。

    世态竟然到这般炎凉,连郁锋涛这个全村心地最最最善良一个人,对她这一对落难母子同样是不闻不问,王青妹彻底绝望c万念俱灰,想到了死。——瞧瞧怀里可爱孩子,死的念头又从她脑海里掠过,王青妹一时下不了决心。

    然而,不过是半个钟头光景,王青妹就被震惊地呆若木鸡:去而复返的郁锋涛携带着一帮青年,匆匆赶来,他们肩膀上扛着树叉c竹竿c塑料纸。

    一到场,在郁锋涛一声令下,众人马上动手搭棚子。从震惊中醒悟的王青妹张了几次口,就是说不出话,辛酸泪水却如同下雨

    殊不知,在郁锋涛赶回独松山,把山下的人聚在一块,向他们说明情况后,除彭海疆外,其他人没一个点头愿意跟他郁锋涛去,气得郁锋涛是三魂冒火,七窍出血,头一遭对这些火伴们愤怒发火,厉声训斥:

    “关键时刻,兄弟情义已经被你们这些人头脑里的迷信c封建碾碎,一成都不剩下了哦。不就是一个青壮年死了吗,难道这世上果真有溺死鬼缠住你们做替死鬼?”

    “你们不会得了健忘症吧?我当初要重新安葬秋玉时,事情闹到了什么地步,结果又怎样呢?你们当中又有哪一个跟我——锋涛一道重新安葬秋玉之后,遭到了厄运,遭到了倒霉;鬼魂上身,成了替死鬼,没有吧?你们当中又有哪一个有听说,我们重新安葬秋玉之后,村里因此而闹鬼了,村里因此遭到灾难了,村里的风水被破坏了,没有吧?我们大家还不是日子一天天的红火起来!”

    “我——锋涛今天就是要站出来,好好安葬高志生,就是要彻底破除闹荒村不人道c丑陋c落后c迷信c封建村俗,给死人一个最最最起码的尊重!”

    “你们帮不帮我——锋涛,那是你们的权力和自由。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既然兄弟情义比不上你们头脑里的迷信c封建,那对不起了,兄弟们,明天一次性结算你们所有工钱,就给我——锋涛走人!我锋涛死了,做鬼也不会愿意跟一个迷信c封建,却不要兄弟情义的人,一道打世界,干事业!”

    ——重剑在锋。

    郁锋涛每一句话,都是一把锐剑。

    实实在在的一席话,这些人听了,觉得郁锋涛说的有道理。郁锋涛重新安葬李秋玉后,乡亲们所说的那些恐怖事情一样没有发生,倒是郁锋涛发大财了,他们跟着日子红火起来。不看在郁锋涛面上,他们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吧。要是郁锋涛真不要他们了,他们的红火日子也就到头啦——

    因此,当彭海疆扛上一卷塑料纸和三c四根树叉跟在表弟郁锋涛身后而去时,这些人一个个马上跟着行动开。

    这时,看着大家有序地忙开了,郁锋涛才走到王青妹面前,对满脸泪水的王青妹关切地说:“青妹嫂,你抱着孩子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这些弟兄们在,你放心,你放心,我会好好安葬孩子他父亲!”

    王青妹说不出话,只是信赖的对着郁锋涛感激点下头。

    就在王青妹前脚一走,郁锋涛立即叫吉景生跑回村里,把李伟大c龚帮裕和他吉景生父亲这三个老头找来。别看是老头子,有的事情还是要靠他们。

    等到三个老头一到,郁锋涛给大家作了分工:李伟大专门负责这场葬礼,吉大庆去买棺材,龚帮裕去找个风水先生给死者寻块墓地;高圣石c龚寿财c李椰分c李椰毕四个人呢,在这两天里打套比较简单点的墓碑

    三个老头子听到这里,不相信的盯着郁锋涛,郁锋涛跟死者是无亲无故,况且死者父母尚健在,又有兄弟c老婆,犯得着他这样吗?如此一来,他可是要去掉一大笔钱呐。其实三个老头子仅仅是看到表面东西,事实上,郁锋涛一来是报答王青妹的恩情,是王青妹才使他人生第一次学到一手好手艺,为脱贫致富打下最紧要基础;二来呢,正是郁锋涛所说,就是要彻底破除闹荒村不人道c丑陋c落后c迷信c封建村俗。

    天黑之后,村北头,王青妹地里却是亮如白天,郁锋涛把他的两盏汽灯全用上啦。

    在塑料栅下,围着三堆人:一堆人在打牌,那是青年人;一堆在下象棋,那是中年人;一堆人在聊天,那是老头子们。因为郁锋涛发话了,今晚上前去守灵的人,有点心吃,要是能守到天亮的人,还可以得到十五块钱的红包。因此,那些老头们为了能吃上点心,拿到十五块钱的红包,把平日的忌讳暂时抛到脑后,乖巧的傍上了李伟大c吉大庆c龚帮裕。

    ——如此一闹,一场原本无人问津的丧事,倒头成了闹荒有史以来最为热闹一场丧事。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管事佬一伙老古董,不敢去吃郁锋涛那香喷喷的点心,不敢去拿郁锋涛那十五块钱的红包,急红了眼,又要寻衅闹事了。明知鸡蛋碰石头,结果会是怎样?但是对这些老古董们来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郁锋涛一个人在村里兴风作浪,一个人在舞台上表演,只感到自己越来越被乡亲们抛弃了,越来越感到孤寂,他们心不甘呐——

    可能郁锋涛这么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有些怪事也不会想到吧。第二天清晨回村,刚刚走到村口,郁锋涛即看到一群老人阵,大概有二十来个吧,一个个阴煞着脸,坐在凳子上,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把路口堵着里三层外三屋,任凭你有飞天本事也休想通过,顺利回到村里。

    “哈哈”郁锋涛情不自禁,跌破眼镜放声大笑,心头暗暗嘲笑,昨天晚上的点心没吃到——嘴馋了吧,拿不到那十五块钱的红包——眼红心痛了吧,所以兴师问罪来了。死老货们,你们已经老朽啦,我要是跟你们老朽一般见识,那我——锋涛就不是一个人了。这样嘲笑的,郁锋涛甘愿做缩头乌龟,爬上山边

    眼看郁锋涛要从山边过去,老头们急了,柱着木棍站起,大喝一声:“锋涛,你给我们站住——”

    稍作停顿,郁锋涛折回到路上,深邃目光英爽逼人,一步一步朝老头们逼过去:“管事佬,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带人对我兴师问罪了吧 ?你活了这一大年纪,应该晓得‘杀人不过是头点地’这个道理吧?那么,请问,我今天又碍了你们哪一条生路,划出道道来,我——锋涛当面谢罪,否则,哼”

    仗着人多势众,今天郁锋涛是单独一个,又是在村口,管事佬胆子大多了:“郁锋涛,你这个兔崽子,你给那个死鬼办这么热闹丧事,以后村里青年死了,你能同样出钱给他们的丧事办得那样热闹吗?”

    一张脸阴得跟狂风暴雨前一样,一股慑人气势扑面而来,叫人不寒而栗。“你们这些死老货,良心被狼叼了是不是?你们巴不得我们村青年全死光是不是?想不到,你们的心会是这样恶毒!”郁锋涛严厉谴责眼前一伙老头,“我——锋涛负责任的明白告诉你们这些死老货,要是你们这些死老货的儿子,孙子,孙女没好死,那我——锋涛肯定是不会去花一分钱,而且要避开远远的,免得晦气上身——”

    “你,你,你——”一伙老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一个个气得几根山羊胡歪到一边去,一个个东倒西歪,有几个甚至气倒在地上。光天化日之下,且是在大清早,儿子c孙子,孙女被郁锋涛诅咒没好死,他们能不气吗?

    “哈哈”郁锋涛又是仰头一阵幸灾乐祸大笑。

    看到郁锋涛如此得意忘形,幸灾乐祸,管事佬尤其气得整个身子跟筛糠一样,举起木棍要去打郁锋涛,才走了一步,便一头栽倒地上,呜呼哉,不省人事了。

    泥菩萨身上长草——慌了神。

    其他老头一见管事佬栽倒在地,恐慌的忘了气愤,手忙脚乱地把管事佬抬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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